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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 第二卷 洛都纷争——by六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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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秋水像从天上落到了地底,几近绝望。终於她沦落到陪侍客人了吗?可司马兰廷对苏子鱼的厚爱,苏子鱼的非凡又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下定决心要抓住这个机会。但所有的努力和付出,苏子鱼完全无视,根本谈不上接受。如果说她抓不住司马兰廷的心,那她更是连苏子鱼的心在哪里都不知道。
秋水神思恍惚间,想起刚才的哭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那麽说,就像鬼迷了心窍。她只是害怕,她怕今晚突然回房的苏子鱼,从未想过脸上总是挂著笑容,单纯无害的人也会有如王爷般暴戾的一面。
被推开跌倒挂烂了衣衫,她知道他本来是想扶她的,可她看见王爷进来了。惊惶失措下,她更怕王爷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她那麽哭诉了。
王爷连平日的一成耐心都没有......
她本来没有挑拨的念头,现在她又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配挑拨的资格。
一串眼泪滑落下来,她说:"二爷方才强要我。"
毫不意外的,被一脚踢翻,秋水的唇角溢出鲜血。胸口痛得麻木了,分不清是伤了身还是伤了心;是那两脚,还是司马兰廷眼中的憎恶和杀气让她伤得重。
秋水闭了眼睛,是自我放弃也是自我厌恶。
司马兰廷捏著她下颏,一字一句的说:"他要是真看上你,便是你不知那辈子修的福气。"几乎以为他要亲下杀手时,司马兰廷丢开她站起来。向门外喊道:"奉祥!"
奉祥垂著头进来,眼光暗暗瞟了一眼委顿在地上的秋水。
"拖下去,今後我不想再看到她。"

子时三刻,羽卫回报在东面望归楼顶上发现苏子鱼。
司马兰廷骑了马赶过去,宽广寂静的长街上尽是声声清脆马蹄。等到望归楼前,隐约可见半轮明月下塔楼顶上形只单影。
苏子鱼像个刺蝟般卷成一团,脚缩在胸口,浓郁的悲伤静静融入进无边的黑夜里。半边脸颊还在火辣辣的发疼,看见司马兰廷腾身飞上来,就想横起一脚踹过去,临了到底没下手。司马兰廷落在身边时,不想沾著毒药似的当即自楼顶上跃下,拔腿就跑。
兀地,一条横伸挡住去路,修长的手指递过来一个小药瓶。
苏子鱼顺著手臂看过去,司马兰廷水波一样的眉眼落入眼里。那眼底荡漾著化不开的关切,苏子鱼一阵心酸,想起他说"如果不是看在父王的情面,谁愿管你死活。"抓起瓷瓶狠狠摔在地上,瓷瓶碎成渣片流出淡绿的药膏。苏小哥犹不解恨,冲上去一阵乱踩,口里不停的骂道:"骗子!骗子......"
司马兰廷被灼得五脏六腑都在痛,愈加觉得自悔,想解释两句又开不了口,想抬手拉他被苏子鱼一巴掌扫开,迳自往白马寺方向逃了。旁边的护卫不敢阻拦,只能讨司马兰廷示下。
司马兰廷一声深长的叹息,在静谧的长街上显得异常清晰,示意两名护卫跟上去,又对奉祥道:"把二爷明日要用的衣物送到寺里去。"他本来以为苏子鱼这趟出走最多几日,没想到,这一走竟走了十天半月。
第二天,苏子鱼照常去调粟署做事,只是晚上住回白马寺,除了衣物收下,对送过去的马匹坐骑理都不理。
第三天,发现从白马寺到调粟署距离实在不便於步行,到底接过了奉喜奉勤送来的坐骑,却是骑了去找魏华存,真正的大张旗鼓。
第四天,南下长沙的奉勇回来了,带回的却是坏消息。
"死了?"对於红玉司马兰廷没有半丝感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倒真心希望奉勇可以接回红玉。
奉勇疲惫的倦容上闪过深刻的悲恸,对於那个心底善良温婉可怜的女子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当初离开长沙时,他本想提醒苏子鱼,但考虑到那时候的情况和路上的不方便终於没有开口,以致於造成今天无法挽回的局面。
听见这句不带感情的问话,奉勇心中又酸又热,竟对司马兰廷起了稀微的不满:"不!是......不确定。但是......"
"凶多吉少?"
"是的。"
司马兰廷让奉勇下去休息後陷入了沈默。
这算不算屋漏偏逢连夜雨?
起初接到奉勇的传书,说南下之後才得知红玉早已追在苏子鱼一行身後出走了,失踪多时。怕那笨鱼旧伤没好又添新患,揽到自己身上又开始自责,便瞒著没说,只让长沙的人手配合奉勇寻人,同时通知了武昌、豫章和歧盛处帮忙。结果发现红玉竟是走了旱灾一线,一路追赶在後的。几个青年男子有车有马都差点出不来,更何况一个弱女子,半路就失了踪迹。怎麽查都查不到,恐怕真是死了。
现在闹成这样更不好说出口,可拖著不说怕更添误会。司马兰廷心里一阵烦躁,红玉、魏华存、杨骏几乎要围成四面不透风的墙,堵得他心里发闷。
抬头看著灰朦朦的天空,司马兰廷觉得有什麽东西像网一样密密罩过来,心道:"要变天了......"

