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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月光的夏天 番外篇——by顾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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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月一股火冒出来:“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你他妈算哪根葱?”
  “你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喻宜之拉住漆月:“李老师,我也会好好帮助漆月,她每次考试都会考好的。”
  教导主任买了喻宜之一个面子,哼一声走了。
  漆月甩开喻宜之的手:“考好个屁考好!老子到底为什么要对他证明?”
  喻宜之却很冷静:“不是对他证明,是对自己证明。你现在知道我说的阶层决定一切,是什么意思了吧?”
  漆月:“知道个屁!”
  她撇下喻宜之就走。
  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却受不了喻宜之用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一个清醒懂事的喻宜之,和一个冲动顽固的她,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模糊一点的界限,又被这样巨大的差距狠狠划了回来。
  为什么她在喻宜之面前永远显得这么蠢?
  ******
  喻宜之一个人回了教室。
  没想到教室还有两个女生没走,喻宜之回忆了一下她们的名字,一个叫沈怡,一个叫王欣妍。
  沈怡哭挺惨,王欣妍在一旁安慰她。喻宜之看了她们一眼,默默走回自己座位。
  “别哭啦,不然喻宜之该笑你啦。”王欣妍看了喻宜之一眼:“一次没考好也没什么的,你找喻宜之帮忙给你讲讲题,你下次肯定能考好。”
  有心示好。
  “真的吗?”沈怡抬起兔子一样的眼睛,鼻音浓重:“可以吗喻宜之?”
  喻宜之站起来,远远淡淡的看着沈怡。
  她对沈怡其人没什么印象,只觉得一张脸圆圆白白的,倒和那双红眼很配,清清纯纯的像只兔子,一看就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那种女生。
  喻宜之冷声说:“我没有时间。”
  她背着书包径直走出去了,微低头,黑发垂下来滑过耳朵。只听教室里沈怡又哭了:“什么呀,那么傲。”
  王欣怡又安慰她:“同学一学期了你也知道她的呀,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人没什么坏心眼。”
  喻宜之盯着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的盯久了中间反而冒出块黑斑,应该是视网膜的玩笑。
  她想起喻文泰总问她的那句:“交到朋友了么?”
  她不再停留,漠然着一张脸远远离开教室。
  她的确没什么坏心眼,又或者说,这是她唯一仅存的一点好心了吧。
  ******
  喻宜之回到卧室,把书包里的贺卡倒出来。
  今天上午是最后送贺卡的机会了,不少人又往她课桌抽屉里塞了贺卡,她一张张翻过,又面无表情的扔进垃圾桶。
  还是没有漆月送的。
  任曼秋敲门进来:“宜之,文泰让我盯着你今天下午好好练琴,你知道今晚的表演很重要吧?”
  喻宜之垂眸:“知道。”
  任曼秋陪她走到琴房,喻宜之掀开钢琴盖的时候,任曼秋忽然说:“你最近不太一样了。”
  喻宜之手指砸向琴键,这些曲子她其实已经练得太熟了,几乎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有什么不一样的。”
  任曼秋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好好听文泰的话,你想要的都会有的。宜之,无论你表现的多么温顺,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孩子。”
  喻宜之在两个跳跃音符间,狠狠砸向琴键:“如果,我不听呢?”
  任曼秋一下露出很恐惧的神色:“你说什么?”
  喻宜之合上琴盖:“这曲子我不用练了,我已经弹得太熟了。”她转向任曼秋:“你看上去也温柔,但你也有野心,你觉得,我的野心跟你一样么?”
  她站起来走出去,任曼秋在她身后想拦,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默默看着喻宜之的背影。
  五六岁时奶嘟嘟的样子还在眼前,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高了。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和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无限亲近,却渐渐走到了如此漠然的地步。
  是她每天沉溺在琴房练小提琴的时间太多了么?可那是她唯一放松的时候。
  她也曾建议喻宜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练琴吧,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就什么都忘了。
  可喻宜之说,自己跟她不一样。
  而且,喻宜之快十八了。
  窗外一声雷,任曼秋吓了一跳,她走到窗边,却并没要下雨的感觉——冬天怎么会打这样的旱雷呢?简直像什么重大变故的预兆。
  ******
  傍晚,喻宜之在卧室写卷子时,阿姨敲门进来:“先生回来接你了。”
  喻宜之丢开笔,深吸一口气下楼,喻文泰的黑色宾利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下午就开始打雷,这会儿终于有点要下雨的感觉了,气压很低,宾利却车窗紧闭,和驾驶座之间的挡板也升起来,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只有喻文泰身上的香水味。
  像什么呢?喻宜之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像一具棺材。
  她像一具死而不僵的尸体,有一排排蚂蚁爬过她手背,小臂……
  她浑身发麻,蜷蜷手指:“我可以开点窗么?”
