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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by烟花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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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却听到有人敲门,我第一感觉外面可能是子杰。当我起身去开门时,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荒谬可笑。他前天才来过,即使他又想来,也应该不会挑这种天气这个时候。
打开门,全身湿透的子杰靠在门边,雨水从他身上溅落到地板上,湿了一片。我很惊讶,连忙让他进来,递给他一条毛巾,说,你怎么回事?这么晚了,天又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你先去洗个澡,我帮你找衣服换上。
子杰没有说话,径直去了卫生间,然后里面响起了水声。不多久,自己便擦干身子,换好了衣服。他脸色很难看,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淋了雨。
我问他,你怎么跑出来了?
子杰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梅姨怀孕了。
我不假思索地跟了一句,她怀疑关你什么事?话一出口,我才发现不对劲。梅姨在那晚曾说过父亲从来没有碰过她,如果那是真的,那这个孩子是谁的?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我抓住子杰的手,把他拖了起来,盯住他的眼睛问,小杰,告诉我实话,这孩子是谁的?
子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哥,你已经有答案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猜对了。
我松开了手,子杰又重新倒在了床上,若无其事地看着我来回踱步。我对他说,小杰,你会伤了父亲的自尊,让他在梅姨面前无地自容的。
子杰很轻松地说,那样不是更好。然后父亲会赶她走,你就可以回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回去?
子杰似乎发觉自己失言,便装出一脸疑惑,问,什么这么做?
我笑了。你没必要这样做的,我不想回去。再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想来就可以来看我的。
子杰却说,我希望你回去。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哥,你就是因为她才离开的,我要她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
小杰,我搬出来和那晚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联系。即使梅姨走了,我也不会回去的。我现在要回去下。梅姨其实也很可怜,她不可以被父亲赶出去。
她可怜?她带男人回来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有些可怜是你看不到的。
子杰很失望,并因为失望而有些恼火。他从床上跳起来,往门口冲。我拽住了他,你做什么?
子杰想挣开我,他瞪着我,说,送手!我要走。
我把他扔到床上,冲他吼,今晚你哪都不许去!你现在给我呆在这里,家里的事情我解决好了,你就回去。听清楚了没有?
我大动肝火的样子显然吓住了子杰,他嗫嚅地应了一声“哦”,便闷不吭气地躺到了床上。子杰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但这次真的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他那双特别的蓝眼睛闪出诡异的光芒。

当我赶回家时,家里却出奇地安静。父亲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梅姨也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尽管他们经常冷战,但今天的气氛却格外压抑,简直会令人窒息。我打开门后,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茫然无措地立在门口。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父亲扭头看见了我。他站起身,对我说,俊俊,去你的房间,我有话问你。我关好门,走过客厅,尽量不看梅姨。我走进自己的房间,现在应该是专属于子杰的房间。父亲也跟着我进了房间,他突然回过头对梅姨说,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要么做掉孩子,要么离开我的家。父亲的话中几乎没有掺揉任何情感色彩,仿佛自言自语。
梅姨在父亲身后冷冷地笑着,她对我说,阿俊,去告诉子杰,我不会让他遂愿的。不就是去做人流吗?我也不是第一次了。然后她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眼角却分明闪着泪光。她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玩手段的功夫一点不比老子差。姓林的,不要以为过去的就一定过去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曝光,我看那时候你怎么收场!
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角不停地抽动。他甩上门,丢下一句,疯子!简直不可理喻。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起来。
我轻声地问他,爸,你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俊俊,小杰在你哪儿?
我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的语调悲凉绝望。
爸,你别怪小杰,他……
我不会怪他。父亲打断了我的话。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想借此逼走梅姨。
小杰想要你回来?
对。我觉得,他似乎有点依赖我的感觉。
我的话让父亲很紧张,他盯住我的眼睛,问,小杰和你的关系如何?
很好啊。虽然有的时候我会凶他,但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
你仅仅当他是你弟弟?
也算是好朋友吧。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样问。今晚我所听到很多对话动让我不知所云,像影影绰绰的雾里花,暧昧不清。
父亲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傻孩子,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却还要这样坚持。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只好说,爸,那我就走了啊?
父亲挥挥手。去吧。告诉子杰,无论他做了什么,这里依旧是他的家。
我打开了房门,发现梅姨还站在客厅,似乎在等我。她手里拿着的好象是子杰的那个抄本。子杰一直精心收藏它,从不给任何人看。我觉得那可能是他的日记吧。我从梅姨手里抢过抄本,问她,你看了上面的内容?
