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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爱豆指北——by关自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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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银行墙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送一条新闻。
  主持人语气严肃:“xx种子公司涉嫌商业造假、违法宣传、违法融资,已被依法查处。据悉,今年上半年,xx农业公司宣称成功完成了苹果与金桔的杂交,培养出了‘金苹果1号’,并以此作为宣传卖点,哄骗农民交钱入股,换取种苗。经过农业部门和市场监管局的调查,一举勘破了这起商业骗局。现在xx种子公司的管理层已经全部被依法逮捕……”
  听到这则新闻后,鲍爷大惊失色。他正是受到另一家公司的雇佣,去盗取“金苹果1号”的培养机密,没想到自始至终都是xx种子公司虚假宣传的骗局。
  鲍爷连忙给雇佣他的人打电话,结果电话却再也打不通了……
  到此,这部荒诞喜剧电影,也终于揭露了它的底牌。
  因为一颗“金苹果”引发的闹剧,把三个本无关系的人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老江湖鲍爷想要做完这一票后,挣够钱金盆洗手,结果被雁啄了眼,一路上受了不少苦,钱却没赚到一张。
  老警察伍叔想要在退休前立个大功升任局长,结果兜兜转转一圈,他还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底层民警。
  至于小猪倌……他抱着把生猪卖给大老板后给爷爷修坟的愿望,反而是全剧里最清白的一个人。
  最后几天的戏份排得很紧,姜乐忱每天五点多就要出妆。他抵达剧组时,跟拍他杀青特辑的工作人员也会一起到达现场。顾禹哲不是全天都在,他上午要经常开视频会,但下午都会准备出现在片场。
  工作人员都说,以前从来没见过哪个大经纪人来探班,会在片场里呆这么多天的。
  小姜拍戏的时候,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他,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谁。
  在换场的间隙,小姜委婉向顾地主提出建议:“老板,我拍戏那么无聊,您总在旁边看着我,会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啊?”
  顾禹哲却说:“你病刚好,这时候盯着你让你别再生病,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十七线艺人,哪里值得您如此操心啊。”小姜提醒他,“您可是霸总啊,就不能去做点和霸道总裁身份相符的事情吗。”
  顾禹哲:“那你觉得什么和我的身份相符?”
  “霸总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姜乐忱掰着手指头算,“开会,骂人,边开会边骂人,抢公章,拔网线,深更半夜翻墙去窃取人家的商业机密……”
  “……”顾禹哲无言以对,“你都从哪里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从《法制日报》啊。”姜乐忱说,“作为内娱打工人,税务和法律就是我们的□□,警钟长鸣,常看常新。”
  顾禹哲有充分地理由怀疑,小姜同学翻看税务书籍和法律书籍的目的,是为了把他这个老板送进去。
  之后的几天,剧组一直在疯狂赶工,想要把之前落下的进度补回来。好在剧组上下都很配合,大家都想过个好年,谁也不想把拍戏的日程拖到春节。
  姜乐忱杀青当日,顾禹哲推掉了当天的全部线上会议,一早就来到了剧组。
  小姜同学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他就像是即将上场大考的学生,前面的所有伏案苦读都是为了今天!这是他的第一部 电影,更是他第一次接到这么有深度的角色,他希望能用最后一次演出为它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今日的拍摄开始前,林岿然特地把小姜叫到了一旁。
  “小姜,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林岿然轻声安抚他,“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兴奋、很紧张,但是我希望你把心情落下来,回到角色中去。你以后肯定会接到更多的戏、更好的角色,假以时日,你也会成为更优秀的演员。”
  姜乐忱微微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注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眸,笃定地说:“我可能会接到更多的戏、更好的角色、成为更优秀的演员……但是岿然哥,我以后可能遇不到像你这么照顾我的导演了。”
  自从小姜入组以来,就再没用“岿然哥”这个称呼叫过林岿然。他知道自己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和导演称兄道弟的,所以每次都规规矩矩地叫林岿然“林导”,只有私下玩闹时,会亲昵地称呼他一声“导儿”。