  喻文泰温和的笑意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不行。”
  车一路驶到了电视台,喻宜之左右看看,电视台坐落于老城区,倒与漆月家离得不远。
  喻文泰找了关系,让她拥有独立一间的休息室,喻宜之:“我可以开点窗么?”
  喻文泰:“不行。”
  于是情况相较于宾利车内并没有好转,还是像具棺材。
  喻文泰:“今晚电视台要直播,你可得好好弹,所有我那些合作伙伴都看着呢。”
  喻宜之垂眸。
  她想起上次她跟漆月说,她像喻文泰养的一条狗,这话其实错了——她哪儿有那么重要。
  她更像喻文泰的一条领带,不,领带都不算,更像一个领带夹——不声不响,没有意志,有则锦上添花,无也不伤大雅。
  喻宜之小声说:“没有我这些表演,那些人也会跟你签合同的。”
  喻文泰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你哪儿能那么想,你这么优秀,他们都说我有福气呢。”
  他取出一条白色的裙子,是今晚的演出服,问喻宜之:“好看么?”
  其实那裙子很漂亮,简洁的裁剪,细细一条腰带勾勒出腰线,垂坠的质感像人鱼的尾巴,让人的美更添一层灵动。
  喻文泰:“换上吧。”
  等喻宜之换好以后,喻文泰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
  他走过来帮喻宜之系腰带,力度带的喻宜之都往后退了一步:“太紧了。”
  喻文泰:“这腰带就是系的够紧才好看。”
  他和喻宜之一起坐在休息室等,慢条斯理擦着自己的金丝边眼镜,直到有人来敲门,他重新戴上扬声道:“进来。”
  “喻总,该喻小姐上场了。”
  喻文泰点点头:“去吧,宜之。”
  ******
  此时,老城区的一家旧酒吧。
  漆月和亮哥敏哥大头他们聚在一起喝酒,亮哥拍着大头的肩:“你小子最近跟阿辉走得很近啊。”
  大头笑:“以前不是总在一起玩么?玩惯了,而且他现在跟钱夫人不也没什么吗?”
  亮哥哼一声:“你自己拎清形势。”
  大头:“知道知道。”
  小酒吧破败不堪,就他们一桌客人,几个硕大的扎啤杯子在桌上摆着,几个小碟子里装着咸干花生和红衣花生,只有大头一个人喜欢吃红衣花生,吃得细细碎碎的花生衣掉了满桌。
  没有驻场乐队,只有一台老式的挂式电视,酒保也不忙,一边玩手机,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突然大头:“我k。”
  敏哥拿颗花生砸向他:“天天k什么啊你k?”
  其他人随着他视线看向电视,愣住的只有漆月一个。
  亮哥眯眼:“这妞够正的啊,想不到K市还有这种妞。”
  屏幕上,一袭白裙的女孩弹奏着钢琴,其实那舞台布置多少有点土,布满八九十年代流行的那种花,可女孩一脸冷感消解了那种庸俗,肩膀随着韵律起伏,似有月光不断滑落、摇曳在白裙之上。
  大头:“是我们同学。”
  亮哥:“有男朋友了吗?”
  漆月端起扎啤杯懒洋洋喝了一口:“谁都看不上她,太装叉了,你要在我们学校你也烦她。”
  亮哥砸砸嘴:“白长这么张脸,可惜。”
  大头看了漆月一眼。
  漆月低头,拿起一颗红衣花生,也不吃,放手里来回撮着。
  刚才她们喝酒时聊每个人有什么新年愿望,她毫不犹豫说了发财,说完喝两口酒,把心里真正的那个愿望吞下去。
  她想见喻宜之。
  她想今年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和新年见到的第一个人,都是喻宜之。
  所以当喻宜之那张清冷的脸突然出现在电视里,她吓了好大一跳。
  这样算不算实现愿望?
