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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吟——by飞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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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建於玉照建国初年,世代以来,玉照皇朝的镇国之宝无一例外,全都收入太庙之中保存,是取自借祖宗神灵庇护天下之意。
非祭奠的日子,太庙都是由神殿的神官们负责看管,一般人连神殿也不能随便进入,更何况太庙?所以一直以来,这里都维持著平静和安宁。
今天初次负责值夜的见习神官怀著崇敬的心情,早早就净身来到太庙外,仰头瞻仰著座宏伟的建筑。
既非北土建筑的厚重繁华,亦非南方的缱绻绮丽,天宇太庙整体由白色的大理石和玉石建造,仅以金漆绘以腾龙火凤,高雅之间又透著华贵,咄咄逼人间却也多了一丝超然,让人看了就不禁萌发出敬畏之意。
小神官看著那斜挑向天的檐角如同翩然起舞的天女挥出的水袖,挑起风情无数,不知不觉,目光竟变得痴了。
这座建筑和位於它前方的神殿是他自幼的憧憬,今日好不容易,终於能亲眼得见。
感动间,他忽然听见了有些奇怪的声响。
太庙周围平时都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轻微的响动,也足以让人觉得奇怪。
小神官有些奇怪地拧起眉,同时极大胆地,慢慢靠近声源传出的地方。
声音来自大殿的後面,小神官慢慢走过去时,於朦胧暮色中看见了一个无法辨别是男是女的身影正对著殿门捣弄著什麽,直觉之中,他没有多想就叫出声──
"什麽人?!"
对方猛地回过头来,眼中瞬间透出的杀意让小神官忘了呼救。
就在对方带著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还不知道逃开的他时,身後忽然响起沈稳的脚步声。
那神秘人眼神微微闪了一下,身影一晃,匆匆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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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扬羽回宫後听到侍卫的禀报,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道:"这麽快就有动作?真是不像那个人做事的风格啊......"
长歌听见他的低语,目光里透出怀疑。
为什麽司徒扬羽明知道对方是谁,却迟迟不告诉任何人?

第七章

离京城有一些距离的宅院内秋意正浓。火红的枫叶些许仍留在树枝上恣意舒展身姿,也有的早早坠落地面,染红了青石小径。
花圃中金黄的菊花摇曳生姿,高雅中透著一种拒绝,特有的淡漠与热情的枫叶相映成趣。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却也绝非寻常人住得起的雅致宅院。
沿著铺满红色枫叶的青石路前进,走入古朴的长廊,再绕几个弯就能看见一间水榭。
水榭下的池塘中荷叶早已因为季节的变换而凋残,风吹过荒芜的水面,扬起几分萧瑟秋意和寂静风雅。
他坐在靠椅内,似是受不了近日来忽然恢复威力的秋老虎一般轻摇著扇子,目光却有些遥远,不知是在思考著什麽,又或者只是纯粹的发呆而已。
推门声响起,他一看对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失败了?"没有责备,笑容温和一如以往。
进来的人点了点头。
"不巧被一个新来的神官看到了,後来司徒聿日突然跑到太庙来,我为了不暴露行踪只好先离开。"男人随性在他旁边的空椅上坐下,完全不介意尊卑有别的,自顾自倒了杯茶。
"你......没有为难人家吧?"缓缓合上扇子,深知对方脾气的他试探地问。
带著些邪意的眼神含著笑意看了他一眼,轻慢地问:"你指哪方面的为难?"
