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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童话——by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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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好脾气的笑笑,安慰一下东东,做饭去了。东东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回头对阳阳做个鬼脸,去厨房帮亲亲去。
"东东,东东,听说《凤于九天》上市了,你买了......呃?"周末跟朋友出门玩的阳阳,得到最新书讯,立即冲回家找东东老公要书看,却没想到......撞上东东跟南南正在嘿咻。"你们干嘛不提醒一下啊,呃,当我没来,继续继续。"不是普通尴尬的胡言乱语几句,阳阳迅速撤退,比飞毛腿还快。
呆呆的在客厅站着,阳阳脑中不停回放刚刚的画面,东东跟南南在......好恶心!看耽美十多年,跟东东结婚也快一年,阳阳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接受现实生活中的同性爱!
此后,每天见到东东和南南,阳阳的表现总是怪怪的,甚至找借口回娘家去住。没办法,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想以平常心待之,可是,阳阳发现,理想与现实总是有段不大不小的距离的。她,办不到。呜呜,感觉到自己的逃避、不自然,让东东受了伤,阳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逃避。回娘家住几天,希望时间可以抚平一切,让他们可以回到最初的快乐时光。
阳阳回到跟东东、南南共同生活的家,东东不在,南南示意阳阳坐下,跟他谈谈。
"你究竟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让东很伤心?如果你只是对碰上我们,呃,那个,咳!而感到不好意思,那完全没有必要。就当没发生过好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南南不太好意思的表达着。
"嗯......对不起。"阳阳抬不起头来,不敢看南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当做没事,可是,好难做到哦。我不知道怎么说,那个,如果,我是说,我,那个,如果......"阳阳不敢说,不敢说她现在没办法接受东东和南南的感情了。因为,她也好难过,她喜欢东东,也喜欢南南,她喜欢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么快乐,就象多了两个爱女成痴的老爹。她不想伤害他们,可是,如果说出口,就一定会伤害他们的。呜呜......阳阳的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东东已经受伤了,南南也一定不会是表现出来的无所谓。她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想伤害他们的,如果,一切没有发生过就好了。她还是那个单纯的耽美迷,无忧的享受东东和南南的宠爱,可以大声的说出支持他们的爱。
"......你是不是,接受不了。"低沉而哀伤的声音,却好象早已习以为常。阳阳看向南南,发现他在微笑着,注视着阳阳。泪掉的更凶了,阳阳觉得好难过好难过,总觉得,也许下一秒,她就会被自己的心痛给闷死。"不要哭,"温柔依旧,南南帮阳阳擦拭眼泪,将阳阳抱在怀中安慰。"很多人都这样的,你还算很坦诚善良的,至少,你不会逃避我的碰触,至少,你还会为了我们而哭泣。可是,能不能,不要告诉东?别看他平时大而化之的样子,其实他很敏感的,很容易受伤的。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请你、求你,不要告诉他好不好?"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近乎哀鸣的祈求。"就说你交了男朋友,就说你有了心上人,我会帮你找个可靠的人来扮演,然后,离开东。不要让他察觉你的不同,好不好?"
"呜呜......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们......我喜欢......我喜欢东东......呜呜......我喜欢你......跟你们在一起......我好快乐......好幸福......呜呜......不要......不要不要我......我会努力......我会努力......呜呜......我不要离开......"心里,好象有什么崩溃了,又好象有什么注入了,阳阳一直在哭,好久好久。而南南,只是喃喃的安慰着她。好温暖,好象回到了婴儿时期,妈妈的怀抱里。

