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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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天上就掉馅饼了,林是非指名要进高二十一班!
那天杜杰高兴的多吃了三大碗饭,晚上撑得睡不着觉,遛了整整一小时肚子才不疼。
……
林是非头发没扎,就随意地凌散着。
他似是从外面来得仓促,身上没穿本校的蓝白校服——大概率是还没领到。只穿了件最简单不过的白色 T 恤与黑色长裤,自带翩风地走向岳或。
这瞬间,全班级的目光都不自主地跟随他而动,同时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岳或可是校霸,看到有要和他分享座位的,校霸能忍?他不会动手打人吧?
就在众人已经在心里推论出了打架场面是什么样子时,他们便发现本霸占着一整张桌子、坐在靠近过道这边的岳或,突然默默地半起身,悄无声息地坐在了靠墙的座位。
不仅靠墙,他还把脸扭向了墙壁,面壁思过似的。
全班同学:“???”
肖洋脖子几乎后扭了一百八十度,不可置信地小声说:
“原来或哥也是个俗人,看见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可以让他坐同桌?”
同样身为岳或前桌的白乔离事发现场同样很近,闻言他盯着岳或的后脑勺,以及拉开板凳坐下的林是非,暗道声操:“这特么只是长得好看?”
听见他们哔哔赖赖的岳或闭了闭眼,一记眼刀甩过去,冷声道:“再哔哔?”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是恰好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全班人的目光霎时间全收回到自己的地盘儿,不敢再乱瞄。
十分钟后,班里的同学大概已经消化了新同学到来的事,都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岳或始终面对墙壁,觉得这十分钟过得异常艰难,且忐忑。
……林是非怎么还不说话。
“转过来。”林是非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眼睛始终没有从岳或背影上移开。
闻言岳或松了口气,立马转过身。只一眼他便突然觉得,原来林是非离开了一年的实感还是有的。
他从屏幕里出现在现实,就像他离开的那天,岳或看着天上的飞机没忍住红了眼眶。
就好像,他又变成了没人要的包袱。唯一一个会管他的人也走了。
岳或现在也有点莫名其妙的眼睛发酸。
他张口正想主动来个开场白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是在晚上这样的时间,林是非便先他一步说了话。
林是非:“一分钟,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岳或:“……”
“59、 56、50……”他声音清冷地开始倒数。
岳或:“……”
他神经病啊!林是非是狗!是狗!
班上同学虽然把眼睛都老老实实地收了回去,可他们的心实在对校霸与转学生好奇,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余光。
而后他们便看见,岳或面壁思过十分钟,林是非就盯他背影十分钟;林是非说了句什么,岳或立马转过了头;林是非又说了句什么,岳或突然开始一个激灵掏出手机“咣咣咣”按屏幕,几乎埋进桌兜的脸露出的皮肤都蔓上了一层红。
明显是急的。
三秒后,终于把林是非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的岳或抬头,压抑着音色:“好了,别数了!”
林是非把拥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倒数补全:“……9、1。”
岳或已经不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管这管那,在国外一天三个视频电话,连一日三餐吃没吃都要问,现在拉黑他还……
“你不会是因为我把你拉黑了你不服气,所以就一怒之下回国了吧?”忽然想到这个可能的岳或不可思议道。
林是非没回答,只问:“为什么拉黑我?”
音色低沉,不怎么友好的情绪明显,没了少年人独有的青春气息。他没有笑,似是对这个问题很在意。
岳或理所应当:“你也把我支付宝删除了啊。”
“就因为这个?”像是完全没料到这个回答,林是非语气有点惊疑,但尾音总归不再是平直下压的,上扬了些许。
“不然呢?”
林是非垂眸,说:“我还以为是……”
岳或:“什么?”
因为那个陈先生。
林是非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从真正见到岳或之后,他胸口一直放不下的那股紧张晦暗生息终于落下去,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右手臂放于桌面,冷白的皮肤与棕黄色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淡青色的血管附着在手臂显现分明,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岳或,几乎将他困在桌棱与墙壁之间。
瞳孔里的人影变大,岳或视线立马从林是非手上收回,忍住没作出后仰姿势。
“星星。”林是非低喊。
岳或耳朵微痒,低应:“干嘛?”