梅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觉得你应该看看里面的内容。
她不在乎的神情激怒了我。我说,我才没你那么卑鄙。
梅姨冷笑了几声,说,等你看完后,你就知道谁更卑鄙。
我没有理她,拿着抄本返回了卧室。
父亲则躺在床上抽烟,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从不抽烟的。他两眼盯着天花板,似乎在考虑什么。他见我进来,说,怎么又回来了?
我将抄本放进书桌的抽屉里,打开衣柜,取出几件衣服。小杰在我那洗了澡,我替他拿几件衣服过去。
父亲又问,你知道林家耀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杰应该跟你提及过。
我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我本不想再提及那件事情,但,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好些。林家耀是我哥哥。当时,我们同时喜欢你母亲,你母亲也不知道该在我们当中选择谁。你出生的前一年,堤垸溃口,他在水中救起了许多人,最后筋疲力尽被洪水卷走。我在救起你母亲后,本想再去救他,但,来不及了。一切都被大水给冲走了。父亲的声音开始哽咽。后来,我娶了你母亲,然后就搬离了湖区。我本来想永远都不要再回那里,但因为你奶奶执意不肯离开,所以……父亲埋下头,我猜他可能在流泪。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父亲,只好带着衣服,悄悄地离开了。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牌,我隐约觉得那个林家耀和我有莫大的关联,而且父亲也似乎没有说出所有的真相。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突然对二十二年前的事情感兴趣,好象不知道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只剩下我一人了。可我并不想知道,因为我有预感,那件事的真相会伤害到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既然真相已经尘封了二十二年,那就让它继续沉默下去,直到有天所有人都将他遗忘。

回到租住屋时,雨已经停了,天也开始亮了。地上积着雨水和落叶,街道寂静,路灯也已经熄灭。冰冷潮湿的空气顺着鼻腔冲进体内,让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我很小心地用钥匙开门,但子杰还是醒了过来。他打开灯,坐在床上,说,哥,对不起,昨晚我太任性了。
我关好门,把衣服放到床上。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算了。你不睡了吗?时间到了的话,我会叫你的。
子杰摇了摇头,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问,哥,家里怎么样了?
我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子杰,子杰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问,哥,那你看了那个抄本没有?他似乎很紧张。
我说,没有啊,我不会看你的小秘密的。
子杰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庆幸,但看他的神情却好象又有一点失望。他没有再说什么,坐在床上开始换衣服。我忽然看见他缠在右手腕上的红线已经不再鲜艳,四年了,时间已经将子杰变成大孩子了。
子杰换好衣服后,见我在发呆,便伸出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子杰很为他的恶作剧得意,坐在床上大笑起来。他说,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我忽然间有点伤感,居然莫名其妙地说,没想到你也长大了,也会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不知要多久才可以见一次面。
不知道为什么,小杰对这句话起了很大的反应。他说,哥,不管以后怎么样,你走到哪里,我都回跟着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我笑了。小杰,我们都会有各自的家庭去背负。我们是一棵树上掉小的两颗种子,会各自长成两棵树,我们不会再是一个整体。
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了什么?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越来越激动。我从没要求过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你照顾了我五年,宠爱了我五年,我们之间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兄弟。我的意识是说,你甚至取代了父亲在我心目中所缺席的位置。有时,我也会想,要是你和我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会更好。哥,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我怕哪天你就会真的不在我的视线里了。我真的很害怕。如果这样的结局无可避免,那我宁愿在结束之前结束。说完之后,子杰已是泪流满面。
我将自己递给他。好了,我就随便说说而已。
子杰擦干眼泪。哥,我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改变的。我只希望你能在现在多陪陪我,要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话,至少还有些记忆可以留住。我害怕没有人可以倾诉的状态,偌大的房子,我就只可以对着镜子说话。
子杰的话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过往,那个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的孩子由我换成了子杰。我明白那种感觉,苍白的无能为力。我看着子杰的眼睛,他的瞳仁像一面很深的湖,积蓄了很多的忧伤。我对他说,好吧。这个寒假我哪都不去,我陪你说话。
子杰咧开嘴笑了。他说,哥,我发现我们俩长得不是很像呢。
他的话很突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想了一会说,我们又不是孪生。也许你像父亲一些,而我更想母亲呢?
是吗?子杰用暧昧的语调想告诉我什么。哥,你的生日在四月吧?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子杰笑得更厉害了。难道你一直没发现,爸妈是九月结的婚,你怎么可能是四月出生呢?除非他们是奉子成婚,先上车后买票。
我也笑了,小鬼头。
子杰却突然止住笑,问,哥,你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我虽然知道他话里有话,但实在猜不透他的弦外之音,只好说,问什么?
子杰看了我老半天,然后看看表,说,算了,哥,我还要去上学呢。
我见他不肯明说,也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你去吧。
子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说,哥,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吗?
