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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by不见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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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回目光,拿起块精致的小慕斯蛋糕,说道:“而且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对象,我只是说了个没有,就是骗你了?”
  “嗯,行吧。”黎风遥不怒反笑,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惦记有夫之夫,你早晚遭报应。”
  闻言,陈谭渊更无所谓地低笑,很是讥讽,同时还心道,那就让报应赶紧来啊。
  然后报应就真的来了。
  宴会最外的场边光线暗,也没多少人,但黎风遥“质问”陈谭渊时并不是在说悄悄话。
  如果此时有离得不远的人经过,绝对能够听去全程。
  林是非握着岳或的手腕缓慢地停在原地,没再往前走,他在大概三米远外的地方,冷漠地盯向陈谭渊的背影。
  眼底的沉郁浓得几乎要化不开,在暗淡光线的衬托下,竟然显得有些骇人。
  刚刚才被严肃“拒绝”,黎风遥对这种眼神的感知能力的反应还挺迅速,立马就下意识地看去了林是非的方向。
  而后他便挑起眉梢,怕被殃及池鱼似的悄悄往后退几步,把更宽阔的场地让出来。
  “Darling,你先去找爸爸妈妈,”林是非抬手轻握岳或的两边肩膀,让他转身面对林倚白的方位,随即双手使出微微向前推的力度,在人耳边轻声道,“不要回头偷看。”
  “我知道星星自己就能打得过他,但是他太脏了,我不想让你碰他。”
  早在余光瞄到陈谭渊的那刻起,岳或便猛然想起林是非昨天跟他说的,他还给陈谭渊发了邀请函,还说要打死他。
  思及到此,岳或慌忙侧首和人对视,有点急,小声道:“林是非,你不要冲动,而且这是在你的成年礼宴会上啊,你……”
  “我不冲动的。本来我没想在这里教训他,但是他故意让别人勾搭你,”林是非脸色冷得可怕,声线里都犹含冰渣,“没事的星星。”
  “Darling,我有分寸。”
  岳或没回头,没应这句,因为他的心底……竟然在动摇。
  刚满 16 岁那年的惊惧伴随着每天的成长,成为了岳或许久都驱不散的噩梦,让他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正确地面对感情。
  在林是非早就喜欢他,并以哄他的名义而吻他的额头时,岳或的第一反应都不是林是非喜欢他,而是很慌张地在想是不是他对林是非进行了“暗示”,又或者是“勾引”,所以才会让林是非吻他。
  陈谭渊说他摸他的腰,他想要强迫他,都是岳或在他面前予以了性暗示才会如此。
  简直恶心肮脏得要命。
  可这些事情,岳或都拿不出任何证据,陈谭渊就像深沟里的臭虫,明明该有报应,但他依然过得风生水起。
  好像任何人都制服不了他。
  但是……岳或不想看他过得那么好。
  坏人为什么没有恶报?
  坏人必须要有恶报。
  不然岳或早死了。
  他不会再拥有林是非,不会再拥有温暖的家,不会再抓住热爱的画画……只会变成很快就能被忘记的、不优秀且无足轻重的坏孩子。
  死了以后对陈家、对所有不爱岳或的人来说,才显得干净。
  不知沉默了多久,岳或无意识地轻眨眼睫,从两年前手持凶器的恐惧中回神,轻声问:“林是非,你会受伤吗?”
  闻言林是非温柔浅笑,低声的回答铿锵有力。
  他道:“不会。”
  岳或便向前走了,不回头往后看,步伐缓慢地“赶紧”去找林倚白打算让他过来拉架。
  “……”
  林是非走过去装模作样地和陈谭渊交谈了两句,接着不知说起什么,便只听一声沉重且明显处于暴怒中的“嘭——!”
  场边光线最暗、位置最靠外的摆放甜点的桌子突然被大力地碰翻。
  陈谭渊双眼大睁,无比痛苦地捂着胃部跪缩在地上,脸上的血色都瞬间褪去了,痛得连喊都喊不出来。
  他震惊地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而居高临下看他的林是非,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自己家举办的宴会上对他大打出手。
  而且,他以什么理由对自己动手?!
  不怕他直接报警,告他人身伤害吗?!
  “陈先生,”林是非半蹲下来,无辜地看着他,缓慢又清晰地道,“你刚才摸我干什么?”