  姜乐忱是京城人,说话总是不自觉带着儿化音的尾音。“导儿”两个音连在一起,听起来说不出的俏皮与亲昵。
  林岿然很喜欢听他叫自己“岿然哥”,也喜欢听他叫自己“导儿”。
  这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没人可以代替。
  “我也不是对每个演员都是这么照顾的。”林岿然眉眼弯弯,抬手替姜乐忱整理戏服,仔细用掌心把衣领弄服帖,“小朋友,杀青快乐,期待和你下次合作。”
  ……
  电影里,关于金苹果1号的诈骗闹剧告一段落。
  在这场闹剧的最后,钱财尽失的鲍爷终于找到了县城里可以收生猪的地方,带着少年一起把猪送了过去。
  傍晚的屠宰场只开了一扇小小的后门,昏黄的灯光亮着,有飞蛾绕着灯飞舞。收猪人染着一头黄发,嘴里叼着一颗烟,踩着雨靴、穿着围裙、裹着袖套,打量着那头肥头大耳的猪。
  少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没有问鲍爷,那个传说中为了过寿摆酒才买猪的大老板在哪里,而是沉默地看着收猪人在猪的耳朵上打了个耳标,驱赶着它往地磅上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铁门之后有猪此起彼伏的哼叫,少年努力伸长脖子往铁门后看,却只看到了水泥搭建的厂房。有人拿着水枪冲洗地上的脏污,收猪人看了一眼地磅,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二百三十五斤,散户送来的生猪价格八元五角,算你两千元。”
  生猪结算向来是现金,收猪人的手因为常年杀猪、刨猪,两只手都油润极了,指甲缝里沁着洗不干净的油。他漫不经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数出有零有整的一沓钞票,递给了少年。
  被他摸过的钱也油乎乎脏兮兮的。
  少年愣了几秒,他看看面前的钞票,看看收猪人,再看看被钩子拽走的猪。
  “愣着做什么,”鲍爷推了他一把,“瓜娃儿。”
  在催促声中,少年接过了那沓钱。
  收猪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哈儿。”少年忽然叫住他,“猪儿之前吞掉了一个东西,你杀猪的时候如果在肠子里找到了,能不能还给我们?”
  “啥子东西啊?”收猪人叼着烟,慢吞吞问,“猪儿吃下去的东西,早就拉出来了撒,你们找过猪粑粑没得?”
  少年和鲍爷同时愣住了。
  这一幕是姜乐忱杀青后的最后一场戏,已经接近电影尾声。
  在原始的剧本里,这一幕被放在了白天拍摄。但是姜乐忱告诉剧组,屠宰场基本只在傍晚才会从散户手里收生猪,而且散户的生猪只能赶到后门,以背人耳目;只有那些大养殖场的生猪才会正大光明地在白天从正门运送进来,而且,所有的屠宰工序都在凌晨进行,白天屠宰场的人都在休息。
  于是林岿然特意修改了这一幕的拍摄时间,改为了傍晚拍摄。
  每个人的戏份都是被打乱拍摄的,但是林岿然特地叮嘱副导演在排戏时,把这一幕排到最后,也算是给姜乐忱一次完美的落幕。
  随着一声“action——”,打板器重重落下,镜头里的男孩立刻收住了脸上明媚的笑容,变得平静、木然、迟钝。
  他完全沉浸在了角色和剧情之中,变成了那个第一次离开小山村、来到“大县城”的闭塞少年。这一路,小猪倌经历了太多、看到了太多,憨直野蛮的他,第一次轻轻地触碰到了山林以外的世界。
  这趟旅程,跌宕起伏,笑料不断,但每一次意想不到的反转与笑料之后,都是对少年内心世界的一次冲击。
  被困在笼子里太久的动物,放出笼子后是不敢走路的,甚至有的动物会调头冲回笼子里。笼子即使小到无法转身,但笼子是已知的,而笼子外的世界是未知的。
  除了猪的哼叫声以外,片场内外鸦雀无声。监控器后,原本正低头用手机处理公事的冯助理抬起头,悄悄看了眼身旁的老板。
  顾禹哲表情凝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那个镜头中的少年,他的一切情绪都被那个身影所牵动。
  在这一刻,冯助理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光,在那个“不能早恋”“一切都为了高考”的年纪,她也曾短暂且热烈地追过星。喜欢ta的美艳或帅气,喜欢ta的自信与谦虚,喜欢ta的千面模样,更喜欢ta在镜头的缝隙之间流露出的一点点真实。
  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单方面的恋爱呢。
  这场戏从傍晚拍到了夜深。简单的一个场景足足拍了八条,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表达方式,每个人都紧紧绷着神经,希望能把这场戏做到最完美。
  特写镜头下,姜乐忱的面容毫无保留地占据了整个画面。他迷茫着望着前方,手里紧紧攥着那沾满油污的两千元钱,圆润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困惑。他的眼睛渐渐红了,可能是被寒风吹得,也可能是因为心中藏了太多的话,那些话堆在他的喉咙口,填满了他的胸腔,最终变为了轻飘飘的四个字。
  “谢谢老板。”
  “——好,cut!收工。”
  监控器后,林岿然抬起对讲机,沉声宣告这一幕的结束。
  在听到这几个字后,等候在旁的场记赶忙拿着打板器冲到镜头下,打响了尾板。
  一瞬间,喧嚣再次涌了上来,原本像按下静音键的片场立刻恢复了吵闹的本色。
  猪儿哼叫,工作人员闲谈,摄影组、灯光组收拾起器械……姜乐忱还未从角色中脱离出来,怀里就被塞上了一束花。
  “小姜老师,杀青快乐!”副导演大声说,“来来来,咱们合影!”