林是非:“我好想你。”
“……”
岳或脸皮薄,他知道这只是好朋友好兄弟间的情谊表达,现在大家都这样。
可林是非这样说话,就特么跟表白的架势似的,耳朵尖都想温度上升。
“你,好好说话。”岳或纠正他的表达方式。
林是非无声笑了下,他再次身体前倾,靠岳或更近。
今天才发的新书被岳或立在桌子上,稍微弯腰便能把他们遮挡。
“以后别再拉黑我了,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林是非看着岳或的脸,用商量的语气道,“好不好。”
大家都马上要步入成年人的行列了,让他找不到什么的,这不是会成为常事儿?
这个岳或不能保证。
但他还没有理有据的开口,便听林是非又道:“你以后要是再敢拉黑我,我就弄哭你。”
第5章
最终岳或还是没能逃成第二节 的晚自习。
林是非就坐在旁边,还坐在外面靠过道的位置,出去上个厕所都要被问去哪儿。
不说的话林是非就把身体彻底面向岳或,抬眸看着他,不让他出去。
“去哪儿?”林是非一条腿正好卡在岳或板凳的外缘,腿太长,脚底都直接抵住了墙壁。
岳或要是想出去得抬腿跨过去。
下课的十分钟,同学们没事干了,可以心安理得地玩了,但一向闹腾的下课时间今天格外安静,目光可想而知都射向哪里。
岳或顶着全班若有似无的视线,只觉头皮发麻,好像他是那个在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熊猫,只能又坐下了。
肖洋拉住白乔的袖子,发现惊天秘密般小声得出结论:“这俩人一早就认识!”
白乔同样小声回:“我看出来了。”
不止他们看出来了,全班都看出来了。
这样被堵着,岳或报备要干嘛的时候肯定不能说是打算出去翻墙,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说:
“上厕所,你也要去?”
林是非当即起身:“走。”
岳或:“……”
回来了。那个一见他就爱管他的林是非回来了。
可岳或是想出去剪头发,不是真的要上厕所。
“或哥,你不是要翻墙去理发店?”肖洋疑惑地问,“这都下课了你怎么还不走?”
林是非的眼神轻飘飘地落过来。
岳或:“……”
而后校霸忽而起身,暴躁地抬起胳膊要打前桌。肖洋看他巴掌扬起顿时在心里哀嚎怎么新来的没挨打,他却要挨打了?吓得连忙捂住脸缩肩膀:“饶命饶命饶命饶命!”
只是那巴掌还没落到他身上就被一只冷白匀亭的手截住了。
林是非握住岳或的手腕,没让他碰到肖洋一分一毫,拉起他往外走:“不是要上洗手间?”
岳或被他拽得只能跟上他的脚步,还在身后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是要上厕所,不是想翻墙…出去。”
没听见这句话的就算了,听见这句话的人都瞪大眼睛表现出了震惊。
校霸被管了?还管住了?
为什么?!
岳或听不到众人的心声,只在两人并肩的那一刻,突然在心里下意识爆了句粗。
卧槽,他现在怎么比我高?
岳或惊疑地看林是非,初三暑假他们俩明明差不多来着,都是175左右。
一年过去,岳或现在182,但目测此时的林是非比岳或还要高两公……三公分。
岳或:“???”
带着一抹被身高击败的挫败感,两个人就这么真的一起去上了个厕所。
岳或心里发愁,这还怎么去校外啊?
只能等放学大家都回宿舍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道林是非被分到了哪个宿舍。
他大概率是走读吧。而且晚自习这样的时间,安排起宿舍应该会比较麻烦,班主任肯定会等到明天再说。
所以他今晚肯定得回在海城的家。
林是非没书,课桌上空空如也,岳或看他可怜,抽了一本英语教材书给他。
“星星。”林是非音色有些缱绻,好像有些困的样子。
岳或眼睛视线滑成余光。
林是非确实有点懒散,眼睛上都蒙了层困倦的水雾,他递给岳或一个东西,说:“帮我把头发扎起来吧。”
他初三暑假开始蓄长发,快开学时外婆出事去国外,中间有两个月岳或见证了他的头发从短到能扎起小啾。
没少拿皮筋儿帮他扎头发。
闻言岳或连问都不问,自然而然地接过林是非手里的黑色发圈,动手帮他把头发拢起来。
动作毫不生疏,犹如他们从未分开过一年。
片刻后,岳或:“……你头发怎么这么多?”
