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by柒喵是个坏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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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生日到了,送礼物的人众多,基本都会标上署名,这个却没有。
进了房间,江言清把他放在抽屉里。
这样的平安结,江言清每一年都会收到,同样没有署名。
一般的礼物江言清或许不会收,平安结不会不收,它代表着的平安健康的寓意,丢了是种晦气,送其他人太过小气。
他看着4个平安结,每一个平安结都不一样,大小也不一致,今年的平安结用玉做成了项链,他不懂玉的好坏,不清楚贵不贵。
想着下礼拜得做手术,江言清决定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保佑平安。
关掉抽屉时,掉落了一沓信封。
前几天陆谊回家见他们家楼下的信箱塞满了,全是各品牌发或工作室给江言清发的邀请函,陆谊带回家顺手把东西放在江言清床头柜抽屉里。
今天稍微一拉全掉在地上。
江言清随便看了眼,没什么重要信件,丢进了垃圾桶。
其中放在最下面的厚厚大信封里,有一封匿名信,只要江言清打开就能看到装满整个信封的千纸鹤,每一只千纸鹤上面都写着——祝江言清平安顺遂,事事安康。
很小一行“对不起”藏在千纸鹤的翅膀里。
离开江言清的日子里,徐庭旭把思念全放在每一只千纸鹤里,想起江言清时,便会折一只,每次装到实在装不下才放进江言清的邮箱里。
现在他的祝愿被塞进垃圾桶里,他祝愿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
第50章
江言清办理住院事宜, 他的各项指标都达到了能够做手术的状态。
他的主治医师叫邓普斯·海明威,茉莉喜欢叫医生老邓。
提起这位洋医生,茉莉透着不解, “老外说话都这样吗,说话像机关枪一样。”
“还有, 老邓说要把你头发给剃了, 不然会影响手术过程。”
江言清还没发表什么看法,茉莉已经替他遗憾上了,“你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会变成光头和尚了,怎么办,你会掉粉的吧!”
明星最注重形象,江言清多少心里有点介意,但又不是长不回来,剃头而已没什么。
茉莉见护士端着盘子, 盘子上全都是药,光是扫一眼就觉得恐怖, “我记得以前你吃得药没那么多的。”
在邓普斯联系茉莉后,已经寄给茉莉一堆的药, 要求江言清服用。
江言清已经快要手术了,药反而越来越多。
“对啊。”
掌心放着一堆的药, 江言清一鼓作气丢进嘴里, 喝了一大杯的水才咽下去。
手术前一周, 江言清做了一系列基础治疗,邓普斯亲自上手把他的头发剃掉。
江言清的发质偏软, 剃了头发上手一摸并不扎手, 他的头骨圆润饱满, 剃了头发越发称得他清逸出尘。
漂亮的人即便光着头发也很漂亮。
茉莉怕他不自在挺着个大肚子逗他开心, “哪里来的俊俏小和尚?跟小娘子我共度春宵,如何?”
“别,我可不想浸猪笼。”成功逗笑江言清。
“来嘛,别害羞!”茉莉挺着个肚子,硬是要往江言清身上挤。
江言清往别处躲。
病房内紧张的感,一下子消解不少。
江言清自从见了邓普斯后,心一直高挂着没落下来,邓普斯说手术成功率他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只有百分之六十,手术失败后,很有可能躺在手术室,再也没办法下来。
是人都会怕,江言清也不例外,他隐藏得很好,还是被茉莉发现一点端倪。
按照茉莉大大咧咧的性格来说是察觉不出江言清这么细微的情绪,她前几天收到许久不曾联系的徐庭旭的信息,告诉她,江言清这几天心情很有可能不太对,央求她照看着。
茉莉这才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江言清,想尽办法逗对方开心。
她记得徐庭旭并不是个细心的人,但在江言清面前总是屡屡打破,大概这个世上,最了解江言清的,目前只能是徐庭旭。
笑闹一阵后,茉莉坐在江言清的病床上,晃着腿:“我听说老邓总喜欢把概率压得特别低,安啦,他履历很丰富的!相信我的眼光!”