体谅

那天,阳阳哭着睡着了。醒来时,她已想通了很多事。东东和南南都是很好的人,跟东东和南南一起生活的日子过得很开心,既然以前可以这样,那为什么以后就不可以呢。只要加强自己的适应度,就象刚刚开始看耽美时,自己不也是只翻几页就丢在一便,后来不还是迷得要死吗。只要自己多接触些同性爱的人,自己就会习惯,进而接受他们。他们跟其他人并没有不同,甚至,东东和南南给阳阳的感觉,是温柔到让人心痛。他们总是小心的呵护着阳阳,对阳阳的无理取闹,总是苦笑着接受。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跟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啊,却总是在意着他人的眼光。南南说过,阳阳的加入,让东东很是开心。东东和南南对阳阳的宠爱,甚至说阳阳是东东和南南的孩子也不为过,连阳阳的亲生父母都做不到东东和南南那样。
阳阳在南南紧张的眼神中,对东东说出了这一阵自己反常的原因。东东一向阳光的脸,居然露出了跟南南一样的哀伤笑容,让阳阳好心疼。阳阳告诉东东跟南南,她所想到的一切,最后,告诉他们,她要努力去了解他们生活的世界,她想一直跟他们生活下去。东东跟南南居然都哭了。在这一刻,阳阳第一次觉得,自己跟东东、南南成为了一家人。
阳阳买了许多中性化的衣服,她告诉东东和南南,她要利用业余时间到GAY巴打工。东东跟南南感动之余,劝她不用这么做,只要做她想做的事就好。结果,阳阳告诉他们,去GAY巴见识一下,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哭笑不得的东东跟南南,因为不放心,所以介绍阳阳到他们熟识的人所开的酒巴去,弹钢琴。
酒巴的名字叫‘PETER·PAN',老板潘是个山东大胡子,很豪爽。酒巴开在小巷里,如果不是有东东和南南领着,相信阳阳就是由门前走过一百次,也不会注意到旁边的居民房居然是间GAY巴。酒巴的装潢很简单,却也很温馨。除了里面都是男人外,阳阳感觉不出它与其他酒巴的区别,或者更优雅宁静一些。
"这就是有名的GAY巴?"阳阳一进门就好奇的四处打量,真是向往已久啊。"怎么这样啊?"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精彩镜头可看。漫画小说中不是说,这种地方很糜烂的吗。怎么连亲个小嘴的都没有啊,倒是有一个搭肩的--喝醉了,正被人搬。
"哟,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啊,很可爱嘛。"大胡子潘笑着打量阳阳。"叫什么啊?"
"我叫阳阳,大胡子叔叔。"阳阳甜甜的假笑,一点都不在意会得罪未来的老板。敢叫我‘那个',哼!
"哦?还挺有个性的啊,哈哈哈。不错,不错,我喜欢。"大胡子笑得更欢了。"阳阳啊,上去露两手吧。"
"哼!"上就上,WHO怕WHO,想我进师范第二年就过八级了,要不是懒得去考,现在还不一定是什么级别了呢。自2由2自7在
阳阳特别选了《爱的罗漫史》,送给东东和南南。本就安静的酒巴,在音乐声响起的刹那,再无人声。
对于阳阳的表演,大胡子潘很是满意,阳阳定下了以后每二、四、六晚在酒巴弹琴,每晚八点到十点弹两个小时。至于薪水,阳阳的意思是随便啦,反正又不靠它吃饭。可是大胡子潘好正直哦,居然定下了一小时四十元的高薪。天啊,一个月下来,近千无入帐,快赶上当老师的正职了。阳阳要认真想想了,是继续‘毁'人不倦下去,还是一切向‘钱'看。