  电视画面并不清晰,喻宜之清秀的五官模模糊糊。
  漆月一摔花生站起来:算个毛线啊算!
  她往酒吧外面跑,大头喊:“漆老板你去哪?要下雨了!”
  漆月:“我还有个局!”
  她骑着摩托车往喻宜之家飞驰,喻宜之表演完后就会回家了吧?
  冷冷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淋在身上,却是另一种畅快。
  ******
  此时,电视台,喻宜之没什么表情的走下台,喻文泰站在台边鼓掌:“回休息室等我,我去找台长他们打个招呼就来。”
  喻宜之意外:“不回去么?”
  喻文泰瞥她一眼:“你弹错了两个音,难道不用复盘么?”
  喻宜之走回休息室,过紧的腰带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弹错的两个音其实十分微妙,连钢琴老师都不一定会抓出来那种,喻文泰盯她盯得到底是有多紧?
  喻宜之伸手去解身后的腰带,却烦躁的反而弄成一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她为了在候场时写卷子把书包带来了,想起夹层里好像有把很不常用的裁纸刀,她走过去找,手指一滞。
  一封贺卡。
  喻宜之摸出来,不像其他同学在信封上写着谁收谁寄,就一个淡淡奶油黄信封,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已经砰砰跳了起来,她给漆月的贺卡信封就是这个颜色。
  漆月什么时候藏她书包里的?是在某个教室尚无人的清晨,或在某个深夜溜回了学校?
  喻宜之颤抖着指尖把信封打开。
  漆月龙飞凤舞的字迹露出来:“祝喻宜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第35章
  漆月字如其人,粗看潦草,细看有种很张扬的漂亮。
  喻宜之匆匆把贺卡装好,藏回夹层,背着书包溜出休息室。
  远远却看到喻文泰和台长站着讲话,挡住了她想悄悄离开的路。
  喻宜之立刻转回休息室,推开窗往下看了下,这里是三楼,不过老建筑层高不高,二楼支出来一个挡雨的雨篷。
  她的心砰砰直跳,快速把高跟鞋拎在手里翻出窗外。
  这时雨已经下得大了,喻宜之一翻出窗外长发就被风吹起,很快又被雨打得黏在脸上,窗框抓在手里都打滑。
  她的心跳得更厉害,在心里说:疯了吧喻宜之?
  可她发现自己这样的心跳,半是因为紧张,半是因为畅快。
  她扔了高跟鞋,脚在空中摆了两摆,踩上雨篷的时候又差点一打滑。
  终于落地,她光脚在雨中跑起来,给漆月打了个电话,但关机。
  无所谓,漆月今晚总会回家的。
  少女在雨中向前跑,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然姿态,她想着漆月的样子,一头红发像一团小小的火,在她心中跳跃、招摇。
  那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无比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希望今年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明年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漆月。
  ******
  喻宜之没钱,一打专车又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好在漆月家离电视台不远,她一路跑过去,地面上有碎落的花瓣花粉,连带着浅浅一层积雨,赤脚踩上去是一种奇异的触感。
  怎么会没划伤脚呢?很久以后连她自己回忆起那个夜晚,都觉得近乎魔幻。
  她跑到漆月家楼下,那株巨大的榕树在黑夜里像来自远古的守护神,她喘着气往楼上望,漆月家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有。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去,漆红玉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啊?是阿月回来了么?”
  老人睡眠浅,晚上总是睡不着。
  喻宜之躲到一边。
  原来漆月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下楼,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实在累了,又在台阶上坐下。
  K市不大,并没有大城市那种人山人海跨年的氛围,黑暗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一滴滴雨砸在水泥地上滚落,又被附近的泥土吸收了一部分。
  喻宜之心里有股奇异的宁静。
  她知道漆红玉在家,漆月总归会回来的。
  ******
  此时,喻家别墅外,漆月把摩托车远远停着,自己躲在一棵树下。
  这雨下的真他妈的大,烟盒被雨淋湿,抽在嘴里的烟都变得潮漉漉的。
  她叼着烟望着三楼,她去过喻宜之卧室,知道那位置。
  这时灯黑着。
  她都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了,喻宜之怎么还没回来?她爸那宾利不是挺厉害的么,不至于是这老牛破车的速度吧?
  哎,旧手机电池不行,今天和各种人聚餐胡闹的,早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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