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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行——by十七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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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松声正要逼问,忽然动作微滞。
  谢逸轻轻一笑:“将军,头晕吗?”
  霍松声猛地甩了下头:“你……”
  “可不是我。”谢逸略显无辜地推开霍松声,“在你进入清欢阁之前,方玉华就给你下了‘春日宴’,这是规矩。将军体质过人,药性竟然隔了这么久才发作。”
  霍松声手上一软,匕首掉落在地。
  他软倒在谢逸身边。
  “将军没听过春日宴吧?”谢逸缓缓地说,“相信将军进来时都看到了,那些失去神智,被疯狂和肉欲击溃的男男女女,都是拜春日宴所赐。”
  霍松声脑海中短暂的闪回一些片段,很快被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潮掩埋。
  烈马奔驰的声音在寂静的荒野中格外明显。
  谢逸撩开窗纱一角,喟叹一声:“哎,接你的人来了。”
  马车被人截停。
  谢逸悠然下车,毫无先前威慑之势。
  见到来人,他先是笑了一笑,然后才说:“楼主,你那好犯病的身子,披风都不穿就赶来这里,当真如此情急?”
  林霰煞白着脸翻身下马:“人呢?”
  谢逸说:“在车里。”
  林霰一句话也不多说,径直上了马车。
  冷风呼啸,谢逸盯着林霰的背影,觉得无趣,骑上他的马独自离去。
  车内昏暗无光,林霰喉头痒得厉害,强忍下咳嗽,将在地上打滚的霍松声捞了起来。
  霍松声满头大汗,为了保持清醒,已经将舌尖咬的不成样子。
  血晕在唇齿间,霍松声艰难地看清来人,费力抓住林霰的前襟,愤恨道:“姓林的!我要你的命!”
  林霰垂眼看他,乌黑的眸子瞧不出情绪。
  他周身冰冷,连气息都是冷的,霍松声挨到他便舍不得放手,天知道他现在就差一盆冰水。
  林霰薄唇微动,觉察到霍松声攥在他身前的手蓦地展开,那人掌心滚烫,就这样隔着衣服贴在他的胸口。
  “将军,”林霰将手附了上去,“难不难受?”
  霍松声快难受死了,怒火攻心恨不能将林霰一口咬死。他当真没忍着,对着林霰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大将军气归气,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咬人都没力气,最后变成张着嘴趴林霰身上喘气。
  滚烫的气息缠绵在脖颈间,林霰不知何时抓紧了霍松声的手,额上也生出些许细汗。
  霍松声仅存的神智就要荡然无存,只有口中还不依不饶地叫嚣着要杀了林霰。
  林霰微偏过头,黑暗中霍松声的轮廓模糊不堪,但呼吸是真实的,心跳也是真实的。
  “林……”霍松声眼神已经空茫,“林霰……”
  林霰喉结滚动,应了一声。
  霍松声说:“我……杀了你……”
  林霰闭了闭眼睛,再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他说:“我帮你,好不好?”
  霍松声哪还知道什么好不好呢,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马车经过无人的小路,驶入繁华的大街。
  灯火照亮了霍松声汗湿的脸。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
  又很快在对方的动作中缴械投降。
  马车停在客栈外。
  终于下了火的霍松声被林霰背了下来。
  符尘已经备好了热水,天气冷得快,他一直看着,水凉了就重烧,如此等了大半个晚上。
  “先生。”
  符尘想帮林霰扶起霍松声,林霰却让他出去。
  烛火轻晃。
  林霰将霍松声放到床上。
  他忍了一路,终于在此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床边缓了片刻,林霰伸手去摸霍松声的脸,随后从他脸上取下那张人皮面具。
  面具带着霍松声的体温和汗水,林霰摊在手上看了半晌,才丢置一边。
  他用热手巾替霍松声擦汗,剥掉他的外衣扔在脚下。
  擦完汗,林霰将脏衣服拿出去,让符尘帮忙烧掉。
  符尘“啊”了声:“洗洗不能接着穿啊?”