江言清笑了笑听出了茉莉宽慰的话,为了让对方放心,笑容与平常类似,“我知道,我很放心。”
他把心底的不安藏起来,“孕妇别那么操劳,你得多休息。对了,陆谊你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陆谊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寄宿在叶雨恩家里,她父母很喜欢陆谊,小朋友嘴可甜了正在辅导他功课,等陆谊放假了带他回来看你。”
陆谊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小孩,父母都不在身边,怕给江言清造成麻烦,刚开始带在身边总是很谨慎,后来逐渐养得大胆了,费了江言清不少功夫。
思索一会儿,江言清把放在病床枕头下的东西交给茉莉,“这些是我全部的存款,万一……你把钱给陆谊,另外我又买了一套小公寓,将来他娶妻生子用的。”
对待陆谊这件事江言清像是个操心的老父亲,管这管那儿的,他要做这么危险的手术,生怕自己真的没了,陆谊未来的生活没有保障。
“他所有的学费包括上大学出国留学的钱,我都存进去了,彩礼我只放了一部分,我还是希望他日后能靠自己独当一面。未来他想做什么,尽管让他反手去做,失败了不怕,我还存着一部分钱可——”
茉莉硬生生打断了他,“江爸爸,你是去做个不大不小的手术,不是去送命。我先说好了,陆谊是你的责任别想丢给别人,你务必安全回来。”
说道这里,茉莉声音变得有点低,“我还等着你做孩子干爹。”
江言清张开手臂,小心地把茉莉拥在怀里,“我会和你一起,看到孩子出生。”
两人这副模样被茉莉老公看见了,又醋意大发。
茉莉骂骂咧咧说不信她,就把孩子生下来离婚,彻底堵住了她老公的嘴。
夫妇俩出了病房门,茉莉情绪控制不住,把头靠在她老公的胸膛处,揪着她老公的衣服,“老公,言清他一定会平安的对吗?”
那些成片的药,以及江言清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仿佛暗示着未来的走向,茉莉不住的担忧。
她害怕江言清出现意外,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结交到这么好的朋友,不希望江言清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我查过了,邓普斯是名很出色很负责的医生,我们应该信任他。”
手术前一天邓普斯找江言清谈话。
邓普斯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外表上看很健朗,最近深爱中国美食,下了班就去吃各种火锅烧烤,以至于上了火,嘴角起了个大水泡,但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工作。
江言清能听懂邓普斯说得话,他英语很好,不过有些专业用词比较难懂,叫了翻译过来才彻底明白。
“即便你成功从手术台上安全下来,术后恢复也是个折磨的过程。”翻译对江言清道:“医生说,你这种病例他遇见过五次,三次手术成功两次失败,但在手术恢复期间,顺利度过的只有一位,他是名军人意志力比起其他患者更加顽强。”
“邓普斯医生现在告诉你,是想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手术可以随时停止。”
翻译后几句委婉表示,邓普斯的意思是,即使用药物控制病情,他仍旧不敢保证病症在某个阶段会恶化。
疗养院开在郊区,占地面积广,环境很好。
由于要住很久的医院,江言清选了个大病房拥有一个小阳台。
阳台外阳光明媚,照着半片病房,风景很漂亮,很适合对他这样的人徒增对未开的向往:“知道了,我做这个手术。”
几天后山间寺庙里,前来参拜各观音佛祖的游客很多,其中一位男人器宇不凡头发剃得很平,跪在菩萨面前,跪了很久。
大部分来寺庙参拜的人分两种,一种上了年纪的妇人或者老人,很讲究菩萨佛祖的属性,直奔目的地去参拜。
另一种是学生或者年轻人,买了香后到处拜一圈,由于没察觉每位神像雕塑前的小牌子,不清楚是哪路神仙,乱拜一通,对着观世音菩萨保佑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对着送子观音保佑?学科不挂。
唯独正厅里的一位男人,虔诚跪拜了很久,久到许多人注视着。
住持对面前的男人很无奈,“施主,您已经跪在这里三天了。”
山林的寺庙冷,徐庭旭知道江言清被剃了头发后,也把自己的全推平了。
他舔着干涸的嘴唇,对着住持双手合十,低头敬礼表示尊敬,“我爱的人他今天手术,就让我跪一天或许佛祖会怜惜他,明天我就不来叨扰。”
住持深深叹息,这样的人他偶尔会遇到,“是你的妻子?”
