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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行——by十七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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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庭霜伸手将他头发上的花瓣拿掉,顺势滑下来,托着霍松声的下巴,兜着他的脸捏了捏:“舍不得我啊。”
  “鬼哎!”
  戚庭霜逗他好玩儿,故意说:“那我可走了啊。”
  霍松声赶紧攀住他胳膊:“走哪去啊!”
  戚庭霜抽出手,背对着霍松声蹲下来:“去洗澡,你不去啊?”
  霍松声喜笑颜开地跳他身上。
  戚庭霜掂了掂霍松声:“你胖了吧,比上个月重了。”
  “胡扯。”
  “肯定是,天天那么吃能不胖吗。”
  霍松声揪着戚庭霜的耳朵,戚庭霜耳朵后面有一颗小红痣,霍松声一眼就能瞧见:“你是不是又想吵架啊?”
  戚庭霜笑笑不说话了。
  霍松声放开他,单手箍着脖子,另一只手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朵粉紫色的海棠花。
  他偷偷将花插在戚庭霜的马尾上,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戚庭霜沿着池边走,将他那些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
  “后来我爹请李大人吃了半个月的酒,又托城中好友给他女儿说了个靠谱人家,这才断了对方要结亲的念头。”
  一碗杏仁酪见了底,林霰问:“那李大人的千金现在如何了?”
  霍松声说:“三年抱俩,家庭和睦,幸福美满,这次回长陵还碰上了,她闺女都能打酱油了。”
  林霰点点头:“如此也算好事一桩了。”


第六十六章
  “还喝吗?”霍松声问道。
  林霰摇了摇头:“将军喝过了吗?”
  霍松声说:“给你做的时候尝了一口,感觉和我娘做的差不多才端过来的。”
  林霰认真地告诉霍松声:“嗯,很好喝。”
  滴漏快要滴满,林霰留意着时辰,强撑着疲弱的精神与霍松声说话。
  俩人聊了几句闲天,霍松声见林霰已经开始犯困,便抽出他的枕头,扶他躺下。
  霍松声趴在床边,手指轻轻滑过林霰的胳膊,内疚地说:“对不起,那天不分青红皂白折断了你的手。”
  林霰对此并不在意:“不用放在心上。”
  霍松声说:“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有没有什么是放在心上的?”
  林霰一时语塞。
  霍松声没期待得到答案,轻笑一声,抬手抚过林霰的眼睛:“睡吧,不早了。”
  林霰面色沉静,闭着眼睛说:“过几日,我想先离开西海。”
  霍松声调弄林霰的熏香,擦火时一簇流光从眼前闪过:“回长陵吗?”
  “嗯,我要先回去办些事情。”林霰说。
  霍松声没有细问:“我可能要多逗留些时日,西海上的航道还没有踪影,我明日便要去图岛。”
  “好。”林霰想了想,“那封文书上的内容……”
  霍松声虽然看不懂字,但从那天林霰的反应,以及之后来的那些刺客,大概也猜出几分。他说:“下次见面,你说给我听。”
  林霰的睫毛颤动几下,像是想要睁开眼睛。
  霍松声手又遮过去:“嘘,不许睁眼。”
  他手上有残留的香味,淡淡的,林霰吸了吸鼻子。
  霍松声笑了声:“很喜欢熏香?”
  林霰:“嗯。”
  霍松声说:“下次送你熏香玩。”
  他们说着下次,好像下次见面就在咫尺可见的将来。
  可霍松声知道,这次回长陵,他怕是呆不久了。
  西海战事平定,林霰必然会被封官授权,新的力量已经生成,他必须要回溯望原了。
  林霰又何尝不知。
  他安静了片刻,对霍松声说:“将军与我说说溯望原吧。”
  霍松声缓缓趴下去,脸冲着林霰的脸,说话仿佛贴在他耳边:“溯望原啊……”
  霍松声难得温和,他向林霰讲述着溯望原,唯恐惊了他一场旖旎的梦。
  “溯望原有全大历最蓝的天,最广阔的草场,那里山连着山,雄鹰自由的在山间飞翔,骏马肆意的在草原奔跑。牧民们养了许多牛羊,挤了奶便要往军营送,等肉长熟了便宰来吃掉,整只整只地烤,香飘四里。”
  林霰脸上挂着浅淡地笑:“那一定很美。”
  “草原上的漠北汉子个个都比汉人壮,军营里每年办射箭和摔跤比赛,靖北军总给我丢脸,比不过人家。”
  “将军的骑射也比不过吗?”
