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美人和偏执反派HE了——by姜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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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恩拿来的三瓶药用了两瓶,只因为后来他又发现傅承捷的胳膊有两处淤青,伤势不重,但还是需要涂药。
他没有给人上药的经验,望着那两处淤青,总感觉无论怎么下手都会很疼,比渗血的红痕还疼。
于是他的力度一轻再轻,指腹像两片羽毛一样拂过皮肤,泛起阵阵痒意,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傅承捷另一只拿着书卷的手微微握紧,显然有在紧绷。
可是看谢怀恩这么认真专注,他又不好打断,只能继续硬撑到上药结束。
等他磨磨蹭蹭上完药,已经接近辰时了。
谢怀恩给药瓶盖上,而后悄悄打了个哈欠,眼睛瞬间变得湿润。
傅承捷提醒道:“时间不早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闻言,谢怀恩醒了醒瞌睡,没等他说话,就自顾收起手里的药瓶哒哒跑过去放回原位置。
而后像是没听到外面的雨声似的,径直走进了雨地里,直到倾盆大雨淋在他头上,毫无防备的他猛地一缩,迅速退回到屋里。
这下他是彻底清醒了。
屋内烛光黯淡,他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却看不清那里之人的表情,应该不会因为他刚才表现得太笨而笑话他吧......
傅承捷这才缓缓站起身,敛了敛神色,朝他走来。
“我送你。”他说。
谢怀恩下意识就要答应,可看到外面雨下得这么大,竟开始犹豫起来。
他的寝殿离这里有好长一段距离,一来一回定要耗费不少时间,更何况他才刚上过药,就算他们不共用一把伞,他走这一趟也一定会淋湿手臂。
思及此,谢怀恩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他?他也不太想一个人回去......
傅承捷看穿了他的想法,终于把刚才想说却没说的话说完:“你若不想回去可以留下,这里多一个人也完全容得下。”
谢怀恩一下子来了精神,眼中透着期待,嘴上却迟疑道:“真的可以吗?那......”
傅承捷接话:“我让林齐把新的房间收拾出来,很快就可以住了。”
谢怀恩听了,不但没有高兴,原本满是期许的笑容反而黯淡了几分,按理说不用冒雨回宫,在这里也有地方住,他应该高兴的,但好像和他想要的结果又不太一样,至于到底什么样他也说不清。
但为了不给他再添麻烦,还是故作轻松地答应了下来。
然而直到房间收拾出来,他进去躺下之后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怕黑的。
之前都是来顺守着他,所以没那么害怕,时间一长,习惯之后他竟然忘了。
往常别人家的猫一双眼睛如鹰隼般在雨夜中来去自如,而他一到雨夜只能瑟瑟发抖地四处躲藏,现在变成了人,这个毛病依旧还在。
谢怀恩拢了拢衾被,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有额头露在外面,被子很薄,半天没有被焐热,而且烛火未灭他就睡不着,可是他又不敢下床去熄灭,只能干熬着。
傅承捷的房间就在隔壁,他默念着自己若出了事,对方一定会迅速赶过来,但依旧于事无补。
眼看雨势全然不见小,甚至外面起了狂风,雨水混着风不停吹打着窗户,在窗户不堪重负漏出一条缝时,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微弱的烛光不堪一击,很快就被吹灭。
周围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谢怀恩愈发的惊恐,甚至冒出了想要一举冲出房间,跑进隔壁寝殿的冲动。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直到风吹打着窗户的声音骤然加剧。
啪!窗户彻底被吹开,窗棂拍打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同时也打断了谢怀恩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只见他猛地掀开被子,慌乱地穿着鞋,随后颤颤巍巍地拉开门冲出去跑向了隔壁。
他想先敲门,可内心的恐惧不容许他这么做,手一摸到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推开。
所幸门没有栓,他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
相比隔壁房间的冷清与黑暗,这里就给人一种很暖和的感觉,淡淡的熏香萦绕在他鼻尖,令他紧张的心情莫名舒缓下来。
傅承捷对于他的突然闯入感到一愣,随后又隐隐感觉到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内的身影忽然跑过来,走到他床前然后......蹲下了,配合着委屈万分的表情,简直是可怜二字都难以形容。
傅承捷:“......”
