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逃生游戏的隐藏BUG——by云归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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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彻底黑暗下来,雪狐再次路过木屋,准备回巢,木屋安静的伫立在雪地中,厨房的窗口,漆黑一片。
秦淮肆坐在长板凳上,目光从厨房略过,再次打量木屋。
靠门的墙上挂着一张虎皮,虎皮旁是一把竹制弓箭,弓箭旁挂着一副箭囊,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墙角一只简陋的炉子,里面正燃着碳,也就是这屋里热气的来源。
他乜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确定老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干脆起身走过去,先摸了把虎皮,又捏了下弓箭。
虎皮是真皮,看起来有些年头,老虎凶神恶煞的脸还挂在虎皮中央,而弓箭入手的手感很粗糙,看起来不像是能打死老虎的凶器。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摸弓箭,他原本以为这些是有用的,但每次,他都找不出空来打探,便被老人送进了二楼阁楼,一旦睡着,就会任务失败。
他单手支着下巴,脸还对着虎皮,目光却落在相邻的另一侧墙壁上,一只巨大的——个头看起来至少有成年人大小的蟑螂影子,正映射在泛黄的石灰墙上,头顶两只须须还嚣张得晃来晃去。
蟑螂吐出尖锐的口器,在墙上的影子对准了秦淮肆的脑袋,“咔擦”一下,口器同秦淮肆的影子合二为一,他的影子,便随着蟑螂的动作有了变化。
影子上的脑袋,从他的头上掉了下来。
秦淮肆眯起眼,抬脚踢向自己的影子脑袋。
影子脑袋没动。
他看着影子脑袋,过了两秒,支着下巴的手猛然伸出去,再回来时便捏着一只硬币大小的蟑螂。
蟑螂还亮着半透明的翅没能收回,看样子是在滑翔的半路上被截了胡。
秦淮肆勾起嘴角,笑意没到眼底,他将蟑螂放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擦完还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有灰的地方再吹上一口气,又擦了擦,等这两拨擦完,才把蟑螂松开些,举起对着天花板,看着墙上蟑螂的影子微微睁开眼:“爷爷?是你吗?”
蟑螂没有回答他。
秦淮肆手没动,脑袋往后一仰,看向厨房。
透过厨房的门缝可以看见厨房里一片漆黑,厨房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老人自打进去后便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厨房里安静得仿佛根本没有人。
秦淮肆挑眉,他转过身,将举起的蟑螂塞进短袖口袋里,突然咧开嘴,发出变态的笑声:“爷爷,你好了吗?我来找你咯。”
“哐——”厨房的门适时被推开。
秦淮肆脸一僵,猛的压下快要爆发出来的嗜血欲,端正了表情。
老人端着盆走出来,表情僵硬而冷漠,过多的眼白盯着秦淮肆,嘴巴抿成一条缝。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悦。
他慢吞吞的走至木桌旁,将盆扔下。
“哐——”盆与桌相撞。
老人生硬道:“吃。”
秦淮肆的目光便随着他的动作落在盆上,盆里黑漆漆的东西,迎着烛光反射出油光,是满满一盆油炸小强。
他拍拍T恤口袋,这东西怕不是祖孙十八代都在这盆里了,难怪要出来吓自己。
秦淮肆面不改色,甚至有些雀跃的邀请老人:“爷爷,一起吃啊。”
他说着,用手捏起一个,往老人嘴里塞去。
老人措不及防,待蟑螂入嘴,眼珠子霎时暴起,苍白的眼珠子恨不得跳出眼眶外,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更加恐怖,活像电影里走出来的异形,嘴巴往耳后就裂了过去,双手直接化为蟑螂前肢,正打算放大招提前秒掉秦淮肆。
突然,他整个人一软,衣服空荡荡的落在地上,从衣服里爬出来一堆小强,“簌簌”着飞快的爬进黑暗的死角,消失在墙壁前。
老人消失了。
秦淮肆面无表情的捏了只蟑螂放进嘴里,嚼得“卡兹卡兹”作响,他看着老人的衣服,慢吞吞的蹲下,用另一只手从老人的衣服里捡起一根细长的箭矢。
箭矢是挂在墙上的箭囊里的,他把蟑螂放进口袋时便抽了一只,藏在手腕内侧,在老人张大了嘴要吐出口器獠牙时,顺手就把这只箭扎在了老人的肚子上。
他的力气极大,看起来根本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该有的力气,直接将老人扎了个对穿。
秦淮肆捏着箭矢,左手一翻,掌心现出一张纯白色牌面的扑克牌,在他看向牌面时,显出几行字。
玩家:秦淮肆
编号:002624
当前副本:虫屋
进度:0%
副本BOSS:0/2
幸运度:6
积分:0
扑克牌在手上翻动几下,又被收了回去。
0/2意味着该场景有两个BOSS,并且一个都没死。
秦淮肆沉着脸,老人没死。
“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他站起身,突然又笑起来,老人不见了,不是还有老太太吗?