不行。我摆了摆手。小杰,你还是回家去。爸爸既然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好了。别再违逆他的意思,惹他生气了。
那……好吧。子杰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我倒在床上,回想着昨晚今晨的所有对话,很多地方让我疑惑。林家耀的死、我的身世、小杰对我的感情……太多的问题塞满了我的大脑,让我陷入了一片虚幻。没有什么是清晰的。
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就这样沉沉地谁了过去。

临近放假的时候,天气骤然降温。过了那么多的暖冬,这真正的冬天反而让人不习惯。子杰也许久没有来我这里了。我想他可能正忙于期末考试。当我离开租住屋,准备回家的时候,蓦地发现楼下那棵树的叶子全黄了。风一吹,就飘了起来,然后远飞,消失不见。
家里依旧只充满冰冷的物质。父亲没有在家。梅姨苍老了许多,她的装扮也显得太过俗艳。她居然还抽起了烟,我厌恶地皱了皱眉。她提高嗓门,用造作的声音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让我很纳闷,为什么梅姨突然间变化了这么多。
子杰接过我手上的包,凑在我耳边说,哥,别理她。医生说她有心理障碍。
我听出了他幸灾乐祸的语调,便瞪了他一眼。我说,小杰,她成这样,你也有责任。
子杰拉下脸,撇撇嘴说,哥,别说了,那是她自找的。子杰抓住我的手往房间走。进房门时,我回头看了梅姨一眼,她很诡异地笑着。我心脏收紧,毛骨悚然。
进房后,子杰很高兴地说,哥,你知道吗?我被保送A大了呢。
你怎么选择这学校?你可以考出去啊。以你的成绩,你会有更好的选择。
你不也留了下来。
你和我不同。你还是去参加高考好些。
子杰没回话,看着窗外。他说,哥,你说今年会下雪吗?我已经四年没有看见雪花漫天飞了。我记得我来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我还记得,你当时看我的眼神很温暖。——究竟是时间,还是心境改变了我们?
子杰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我又不好离开,只好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我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蕴藏了多少忧伤。
过了不大一会,有人开门。应该是父亲。客厅又传出梅姨那夸张的问候。父亲似乎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我们的房间,他说,吃饭了。
我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父亲点点头。带子杰出来吃饭吧。然后他转身回了客厅。
我拍了拍子杰的肩,说,出去吃饭了。
子杰没说什么,跟着我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梅姨在餐桌旁粗着嗓门说,开饭啦。我和徐姐可是花了几个钟头才弄好的。那个叫作徐姐的钟点工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她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肤色很白,有点虚胖。我很诧异我回来这么一会了,居然没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
餐桌上的气氛很压抑。子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很局促。父亲突然说,小杰,你不是有话要问你哥哥吗?父亲的语气很平缓,但他的样子却仿佛是在命令子杰。
我偏过头去看子杰。他更加紧张,嘴唇不停地碎动。
父亲提高了语调,小杰!
啊!子杰被吓了一跳。哦,是这样的。哥,我……我想……问你,你……有……,算了,我没什么问的。子杰突然改变了主意,推开碗,说,我现在不想吃。然后起身离开,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父亲对子杰的做法很不满,似乎有点生气。我连忙说,没事的,爸,临睡的时候我再问他好了。
哦?梅姨反问了一声,用很暧昧的语调说,只怕你问不出来,这件事情和你也有关系呢。你不知道吗?子杰一直……
闭嘴!父亲的声音很低,但所包含的威严还是震慑住了梅姨,她很知趣地闭上了嘴。
晚餐就这样不欢而散。父亲在一旁生着闷气,而梅姨则自得其乐地喝着汤。我却对这一切莫名其妙。
吃过晚饭后,我去了子杰的房间。他正伏在书桌上写着什么。我敲了敲了门。他回过头,看见是我,微笑着说,哥,有什么事情吗?
你肚子饿不饿?
哥,你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
我顿了一会。我关上门,坐到他身旁。问,你在餐桌上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
也没什么啦。子杰停了一会,然后吸了吸鼻子。哥,你去看电视爸。我打算假期看书,明年高考的时候去另外的学校读大学。我想过了,哥,你说得对,我们反正迟早是要分开的,我不可能在你身边一辈子。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如果你也这么想,那真的很好。
是吗?子杰轻轻地反问了一句。假如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想我呢?我还没有回答,他就回过头写他自己的东西了。我不好打搅,只得站起了身,离开房间。
梅姨在客厅里一边打毛衣,一边在看无聊的肥皂剧。父亲则在他的房间里整理文件。我坐到沙发上,梅姨将遥控放在我的旁边,示意她不想看,我可以随便换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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