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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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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是非呼吸窒住,错眼不眨地紧盯岳或。
  岳或伸手去捧他的脸,离他更加近,几乎睫羽相触,他主动给出、满足林是非需要的一切。
  “林是非,宝贝,你的精神以后会跟我结婚,我们只会拥有彼此;你的肉体以后会把我翻来覆去,整夜整夜让我不能好好睡觉……”岳或极其认真,大胆地展望他们从头到尾都会拥有彼此的未来生活,不给林是非任何质疑、与自我怀疑的机会,“如果你心里产生了安全感,那就代表你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同意我的观点。”
  他下达指令般地道:“所以你就可以亲吻我,深吻我,欺负我……弄哭我。”


第57章
  “呜——”
  冷风似乎起得更大了, 犹如野兽呜咽和窗玻璃发生碰撞,彰显着卧室内的温暖。
  岳或的身体光洁如新生,只有腕部扣着黑色的铐圈, 和白腻的肌理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美得漂亮瞩目。
  他跪坐在床沿,脊背与腰身都下榻,双肘部位轻点床缘,这样可以更好地捧住林是非的脸颊下颌,彼此水平线相平的对视。
  由于几乎从来……真的是很少这样说话, 之前每次说都纯粹是因为被林是非带的了, 而这次是完全由岳或想要这样叙述出来。
  只是他刚说完, 便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要跟着冒烟,呼吸更是随着方才那些极其大胆的表达如数灼热蒸发。
  让他都不敢再那么肆无忌惮地紧盯着林是非看。
  耳根脖颈红了一片, 满目的漂亮绯色。
  但林是非和他完全不同,话音落地的瞬间, 他的视线便犹如幻化为、能够将人如数穿透的实质, 把岳或从头盯视到尾,甚至是从外到里。
  岳或通红着耳垂, 捧着人脸颊的指节忍不住轻轻蜷缩,林是非的下颌肌理由于他的使力而被按出明显的淡红指印, 等力度卸下又立即回归正常。
  今晚的林是非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怕自己真的发疯, 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到岳或。所以他把星星锁在这间卧室, 又把自己铐在床脚,只确保自己的眼底深处全都可以是岳或的身影, 而星星又是安全的就好了。
  可他现在依然没有冷静, 反而更加悸动更加想要疯狂, 整颗心脏跳得快速到——让他的整片胸腔都只能发紧、泛疼。
  岳或的这些话……真的好像告白啊。
  犹如世间最为真挚的情话。
  林是非整个人都陷入疯狂悸动的情动漩涡中,永远都不愿再抽身离去。
  “Darling,你……”他音色有些无法抑制地颤抖,道,“你是在向我……向我……”
  岳或专门在等他开口呢,耐心地等林是非结巴了半天,也没等来一句完整的说辞。
  他有点急,忍不住小声地催促道:“……向你什么呀?”
  林是非如梦方醒,星星是在给他安全感,并不是在告白,他差点就要没控制住浓郁的情愫而让自己暴露出最真实的想法了。
  他现在已经把岳或这个人锁在了卧室、铐在了床上,不能再过分地想要在另一种情感中得到更多,这是贪得无厌。
  “林是非,”岳或还俯身跪坐在床沿,他用指腹轻扫林是非纤长微翘的眼睫毛,几乎是嘀咕着在问,“你……你到底同不同意我说的观点啊?”