好不容易脱离了被安排去睡觉的剧情,这可是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啊!
他舔了舔唇,又一脸无辜,举目四望,看起来无助极了,“奶奶?奶奶你在吗?”
“奶奶你怎么不说话?”
“爷爷他去哪儿了?我一个人害怕。”
秦淮肆拉长声调,用一种诡异的语气慢悠悠道:“奶奶?你在这儿吗?”
他从一间屋子走到另一间,脸上还尽职尽责的摆出紧张,眼底却藏不住的兴奋,漆黑的瞳仁里泛着幽幽的光,他“刹”一下关上门,又打开另一间,探出头往里看去,“还是在这儿呢?”
整座木屋空空荡荡。
“也不是这里啊,”他失望的关上门,背靠着门外墙壁,双手抱臂,指尖在胳膊上轻轻敲打,语气委屈又可怜,“奶奶,你躲在哪儿呢?我找不到你,爷爷也不见了,好奇怪啊,我好害怕。”
沮丧被他光明正大的挂在脸上,秦淮肆看向二楼,二楼只有一个阁楼,只有那里还没去过。
但那是副本安排他睡觉的房间,他不觉得老太太会藏在他的房间里。
那么,这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墙壁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蟑螂在墙壁里爬行一样。
秦淮肆直起身,正想踢一脚墙让它安静点,又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屋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秦淮肆扭过头看去,他的身体没动,目光在整个木屋内晃了一圈,每一样小物件都没能躲过他的视线。
身后什么也没有,但大风很快刮响了木门,响起一连串急促的“咚咚”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听起来像有人在敲门。
秦淮肆抬起眼看向木门,警惕的绷起神经。
没一会儿,仿佛垂死挣扎的敲门人忽然僵死,寒风呼啸了一阵,又安静下来。
秦淮肆皱起眉,将头转回去,换成整个身体转过来,目光轻轻一扫木门,紧接着发现老人留下的衣服不见了。
他半夸奖半意味不明道:“收拾得还挺快。”随后在老人消失的地方停留一瞬,一抬脚,将步子落在虎皮面前。
这块虎皮剥的十分完整,挂在墙上就像活的一样。不知历时多久,看起来依旧油光水滑,是这屋里唯一用心打理过的东西。
秦淮肆用食指和拇指掐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在老虎皮上,侵略味十足,忽而开口:“从刚才就很在意了,你这么漂亮,怎么甘心被挂在这里?不如跟我走吧,我可以带你出去,我认识一个人,很有钱,他绝对愿意给你弄个大展厅,让全世界都可以看到你。”
说着,他伸手往虎皮靠近,而就在他的手差一点就能碰到虎皮时,突然一声虎啸,制住了他的动作。
“吼——”
与此同时,老太太终于出现了。
“别碰它!”
秦淮肆及其自然的收回手,一转身脸上又挂上招牌委屈:“奶奶,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爷爷他突然就不见了,我好害怕!”
