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by柒喵是个坏喵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1
这次江言清的重新加盟,为这档节目增添新的收视率,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全为江言清捏了一把汗。
江言清收到邀请函后隔日去了《敢爱敢说》栏目组,沟通节目细节。
当天,江言清见到了久违的纪锦。
他以为纪锦过得很好。
毕竟当初的纪锦意气风发,站在他的高尔夫球馆的天台上,一身昂贵的服饰居高临下用可怜至极的语气,惋惜着江言清的模样,历历在目。
从未想过锦衣玉食的纪锦,穿着地摊廉价的西服出现在江言清面前,江言清差得忍不住,这是纪锦。
“好久不见。”江言清直视着纪锦。
纪锦模样大变,原先精致的面容变得沧桑,脸颊凹陷到能看清脸部骨骼,他本身身形小,身上穿着的衣服称得他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的落魄青年。
和徐庭旭一样,纪锦出生名门,他和徐庭旭是世交,多年前纪锦曾嚣张地在江言清面前告诉江言清,徐庭旭将来会与他结婚,那时的纪锦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和现在大相径庭。
即便纪锦的容貌穿着发生改变,脾气仍旧未变,他勾着一抹嘲讽地笑说着,“好久不见,那位像条狗一样滚出我栏目组的,江、言、清。”
身后的小姑娘脸色徒然一变,骂道:“你怎么说话的!你讲不讲素质!”
江言清拦住她,“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注意你的素质。尽快安排工作,我不想浪费时间。”
纪锦:“彼此彼此。”
《敢爱敢说》的栏目比不得以往有好几台机子连轴转,目前工作的只有两台,一台近景一台远景。
江言清由于后几天的工作排满,只有今天和明天才有空录制,节目会和直播平台合作,将在今晚和明晚以直播的方式播出。
工作室已经发布了直播预告,与此同时江言清过去上《敢爱敢说》第一期节目,尘封多年回归大众视线重新上线至平台。
第一期节目内容只有江言清一位嘉宾,内容足够劲爆,江言清的母亲上节目抨击江言清靠身体上位录制了视频,并且公开表示江言清不抚养父母舆论迎来新的风暴。
【这内容……真的假的?】
【假的,已经澄清了,说了无数遍了。】
【但看起来很真,真的太真了,而且那是江言清的妈妈啊!】
【一般来说母亲不会到处说孩子的不是,天下的母亲都是爱孩子的,说得很有可能是事实。】
【我也认同。】
工作室的小姑娘这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她快哭了,求着江言清别上了,他们直接走人。
江言清对她宽慰道:“没关系。”所有的事他都预料到了,他还有仇没有了结。
直播在晚上八点准时播出,节目组并没有请专业的主持人,由纪锦上任。
纪锦不是专业的主持,根据提问表对江言清进行采访。
一经开播,直播间的围观人群众多,多次卡顿甚至许多人时长被迫掉线,他们只是来看热闹,为得是问清楚江言清在四年前他的母亲曾上过访谈节目说过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相比起直播间场面宏大,访问的摄影棚平静祥和。
纪锦问了在当时同样的问题:“网上关于你的传闻很多,说得是靠人上位,事实是?”
江言清坐得笔直,丝毫不怯,“不是。”
纪锦:“可你当时说得是‘曾经有过男友’,现在说谎了?”
“没有说谎,以前的男友不叫男友,我和他关系复杂,可以肯定的是,我从过去到现在是一个人打拼。”江言清轻笑一声,“不信去查,讲究证据。”
纪锦盯着他几秒,继续说:“和过去的男友分手了?”
江言清:“不是男友,我和他没有联络过。”
纪锦:“你觉得你是个怎样的人?”
江言清:“无聊的人。”
曾经的三段谈话害得他的生活面目全非,重新再次经历,境况已然不同,江言清甚至能笑着问:“一会儿是不是该放我母亲采访那段?还是说等我走了背着我再放?”