 

四十八 纷乱迭起(三)

苏子鱼就是个猴脾气,暴躁,炮筒似的一点就燃。当然,来得快去得也快,燃过了就烟消云散。所以到了第二天他自己都在想,司马兰廷说得也没错,要不是他兄弟,他干嘛管自己?不过那话是怎麽听著怎麽不舒服,只为了维护司马家的血缘?呸!又不是如来佛的血缘,又什麽了不起的。
垂著眼帘,两排睫毛像密密的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一丝暗悔。手指来来回回抚摸著重溟的鞘身,小时候他想过很多次,他真是苏家的孩子就好了,老夫人就不会讨厌他。可是现在,他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为才出生的他考虑了很多,也付出了所有。他其实很钦佩自己的父母,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司马兰廷,他心里明白司马兰廷对自己是很不错的......自己说那话,好像是有点过了。
想到这里,苏子鱼气就消了,只是没想到前四天是他躲司马兰廷,四天後是司马兰廷躲他。不过苏子鱼也不著急,继续享受他好不容易赚来的适度自由。
这天是苏子鱼的休沐日,早晨早课完毕,跟著道安打座,才半个时辰就耐不了住外跑。
道安早就看他左顾右盼坐不住,也不拦他,只点拨了两句说道:"如此心浮气躁如何修道求圆满。"
苏子鱼抬出他师父来挡箭:"师父说要随缘,不可强求,得保持平常心。"
随缘就是你不用功的借口吗?这话要赶上其他师叔伯听到,肯定又是一通教育,赶上慧清听到就是几个爆栗。可道安只是抬眼对苏子鱼微微一笑,也不说破挥挥手放他出去了。
苏子鱼去找魏华存,後面仍跟了两个尾巴,这就是他适度的自由。
魏华存在城西弄了个小院子,比不得王府大气华美却也精致舒适,几天下来苏子鱼已经出入为常,快拿来做了自己的行宫。若不是院子小,魏华存随身人带得也不少,他或者就住进来了。
苏子鱼一路进来觉得今天整个小院气氛异样,这里平时就安静,此时更是静得压抑。踏进堂屋,魏华存身边一众随从都板著脸,木头一样跪坐著,眼睛不住扫向他。苏子鱼一看这个阵势,便猜出他们刚才在说什麽要紧事,听见他来才收了口。魏华存倒是一如既往,给他让坐。苏子鱼瞪著眼道:"出什麽事了?"明知道不会有答案,他还是问了,不想装作没察觉到。
"教中俗事。"魏华存和颜悦色的盯著苏子鱼,看似毫无戒备。
"江左那边?"苏子鱼笑笑道:"看来今天你没心情去龙池了,事情不要紧吧?"
傍边一从属,射过来一道阴狠的目光。苏子鱼有些莫明其妙,平日大家照面都和和气气的,今日这些人似乎突然变得不太友好。苏子鱼心道,就算真出了什麽事,也别到处迁怒人啊。
"是啊,恐怕这次无缘龙池了,等下次我来洛阳再邀子鱼相伴。"魏华存仍旧面带笑容一派温文儒雅。
"什麽!"苏子鱼大吃一惊,几乎要从席上跳起来,"你要走?"
魏华存叹道:"事情虽不大,却必须我亲自回去处理。恐怕马上就得动身。"
苏子鱼瞪大了眼睛,慢慢从意外中沈静下来,关切道:"这麽说事情挺紧急的,要是有什麽帮得上的一定要告诉我。"眼角瞥到那人又微露讥讽,心中一动。
魏华存淡笑道:"只是教内琐碎,子鱼不必担忧。"转头向那人道:"还不下去收拾启程。"语气平缓却有种压迫性的威仪。众人急忙告退。
见他这麽说,苏子鱼自然知道魏华存并不准备多透露详情,也不再追问。临别在即,不管对他是否存有猜忌,苏子鱼倒真生出两分不舍。无论如何,表面上魏华存这个朋友是无可挑剔的。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唉,说走就走,下次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想多留你一天,又怕耽误你正事。"
"事出突然,否则我也想多留在洛阳清闲几日。"魏华存目光中有些审视的意味,却隐藏得很好并未显得咄咄逼人,看出苏子鱼是真心挽留复笑道:"难得你我意气相投,这段时间与你伴游清谈实是乐事。可惜,今日匆忙,连告别宴都不及准备,请日後一定来江左,不论何时我一定尽心接风款待。"
苏子鱼心里一热,横过去握住魏华存的手,诚恳道:"一言为定。我要你说的用鮓、鲈脍、脯、盐酱瓜蔬斗成的十品佳肴。"
魏华存看他口水欲滴的样子有些失神,僵硬的点点头。现在就开始後悔刚才那番话了。