  霍松声诚实地说:“比不过,我射箭不行,想来是幼时贪玩,没有练好。”
  林霰很会为霍松声找借口:“将军不是生在漠北,也说得过去。”
  “不过骑马没人比得过我,我有一匹赤兔马,是草原上的霸主,驯服它我用了整整半年,后来我给它起名‘乘风’,它跟着我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
  林霰想象着霍松声骑马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霍松声抚摸着林霰额头上的发旋,被他细软的头发戳着手:“想来溯望原跑马吗?”
  林霰的笑容不变,说出来的却是:“我身体不好,跑不动。”
  霍松声莫名酸了鼻子:“不还有我吗,我带你跑,想跑多远跑多远。”
  林霰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霍松声揉了揉他的头发:“去不去啊,大将军都邀请你了,这点面子都没有吗?”
  林霰退让道:“嗯,有机会的话。”
  霍松声说:“一定有的,等你去溯望原,我带你骑乘风,如果你喜欢,我就把乘风送给你。”
  “送给我了,将军骑什么?”
  “乘风的娘子也不错,我管它叫‘踏浪’。”
  “听起来温顺许多。”
  霍松声点点头:“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俩人几乎贴在一起,就这样又说了一会儿,林霰轻轻翻了个身。
  微弱的烛火下,双方的眼睛看得分明。
  林霰看了一会儿才闭上眼睛,低声道:“松声。”
  霍松声始终看着他:“我在。”
  远处又传来打更的声音,滴漏转入下一格。
  林霰赶在子时交替的铜锣声里,对霍松声说:“生辰喜乐,希望你永远自由。”
  霍松声一直看着林霰,直到他睡着,睡熟。
  然后凑近他耳边,悄声给出自己的回应:“希望你健康,生辰喜乐。”
  ·
  霍松声第二天便出发去了图岛,林霰醒来时人已经走了。
  林霰对着空荡的房间,难得发了一会呆,直到符尘进来送药才回过神来。
  当天下午,林霰精神好一些了,打算去狱司看一下周海生。
  周海生土生土长的岷州人,是海防卫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家里的情况也都查清楚了,并无特别之处。如此说来,他究竟为何做了东厂的眼线,除了他自己便没人再知道了。
  林霰本来想去审一下周海生,可还没出门,便接到狱司消息,说周海生在狱中咬舌自尽了。这么一来,这案子便成了悬案。
  又过三天,林霰将呈报皇上的案稿扫了尾,装了封。
  这也意味着,林霰要离开岷州了。
  林霰放下笔,虚掩着唇咳了一阵。
  符尘恰巧端药进来,顺便摸了摸林霰的脸:“先生,你怎么还在烧。”
  符尘的忧虑不是假的,哪怕大夫说没事,可林霰这么一直烧下去也不是个事,他的身体经受不住。
  “我应该带符尧一起来的。”符尘懊悔地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回去了。”林霰不太在意,问起了别的,“霍将军回岷州了吗?”
  “说是今天回呢。”符尘吹了吹热汤药,喂到林霰嘴边,“他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他不和我们一起。”林霰说。
  符尘问:“那要等等他吗?”
  林霰没有给出回答。
  皇上寿诞的庆祀持续了整整七日,林霰赶在最后一天启了程。
  他没有等到霍松声,也没有选择和西南军一起,而是与杨钦同路走过一段,在海州告别后,和符尘独自上路。
  林霰身体原因,这一路行的很慢,但没再遇见过刺客。符尘驾着马车,林霰在车内醒醒睡睡,却不是朝着长陵的方向。
  青烟山,碧波水,好景江南入了冬,褪去了清丽颜色。
  南林府地界,风似乎都比别处柔和。
  林霰睡的浑身软绵绵的,撩开一片窗纱,探出手去弄了弄风。
  冷还是冷的,林霰的指尖很快变红,他缩回来,问外面的符尘:“是不是快到梅州了?”
  符尘呵了呵热气,钻进车里:“快了,前面就是。”
  林霰点点头,目光流连在崇山之间,不禁勾起一些回忆:“我的父亲生于漠北,我自幼养在长陵,小时候却总将南林视作故土。”
  符尘冻地哆嗦,抱着胳膊安静地听。
  “其实我没有去过南林,但却在梦中想过很多次南林的景色。”林霰少有轻松之色,眉宇间的愁思都淡去几分,“和眼前的一样,很奇特,一个人怎么会莫名喜欢一个地方。”
  林霰不知是在问符尘,还是在问自己。
  车里就主仆二人,符尘自然觉得林霰是在问他,便搭腔道:“定是有人同先生说起过此地,先生听到了便记住了。”
  “嗯。”林霰回忆着,“也不尽然。”
  “或许是南林的人讨先生喜欢。”符尘自觉有理,“好比我,我天生喜欢漠北的汉子。”
  林霰忍不住笑,觉得符尘不靠谱,反驳道:“那你为什么总和霍将军闹别扭?”
