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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uffer——by边城响马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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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封没有搭话,三个人一时沉默了下来。陈近扬看任柯诺一杯又一杯地灌,怕这傻逼喝麻了,侧过身给周逸轩打了个电话。
  喝得差不多了,他们三个行至门前,周逸轩的卡宴正远远地驶过来,缓缓停在路边。
  任柯诺看周逸轩下了车,迈开长腿朝这边走过来,忽然听见易封低低地跟他说:“因为我这样的人无所背负,也无所奔赴,只有我和我自己。他也一样。”
  接着,他就被周逸轩扶了过去,听陈近扬和易封跟周逸轩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被周逸轩领上车了。他迷瞪着俩眼儿从后视镜里看见陈近扬和易封肩并肩走在冷风中,他们有点瑟缩地靠在一起,路灯投下不大明亮的昏黄灯光,把他们交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长而直。倏地,他们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两个人你薅我一下我撸你一把,路灯也笑哈哈,把他们的影子拧得东倒西歪了。
  他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热腾腾的东西,目测是俩酸菜包子。他转头看向驾驶位,周逸轩微眯着眼,朝他笑得很好看。
  操,老子好歹是富二代,怎么喜欢吃这么不入流的东西,旁边儿这朵霸王花儿也不怕把他的卡宴熏入味儿了!
  他往嘴里塞着包子,尝到了点额外的咸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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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外的咸味儿也可能是鼻涕(不是
  接下来不可避免地要虐了。不过我的儿子们当中不会有任何一个是好惹的傻白甜的。


第18章 烟火
  陈近扬把存折给了易封,大小支出都是从他那儿走,所以不知道易封把他的钱都留着纹丝未动,他以为易封那边还是宽裕的。但他知道易封早年创业失败的心结并未解开,还是想创业的,虽然那人从来都不说。然而他想要考双人跳伞证挣钱,怎么也还得刷三年跳伞经验,不然达不到考试资格。所以,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刚买了房,两个人都工作不久,挣的钱也没存下多少,如果易封想要再次创业,怕是拿不出足够的启动资金。
  晚上,他们两个躺在床上靠在一起,看起来是静静地睡去了。但到了后半夜,俩人都以为对方睡着了,其实谁也没睡着。黑暗中,他们都怕吵醒对方,一动都不敢动,只有两双各自眨着的眼。
  陈近扬琢磨着,他们的剩下的存款还要解决吃喝拉撒水电煤油的问题,总是消耗大于积累是不行的,已有的钱会越来越少,就算把现在挣的钱都用来补这个窟窿,最终也只能勉强维持已有存款数额。小黑皮要创业的话,户头那些钱都是不够的,他得去多搞点儿钱。
  易封想着,每个月挣的工资基本都还贷款了,小炮仗要拿来考证的钱坚决不能动,只要动了一次,后来有点啥事儿就总会从那笔钱中支出。开始的时候咬咬牙撑住,也就保住这笔钱了。
  其实他们两个大男人,衣服也经常换着穿不用常买,又不用化妆品,平时只有一些日常支出,生活怎么也该是普通家庭的水平,谈不上拮据。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有想要做的事,没有足够的资金是做不成的,就不由得紧了手上的花销,想着开源节流了。
  两个人瞪着眼看天花板,各怀心事,都以为对方甜梦正酣。忽地,易封长臂一伸,轻轻把陈近扬抱在怀里。陈近扬直挺挺地不敢动,听见易封平稳的呼吸,才稍稍挪了挪位置,把手搭在易封的腰上闭上了眼。
  工地总是昼夜赶工,易封身为资历最浅最年轻的工程师,老工程师们也心安理得地把杂活儿都推给他,谁叫他精力最足呢。所以他总是随时等候召唤,经常半夜一个电话就被叫去现场解决问题。他下班时间不定,上六休一,具体休哪一天也不定,这次是星期五。陈近扬每天按时上下班,但一个月休一天,周六日是绝对不能休的,双休日基地客流量最大,也是平时他们最忙的时候。
  所以这个周五早上,易封在家睡觉,陈近扬悄摸地出门上班。易封累了一个星期,睡得非常沉。睡梦间隐隐约约听见楼下小学生的嬉闹声,他猛地一惊,一把掀开被子蹦到地上冲到厨房,准备开火做饭。彻底回过神来之后才想起来,陈近扬上班的时候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他耸了耸肩,笑了,回卧室找出手机给陈近扬打电话。
  那边吵吵闹闹的,陈近扬嘴里含着一口饭,大着舌头说话:“醒啦?”