纪锦重重吸着一口气,以江言清不太懂的决绝悲壮的脸色,指挥人播放江言清母亲的采访,和4年前的流畅丝毫不差。
这段采访与过去相比一样又不一样,江言清见到了久违的他的生母。
他母亲安宁,已满头白发,从前惹人羡艳的贵妇形象全然倒塌,变得市井气,像是年迈的老媪。
安宁浑浊的眼睛盯着屏幕,沉声道:“我那年为了钱背着我儿子对外说了谎,当时一位叫纪锦的男人联系了我,说只要我说了那段词,他会给我一大笔钱,我照做了。”
“江言清,我儿子,从头至尾清清白白,是我对不起他。”
画面截止,纪锦放下采访稿起身,顶着一张屈辱地神情,重重地跪在江言清面前。
纪锦出国外的几年不好过,徐庭旭表面上放过了纪家,实际在背后使坏。
徐庭旭断了纪家所有的钱路,他们家欠了一屁股债务,天天被银行追债。
纪锦的爷爷为了不影响纪锦在国外的生活,骗钱都得给纪锦打钱,甚至冒着犯罪的风险去做不正当的交易。
那笔钱就差最后一个流程送到纪锦手中,但被徐庭旭截胡。
现在他爷爷重病躺在医院里,纵使出院也得蹲几年大牢。
纪锦真的从未想到过,以前的他把钱看得一文不值,随便出手就是好几百万,现在就连爷爷的医药费他都付不起。
为了给爷爷治病安然度过晚年,纪锦只能听徐庭旭的安排,回了国来到了从前的栏目组,陪着徐庭旭上演一出戏码。
直播间的观众高达一亿的观看量,平台方加紧扩充还是卡顿,他们在一卡一卡的直播间里,亲眼目睹纪锦跪着屈辱地对江言清说,“对不起。”
江言清眼中的情绪几经流转,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低头瞧着纪锦,“所以,谁是狗。”
直播界面被掐断,再次播放时,是《敢爱敢说》栏目组参与第一期节目录制的人员名单,甚至当年跟着纪锦进入节目组嘲笑江言清的那几个人也没有放过。
【我想起来了,当时的确很轰动,江言清被他的粉丝扔了鸡蛋泼了一身的脏水,换做是我,我肯定要疯。】
【所以现在江言清才拒绝举办粉丝见面会,拒绝一切应援活动,这都是曾经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
【这群人太特么过分了,误导大众视线,把白得说成黑的,浸猪笼吧!】
【很可怜江言清的遭遇,也庆幸他挺过来了。】
录制结束,江言清回到他住的房子,这栋房子他和房东商量买了下来,现在房产证上写着他的名字。
想过重新再买全新的房子,看房装潢花费时间太多,江言清没有精力,索性买下这儿。
他只身一人站在阳台吹着凌晨的风,心里的情绪复杂。
接这档综艺确实想为自己出气,已有一番计划,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纪锦甘愿帮他洗刷曾经的污点,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陆谊揉着眼睛催江言清去睡觉,他走进客厅用力抱住陆谊。
陆谊个子比他矮一点,艰难回抱着他,笨拙地拍着他的背板,“江老师,一切都在变好。”
第二日的拍摄,纪锦一帮人先一步上大巴车赶往拍摄地,这群人谁也没有说话,垂死着张脸,仿佛不是去录制节目的,而是去赴死的。
他们的前途算是全毁了,也连累了家里人。
纪锦正和他的爷爷通话,他爷爷今早情况好转,能够和他打电话发视频了。
挂断电话,纪锦惊愕地看见徐庭旭推着江言清的母亲安宁,也上了大巴车。
到达目的地,一下车一堆人聚集在节目录制出入口。
在众人奇怪地目光中,徐庭旭先一步下了车。
堵在节目录制出入口的人是江言清的忠实影粉,徐庭旭一下车赏了他一脸臭鸡蛋。
他硬生生挨着,脑子里全是江言清受屈辱时的模样,掐着手掌心。
车上的司机扯着不肯下车的人,丢下车。
凡是走下车的,都得到了腥臭的鸡蛋或者一盆不知道哪儿来的脏水。
“滚!”
“恶心,去死!”
“还我偶像这些年受得罪!”
纪锦身上是被砸最多的,好不容易进了摄影棚,医院的电话打进他的手机。
他的心头猛烈地抽搐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
第46章
江言清在半小时后到了录制地点, 他的粉丝全都散了。
粉丝心里明白江言清不喜欢粉丝探班,赶在江言清来之前迅速离开。
到摄影棚时,徐庭旭早就消失了, 纪锦正哀求着节目组放人。
《敢爱敢说》的总负责并不是纪锦,而是从其他节目调来的制片人, 这档节目拍摄分为两期, 还有一期尚未录制,关注度众多,怎么可能放纪锦走。
“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任何情况下不允许提前离开,确保录制顺利完成,你前几天签过的合同,这么快忘了?”