  林霰明显嫌恶地皱了眉:“脂粉味太重。”
  符尘只好照做。
  等林霰忙完,天都快亮了。
  他了无睡意,于是便坐在床边看霍松声睡觉。
  霍松声睡熟了,趴在枕头上,大半张脸都陷在里面。
  林霰用目光丈量着霍松声身体的每一寸,肩颈、后脊、腰身、长腿。
  霍松声常年带兵,练的体格精悍,与十几岁时是大不相同了。
  林霰在床边坐了很久,也发了很久的呆。
  早更时分,天又开始下雨。
  雨滴稀稀落落,风打窗棂。
  林霰动了一下酸涩的肩,起身去关窗。
  一声细小的嗫喏自背后响起。
  “戚……”
  林霰的动作僵在那里。
  听见霍松声睡梦中呓出一个名字:“……戚桐语。”
  ·
  长陵城另一端,司南鉴。
  全身上下只披了个玄色长袍的宸王赵珩,用琉璃盏盛一杯水走到床边。
  他吞下一口,随即用手掐住床上人的脖颈,迫使他抬起头,将水哺了进去。
  如此喂下一杯,赵珩将杯子扔到一边,重新躺上床。
  “长明啊。”赵珩忍不住笑起来,“林霰确实是个人才。”
  河长明闷在枕间:“王爷得偿所愿了?”
  “唔。”赵珩含混地说,“不过此人城府极深,倒也不能完全相信。”
  河长明抬起头,泛红的眼睛显得有些可怜。
  赵珩端着他的下巴亲他一下:“做的不错,这是你的奖励。”


第十五章
  霍松声醒来时,窗外正在下大雨。
  他被恼人的雨声吵醒,一睁眼,头疼的天灵盖都要飞了。
  “嘶——”
  霍松声敲着后脑勺爬起来,环顾一圈,房中只有他一个。
  他下床找水喝,昏蒙的思绪在冰凉的液体中一点点清明。
  然后霍松声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低头一看,身上只有一件单薄中衣,在去铜镜那儿照了一下,脸上的易容也被洗掉。
  霍松声从见到那姓方的地方开始想,一直想到林霰的手……
  他狠狠“啧”了一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
  林霰提着食盒与满脸冒热气的霍松声撞个正着。
  大将军没忘昨晚说了多少遍要杀了林霰,当即便杀上去。
  他从林霰手里截胡了食盒,重重放在桌上,然后揪着林霰的前襟,直接给人按在床上。
  “林霰!”霍松声咬牙切齿地念出林霰的名字,“你藏得够深啊!看我笑话好玩吗?将我耍的团团转好玩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杜隐丞干的那些勾当,满江沉船是你一早就算好的吧?还有那个李暮锦,她也是你的人吧?是你让她来找我的对么?故意溺水装柔弱,演这么一出大戏,将那些人一点点露给我看,费了不少心思吧?昨晚也在你的计划之内?给我下春日宴也是你指使的吧!”
  雨劈里啪啦地下,霍松声越说林霰脸色越冷,讲到最后,林霰竟然一扬手将霍松声从身上掀了下去。
  “将军以己度人,越说越离谱了。”
  霍松声拽着林霰不让他走:“那你说我哪里冤枉你了?”
  林霰扭头看向霍松声,冷淡的眼睛含着不明显的怒意。他第一次用这样凌厉的目光看霍松声,一字一顿道:“春日宴不是我让人下的,我也不知道你会找去飞仙楼。”
  霍松声根本不信林霰的话:“哦,你不知道我去了飞仙楼。那你怎么知道出现在清欢阁的人是我?”
  这点确实说不通,霍松声去飞仙楼和清欢阁是易了容的,林霰没道理认出他来。
  果然林霰不说话了,他保持着面朝霍松声的姿势,眼尾狠狠跳了两下。
  霍松声怒极反笑:“林霰,别告诉我你神通广大,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是我。”
  林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绷紧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将军信也好,不信也罢。”
  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霍松声:“好一句信也好,不信也罢。先生从头到尾就没有诚心待人,如今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且问你,你到底知道什么?杜隐丞及其同党究竟是谁?你出现在长陵所为何事?今日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
  罕见的一道闪电划破初冬的天空。
  只听惊雷乍起,霍松声脸色骤变,一把将林霰拉在身后,下一刻数十个黑衣人破窗而入。
  又是聆语楼的人!
  霍松声昨日就没带佩剑出门,此刻赤手空拳根本不是对手。
  走廊上的客人四散奔逃,符尘闻声而来,他腰间有一条牛皮长鞭,“噼啪”一声,长鞭破风而来。
  霍松声趁机一脚踢断了床柱,折下一块木头算作兵器。
  杀手个个拿着长剑,左右削几下,便将木头削断。
  符尘挡上前来:“带先生先走!”