和刚留长发的时候不同,那时候几乎只有发尾在变长,很好扎。
如今林是非的每根头发都长长了,岳或身为男生,还是没能掌握好具体捆头发的诀窍,手心里的发量又好多,总是拢好这边那边头发就从手里掉了出来。
反复几次才弄好。
而且还有点凌乱。但是效果还不错。
林是非笑着看他:“你不喜欢吗。”
说完他便趴在桌子上,脸对着岳或,闭上眼睛:“我赶的飞机,好久没睡了,好困。”
睫毛纤长还有点微微上翘的弧度,跟假的似的。
看见他在课堂上睡觉,岳或稀奇了:“好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睡觉?”
林是非伸手勾了下岳或的衣摆,转而又勾了下他放在腿侧的小手指,示意他别调侃自己,嘴里却说:“我没书。明天监督你好好学习。”
岳或:……
你还是睡觉吧,别说话。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岳或想着还不晚,可以翻墙出去,反正他自己一个人住。
十点回来就行。
海城高中的学生除非离家特别近,不然大多都是住校。
晚自习结束跟平常放学没什么区别,校园里人来人往,有一半穿的都是蓝白校服。
路灯每一盏都亮着不刺目的光,把经过的学生们的身影拉长再映短。
岳或的校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白 T ,风从前面过来顺着腰线婉转,衣料顿时和肌肤示好亲近,腹肌与人鱼线条在昏暗的夜色里若隐若现。
校服底部的拉锁头被风一刮撞上向前摆动的手指节,发出有点疼痛的“咚”的一声响。
岳或下意识侧首,便被随风飘动的一缕长发拂了满面。
“你在晚自习转校过来就已经很让人不理解了,”看见林是非突然出现在身边,岳或眉头一跳,刚才这人明明走了啊,“晚自习都结束了你不回家还在这儿干嘛?”
林是非好玩儿似的抓住岳或的衣摆:“刚才我让你等我,你怎么还走啊?”
岳或:“嗯?”
闻言岳或仔细思索。
刚才放学他一心想翻墙赶紧走,班上同学又对他和林是非格外好奇。
双重“压力”叠加,岳或是第一个拉开后门出去的。反正他离门最近。
然后林是非跟着他走了段距离,经过杜杰办公室的时候,他对岳或说:“星星,先别走,你等等我。”
岳或满脑子快走快走,觉得林是非说话了,又觉得他没有说话,脚下动作却没停。
“……”
“怎么不等我?”林是非紧紧捏住岳或的衣摆,另一只手上拿着张纸,表情不太开心。
“……”岳或总不能说他是真的很想在开学第一天就翻墙出去吧?他嗯了声,道,“人多没听见。”
“你手上拿的什么?”
林是非递给岳或:“宿舍申请表。刚刚去杜老师办公室里拿的。”
话落,岳或就有股不详的预感。
林是非:“我申请了和你一间宿舍。”
岳或:“……”
“怎么了?”林是非微微低头,视线正好跟岳或的相平,问道,“你是想去做什么事情?”
“没有,”岳或木着脸,回答,“我就是想回宿舍睡觉。”
林是非轻笑,没应声。
……
岳或住三楼,高二十一班最后一间的男生宿舍。
就靠走廊窗户的左边那间。
“外婆怎么样了啊?”岳或边开门边问,“你不是说她一直在昏迷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是非才会在国外上了高一。他外婆出车祸情况很严重,两个月后才真正情况稳定,转到普通病房。
但还是处于昏迷植物状态。
林是非能做的就是多陪陪她和她说话,医生说病人是能听见家人的声音的,有助于恢复。
外婆从林是非出生起就照顾他,林是非在国内的时候,外婆就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外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