如水眼眸静静凝视著,让男人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後坦白回答。
"本来是想杀了他灭口的,但是因为司徒聿日来了,我不想和他纠缠就没下手。"
"还好......"他终於像放心一般露出微笑。
"别太心慈手软了,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性子,才一个个都以为可以爬到你头上去。"他最欣赏这个人的善良,却也最受不了这个人的善良。
"好啊,就让他们爬好了。"他笑眯起双眼,恬淡的容颜中暗透一种优雅的魅惑。"反正我本来也不稀罕那个位置。皇宫再美,终究只是个金色的鸟笼而已。"
似乎沈浸进了久远的回忆中,他沈默很久。
屋外红枫缓缓飘落,舞态翩翩如同自然界最出色的舞娘。
没让这分静谧持续太久,男人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先不说什麽朝中局势,今天失败了,看来以後是不会再有机会,你准备怎麽办?"虽然说失败是他的责任,但是当初会惹出这件事却是由於对方。
"不准备怎麽办。"十指指尖微微相对,他稍稍摇了摇头。"反正东西还不回去,也未必是坏事......"
当初一时兴起的行为,说不定很快就会造成无心插柳的结果了。
他想著,轻轻闭上眼,惬意地笑开。
那映著光影的笑容,让男人一瞬间读不透这个自己一直陪伴著的家夥心里究竟在想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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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杀了他了。"在房间中转了几圈,年轻公子终於下定决心地说。
身边的人似乎想要劝阻,全被他一挥袖的动作给制止住。
他会说出口的决定一向都有过深思,也因此,不需要别人再来告诉他冒进有多少的不妥──他对於这个行动会引起的後果实在是太清楚,但是他也有即使要承担那样的後果也必须这麽做的理由。
"杀了凤长歌,在他和司徒扬羽合作之前──我知道这个人无足轻重,但是他的话却足以让我轻则被关进天牢,重则直接斩首。"一手捂脸,他对於自己不得不作出的这个决定也很不甘心。当初他绝没想到,应付一个普通人也要费他那麽大的力。"司徒扬羽很重视他,我们动手的机会很少......秋狩。明天的秋狩就动手,绝对不能失败!"
周围一片死寂。夜鸠上前一步,小心询问:"主子,为什麽你这麽急?"
公子转过脸看了提问的他一眼,语气里透著一点不甘。
"因为我那天去劝说他联手时用的是真面目。"这麽一来,在凤长歌拒绝他的提议的现在,等於他已经有了两个把柄在凤长歌手中牢牢握著。
终於明白原因的夜鸠没有再问什麽,头一低,转身走了出去。
任何对这个人不利的因素,都要由他来亲手排除,永远都不会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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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各色锦旗似要把苍穹扯开,迎著烈风飒飒作响。
放眼望去一川衰草,枯黄的颜色带著特有的凄凉感,却压抑不住今日到此的人们那激动的心情──秋狩大典。
围场内外,一早就来了大群禁卫将场地围得仔细,不给心怀不轨之人偷袭的机会。
那一个个兵士敏锐的眼神仿佛要把地也射出一个个洞来仔细盘查般,叫人看了便觉得放心。
天宝帝年事已高,故今日仅是坐於金椅之中,没有像年轻时候般领头冲锋的打算。
在他的座下,穿著明黄色衣袍的司徒扬羽正要接下今日统领群臣的任务。
简略地交代完每年必说的话,天宝帝将猎月长弓交到扬羽手里,示意秋狩开始。
左手按住腰间长剑,右手拿弓,扬羽转身看著在台下等待自己命令的众人,一张张脸上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目光扫过人群,在角落的位置稍稍停留片刻,扬羽对等在大鼓边的令官点了点头。
激越鼓声随之密集响起,声声如耳,阵阵豪情。
穿著各色华服的王公贵人,列席官员纷纷上马,整装待发。
司徒扬羽走下台阶,直直向著自己爱驹等待的方向而去。
在他的爱马身边,获得特许参加这次秋狩的凤长歌正跨在一匹青鬃马身上,看著他步步逼近。
参加今日的狩猎并非长歌本意,他只是拗不过司徒扬羽,不得不来而已。
从以前开始他就不能理解贵族们这种活动有和意义,因为这壮观的狩猎队伍,在他看来也只是一群将要对无辜的动物施以屠杀的刽子手罢了。
那一张脸上的心思根本藏不住,司徒扬羽明白他心中此刻所想,却也只是有些玩世不!恭地一笑,潇洒上马。
"不喜欢你可以不动手,一会找个安静地方呆到结束就好。"
虽然没有必要特别要求长歌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司徒扬羽就是喜欢看凤长歌不情愿的样子,这种恶劣兴趣从初识到现在从来不曾更改过。
瞪了这个男人一眼,不知道为什麽,长歌最近也越来越清楚司徒扬羽的心思,所以当然也知道对方现在的心情想必是很愉快──而这种愉快就是建立在自己的不愉快上!
