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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行——by十七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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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松声口中淌出血沫,啐了一口,不知何时从桌上顺了几只毛笔,还把笔头给撅了,成了几根木签子。
  就在乎和日珥第二拳砸过来的时候,毛笔参差不齐的头部猛地扎进他毫无遮挡的手掌。
  乎和日珥大叫一声,按着血流如注的手跪倒在地。
  霍松声抬起腿,自上而下一脚重踏在乎和日珥的头顶!
  乎和日珥面容扭曲,痛苦倒地。
  霍松声拾起掉在地上的剑,双手握住剑柄,朝下狠地一刺!
  就在这时,乎和日珥抓了把地上尘土,朝霍松声脸上一扬。
  霍松声侧头避开,就这一下,乎和日珥拔出手上毛笔,怒吼一声,浸血湿滑的毛笔直直插进霍松声的肩膀。
  霍松声呼吸一滞,反手拧住乎和日珥的手臂,向后一转,猛力折断了他的手骨!随后在乎和日珥的惨叫声中,一脚踩在他的后心,膝盖顶着人压在地上,迅速抽出肩上的毛笔,以不容抵抗之势贯穿了乎和日珥的后颈!
  乎和日珥口吐鲜血,在霍松声的压迫下本能地抽搐几下,彻底没了生息。
  霍松声等他彻底不动了才撤回腿,捂着肩膀躺在地上,沉重地呼吸。
  拜月部落被弥漫的血腥味覆着着,味道飘进毡帐里。
  霍松声皱着眉,湿滑的手掌连剑都握不住,抬眼一看,是手已经被血浸湿了。
  他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撑着剑站了起来。
  拜月部落的首领已死,骁骑营一把火烧掉了部落粮仓,霍松声坐在稻谷壳堆起的小山上,安静等待着回讫援兵的到来。
  援兵来得不算慢,但随着拜月部落的陨落,回讫掌握的主动权已经完全丧失。
  回讫纳什部的首领年过六旬,带兵赶到时营地里血流成河。纳什部是回讫资历最老的一支部族,也是除皇室外,说话最有分量的一支。
  霍松声冷眼看着他,说道:“谈谈吧,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讫有十多个部落,这些部落的首领就像皇宫里的大臣,各司其职,负责这个国家的各种事务。其中,纳什部和鲁巴部资历最老,这两个部落的成员多少和皇室沾点边,部落中老人也多,回讫最德高望重的大祭司白玫就是出自纳什部。
  霍松声杀死了乎和日珥,等于说摧毁了回讫军方的核心人物,回讫本就视他为眼中钉,如今霍松声公然出现在此,见了人不躲不避,连反抗都没有,像是吃准了回讫不敢拿他怎么样,这嚣张气焰着实让人恼怒。
  回讫接连吃了两场败仗,对大历更加恨之入骨,恨不能将霍松声大卸八块,纳什部现任首领拜贺完全无视霍松声的话,当即下令将他拖下去五马分尸。
  回讫的士兵个个体格健硕,他们争先恐后地涌上来,谁都不想错过能杀死霍松声的机会。
  骁骑营的将士们举兵在前,眼看两军又要打起来。
  霍松声从稻谷堆上滑下来,手中锦囊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住,他搔了搔耳朵,觉得吵闹,皱着眉说:“安静点,吵得我头疼。”
  回讫听了这话更加愤怒,刀背晃着日头,闪在眼睛上极不舒服。
  “老头子。”霍松声往拜贺的方向走,毫不畏惧迎着刀锋,“杀了我,你们回讫王室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拜贺之前都没细听霍松声的话,现在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回讫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拜贺抬手示意他们先别动,翻着眼睛钉死在霍松声身上:“阴险的大历人,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霍松声转悠着锦囊的绳子:“听说回讫看重血脉传承,非正统皇室出身会带来诅咒,那齐死了,皇室后继无人,你们就不怕天神降罚,灭你族人吗?”
  血脉断绝是回讫每个人心中不可言说的痛,天神的诅咒如同高悬在头顶的乌云,每时每刻压的人喘不过气。
  拜贺被戳中痛处,抽出挂在腰上的弯月刀,直抵霍松声脖子上:“你不如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哦。”霍松声长睫垂下,扫了眼锋利的刀尖,忽然舔着嘴唇轻笑一声,“杀了我,快杀死我。我死了,你们回讫王室仅剩的那一根独苗的下落,就再也没人知晓了。天神的诅咒很快就要降临到回讫每一个人身上,我们阴曹地府里相见,再好好清算新仇旧恨。”
  霍松声能说回语,但用的不如母语灵活,遣词造句简单直白,让对方听懂就行。
  拜贺显然是听懂了,他的刀锋迟滞了一瞬,但很快又架上来:“大历的将军也不过如此,为了保命,这种无稽之谈也说的出口。还是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这种鬼话也会相信?!”