  “嗯。听见楼下陈大爷的孙女回来了,我寻思着起来给你做饭呢。”
  陈近扬嘿嘿一笑:“啧,真贤惠。”
  那边有同事“呦呦”地起他的哄,易封听见手机里陈近扬的声音远了些:“……我!老!婆!咋的,羡慕吧?你们……”
  易封安静地笑,都能想见陈近扬嘴里塞着饭,一边腮帮子鼓鼓的,身子随着加重的咬字朝同事那边一倾一倾,眼角眉梢嘚瑟地扬起那副小样儿,小孩儿似的。
  闹完了,陈近扬又赶紧把手机贴在耳边:“我说,你不用下楼了,我现在打电话让丁叔给你送上来。牛肉河粉再来俩锅盔,怎么样?”
  易封应了,陈近扬说:“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打电话订饭去。”
  他们买的二手房,地段不错,但就是所在的这个小区比较老旧了,属于近市中心还未拆迁的那种旧小区。楼门上的叫门电话一半时间都是坏的,开门全靠自带钥匙或跟家人的心灵感应。防盗窗也是旧式的铁栅栏,上面生着斑驳的暗红色铁锈。小区的大门口更是彰显历史,夏天两边围墙上的爬山虎一层又一层郁郁葱葱的,有的还直接爬到地上来,不知道野蛮生长了多少年。
  但下面几条小巷还保留着旧式的繁荣,一个挨一个挤在一起的小馆子生意火爆,巷头巷尾都有到老不服输的老大爷叫着“不能悔棋不能悔棋!”凑在一块儿下棋;也有聚成圈儿晒太阳的老大娘,时不时打个哈欠,偶尔谈论几句别人家的八卦,脚下趴着一团恹恹的老猫。还有像他们这样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迎着朝阳往嘴里塞着包子,脚步匆匆地去赶人满为患的地铁。
  这里很像他俩幼时都待过的大院,热腾腾地蒸起热闹而亲切的人间烟火气。
  巷子里的老丁家面铺,老板丁叔是一个和蔼的高个儿大汉,膀大腰圆慈眉善目,他家做面食是一绝。陈近扬自来熟,这段时间早拉着易封跟周围的各种长辈打好了关系,尤其是丁叔。丁叔有个去外地工作的儿子,跟他俩年龄相仿,长得那白净劲儿,跟陈近扬这个混血白皮肤的竟有些神似。每次他俩去,丁叔都会笑呵呵地把面盛得跟小山似的。
  这会儿易封听见有人敲门,是丁叔提着面上来了。他穿个白背心大裤衩子打开门,冲丁叔不好意思地笑笑,丁叔也慈祥地笑:“今天休息啦?你们年轻人啊压力太大,一有空就应该多补补觉。”
  易封道了谢,丁叔又跟他说了几句,就赶紧转身噔噔噔地下楼了,大中午的店里忙着呢。
  易封打开包装袋儿才发现,丁叔额外给了他个煎蛋,在河粉包装的盖儿上放着,用塑料袋装着。他笑着摇摇头,丁叔这生意做得要赔钱哪!
  丁叔常说,他总是忍不住照顾着点这些懂事的年轻孩子,希望在钢筋铁骨的大公司里,也有人照顾着点他那日夜忙碌的儿子。
  傍晚,陈近扬下班了,一下地铁就跟人体导弹一样往家里冲,边跑边跟易封打电话:“你快点儿下楼,到巷口杨姐理发店等我,人家杨姐今天要接住校的孩子去,早关门!”
  等陈近扬一路跟大爷大娘打着招呼奔到杨姐的“靓剪理发店”,易封刚躺下准备洗头。他坐在等候区,一边跟杨姐闲聊,一边等易封洗完。
  易封的头很好洗,现在虽然比以前长长了些,但总体也并不算长。陈近扬描摹着易封高挺的鼻梁,看他紧闭着的眼睛和微微颤动的眼睫,心底里泛起一些软软的疼惜。他以前笑易封跟个小娃儿似的,躺着洗头都害怕得把眼睛闭上。易封很稀松平常地跟他说,小时候他的养母给他洗澡,都是从头往下浇,一股一股肥皂水把他浇得眼睛生疼,耳朵里也灌满了泡泡。要说虐待吧也谈不上,就是他的养母非常不细心,做什么都粗手粗脚的。
  陈近扬当时说:“妈的养小猪崽儿呐?”不一会儿摸着易封短短的板寸,又说:“以后老子给你洗。”易封说其实洗脸的时候抹一把就行了,不用专门洗,他偏不。后来但凡他在家,易封的头都是他给洗的。
  最后俩人都剪短了,易封的头发又成了短短的青茬,陈近扬的鸟窝也矮了一截。他俩给了钱出了门,帮杨姐把卷帘门拉下来,溜达着往家走。
  陈近扬弹了个舌,吊儿郎当地说:“理一颗头送一颗,买一送一八块钱,合算吧?”