无意在一点小事上耽搁时间,扬羽面向身後众人,张扬一笑。道:"今日不论身份,有实力者是上宾,大家尽管放开手脚!"
回应声响彻云霄,同时也宣布了这场狩猎的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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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排列整齐的行伍几乎是在狩猎开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冲散。
随著座下受惊的马匹一起被卷进混乱之中,等凤长歌回过神时早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可以肯定一点就是,他已经远离猎场的中心了,因为他此刻所处的地方,偏僻得除了自己和坐骑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响动。
意识到诺大一个森林中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个事实,一种仿佛被抛弃的恐惧笼罩住长歌的心。
这种死寂,就好像那天他高兴地推开家门之後所面对的那样,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座下的马似乎有点不耐烦停住脚步而焦躁地用蹄子在地上踏出一阵阵灰尘,同时鼻孔中喷出催促的热气。
长歌却没有理会它的兴奋,反正他今日本来就没有要加入这场狩猎比赛的意思。
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个活动什麽时候结束,以及自己要怎麽返回会场而已。
正当他专注於自己的思绪时,斜刺里忽然响起一阵骚动。勉强制住又要乱动的马,长歌把目光投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火红的影子忽然在枯黄的草丛中一闪,仿佛是片巨大的枫叶飘过一般,但是更迅捷,更优雅──一只狐狸。
还没来得及把心神定下来,长歌随後就看到了将那只狐狸追赶到此地的人。
头束金冠,腰配长剑,手中握著华美长弓的男子,剑眉心目的脸上带著睥睨众生的傲气,不是司徒扬羽又是谁?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好运还是不幸,长歌拧眉看著还没发现自己存在的司徒扬羽对著那只跑得累了停下休息的狐狸沈稳开弓。
忽然一个意识闪过他的脑际──这是一个好机会。
司徒扬羽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他们的距离又这麽近。在这样的距离下只要他射出一箭,即使武艺高超如司徒扬羽也未必躲得过。
这是相处这些日子以来的最好机会,成功的几率高达八成。
长歌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悄悄地掏出箭,缓缓地拉开弓弦,去向直指正专注於狩猎的司徒扬羽。
冰冷箭锋在阳光下闪著银色,让凝神拉弓的凤长歌心里也冒出一阵冰寒。
只要一松手,一切就结束了。
这将近一个月的爱恨痴缠,那不断折磨著自己的灭门之恨......只要他将手中的箭放出去,就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或事来干扰他的安宁,再也不会有人来捉弄自己,再也不必想著怎麽杀死谁......