  霍松声抬起手,锦囊悬在他修长的中指上,半空中不慌不忙地晃:“十年前,回讫大军过境,在我国内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些糊涂烂账如果真要掰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谁又知道一定没有那条漏网之鱼呢。”
  拜贺微眯起眼睛,伸手要去截霍松声手中的锦囊。
  霍松声把手一收,手背抵住刀口不容抗拒地推开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我要见大祭司。”
  ·
  回讫的大祭司是除了那齐以外,回讫地位最高的存在。
  当初那齐一脉断绝,从旁系选出那齐律继任王位一事,回讫族内争论许久,最后纳什部请出在神山祭坛内清修的大祭司,由大祭司拍板才决定下来。
  回讫境内有一座神山,叫做天苍,据说回讫的祖先就是在天苍山上降世,所以这座山也是他们的母神山。天苍山下有一处祭坛,祭坛环绕着鲜红符咒,终日燃点香火,回讫的大祭司白玫便住在这里。
  白玫是回讫第一美人,爱穿白色纱裙,腰间佩着一圈黑色铜铃,走起路来总发出响声,常被回讫人当作仙乐。
  霍松声到达天苍山时已经日落西山。
  他独自乘一匹马,四周没有一个守卫,左右都是回讫士兵,名副其实的被看管,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目不斜视,只当这些人并不存在。
  天苍山大抵是受香火熏染久了,离远远的就闻到浓厚香气。
  霍松声脸色隐约有些发白,下马时动作有些迟缓。
  拜贺离他最近,偏头看了一眼。
  霍松声松开缰绳,步伐稳健的朝前走去。
  祭坛空旷无声,泛着阴冷气息,黑灰色布条从顶上垂下,随风摆动。
  霍松声走到门口停下,胳膊一抱等着人来给他开门,简直把少爷作风发挥到极致,一点也不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门开了,拜贺先进去。
  回讫人十分敬重大祭司,在门厅处便跪了下来,口中念了一串霍松声听不懂的话。
  不多时,内里传来温柔女声。
  拜贺起身,右手搭在左肩上,躬身进门。
  白玫样貌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她高坐在祭坛之上,身周一圈点着半指宽的白色蜡烛。人进来了,白玫睁开闭合的双眼,她肤色白皙,瞳孔是浅金色,看过来时显得十分妖艳。
  霍松声跟她对视,并不认为回讫这位大祭司有她外表看上去这么年轻。
  拜贺走上前,跪地与大祭司耳语几句,然后便退行至一旁。
  白玫抬起手,说的一口流利中原话:“霍将军,你的诚意呢。”
  霍松声从胸前拿出锦囊,捏了捏,举手一抛正落入白玫掌心。
  白玫掂量一下,纤细手指缓缓打开锦囊,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祭坛内除了白玫附近,几乎没有光源。
  白玫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
  拜贺好奇地伸长脑袋,看见白纸上的豹头图样后周身大震:“这是……”
  白玫轻“嘘”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旋即微笑看向霍松声:“我能问问,那孩子的母亲是谁吗?”
  白玫直接问的母亲,表明她相信霍松声所言非虚。霍松声既然敢带着东西过来找她,那就是做好了把人交给回讫的准备,图纸可以造假,但人造不了假。
  霍松声欣赏白玫的聪明,跟这样的人说话不用费劲:“足以当的起回讫国母的人,大历朝昭月公主,赵安邈。”
  白玫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大约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也是和亲公主。”
  “不错。”霍松声点点头。
  白玫将图纸折好,仔细收入锦囊中:“将军好计谋,折断了回讫的左膀右臂,为那孩子扫清道路,费心了。”
  “还行。”霍松声轻描淡写,“毕竟身上还流了一半大历的血。”
  “将军的条件呢。”白玫抬高眼睛,“怎样才肯将人交给我们。”
  白玫虽为女子,相貌年轻,但她的眼神却极有分量,暗含着压迫力。霍松声跟她比起来,反倒神情放松,好似那些外力完全影响不到他:“退兵,二十年内,回讫大军不得越过边境线。”
  回讫是一个非常依赖天神和君主的国家,在这里国王是天,大祭司是天神的使徒,没有这两个人,这个民族极易分崩离析。近年来回讫那齐更换频繁,导致国内政局不稳,一个正统皇室继承人换边境二十年太平,对回讫来说,其实并不算亏,那是一个同时拥有两国血脉的孩子,回讫可以利用这个王和大历换取更多的资源和利益。回讫人血脉里的侵略性不可磨灭,谁能知道二十年后,这个孩子到底是姓赵还是姓那齐?