  “你的精神会和我结婚,你的肉体会和我上床。”
  “如果你产生了安全感,那就代表你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同意我的观点。”
  “所以你就可以亲吻我,深吻我,欺负我……弄哭我。”
  “……”
  岳或说过的、每句话中的每个字再次如席卷过境的飓风,在林是非胸腔后的鲜红心脏中狂乱地搅弄风云。
  他脖颈微仰,错眼不眨地紧盯着岳或的脸,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正在品尝世间最为美味的东西。
  真的好想亲吻星星。
  在“精神”“肉体”的言论一遍遍地冲击着脑海时,林是非只觉得口干舌燥,好像就快要忍不住了,玫瑰金的手铐在不自觉中的挣扎中被扯动发出轻微又突兀的声响。
  他唇瓣微启,很想要说“同意”,但这些年他总是在把自己往黑暗的地方藏匿,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表现得正常。
  所以他不敢让自己见光——从来都不敢。唯恐在太阳下,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这会让星星害怕。
  林是非不愿意让星星怕他。
  因此“我同意”几个尤其简单的字眼,对林是非来说却变得异常地艰难。
  ……他不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自己。
  “Darling。”林是非看着岳或的眼睛。
  星星眼尾的红还没有完全消褪,好看得就像小兔子。
  “……星星,你离我再近一点好不好。”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已经近在咫尺,额头相抵呼吸纠缠,但林是非还是不满意,低声说道,“我想亲你。”
  可此时他的双手被自己狠心地桎梏,没办法强硬地用手掌抚着岳或的后颈把人按向他,只能装乖地征求意见。
  “所以你是不同意我的观点对吗?”岳或眉尾稍耷,虽然极其认真,但还是有些不开心地仔细观察林是非的神情,“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
  林是非避而不谈,是真的很想亲岳或,很想和他接吻,说话语气都有些急切:“Darling,你离我近一点,我想吻你。”
  话落,别说离得近一点,岳或的身体还向后退了些许。
  林是非微怔,随即被岳或的这个动作惊得呼吸屏住,眼底瞬时流露出紧张与不可思议。
  他本就还红着的眼睑顷刻间便更红了。
  “你干什么,你回来……”林是非下意识坐直脊背,身体前倾想要主动去找岳或,但这个举动只是刚做出,便被床脚铐着他双手的玫瑰金手铐扯回去,“星星,Darling,你回来……不准、不许远离我。”
  “可是你根本就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怎么能让你亲我。”岳或认真地说道。
  林是非不解:“什么?”
  他想不通这两点之间有什么关联。他只是不相信自己,而他又从来不会欺骗星星,所以当然不会那么草率地回答岳或想要听到的答案。
  但是岳或拒绝了他的亲吻。
  第一次。
  “我刚才说了,只有宝贝产生了安全感,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我的话,同意我的观点,”岳或收回捧着林是非脸颊的手,退回到安全场所,眼睛却分毫不眨动地紧盯着林是非的反应,防止下药过猛会出事,所以必须要小心认真,耐心谨慎,“我才会让你亲吻我、深吻我。”
  林是非无意识地蹙起眉尖。
  “但你不同意我的观点,也就是拒绝了我的邀请,”岳或神情表现得有点伤心,眼底深处却仍旧是无比认真的神态,“拒绝了我的以后,当然也一起拒绝了以后和我做各种亲密的事。”
  他莫名坚定地说:“所以我不要跟你接吻。”
  林是非的眼神逐渐变暗,平日里尤其深邃的瞳孔不知何时已毫无光亮,只余沉郁。
  想要把他此时定定看着的人深溺在里面似的。
  这样的眼神还是有那么些许骇人的,岳或突如其来地觉得紧张,喉头都像被什么堵住,不太敢再开口说话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决定刺激林是非了,怎么也得刺激完吧。
  思及到此,岳或喉结滚动清了清嗓子,小声磕绊道:“以后也……以后也都……不跟你接吻。”
  他默默地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盖住,嘀咕出声道:“你不可以再亲我了,也不能抱我,更不能对我再做奇奇怪怪的事情……”
  “Darling,你说什么?”林是非突兀地轻声打断他,一双眼睛暗如深潭。
  不知为何,岳或顿时只觉头皮微微发麻,张口正要说“我开玩笑故意这么说的而已,你不同意我的观点就不同意,咱们可以以后再说”,便只听卧室中忽然响起两道清脆、却明显是暴力而为的“咔嚓”响动。
  而后岳或便眼睁睁地看着林是非徒手挣脱手铐桎梏,带着手腕处被极力摩擦出的红痕,他站起身,膝盖轻点床面,极具强势压迫性地靠近岳或。
  毫不夸张地说,岳或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双目更是不受控制地微瞠。他先震惊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还被黑色的皮质手铐牢牢牵制,随即又不可思议地看林是非的手腕,上面一圈的红绯血丝,有两处皮肤还明显破皮了,所窥散出的美感极度别样,令人心惊又心动。
  但此时的岳或根本无暇欣赏这些,他慌里慌张地向床的另一边退去,手足无措道:“不……林是非,我的意思是、是说……”
  林是非一把拽住他的锁链。
  “你说什么?”他把岳或猛地拉过来,扯进怀里,大手狠狠掐着他下巴,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语气危险,道,“星星要不要再把刚才的话……再对我重复说一遍啊?”