  “……”符尘一时语塞,“他又不是漠北的汉子,他是长陵的汉子,再不济他也是南林的汉子。”
  “而且……”符尘嘟囔着,“我不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他对先生不好。”
  符尘看向林霰的手,从前他可是防着护着不叫那只手受伤,自从被霍松声不分青白折断之后,林霰的手就再没好过,现在还打了钢针。
  他在此为林霰打抱不平,谁知他家主子替别人说话,林霰纠正他:“他对我还不错。”
  符尘不和林霰争辩,他每次一说霍松声的坏话,林霰都要帮着对方。
  “先生,我们去梅州做什么啊?”符尘岔开话题,“绕道梅州,我们得多走两天才能到长陵。”
  林霰放下窗纱:“你从前总吵闹要出去玩乐,这次满足你。”
  “那也不比你身体重要啊。”符尘说,“何况这一路始终被人跟着,我烦心。”
  林霰靠住软垫,轻翻起搭在膝盖上的书。他走的时候将文书也一并带走,这几日他一直赶路,东厂暗卫始终穷追不舍,都被聆语楼的杀手挡了回去。
  “昨夜不是解决了最后一批刺客,而且我们已入南林,东厂不敢在此撒野。”
  符尘不解地问:“为什么?”
  林霰头也不抬:“南林老侯爷余威尚在。”
  南林府由霍城坐镇,下面八州四城,虽然侯府没有兵权,却是大历最太平的州府。
  林霰的目的地在梅州,准确的说是梅州边上的回岚山。
  回岚山是南林第一名山,亦是出了名的佛门圣地。山中庙宇无数,修行者繁多,每逢初一十五,山道上尽是前来烧香祈愿的信徒,往来络绎不绝。
  其中香火最旺的要数与山同音的洄澜寺,这寺一个月只开初一和十五两天,正是因为它不常开,百姓觉得它更灵,一来二去便成了最出名的那个。
  林霰来的不巧,初一刚过,不及十五,山脚下的百姓见到车马,好心来劝:“洄澜寺闭寺了,你现在上不去,十五再来吧。”
  林霰从车上下来,谢过对方,由符尘搀扶着徒步上山。
  人家只当他是虔诚信徒,这样的人不少,劝也不听,吃过闭门羹就知道往回走了。
  林霰低烧仍然未退,体力不支,未行多久便气喘吁吁。
  符尘很不放心,说道:“先生,不如我们还是驾车上去。”
  “佛门有佛门的规矩。”林霰面色冷白,脸上一层晶亮的汗,“没事,走吧。”
  林霰强撑一口气,迎着罡风往上走,山上温度更低,两侧有厚厚积雪。走到半途,林霰只觉浑身麻痹,腿脚僵硬,呼气都带着血味儿。
  符尘不敢再叫他走了,阻拦说:“先生,你要见谁,我去传话!”
  林霰眼前昏黑:“不必,我亲自去。”
  后来的路林霰记得不大真切了,天越来越黑,又辗转亮起来。
  晨起洒扫的僧人看见有人上山,也是吃了一惊,几步追下去,说道:“施主,洄澜寺今日不接香客。”
  林霰的手被风吹至红肿,睫毛上附着一层白霜,他迟缓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戒指,看样式与霍松声手上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小师傅……”林霰嗓音沙哑,将玄铁戒交到僧人手中,“在下自都津而来,请见了渡大师,还请您代为转达。”
  玄铁戒冰冷,分量却不轻,一看便是精心打造的重要之物。小和尚不敢怠慢,拿着东西进了山门。
  山门外有一块巨石,上面狂草朱刻“了断”二字。
  林霰喘息不绝,灰蒙蒙的眼睛染了红,轻手抚上去。石头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痕迹,有划的,也有砸的,是决意来此修行之人遁入空门前的自我割舍。
  那么多划痕中,有一道极深,像是利器刺入,在石头上留下一个森森幽洞。这一下足可见人心志,前尘往事皆断在这里,自此哀怨怒恨全然放下。
  小和尚没去多久,他跑着下了长阶,恭恭敬敬将玄铁戒指双手奉还给林霰,并说道:“施主,了渡师兄言,前尘既断,他与凡世已无瓜葛,您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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