GAY巴琴师

‘PETER·PAN',是取其永远的少年的意思。大胡子潘说,人长大了,要考虑要顾虑的事情就多了,就不能随性去爱了。所以,他开了这家店,希望永远都不要长大。听东东说,大胡子潘其实是在等人,他们约好要在这里见面的。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个小公园,大胡子潘跟他的情人在这里分别,他的情人说,会回来找他,所以,当这里盖起房子时,大胡子潘买下了其中一间,开起了酒巴。每年到约定的日子,大胡子潘都会到街上去站一整晚,怕他的情人找不到地方。我为大胡子潘的痴情而感动,要让我等一个人的话,别说十年,估计一年我就会忘记他的。
大胡子潘告诉我,东东和南南是他们这些圈里人的希望,是他们的童话。东东和南南在上学时认识,当时南南因为转学而留了一级跟东东同级。开始时,他们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当发现对对方的感情时,东东和南南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避。他们考了不同的大学,分开了。东东偶然闯进了大胡子潘的店,从此就常常来跟大胡子潘聊天。而南南,他不分男女的跟不同的人交往,企图忘了东东。有一天,他的一个男朋友带他来了大胡子潘的店,遇上了东东。两个人都惊呆了。后来,东东先向南南表白,南南接受了,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大胡子潘讲的简洁,但阳阳想,其中一定还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东东和南南才走到一起的。之所以说他们是童话,是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很少有人讲真情。大家都是因为寂寞,一夜情有很多。也有真的谈情说爱的,却总也不能长久。象现在出现在店里的人,有些都已经结婚--不是跟我和东东般的假结婚,甚至生子了,在世人面前,伪装成普通人过活。有些人,也就这样过完一生了。有些人,偶尔在受不了压力时,到这里来跟人倾诉,找寻发泄苦闷的渠道。象东东和南南这样,出了社会还如此坚定的在一起的,真的很少有。大胡子潘甚至告诉阳阳,当初同意阳阳在这里打工,有一半是为了感谢阳阳,感谢她成全了他们的梦。
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故事,大多是悲伤而忧郁的。阳阳渐渐的了解到,当初自己以为耽美的世界就是同性爱的全部,那样的认知是多么的浮浅。耽美,是梦的世界,也许会有悲欢离合,却不象现实那么无奈而苦闷。阳阳的性别,除了东东和南南,就只有大胡子潘知道。因为,他们都是敏感而脆弱的,他们是那么在意别人的视线,活得是那么的苦那么的累。这里,是他们的避风港,可以全身心放松的地方。如果,这里出现一个异类,那他们,有可能就会受伤。也可能,受伤的是入侵的阳阳。所以,为了双方好,阳阳的性别被隐瞒起来。反正比阳阳还女性化的男生也不少见,阳阳就以男性的身份,融入了这个世界。感谢老爸,帮阳阳娶了这么个男性化的名字。
阳阳总是特意弹一些比较抒情的曲子,让思绪在音乐中沉淀。有人说,难过就要哭出来,憋久了会受伤的。所以,阳阳不会特意去弹欢快的曲调,而是顺应气氛,弹象《月光》般带着淡淡忧伤的宁静曲子。而阳阳在酒巴的人气,已成为继‘王子'之后的第一人了。‘王子'是一个据说很帅很有魅力的常客,可惜,阳阳至今还没碰到过他。至于,东东和南南,既然是童话,人气当然很旺盛,但没人会把他们算在店内的人气排名中。因为,虔诚。