“不是。”
住持很意外,大部分虔诚祈祷的是祝愿父母平安喜乐,小部分妻子祈求丈夫回心转意身体康健,基本是亲人。
住持叹息对徐庭旭行了礼节,离去。
第二日清晨,门下弟子汇报,正厅的男人昨天晚上跪了一夜,接到一则电话,如负释重地走了。
主持合眼打坐,半晌才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你务必记住。”
“是。”
下了山,徐庭旭脸色很白,他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坐在自己车上,呆呆地注视着手机里江言清的平安信息,眼眶通红地笑了。
江言清手术顺利的事情高兴得茉莉?指挥着一众人,在疗养院门口放鞭炮,把院长气得跳脚骂茉莉乱来。
茉莉是在第二天穿着隔离衣进入病房探望江言清。
病床上的人全身插满着管子,清雅的脸被管子遮得七七八八,房间内很安静,只听见江言清微弱的呼吸声。
茉莉守了江言清三天,第四天后江言清总算是醒了。
她看着江言清虚弱得像是要死了的模样,瞬间掉泪。
“别哭。”江言清张着嘴发不出声,面前用口型告诉茉莉,他几乎没有力气动弹,全身麻木,“我想喝水。”
邓普斯说只能在江言清唇上沾点水,他现在不能吃任何东西。
茉莉陪了江言清好一会儿,被她老公架着走了,房间里只有照看江言清起居的陪护和一名护士。
江言清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隔日一早,茉莉煮了米汤喂给江言清,邓普斯说可以进流食,东西不能太稠。
江言清吞咽困难,吃了几口不吃了。
茉莉的探病时间有限,江言清还在观察期,她怕江言清无聊,特地说着最近圈里八卦,试图逗江言清开心,但江言清提不起兴趣。
五天观察期后,江言清转为普通病房,之后的一礼拜,茉莉白天陪着江言清,晚上回去休息。
有她在,病房总是热热闹闹的,江言清也很配合他,但她总觉得江言清哪里不对劲。
“老公,你不觉得言清话太少了,跟他说话总是分神?”
茉莉老公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平常也就对茉莉稍微心细一点,“有吗?人家刚做完手术,神情涣散一点很正常。你不也做完那事后,六神无主的吗?”
说着话开起豪车,茉莉骂了句“不要脸”,红着脸不细再想。
术后九天,江言清能尝试着下地,看起来精神状况好了不少。
茉莉知道后很开心地去找江言清,她今天来得晚,刚走到病房门口,发现床上的江言清暴怒地扔掉陪护准备的午餐,神态是茉莉从未见过的狰狞。
她被吓得怔在病房门口,捂着嘴巴缩着肩膀。
江言清察觉到门口的动静狠厉地与茉莉视线相撞,在看清人后,江言清身子微僵,猛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神恢复得和以往一样:“你来了,坐吧。”
茉莉僵硬的与江言清打着招呼,惯常嘻嘻哈哈的茉莉变得不敢说话,她不知道怎么了。
江言清一直坐着缄默不言。
最后茉莉忍受不了,寻了个借口出去找医生。
茉莉走后,江言清的神情不再绷紧,眉目皱得很深,脸上呈现着痛苦。
他紧握着拳头,心中压抑的暴躁在这一刻喷涌,发狠地一拳拳砸着墙面,手骨上的皮肤蹭出了皮出了血。
“我帮你收拾。”陪护显然见惯了,“还需要什么吗?手别太用力砸,影响后期进一步恢复。”
“不用了。”江言清深呼吸一大口气,发泄了一通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得到疏通。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无力垂落,最后轻声道:“抱歉,我控制不住。”
陪护没所谓,术后情绪暴躁的病人大有人在,他们认为给了钱的陪护可以随便处置,不用照料对方的心情。
江言清算是他陪护生涯之中脾气顶好的,主治医生交待过江言清术后会遇到的情况,要他多体谅,这么多天下来只在今天脾气差了点,也很诚恳地对他道歉,很难得。
“不用。”
江言清还是过意不去,支付了更多工资给对方。
晚上十二点,江言清全身发冷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邓普斯跟他说,这是术后正常现象,他用的药非国内常规药物,但符合国际和国内用药标准,有一定的依赖性,江言清在术前很长一段时间服用后,在术后停止用药,身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非常痛苦,时间持续一个月左右。
“必须克服对药物的成瘾/性,才能做下一步阶段性治疗。”翻译解释着邓普斯的话,“并且没有其他药物辅助帮助你顺利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