还没等他继续问下去,谢怀恩就把在隔壁房内发生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出来,说到最后,就差直接把对方能够让他留下这一恳求说了出来。
傅承捷听完,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他还特意叮嘱过林齐,把床褥换成厚的,窗户加固,不要被风吹开,然后再把烛光调到适睡的程度,结果他竟这般阳奉阴违。
虽然林齐讨厌“谢槐”,但这就不代表他可以三番两次地无视自己的命令。
感觉到袖子被拽动,傅承捷从凝结的思绪中回过神,望着那小心翼翼拽住他的白皙手指,脸上阴霾尽散,沉冷的目光变得柔和。
谢怀恩怕他再让自己回去,还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说,结果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那只手的手腕就被攥住,随后整个人被拦腰抱上了床。
他睡前刚换的衣袍,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敞开了一大片,露出莹白纤瘦的胸膛,十多岁的少年这个体格还是偏瘦了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吃的饭。
傅承捷心疼一瞬,而后附在他耳边道:“覆雪想留便留,在我身边你永远是自由的。”
热息不停钻入耳中,谢怀恩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偏手还被他握着,坐在他腿上半天找不到舒适的姿态,只能这般僵持着。
不知为何,再次听他唤自己小名,总觉得比之前多了一丝缱绻。
半晌,傅承捷终于肯舍得将他放下,替他盖好了被子。
被子里暖烘烘的,谢怀恩熟透的脸藏在下面,只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在身旁躺下。
周围很快陷入黑暗,他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直至过去了许久,到了觉得身边之人应该睡着的时候,他悄悄地挪过去,歪着头,像很久之前总是做的那样,把脸埋在了对方颈项之中,而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感受到身旁熟悉的依赖感,黑暗中傅承捷半睁着眼,眼中强烈的占有欲与极尽的温柔相互交织,不断地透着危险。
第82章
大雨持续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才停。
谢怀恩比平时晚醒了一个时辰左右,大概是因为有个人陪着他,才能睡得这么好。
好在今天休息, 接下来三天都不用去学堂,不然他绝对要迟到。
身旁已经空了,甚至连温度都不曾残留, ,谢怀恩眨了眨眼,想要寻找那个身影,然而环视了一圈也没找着, 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的情形让他莫名的有些恐慌,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昨晚的温馨和谐都是假象。
或许这样的结果来得太过轻而易举,反而让他患得患失。
就在他止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他下意识以为是他回来的,随后又觉得不是,毕竟没谁回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的。
他出声问了句谁, 门外的人也很快回应他,是来顺的声音。
谢怀恩一边疑惑来顺怎么这时候找过来的, 一边下床开门。
他记得昨天说过不用来接他, 他自己看时间回去就可以。
门外就来顺一个人,他开门后问他是不是芸嫔的意思。
来顺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而是傅承捷让他过来的。
谢怀恩恍然,怪不得早上见不到人,原来是早就出去了。
随后来顺克制不住八卦的小心思,凑上来悄悄说是那位燕朝的王爷把他叫去的, 应该是要商量返朝的事宜。
谢怀恩一下心生慌乱, 怎么这么突然, 他以为还要再等几天,刚相认没多久就要被迫分开,真是造化弄人,怪他,要是知道进展这么容易,就应该早点说的,谢怀恩心慌的同时不免陷入失落之中。
这下他是半分留下等人的心思都没了,赶紧收拾好带着来顺离开了这里。
他并没直接打道回府,而是去了前殿。
只见前殿热热闹闹,皇帝和那位燕朝王爷互相寒暄相谈甚欢,朝中大臣和燕朝使者们分坐两侧。
谢怀恩很快在前排的人群中找到了傅承捷的身影,对方正端着一杯酒浅啄。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还是不要贸然上前打扰他的好。
思忖片刻,他让来顺在离傅承捷不远的角落里再添个位子,不用上菜,直接用空桌,这个角落还算隐蔽,重要的是刚好可以看到美人哥哥的身影。
来顺办事迅速,很快就悄悄喊了两个小太监搬了桌椅来。
其余人都热衷于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没有谁在意突然出现的谢怀恩。
唯独独自坐着一言不发的傅承捷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没有转身看他,只是在对方存在感过于强烈的目光中重新倒了一杯酒。