纪锦浑身脏污来不及清理,又满面的泪痕, 气味难闻到负责人捂着鼻子,像是怕染上瘟疫只远距离和他说话。
“我爷爷病危, 我必须要回医院去。”
总负责根本不理会,“你爷爷病不病危和我有什么关系?等你爷爷死了, 或许我会答应。”
纪锦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你有没有同情心?他躺在医院没人照顾, 我只是去看一眼, 不会耽误!”
总负责鄙夷地拍掉纪锦的手, “我记得江先生的奶奶病危,也是你亲自打电话给她老人家, 害她去世。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纪锦?”
纪锦猛地看向江言清, 眼神狰狞。
江言清的事很少人知道, 不代表无人知晓, 事情闹得那么大都被人扒得七七八八了,加之圈里的消息总是比圈外获得的更加详细。
纪锦瞪着他的理由大概认为他到处告状了。
总负责顺着纪锦的视线,才发现江言清来了,换上另外一副面孔,慈眉善目的迎着江言清,“您来了,渴了吗?需要矿泉水还是橙汁?”
“不用。”江言清礼貌拒绝,视线放在纪锦身上,“你想回去?”
纪锦死死抿着唇,落魄到这种程度也愿放弃对江言清的敌意。
江言清耐心等了会儿没等到回答,垂眼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今时不同往日,纪锦在四年前随意操控着江言清的人生,现在纪锦的人生被江言清掌控。
“条件。”
“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放你走。”江言清顿了顿,补上一句:“很快。”
纪锦被逼的没办法,想着病危的爷爷,以及后续天价的医药费,最终答应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机场。
纪锦身上脏污的衣服已经换了,江言清丢了一件给他,他们乘坐飞机飞回江言清生活了25年的城市。
纪锦被压着上飞机时是愤怒的,骗了他,明明说很快可以回去,为什么把他带到飞机上。
但江言清一句“你还有的选吗”让纪锦放弃抵抗。
“我说了很快,你好好配合尽快放你走。”
总负责送江言清上飞机,临走时不忘提醒江言清早点回来赶晚上的直播。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乘坐飞机,回到了R市。
下了飞机,冷风袭袭,助理给江言清披上厚厚的外套等着他往前走。
江言清驻足在冷风口,许久才挪动。
他们扯着纪锦坐上另一部车,去了江言清奶奶的墓地。
这几年来,江言清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总觉得没脸面对奶奶,现在纪锦被他握在手里,当年害奶奶过世的元凶他带了回来,终于可以回去了。
奶奶被大姑他们葬在郊外的公共墓地里,郊外比市区温度低,寒风凛冽,吹得人脸像是被刀刮过。
江言清的脸被吹得很白,他按着纪锦的肩膀推着他走向台阶。
奶奶的墓碑看起来是被人精心照例过,对比两边其他已故人的墓碑干净许多,墓碑上一竖行小字刻着家族所有人的名字,唯独缺了江言清。
江言清望着墓碑上奶奶的照片看了许久,才慢慢地道:“你跪在这,向她磕三个响头,我放你走。”
纪锦身上的衣服是秋装他冻得整个人缩进衣领,目光如炬凝睇江言清,“真的?你这回不会再骗我了?”
“嗯。”
纪锦在江言清面前跪过一次,不在乎向一个陌生人再跪一次,他直直地屈膝跪下,在墓碑前磕了好几个响头,急切地问:“可以了吧?”
江言清按着手机,手机进了一条信息,他轻笑一声,道:“你很在乎你爷爷?”
纪锦非常着急,医生跟他说爷爷病危只能撑五六个小时,这次手术没能挺过来他爷爷很有可能就这么去了。
他算着时间,目前过去三个小时,从这儿到飞机场,再做飞机回去最快两个多小时,还能赶上,但江言清看样子想和他聊两句。
纪锦压下心中的焦急,快速道:“我爸爸因为一次投资失败破产逃跑了,妈妈因此改嫁,我只有爷爷了。你可以说我活该,说我自作自受,什么都好,求你,让我去见他。”
江言清仍旧不急不躁陪他讲话,“那时候我病重偶然一次回乡里,奶奶握着我的手告诉我,有她在,我永远有后路。”
转过身,眼神垂视着纪锦,“你让我没有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