  *
  离婚……
  陈铭川竟然提出了离婚。
  沈婉在心里仔细搜索描摹这个名词,她并不陌生,相反还很熟悉。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婚姻总是这么失败,可是现下并不是在乎婚不婚姻的问题,而是通过方才和陈铭川的一番争吵,林倚白在学校门口说过的话,重新浮现在了沈婉的脑海。
  “——你觉得岳或的心理状况怎么样?是健康的吗?”
  当时沈婉根本不敢细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害怕设想的是最坏的场面,更害怕……岳或真的经历过暗无天日的时刻。
  年年现在对她那么狠心,怎么都不愿意回来,只是几个月的被忽视,沈婉就已经要觉得再也无法忍受。
  所以她在家里发疯,不管不顾地发脾气,像个骂街泼妇。
  陈铭川明显厌烦了这样的家庭氛围,更明显不想再容忍她。
  那年年呢?
  岳或以前都是怎么忍受的?
  客厅的一切还是像以前那么熟悉,但沈婉又总觉得无比得陌生,她亟需宣泄口。
  可以让她放声尖叫,不然她真的就快要疯了。
  平日里柔软似无骨的身体忽而朝后倾倒,沈婉猛地坐在了椅子上,垂首双手掩面哭泣。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她哭得秀肩耸动,一遍遍质问,“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和岳或变成今天这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责任吗?
  难道谭谌跟陈谭渊就没有欺负过他吗?以前连个管家都能够对岳或随意地“生杀予夺”。
  他在这个家过得是什么日子陈铭川真的会想象不到吗?
  他当然能想象到,可他对自己的定位与评价都无比正确。
  感情与物质,他只能给出一样。
  ……所以沈婉呢?两人简单的几句对话,就让她从可以随意宣泄情绪的高高在上者,变成最为可笑的哑口无言者。
  陈铭川是个合格的商人,但绝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亲生儿子他尚且付出不了感情去关心,更何况只是对继子。
  他卑鄙无耻又认知清晰,沈婉想再张嘴骂些什么都觉得无从出口,不然就好像显得自己有多不懂事似的。
  但沈婉和陈铭川结婚时,就是听信了他不会亏待自己……与年年的话啊。
  短短六年,沈婉的双手好像什么都紧握不住。
  她不可以无缘无故地针对谭谌?呵……陈铭川知道自己的儿子平常都是怎么说他老婆的吗?
  破鞋、爬床、小三……
  沈婉从双手间抬起头,几乎是用恶毒的目光盯向此时还坐在对面的谭谌。
  她的年年不回来,是她大错特错,她认识到了。
  但是欺负过岳或、对他不好的人,不是只有她自己。
  谁都别想好过。
  沈婉从座位上站起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门不关,音色也未收敛:“陈铭川,我针对你儿子?那你知道你的好儿子平日里在私底下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她让陈铭川出来,指着楼下的谭谌,目眦欲裂地道:“你要不要让他现在再跟你说一遍?离婚是吗?呵呵……我告诉你,要是再被你的好儿子背地里恶心地骂那么几年,你觉得是你要跟我离婚而不是我要跟你离婚吗?!”
  听见这些话的谭谌,表情瞬间变了。
  他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身,抬头瞪着面目可憎的沈婉。
  这几个月他之所以能忍气吞声,甘愿受下针对与脸色,就是看她一直在围着岳或转,没把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说给陈铭川听。
  他不愿再惹人眼出风头。
  陈铭川平常管他和陈谭渊不多,但父亲总归是父亲,发起脾气来他还是怵的。
  他说过的那些废话,和冯仁做过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
  这些年他不满的不仅是陈铭川的婚姻,更是大逆不道地对他老婆评头论足,真被陈铭川知道肯定得被削一层皮。
  谭谌很怂,又欺软怕硬,从他上次在学校小巷被林是非打成那个德性,告状的时候却还要嘴硬咬死把黑锅推给岳或,说是他打的就知道了。
  ……虽然岳或也把他打进过医院,但和林是非比起来,岳或显然更好欺负。
  谭谌又惊又怒,他胸膛起伏急促,不敢和重新走出卧室的陈铭川对视,只想着得赶紧把气势提上去,谁凶谁特么有理。
  他口无遮拦地大声:“沈婉女士,我真他妈服了,你能不能从一而终好好地找你儿子啊,就你现在疯成这样,谁他妈愿意回来!真的……岳或永远都别回来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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