  话落,陈谭渊的瞳孔便剧烈地颤动,震惊的情绪无比明显地浮现于眼底深处。
  “我知道我年轻貌美,但你这个老男人手脚那么不干净,对我动手动脚,好可怕,”林是非堪称鬼畜无害地说,“我只能自我防卫。”
  言罢他眼神瞬变,更加凶猛地动起手来。
  由于每次的精准攻击,周围只有拳拳到肉的声音不算明显地响起,陈谭渊的声带就像被什么堵住了,最后都没喊出一声。
  先机失去的太狠,他连动手指还击的力气都使不出。
  已经有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这边。
  明明远处的光线没有办法波及到这里,但林是非还是很谨慎地背对着光源,把陈谭渊往更暗的地方踹去。
  “我没想让你搅了我的成年宴会,也没想在这儿打你。”林是非半蹲着,手指狠戾地收缩抓住陈谭渊的头发,表情冰冷。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在宴会结束后,以不露面的方式给陈谭渊一点教训。
  他会戴好手套不留指纹,会在背面用东西蒙住陈谭渊的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教训过程中不会说话,防止暴露声音。
  “但你真的太该死了。”林是非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道,“陈谭渊,只要你活着,我就会是你永远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他的语气是那么森然,甚至是阴森恐怖,竟然让人完全不由自主地心生战栗。
  陈谭渊眼底的震惊不知何时已经如数幻化为恐惧,不知是因为身体疼痛还是因为这股绝不是玩笑的威胁,他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小非!”
  大约十几分钟后,林倚白看似慌张,脚下步伐却很是沉稳地往这边赶来。
  一同前来的还有白绾盈跟林城。
  许多宾客的目光与脚步也都不自觉地挪了过来。
  听到家里长辈的声音,林是非眨了下眼,回身面对林倚白他们时,他眼睑竟然微红。抬脚立马向大人走过去后,林是非些许怯懦地告状道:“爸,妈,这个人他摸我。”
  “所以我才打他的。”
  陈谭渊跪倒在地上,还狼狈地说不出话,闻言眼睛大睁,差点要晕厥过去。
  而后林倚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白绾盈霎时风火厉声道:“什么?摸你哪儿了?!”
  林是非躲到大人身后,很怕似的,去找跟在林倚白他们后面的岳或,回答:“摸我的手,还摸我的腰。”
  “他好变态啊。”
  酒庄里的隐私性很好,除非专门邀请媒体,不然这里的一切都不会以照片及其影像的方式传出去。
  没有监控,还没有人看见具体经过,林是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陈谭渊当然可以反驳。
  证据呢?
  周围聚拢而来的数道人影顿时将意味深长的目光,如数投放在了陈谭渊身上。
  他们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装高雅、装绅士信手拈来,没有人表露出太多看戏的神态与表情。
  不过意识到这是在林家小少爷的宴会上,通过方才林倚白略微指过他的“犬子”在哪儿,大家便都知道了陈谭渊摸的是林家小少爷。
  人家今天刚成年啊,方才还只是意味深长的众多眼神,转而便染上了些许鄙夷。
  “啊?他摸你?”这时,岳或忽然有些慢半拍地出声问道。
  不知为何他眼神竟然有些懵懂,像是刚睡醒似的,不过离得远的人肯定察觉不太到,只有与他并肩而站的林是非意识到了岳或的异样。
  可现在很多人都在看着,演戏的林是非不能垮掉,便打算等过会儿再问问岳或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就见此时在外人眼里没有多少表情的岳或突然朝前走去,抬脚就要踹依然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陈谭渊:“你摸谁呢?”
  眼看着那抬起的一脚真的酒要狠踩下去,他的腰身却连忙被人拖住捞了回来。
  林是非半拥半抱地把岳或往回拽,不让他碰陈谭渊,用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见的低喃话音在人耳边快速道:“Darling,他没有碰到我,别不高兴。”
  “只是我在打他而已。”
  可他慌慌张张拥着人不让岳或踹陈谭渊的表现,好像就是他在很害怕陈谭渊刚才的所作所为似的,众人看在眼里,对姓陈的更是毫无同情心。
  “……嗯?”已重新退到家长背后被保护的岳或侧首疑惑地看着林是非,眼神更加迷茫了,他学着方才林是非的话音更加小声地说,“没有……吗?”