他往前几步,紧张的拽住老太太的胳膊,小心翼翼还带着恐惧:“奶奶,爷爷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不知道是不是秦淮肆的错觉,老太太被他抓住胳膊时,轻轻抖了一下。
她穿着一身蓝灰色的棉夹袄,干净整洁,对比秦淮肆的短袖T恤,看起来十分温暖,一头花白的银发整齐细致的往后梳,用一只黑色发箍固定在头顶上,面容看起来也十分慈祥和蔼。
老太太抬手拍拍秦淮肆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背,安慰道:“乖孩子,爷爷困了,已经回去睡了,你也困了吧?奶奶这就带你去休息。”
秦淮肆状似松了口气,“爷爷没事就好,”他捏着老太太的胳膊,瞪着大眼无辜道:“我还不困,奶奶跟我讲讲这只老虎的故事吧,他看起来好酷。”
酷到像活的,刚才那一声虎啸,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但老太太不听他说话,只缓缓转过身,走到桌边端起烛台,然后牵着秦淮肆的手,引着秦淮肆往楼上走。
她的手冰冷,秦淮肆握着仿佛抓了一把雪。
墙壁上是两个人的影子,影子随着晃动的烛光在泛黄的石灰石上摇曳,老太太道:“你今夜啊,就先住这阁楼,是奶奶孙儿死前的房间。”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空灵,十分类似恐怖片里鬼魂说话的效果,再配上被秦淮肆踩一脚就“嘎吱”一声的木楼梯,恐怖气氛十足。
秦淮肆也不去纠结老虎的问题,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奶奶?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他话刚落,老太太下一步落在楼梯上,便发出了跟他一模一样的“嘎吱”声。
“你这孩子,奶奶走路怎么会没有声音呢?是你走神没有听见。”
这个BOSS,看起来脑袋不是很好。
秦淮肆不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脚上,老太太穿着一双青面布鞋,鞋底雪白得跟没沾过地一样——新的。
第3章 虫屋03
“咔哒——”阁楼门被打开。
秦淮肆收回思绪。
老太太在门口站定,示意秦淮肆自己进去。
阁楼门大敞,里面漆黑一片,秦淮肆在老太太身后往房间里看,老太太手上还端着烛台,灯光却照不进去分毫。
漆黑的阁楼,就仿佛一只长着深渊巨口的怪兽,那门,就是怪兽大张的口。
秦淮肆早几次就已经将里面的布置记得滚瓜烂熟,这时候却摆出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胆怯道:“奶奶,里面好黑哦,我不敢进去。”
老太太没出声,只端着烛台走进阁楼里,昏黄的烛光顿时挥退黑暗,将里面照亮。
她到床边才缓缓转过身,双眼盯着秦淮肆的眼睛,笑意逐渐扩大到眼角,嘴角裂开的弧度有些不正常的难看:“孩子,没什么好怕的,快进来吧。”她的眼珠子在烛光下反射出瘆人的幽光,手还拍了拍床铺,“这被子呀,我昨天刚晒过,可暖和。”
秦淮肆想了想门外堆了有一尺厚的雪。
那雪,一天可下不出那种厚度,起码落了有一星期,大雪天,不知道老太太去哪晒的被子。
他不准备往屋里走,二十七次的经验告诉他,进了这屋,肯定就会任务失败。
老太太其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现身,换个有良心的正常人可能就信了她的邪,进屋睡觉去了。
但秦淮肆只看了老太太一眼,他嘴角的胆怯换下,挂上意味深长的微笑,突然伸手将阁楼门合上,手下一动,又飞快的在外面落了锁。
他准备再去将整个屋子翻找一遍,先把老人逼出来弄死。至于老太太……他现在不太清楚,在两个BOSS里,另一个BOSS是老太太,还是墙上那只虎。
毕竟老太太看起来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他打定主意,就要下楼,突然脑中警铃大响,连忙一个矮身蹲下,就地一滚,背贴靠着墙壁蹭了一身墙灰。
他抬头看去。
那是一只比成人还高半尺的白额吊睛虎,很眼熟。
老虎威风凛凛的站在他面前,虎势十足,黑黄相间的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一只营养很好的大老虎,它巨大的脚掌看起来柔软又好摸,往前踱上一步,悄无声息。
秦淮肆眼馋的眯起双眸,语出惊人:“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肉垫吗?”
“吼——”老虎气成河豚,我是你想摸就能摸的吗?
这是一块成精的老虎皮化的虎,它咧开血盆大口,威胁似得发出低吼,顿时从嘴里喷出一股白色热气,正对着秦淮肆,腥臭味大得能熏死人。
秦淮肆抬手捏住鼻子,对着虎与对着人态度截然不同,笑得十分温柔,说出口的话却不然,“不行就不行吧,等我杀了你,把腿砍了带回去就是。”
他侧过脸看向楼下的墙壁,果然,老虎皮不见了,只有弓箭和箭囊还挂在墙上。
老虎喘着粗气看他,两脚兽就是狂妄自大,而这种狂妄自大的两脚兽,它也不是第一次见,口出狂言丝毫不影响它想杀了眼前两脚兽的心情,这也是它日常的菜单,毕竟在这屋里,除了偶尔来一只两脚兽,就只剩下成群恶心的虫,并不在它的食谱之上。
偷袭不成,老虎丝毫不怂正面杠,它半弓起虎身蓄力,对着秦淮肆的方向就是一个飞扑,两只大脚带着惊人的力量,在秦淮肆躲过去的地方踩下一对深坑。
“嘭——”木屑四溅。
秦淮肆躲过一击,依旧豪无紧张感,仿佛面对的不是猛虎,而是一只粘人大猫,他背靠着楼梯围栏,手肘搁在围栏上,歪着脑袋,惊叹道:“哇,投怀送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