  姜乐忱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真的已经杀青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和小猪倌的角色牢牢捆绑在了一起,与之前拍雷剧不同,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认真地贴近一个角色。
  虽然之前已经预想过无数遍杀青之后要如何庆祝,但是当真的杀青时,姜乐忱却傻乎乎的。
  他抱着怀里的花束,被人推着站到了前排,先和主演老师合照,又和其他工作人员合照。负责拍摄vlog的摄影师举起相机,把这热闹温馨的一幕记录下来。
  这一晚上姜乐忱实在太忙了,他都记不清自己和多少人合影,他的脸都要笑僵了。
  当然,他不能忘记最重要的合影人——
  “导儿!”姜乐忱跳到林岿然面前,“我和所有人都单独拍过照了,还没和你拍过呢!”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花往林岿然身边凑。明明拍了一天的戏,但男孩的脸上不见一丝疲倦,满是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只活力十足的小狗。
  顾禹哲就站在摄影师身旁,盯着姜乐忱的一举一动,眉头微微皱起来:这哪是什么小狗,明明是小舔狗,谁给它一块骨头,就傻乎乎地跟人家走。
  林岿然也注意到了顾禹哲的目光,他浅浅一笑,出乎意料地抬起手揽住了姜乐忱。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男孩的肩膀上,像是把他揽在了怀里。
  姜乐忱毫无所觉,甚至开心地比了个耶。
  闪光灯闪烁,这张亲密无间的双人照被永久地留在了储存卡里。
  拍完合影,两位场记搬出来一个特别定制的大蛋糕——这蛋糕足有半张桌面那么大,是剧组特别为姜乐忱定制的杀青礼物。虽然蛋糕看着很大,但剧组人太多,一人也就能分到一小块,沾沾味道。
  摄影师说:“咱们该合影了!小姜老师,鲍老师,林导,顾总,您几位站中间,大家都靠近一点,咱们和蛋糕来张大合影!”
  按照他的指挥,大家都向中间靠近,热热闹闹地排成了三排。今晚杀青的姜乐忱当然是站在主C位置,林岿然站在他左侧,顾禹哲本想站在姜乐忱的右边,但他不能抢男主鲍磊的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站到了姜乐忱的身后。
  摄影师调整相机,设置成倒数计时后自动拍摄的模式:“大家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啊,到数十秒,咱们一会儿就拍了!”
  “等等!”姜乐忱突然像小朋友一样举起手,“还差一个演员呢!”
  “……?”工作人员们左右看看。
  还差一个演员?今天这幕戏只有鲍爷、小猪倌、收猪人和几个群杂,现在都在这里了,还差谁啊?
  姜乐忱顾不上回答,把手里的花往顾禹哲怀里一扔,啪嗒啪嗒就跑走了。
  三分钟后,姜乐忱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噜啰啰……噜啰啰……”只见小姜手里挥舞着一根赶猪的棒子,轻轻敲打着那只两百多斤的大白猪,赶着他回到了合影现场。
  林岿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小姜,你说的‘还差一个演员’,是指的猪?”
  “当然啊。”姜乐忱拍了拍猪猪的大脑门,“今天不光是我杀青的日子,也是它杀青的日子。它也是咱们剧组的一份子,怎么能忘记它呢?”
  剧组原本有两只猪。可惜第一只猪因为肥膘长太快,在镜头里判若两猪,实在不接戏,所以提前完成了它的拍摄使命;后期换了一只瘦猪。
  所以说,身材焦虑不光在人类之间蔓延,猪也有身材焦虑。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小姜和猪儿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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