一众人马果然不及午膳,巳时正就启程返途。苏子鱼直送到南门外十里,才与魏华存正式告别。苏子鱼也不觉得大暑天的太阳毒辣,站在山路上痴立片刻,有些怅然有些不解。想著魏华存那随从奇怪的态度,想著他们如此匆忙的启程,默谋无语。
回程路上突然问奉勤道:"我哥是不是在江左来了个釜底抽薪?"
奉勤奉喜对视一眼,蒙头雾脑惊疑不定:"二爷什麽意思?"
苏子鱼审视他俩神色不像假装,摆手道:"不知道就算了。"回城走到一半,苏子鱼勒住马宁神静察,因为天上的火球过多地喷发了热情,方圆一里内还真没有像他们三个一样的呆子。
苏子鱼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落到奉勤奉喜身上,神情凝重:"奉勤马上去东城门,找个地方守著。特别是傍晚时分,连进城的老百姓都得看仔细了。我怕魏存华会返回来,他武功高入夜後翻城墙来轻而易举。你如果发现他千万不要跟近了,我在他身上下了凝香。奉喜立刻回南城附近守著,我回王府拿金翼蛰。" 金翼蛰是用来专门追踪凝香的小虫子。
奉喜奉勤瞠目结舌,想著王爷吩咐不能离开二爷左右的话偏偏说不出口。苏子鱼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并不是要跟他们商量,而是直接的命令。连称呼都没用平日的昵称,正正经经直呼姓名。二人一句都不敢反驳,惊觉以往嘻嘻哈哈的人,竟然隐藏了和王爷一般的锐气和霸气。被他眼光一扫,似乎有千万斤的气势逼过来,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四十九 在劫难逃(一)