只要松手。
长歌心里似乎有某种邪念在鼓动著他,让他想要借著这个机会,把自遭遇巨变以来的怨怼全数发泄到司徒扬羽身上。
拿住箭簇的只是三只手指。
他有些紧张地缩了缩指尖,在要放手的那一刻,脑海中忽然想起日前司徒扬羽带他出游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司徒扬羽说,杀凤家满门的人不是他;也说过,会在不久给长歌一个交代......但这一切,都不是长歌忽然住手的原因。
自始自终,他也无法全然信任任何人,他之所以此刻会暂且停住自己的杀意,只因为他想起了司徒扬羽的另一番话──
他说他要让天下尽归自己之手,他说今後要清理掉那些拿著特权的人,要给那些有才华的才俊们发挥自己的机会,他说......他会创造出比历朝历代更加辉煌的太平盛世。
司徒扬羽那骄傲而神采飞扬的表情,让长歌觉得,或许他所说的一切,真的能实现。
他忽然好想看,看司徒扬羽能够做到什麽样的地步,能够把自己的理想实现到什麽程度。他忽然觉得司徒扬羽不应该死在这里,所以他住手了。
究竟司徒扬羽是不是灭门仇人,这一刻真相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长歌终於承认了,自己早就已经无法对司徒扬羽下手。下不了手。
颓然地松手,垂下肩,扬羽任由掌中箭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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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轻微的一响就惊动了司徒扬羽,他突然转头看向长歌所在的方向,长歌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面对这个把自己满心的怨愤都化为叹息的男人。
这时,他看见司徒扬羽的眼中闪过震惊,然後看见对方向自己冲过来。
下一刻,全身的感觉忽然变得天翻地覆,长歌眼中最後看到的色彩是司徒扬羽那一身耀眼的明黄色泽。
紧接著就随著搂住自己的这个男人坠落了地面。
还不清楚出了什麽事,他只本能地支撑住司徒扬羽向自己倒过来的身躯。颤抖的手所碰触到的地方,尽是一片湿润。
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长歌不敢去看自己的手,却还是忍不住移动僵硬的目光。
红!
殷红的颜色更胜过秋日红枫,仿佛是最上等的胭脂沾到了手上,却带著烫灼人心的热!
长歌拼命地甩著手,却甩不开那粘稠的感觉。
他手足无措地把目光转向周围,触目所及都是一片血光,看不清楚周围景象。
一种又要失去重要东西的直觉让他慌忙地扶起喘息的司徒扬羽,用尽全身力气把对方推上马,紧接著他自己也骑上去,随便挑了一个方向,策马狂奔。
找人救他!
这个时候,什麽仇恨怅然都化为了乌有,在凤长歌心里只留下了这唯一的念头。
司徒扬羽勉强睁著自己渐渐模糊的眼,看见那双让他心动的美丽凤眸中有水光慢慢凝聚,恍惚间,他似乎明白了什麽,轻轻带笑地闭上眼。
这个伤,也许受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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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却不知怀中男子刚刚醒来了一次,更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他只是凭本能拼命挥著马鞭。
也许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焦躁,那匹青骢马难得的没有任性,也使尽全力地奔跑著。
在到达会场前的那一段路,对长歌而言,漫长得仿佛自己是要奔向海角天涯。
凤长歌和司徒扬羽返回时的模样在等待的人群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帘幕後面观看这场秋狩的夫人们甚至有人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无暇顾及其他人,长歌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终究只能信任唯一和他较为熟悉司徒聿日。
疲惫感夹杂著害怕失去的恐惧涌上心头,昏迷过去前他只来得及说一句──
"救、他。"
不太清晰的咬字,甚至声音还因为他太久没有说话而变得沙哑,但是他诚心的愿望,却切实地传达给对方了。
聿日铁青著脸,趁司徒啸雷控制著场面的时机,匆匆派人把扬羽二人移向安全的地方。
今日所发生的事,已经再也不可以一笑置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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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场热闹的狩猎,到了後来却因为司徒扬羽的意外负伤败兴结束。
然而比起那中断的秋狩,众人更加不安的是何人有这麽大的胆量和这麽利落的身手,竟能伤到平时防人甚深的扬羽。因今天的意外而想起二十年前七王爷叛乱的过往,凡亲身经历过当时动乱的人无不於脸上显露出压抑不住的担忧。
连头上的汗水也没有空闲擦掉的太医好不容易确定了扬羽所中的箭上没有粹毒,安心之余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今天皇太子的命保不住的话,那他的项上人头估计也要跟著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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