  易封笑他:“穷乡巴佬。”
  陈近扬其实不是非得今天剪头发,等他休假的时候再剪也无所谓,又不是再等等头上就荒草丛生了。除了杨姐那儿男士短发买一送一俩人能省钱外,他还有额外的私心。平时他俩假期很少重合,下午六点以前能凑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虽然他们对外说他俩是进城找工作的表兄弟,大城市里这样的情况多了,大家根本不作他想,但他还是想抓住像这样的一些不起眼的时刻,跟易封像正常情侣一样互相陪伴着,光明正大地做一些哪怕很小很小的事情。
  所以事实上,他坐在旁边看他洗头,两个人心里都是柔软的。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亲密举止,但还是有无形的缱绻情丝在他们之间萦绕,尽管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连眼神接触也没有一个。
  俩人咚咚咚上楼的时候,陈近扬突然摸了一把易封的脑袋瓜,凑过去小声跟他说:“别人给你洗头的时候老子也在你身边儿,怎么样,浪不浪漫?还不比你那些酸词儿浪漫?”
  易封斜眼儿看他:“嗨咿,看见没?我这鸡皮疙瘩都长到头顶了,猪八戒戴眼镜儿你充什么大学生。”
  一进门,易封把门“啪”地甩上,一把把陈近扬按在门板上,急切却轻柔地吻他:“妈的,浪漫他妈哭浪漫,浪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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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龙兄歇后语预警。


第19章 东窗事发
  《情仇》有几个镜头需要补拍,直到挂断公司的电话,易封环顾四周,看看自己手上的项目资料,才敲敲头上的安全帽,有点恍惚:差点忘了我以前还是个靠身体吃饭的。
  陈近扬那边也接到了电话,两个人分别从单位出发到九堂AV公司去。陈近扬怕丢了全勤奖,连假都没请,跟同事打了一声招呼让他们给盯着点,自个儿摸到后面一脱制服,混进要出基地的客人里就溜了。易封那边最近新来了个实习的,男孩儿姓夏,人称小夏,跟他一个母校的,小他五六届,挺腼腆,易封带着他教他一些工地实操的东西。易封这边想溜就没这么容易了,请假吧肯定得被那群老东西一通说,能不能走还两说;不请假吧被发现了更难打发。小夏看他为难,一拍胸脯:“师兄你去吧,我来应付他们,要有人找你的话,我就说你去核对建材了。”
  于是陈近扬和易封风风火火地就去了。导演见了他们两个,分别上下打量了一圈,最后敲了一下陈近扬的脑袋:“白绵羊变苏格兰黑山羊了?”陈近扬嘿嘿地笑。他俩离开公司时间也不短了,易封本来就黑,在工地风吹日晒的也没以前黑多少,以前就健壮的体格子更紧实了;反倒是陈近扬,天天站在蹦极的高塔上接受暴晒,混血白皮硬生生晒成了黄一白,也没以前白肤黑发五官深邃对比那么强烈了,很不好惹似乎随时要暴揍人的气质也柔和了,看起来倒是好相处了一些。
  导演吆喝灯光师:“给陈近扬打强光!”
  他俩的镜头拍完要走的时候,邱宜卿来了,她补拍的是独角戏。她看起来状态不错,神采飞扬地跟他们打招呼,并说她也要离开公司了,神态像个小姑娘。
  陈近扬看了一眼易封,浅浅笑着:“离开了好啊,这不是正经人待的地方。时间长了,自己闻自己身上都有一股烂了的味儿。”
  邱宜卿揶揄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游走,小声逗他俩:“爱人常相伴就是不一样,俩人身上都是阳光的味儿!”
  他们笑了一阵,邱宜卿进去了,他俩从公司后门出去打算各自回单位。易封低头打滴滴的时候,被陈近扬捅了两肘子:“看,那不是周总吗!”
  九堂AV公司后门的人很少,只出不进,不对外人开放,旁边是封闭的地下车库。AV公司只是九堂旗下一个坐冷板凳的子公司,周家对这个子公司的态度一直很微妙,周逸轩平时都在集团总部,很少来这边,子公司里能把周总脸和名字对上的人都不多。陈近扬认识周总是因为任柯诺,易封认识周总是因为陈近扬。这要不是他俩刚好碰着,周逸轩走这一遭根本没人知道。
  远远地,他俩看见周逸轩下了上次他们见到的那辆卡宴,上了辆黑色奥迪,然后从后门开出去了。陈近扬说:“周总这是搞什么?这偷偷摸摸的,他妈外边儿有人吧?!”
  易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任总想要拿下周总啊,少说得脱一层皮。”
  陈近扬眉毛拧起来了。虽说任柯诺先对不起人家,但他这人护犊子,周逸轩这人心机比海深,作为正儿八经的大商人,手段比任柯诺这种半吊子富二代阴多了。左思右想,他还是得给任柯诺说一声,免得这货被人家拆了骨吃了肉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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