苏子鱼急急忙忙赶回王府,拿了金翼蛰四处找他哥。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司马兰廷,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司马兰廷的去向下面的仆从是不知道的,只有问奉明。
留差的小厮说明叔在前院处理点事,得知他回来已经赶过来了。
苏子鱼点点头,大正午的一通忙活,早已汗湿衣襟,便对那小厮道:"我去换件衫子,让明叔到栖逸轩来找我。"三两步回到自己的小院让丫头帮著找了衣衫出来换,洗了把脸才算清爽了。瞄一眼左右没看到秋水,随口问道:"秋水呢?"端消暑汤去了麽?
小丫头弄月儿一个轻颤,苏子鱼觉得十分诧异,一连问几个丫头都畏畏缩缩含糊不清,苏子鱼就发了脾气。
奉明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苏子鱼正横眉怒眼的责问小丫头。他虽然样子凶狠,可这些丫头心里也是有底的,怕他怎麽也比不过司马兰廷,谁敢乱嚼舌根?都咬紧了牙不说。奉明只得说:"秋水犯了错,王爷让赶出去了。"
苏子鱼先是一愕,接著脸黑下来:"什麽时候的事?"
"就是二少爷跟王爷吵架那天晚上。"
"她犯什麽错了?"苏子鱼绷著脸问。
奉明迟疑一下说道:"具体为何老奴也不知道,王爷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等也不好过问。"拿眼瞟了一下苏子鱼,接道"不过,似乎是因为秋水冲撞了王爷......"
苏子鱼觉得不可思议,就为了这个?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怕秋水是被自己连累受了迁怒,当下就火起来,"啪"地一拍几案站起来,断然道:"去把她找回来!"
奉明闭口不言,他身後的小厮只得道:"可是王爷说......"
"什麽王爷!"苏子鱼狠狠的打断道:"秋水给我了,就是我的人!他凭什麽说赶就赶?他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怒腾腾站到奉明眼前"去跟他说,要是不把秋水给我找回来,我今後就不回来了!"
说完就提起案几上装小虫子的纱笼冲了出去。他方才像个怒目金刚,气势凌厉逼得奉明都为之一怔,众人等他出去了才刚舒口气,苏子鱼又折返回来,对奉明道:"不管我哥在那里,去跟他说让他今晚回府里别出去。"停了一下,看奉明有些奇怪的神色,以为他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终於缓下来补充一句:"明叔,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有点著急。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你帮我传话给他吧,务必照我说的做。其它的,以後我再解释。"
奉明应了,还想问几句,苏子鱼那能等他慢慢揣度说话,早一阵风似的跑了。

苏子鱼在南门找到奉喜,把他赶到东门去配合奉勤,一旦东门有情况也好有人传话。等奉喜走後苏子鱼进到临街茶楼,寻了个位置盯著城门口。这时候他慢慢冷静下来,隐隐觉得有一丝担忧,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安排对还是错。
他不确定魏华存是不是真的要偷偷返回,也不确定他返回来是否会对司马兰廷不利,一切都是猜度,找到司马兰廷两个人好好商量才是上策。可他刚刚一生气说了狠话,算了,如果猜错也去了一场乌龙,免得人耻笑。
红日渐渐西移,苏子鱼选的这个地方视野开阔,可以清晰的看到城门进出情况,半天下来看尽平常的百姓、稀奇古怪的旅人乃至宝马轻衫的贵介公子进进出出却并未发现丝毫异样。
等到城门关闭,苏子鱼也没放松警惕,又过了两个时辰从茶楼移到一户房顶,此时已经月近中天,街道上渐渐沈息,除了偶尔响起的几声狗吠已无人声。腰上的小虫子突然"嗡嗡"的扇起翅膀在纱笼里扑腾,仰面躺在屋顶上晒月亮的苏子鱼随即感觉到十丈之外有什麽正急速跃行,刚收住全身气息苏子鱼骇然看见一抹黑影从身旁不远处闪过。速度之快,如果不是腰间的小虫连他都会以为不过是自己眼花。
不敢耽误也不敢太过靠近,苏子鱼拿捏好距离追著黑影而去。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失望、得意、紧张、兴奋在心里熬成一锅大粥,就不知等下入得口中会是酸甜还是苦辣。
按照苏子鱼揣测的,魏存华果然偷偷回来了。他副掩人耳目所为何事不言自明,跑不了就是暗算、刺杀、偷窃或者密会。苏子鱼本来担心司马兰廷派人去江左搅了上清道的老巢,魏华存会返回来报仇,可现在看来又不像。
眼看那团黑影进了西郊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落,苏子鱼犹豫了一下,他应该猜错了,人家没打他哥的主意,跟还是不跟?最终苏小哥的好奇心占了上风,跟著潜入进去。
这园子约分五群院落,一条人工小河蜿蜒盘曲贯穿而过,河边条石砌岸,房屋鳞次栉比层层叠叠,景色甚为别致。院落之间隐有管弦丝竹之声传来,偶有婢仆在园中走动。苏子鱼要同时注意园内的护卫和暗桩,一个不注意就失去了魏华存的踪影,只得跟著虫子的动向慢慢寻找。好在他前段时间动过歪心思,在北海王府练习颇多,一路潜行没暴露半丝。路过一间特别喧闹的窗下时,苏子鱼忍不住往内探视了一眼,立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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