故事

在酒巴,名字只是一个象征符号,没有人会用自己的本名。就象大胡子潘,所有人都知道他是‘PETER·PAN'的主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把遮去了半张脸的大胡子,所有人都叫他‘潘',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姓氏呢,还是只是借用了酒巴的名字。没有人会去问你的过去,没有人会问你的未来,他们只享受着现在。进了酒巴,也许只是这一夜,彼此是可以分享体温的亲密;出了酒巴,也许在某时某地相遇,却也只是芸芸众生中擦肩而过的陌路人。在弹琴的间隙,在等东东或南南来接自己回家的时间里,阳阳听到了很多故事。许多淡然如水,即使写成书,也不会有人去看的故事。可是,每每听完故事,阳阳的心中总是有着淡淡的忧伤。在莫明其妙的哭过几次后,阳阳学会了微笑以对,任心微微的痛着。
渐渐的,酒巴的常客都成了阳阳的朋友,而他们也几乎都给阳阳讲过几个故事。而要送阳阳回家,请阳阳喝饮料,对阳阳发出邀请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潘说,阳阳快成了酒巴的招牌了,改哪天阳阳要是跳槽了,估计酒巴就要关门大吉了。阳阳不知道是该为活了二十六年,终于发现自己也是有魅力的而笑;还是为当了二十六年女生没人搭讪,却在扮男生时桃花不断而哭。
如果说,阳阳曾为自己虽不比‘珠峰',但好歹也远离‘飞机场'的身材没被人怀疑而疑惑过;见到兰兰的时,阳阳就全都明白了。兰兰是个穿着入时,气质高雅,很有女人味的白领丽人。第一次见到兰兰时,阳阳为‘她'居然能误闯毫不起眼的‘PETER·PAN'而钦佩不已。而当听了大胡子潘的介绍后,阳阳考虑去医院看整形外科和眼科,为了张到极限的下巴和自己的识人清。兰兰是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人们称为‘人妖'的那类人。兰兰对衣着时尚的了解,对化妆品牌的认知,远远在阳阳这个真正的女人之上。而兰兰的服饰搭配和化妆技巧,堪比专业人事。而化着完美的淡妆,穿着入时衣裳的兰兰,足以让街上任何一个男生眼前一亮。阳阳有了撞墙的欲望,自己这个当了二十六年女人的人,居然比不过一个当了二十多年男人的人的女性魅力。
兰兰静静的听阳阳弹琴,在阳阳看向他时,对阳阳微笑举杯。阳阳演奏完毕后,兰兰请阳阳喝橙汁--本来是用来作鸡尾酒的材料,却被东东和南南以阳阳不能喝含酒精类饮料的宣言改为阳阳的专用饮品,这也是在东东和南南的许可下,阳阳在酒巴唯一可以饮用的除水之外的饮料。
兰兰也对阳阳讲了个故事。一个父亲早去世,母亲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的家庭中,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的故事。很温馨。因为家里穷,弟弟小时候,就一直穿姐姐们的旧衣裳。而当弟弟长大到不再适合穿裙子时,母亲和姐姐们意识到,弟弟是男生的事实,可是,弟弟却改不掉从小根深蒂固的社会角色认知了。而由于从小缺乏父爱,弟弟发现自己对于沉稳成熟的男性有着异样的感觉。最后,在母亲的打骂和姐姐们的眼泪中,弟弟离开了家,断绝了跟家里的联系。
"......他们试过送弟弟去看医生,可是,在其他人,甚至是医生的异样眼神中,弟弟却变的沉默而自闭,更想逃离一切了。"兰兰的脸在酒巴不太明亮的灯光中,半隐半现,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而他的语调,一直是宁静的,只在最后,多了一丝颤音。
阳阳的心,又泛起了熟悉的痛,而阳阳的脸上,相必也微笑起来了,一如以往。那个弟弟,在得不到家人的理解与支持,在外人异样的眼光中,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活着的?阳阳没办法想象,可是却比以往来的悲哀。有的故事,是爱上了异性恋者,恋情无疾而终;有的故事,是初恋的不舍与痛恨;有的故事,是被人骗去了感情,骗光了钱财;有的故事,是被家人发现了异常的性癖,被断绝了亲缘,赶出了家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至少一个故事,可是,每一个人,都坚强的活着--即使,只是故作坚强;即使,孤独。阳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象以往听故事时一样,没心没肺的微笑着,作一个安静的听众。
"你真的,很特别。"在长长的沉默过后,兰兰这样对阳阳说。"这个故事,我从来没想过会对人讲出来,我以为,我是没办法完整的把它说完的。"
"......也许,是夜的魔法。"阳阳曾经在某本漫画上看过,暗夜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心的防线,将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
这一晚,阳阳多了一个会教她如何装扮自己的朋友。

艳遇桃花

阳阳一如往常的演奏出淡淡的忧伤,放任思绪别人的故事里畅想,带着微微的、哀伤的笑容。大胡子潘说,阳阳越来越象居于这里的人了。对于阳阳疑惑的眼神,他没做更多的解释。
阳阳今天有点发烧,好象是感冒的前兆。弹了几曲头有点晕的阳阳,到洗手间去,想让脑子清醒一点。在走进洗手间时,听到酒巴好象有点骚动,阳阳想着出来一定来问问怎么回事。开了水龙头,将清凉的水泼到脸上,果然清醒了许多。抬头擦拭时,却发现,镜子里多了一个身影。黑色的短碎,夹杂着几缕挑染成金色的头发。明亮的双眼皮大眼睛,有着一份深遂,透露着忧郁的气息。中国人少有的挺直的鼻梁,老人常说是薄情象征的淡薄却樱红的唇。一边的耳朵上,戴着一排三个银色耳环。紧身短袖黑T恤上,印着张扬带焰的英文。下身是紧身的黑牛仔裤和黑色短靴。手上勾着的格衫,估计是外套吧,晚上的气温比之傍晚,还是会让人感到冷意的。若说整体感觉,就是一个偶相歌手吧,重金属那种,很叛逆。若以近十年的耽美审美观来看,是个益受益攻的角儿。嗯......以漫画人物来说的话,比较接近新田克友的画风。美型,却又有着个性的硬朗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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