  白玫点点头:“边境苦战已久,对百姓来说是好事,我们可以答应。”
  “第二,我们的公主以国母的身份留在回讫,除非她自愿,否则你们不可以强迫她嫁给你们的族人。”
  “稚子需要母亲的陪伴,公主身份尊贵,我们自然尊重她的意愿。”
  “第三,我要你护佑时晞周全,不可干涉他所有的决定。”
  回讫龙潭虎穴,赵时晞久居深宫,虽然天性聪慧,但为人单纯,尽管这里看重血脉正统,但他毕竟有个大历母亲,身体里一半是敌国的血液,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在异国他乡可谓步履维艰。
  白玫说:“大祭司的使命就是保护我们的王,将军放心。”
  霍松声知道这对赵时晞来说不公平,没有人有资格替别人做决定,在他选择边境和平的时候,就已经自动放弃了赵时晞。他牺牲了一个孩子的一生,所以尽可能为赵时晞多做一些,让赵氏母子在回讫的生活能顺利一点。
  霍松声缓缓舒出一口气,呼吸有些不稳。
  最后,他说:“最后一个,从现在开始,大历不会再以和亲的手段维护和回讫的关系。如果你们违背以上三条承诺,擅自在边境动兵,不论你们的王是谁,我霍松声一定带刀上阵,让你们的诅咒一一应验。”
  霍松声没有展现太多的压力,但白玫身边的烛火同时颤动起来。
  白玫的眼神有瞬间变得非常凶厉,很快便潮水般退去。
  她保持着优雅和体面,微笑道:“将军提了这么多的要求,什么时候让我见一见想见的人。”
  霍松声也勾动唇角:“这个啊……”
  他刚讲了几个字,忽闻祭坛外一阵烈马奔腾。
  纳什族的士兵和骁骑营都守在外面,隐约的,霍松声听见有人在喊“副将”。
  霍松声眉头一皱,春信不在溯望原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转过身,只见一道身影穿过密集的布条缓缓走来。
  霍松声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后背、肩膀、手臂、嘴角,疼得快站不稳了。
  他连犹豫都没有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心脏不断收紧,待看清人了,又开始恍惚,做梦一样。
  林霰伸出手,接了一下往他身上栽的霍松声。
  浓厚的血腥味掩都掩不住,林霰紧皱起眉。
  霍松声挂在林霰身上,狠狠嗅了嗅他的味道,瘾君子般喟叹一句:“宝贝儿,真想你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霍松声手往上一抬,按在林霰后背上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溯望原的天气比中原要冷一点,虽然入了春,天还是凉,林霰怕冷总比别人穿得多。所以乍一看没觉得,霍松声一搂便察觉到不对,太瘦了,比分开时还瘦得多。
  他顿时冷了脸,朝后一仰,端详着林霰的脸,皱眉问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霍松声做了十年将军,没点脾气压不住人,但他不管怎么跟林霰闹,很少真的生他气,不舍得,也不忍心。
  霍松声本就因受伤脸色难看,一冷脸更是叫人发怵。林霰的身体是他最在乎的事,瘦这么多必然是大病一场,这样还不好好养病,千里迢迢跑来漠北苦寒之地,这简直是在往他心窝子里戳。
  不过林霰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倒不是身体不舒服,全赖霍松声将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林霰压抑着沉重气息把霍松声推到春信手上,拂开挡在面前的布条走上前去。
  白玫饶有兴致看着林霰,觉得他有几分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霰自越过边境线开始便本能的产生一种抵触情绪,当年溯望原一战,赵渊给回讫递了一把刀,回讫便当起了这个刽子手。回讫杀他父兄,侮辱他的母亲,屠杀靖北将士无数,此等血仇,林霰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士,面对仇敌无法做到宽宏大量,他在射杀那齐律的时候,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快意,那是杀戮带来的快感,来自仇人的血让他感知到自己还活着。
  可他也深知,两国交战,边境百姓是最无辜的牺牲品。那年巴兰因为燕秋的一句话,徒步千万里去溯望原报信,所以林霰愿意相信,这个国家并不都是残暴恶劣之徒。战争只会让仇恨无止境的延续下去,让更多人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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