  霍松声紧抿着唇:“你自己小心。”
  然后他拉起林霰就跑。
  林霰跑两步脸就白了,反扣住霍松声的手臂:“客栈后院有马。”
  到了后院,霍松声让林霰先上马,他原本想解另一匹,但杀手已经追了过来。
  林霰回头看了一眼,将手递给霍松声:“上来!”
  霍松声从没觉得林霰那手这么糟心过,他抓住了,长腿一跨坐到林霰身后。
  清晨的长陵街头人烟稀薄,许是因为这场大雨。
  二人一路纵马狂奔,穿过无人的街道,一路向郊外疾骋。
  聆语楼的杀手在身后穷追不舍,霍松声被雨势浇灌地睁不开眼。
  “姓林的,你到底惹了多少麻烦?”
  林霰不停喘着粗气,这雨对他来说太冷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霍松声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将林霰往怀中按了一按:“冷就抱着我!”
  霍松声只穿了件中衣,此刻俨然湿透,白色布料裹在身上,勾勒出健壮身形。
  他手上用力,将林霰从跨坐的姿势变成斜坐,一手握紧缰绳,一手紧紧搂着林霰。
  他们已经远离长陵,进入城外荒山。
  阁王寺便在这座山上。
  马儿不住嘶鸣,霍松声回身张望:“这样不行,山上有无辜僧侣。”
  林霰在霍松声怀里哆嗦,颤声问:“山上有藏身之处么?”
  霍松声想起一处:“有个山洞。”
  他在半道中弃了马,又嫌林霰脚程太慢,索性将他背在身上。
  荒山上有许多可供藏人的洞口,随便一处都被藤条掩盖,十分隐蔽。
  霍松声凭着记忆找到一处,破开遮掩的藤条,等二人都进了洞,再从内将洞口掩上。
  不过霍松声多年未来,山景变化极大,他要找的并非眼前这个洞口。
  他们现下藏身的地方过于狭小,俩人不仅不能站立,还不能同时坐下。
  霍松声说:“找错了,我们先……”
  凌乱脚步出现在附近。
  霍松声噤了声,既然站不行,坐也不行,而且还走不了,干脆将林霰拽到身上,让林霰坐在自己腿上。
  洞中昏暗,霍松声透过藤条的缝隙观察外面情况。
  雨天可以掩盖许多声响,也可以模糊视线,这为他们躲藏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林霰不太敢整个人都趴在霍松声胸口,单手撑着粗粝的石壁。
  有身影从眼前晃过,霍松声一惊,一掌按住林霰的后脑,将他的脸压在颈间。
  一瞬间,纷乱的呼吸与鼓噪的心跳齐刷刷冲击耳膜。
  霍松声起初还在留意外面,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这些细碎的声响分散。
  他不禁想起林霰的手,某些感官在这一刻复苏。
  昨夜,他亲身体验了一把这只手的温度是如何从冷变热,再充盈着汗水。
  霍松声的呼吸加快了,起伏的胸膛顶着林霰。
  他忽然觉得口干,面前闪过林霰那双迷雾一般的眼睛。
  身上的林霰倏然抖了一下,压抑至极的咳嗽沉闷的砸在肩上。
  林霰忍得脸都红了,抬手捂住嘴唇。
  几个杀手就在洞外来回走动,此刻任何声响都会令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霍松声感到林霰在极力忍耐,小幅度的抽动。
  “找到了吗?”洞外有人问。
  “没有,但应当就在这附近。”
  一柄长剑自洞外戳了进来,霍松声反应极快的将林霰压倒,剑梢堪堪从霍松声身侧划过。
  剑锋寒光凛凛,林霰忍到极致,额上青筋暴起。
  洞内原本昏暗,剑光却让霍松声看清林霰难受的脸。
  落雨纷纷,腥臭的泥土混合着植物腐烂的气味。
  霍松声鬼使神差的摸上林霰的脸,用潮湿的手指不算轻地捻他的下颌。
  那动作就好像在林霰脸上寻找些什么。
  可惜他一无所获。
  林霰张开嘴巴,小心地吸了一口气。
  霍松声绷紧的弦就是在这一刻断的。
  他捧起林霰的脸,将所有的痛苦一一堵了回去。
  林霰耳中发出长久又悠远的轰鸣,他在柔软的触感中生出了万劫不复的错乱感。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嘈杂声都褪去。
  霍松声微微抬起身,低声问了一句:“手,还疼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直惦记。
  事实上他都不确定林霰昨晚到底用的是哪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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