  林是非的眉头终于缓缓、缓缓地蹙了起来。
  岳或很不对劲,他的反应似乎有点慢,真的……好乖。
  “对不住各位,让大家刚来没多久就看了这样一场笑话,我家孩子可能是吓到了,先让他缓缓。”白绾盈端庄大方的周身气质忽而染上了些许雷厉风行,她快速地主持大局,“大家该怎么就还怎么,别被影响心情。”
  “这里有倚白,是报警还是要怎么处理,他和我家小千心里都有数。咱们就先不过问了。”
  言罢她对林倚白使眼色,里面护短的意味非常明显,随即自己便游刃有余地转身和林城去安抚在场的各位。
  等宴会结束了,所有人都可以在酒庄里挑选他们喜欢的酒带走,以此聊表大家受到的惊吓。
  在林倚白和白绾盈同时解决问题的时候,趁无人注意,林是非拉着岳或去了绝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酒庄很外围的墙根处有许多绿色的蔷薇藤蔓,几乎把铁栅栏都缠绕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各色的蔷薇花卉在夜色里看不出具体的颜色,但夜风轻过,就有很淡的味道飘逸在空中,很惬意。
  “Darling?”林是非在深沉的夜色下低声喊人。
  岳或抬着眸子,用小动物那般异常乖巧的眼神很认真地看着他,应:“嗯?”
  林是非道:“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岳或不解,表情未变,但就是能让人察觉到他有些困扰,“噢……我喝,红酒了。”
  “一点也……不好喝。”
  闻言,林是非觉得他似乎有点懂了:“为什么现在喝酒?”
  “因为……嗯?林是非,我怎么,眼睛晕晕的,”岳或尝试性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顿时犹如小扇子似的缓慢又清晰地扑闪几下,“因为……我知道是你在找他打架,我不会……不会说谎,怕找爸爸妈妈告状,会露馅,会被看出来,所以……哎呀好晕啊。”
  说着,他把脑袋放在林是非肩头,继续缓慢地说:“所以我壮……阳……不不不是,壮胆……”
  他被酒精熏染过的嗓音变得软糯微哑,本来由于昨天嗓子就还没完全恢复,此时两相融合更是能把人的魂给勾走似的。
  林是非的呼吸如数屏住,再开口时嗓子也哑了。
  他没想到醉酒的星星会……这么可爱,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柔水。
  但同时他又觉得有些不自主地好笑,拥着他轻声问道:“星星喝了多少啊?”
  “嗯……没有多少,”岳或摇首用额头蹭林是非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再用拇指在中间晃悠悠地进行隔断,“就……半杯,两口……吧。”
  “?”
  林是非被惊到,些许不可思议地说道:“就两口,星星就这样了吗?”
  “嗯。”岳或重重点头,也很懵然,甚至委屈,他的脑子好像是清醒的,可说话做事又好像是完全不受控制,“那我……又没有,喝过酒,我也不知道……我会这个,这个样子呀。”
  林是非看他听见什么回答什么,还特别地认真,心被软到一塌糊涂的同时,骨子里的劣性因子都紧跟着不受控地涌向心头反复作祟。
  “Darling,”林是非的唇很轻地凑在岳或耳边,唯恐把人的酒精吵醒般,故意魅惑引诱似的道,“你还记不得你都答应过我什么?”
  “告诉我,好不好?”
  “嗯?嗯……”岳或眉尖蹙起想了好大一会儿,而后不知道想起了答应的哪件事情,他眼睛微亮抬起脸来,堪称懵懂地和林是非对视。
  “让你蹭蹭,”酒量明显非常差劲的岳或被两口红酒醉了意识,头脑发昏神志不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嗓音都像染着撒娇,“……还让你进来。”


第73章
  每个人的醉酒状态与反应都是不同的, 分酒量大小。
  跟自身体质有关。
  如果人体内能够分解酒精的乙醛脱氢酶含量较少,或是由于遗传造成的大脑皮层神经系统对酒精很敏感,等种种因素……都会成为一个人酒量很差的原因。
  而被酒精“麻醉”之后, 他们所表现出的各种形态不会完全相同。
  有的人会发酒疯, 或者直接睡觉;有的人会很安静,或者完全相反变得特别聒噪。
  还有的人喝完酒后非常惹人烦,狼嚎鬼哭,恨不得想让人直接把他打晕扔去垃圾场。
  当然也有迷迷瞪瞪堪称懵懂无知,很可爱的。
  ……比如此时的岳或。
  彻底听清他到底回答、又到底答应了自己什么, 林是非胸腔后的心脏都忽然“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悸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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