谢怀恩确实一直在看他,不过多数是因为无聊,他心里盼着这场宴会能够早点结束,这样他们就可以说上话了,关于昨天的事,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虽然暂时想不起来具体要问什么。
想着想着思绪开始分散,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并且低低地喊了他一声。
谢怀恩回过神,朝声源处看去,才发现是傅晔,顿时有些意外。。
这几天都没见着他,谢怀恩差点忘了还有他的存在,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傅晔最擅长的就是找话题,在他的引领下,谢怀恩竟也不知不觉和他聊起天来。
身后那道隐隐的视线莫名其妙没有了,傅承捷端着酒杯的动作一顿,随后不轻不重地放下,余光瞥见同样相聊甚欢的两人,凝着眉,神情露出明显的不悦。
酒过三巡,傅承捷借口喝醉了要出去透气便起身朝外走。
原本他可以绕后才更近一点,但他却从谢怀恩前面的前面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时刻注意着他的谢怀恩哪还能坐得住,立马结束了和傅晔的话题,迅速跟了出去。
出来之后就没有看到人了,谢怀恩左顾右盼,找了好几兜圈才在一个很偏的水池边看到傅承捷,长身玉立,即便给鱼儿喂食,也是相得益彰。
谢怀恩乐呵呵地跑上前,问他怎么突然跑这里待着了,傅承捷把刚才的由头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他的样子没有一点喝醉的样子,甚至脸色较之前反而苍白了几分,谢怀恩还是一点没有怀疑他的话。
为了让他舒适些,谢怀恩没再找他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又蹲在了地上。
这样倒是让傅承捷感觉身边蹲着一只猫似的,让人止不住地放下戒备变得心软。
忽然间,他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别的原因,刚才还很清明的思绪忽然变得有些许混乱,眼前时不时地出现一丝眩晕,他看着水中不停游动的鱼儿,说出了在此之前远不可能说出的话,他问谢怀恩,如果可以,能否把他一起带走。
谢怀恩愣了愣,倏地仰头看他,截至刚才,他都以为是自己幻听,一边震惊一边起身都近了些,问他刚才说什么。
傅承捷眼睑低垂,视线落在空中的一处,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或许是真的有些醉了,说出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明明这是件不可能的事,至少他现在还做不到。
谢怀恩似乎也被染得微醺,脑海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话,却是越想越沮丧,默默在心里叹气,这果真是个很美好的假设。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负面情绪有点多,尤其是在傅承捷这里,他不能再这样了,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珍惜最后这能够见面的时间。
回去的时候他就这样想着,于是当晚,他就抱着自己的枕头来到了傅承捷这里。
他似乎刚沐浴过,发尾有一截还是湿的,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袍,裹得倒是很严实,只领口露出一点里衣来。
对于他的到来,傅承捷似乎早有预料,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只是例行问一句他为什么过来,谢怀恩回答:“怕黑。”只不过是说一半留一半,并不代表他说的是假话,所以看上去异常坦然。
傅承捷嘴角微扬起弧度,侧身给他让路,在对方开心地将一只脚踏进来后又问:“我记得宫里有人值守,这样还会害怕吗?”他说的是来顺。
谢怀恩脚步晃了一下,差点绊到自己,只见他刚才还很理直气壮的神情下不可避免地露出心虚。
“来顺比我还怕黑......而且躺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多少人守着都没用的......”
一说完,见傅承捷并不阻拦自己,他就一个闪身哒哒地跑到床边,枕头往旁边一放,谁也赶不走他。
傅承捷轻笑一声,随后转身回到书案前继续看着书。
谢怀恩躺在厚厚的被褥里,看着被烛光微微映衬的身影,当真是安心多了。
正无聊,谢怀恩忽然问道:“这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的那位侍从呢?”
他说的是林齐。
傅承捷顿了顿,而后解释道:“给他升了个头衔,送回他原来的主人那里了。”
原来的主人?谢怀恩正疑惑,傅承捷就说是镇安王,他这才知道是燕朝的那个王爷,缓缓地应了声,偌大的寝殿内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只偶尔想起沙沙地翻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