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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 第三卷 同室操戈——by六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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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那天,司马兰廷在皇族卯时的祖祭後到永宁寺去接苏子鱼,一个老大爷上前来跪谢齐王,没什麽好表达的便用双手捧了才领的粥献给司马兰廷。司马兰廷毫不迟疑,端起来几口用尽,一抹嘴儿向老人道谢。寺外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变得鸦鹊无声,接受布施的老百姓震撼了,在老和尚口念"善哉"的低声里,男女老幼黑鸦鸦跪了一地,高呼"千岁,千千岁!"
司马兰廷眼中有些水光,也没多说什麽只向这些百姓回施了一个大礼。永宁寺前人声雷动,"千岁"之呼一直持续到牛车离开也久未停歇。
苏子鱼和他并坐在车里,欢欣不已,捧著他哥的脸傻笑了半天扑上去一阵猛亲。他为司马兰廷的亲民近民,和蔼仁善而兴奋,一时间丝毫没有想到向来护卫严密的司马兰廷身边怎麽能靠近一个献粥的老人。
他只觉得,或者只愿意觉得司马兰廷或许真的去恶存良了。

这几天奉明领著仆役在祠堂洒扫清洁,收拾供器,上上下下忙进忙出都为了腊八这日的祭祀。
中午等到司马兄弟回到府里,府中仆从早规规矩矩的挨次站了长长的两行等著,从大门、内院直到祠堂廊下,奉姓的家奴捧了玉帛祭品。眼见时辰快至,司马兰廷催著苏子鱼净了头面,换了正服更了靴帽才把他引入祠堂。
司马兰廷的母亲贾氏卒才过二年,这祭祀祭的便是他的母族外戚,苏子鱼倒没出过一声言语,但在这个时候难免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往年他就疏於拜祭此时想起来颇有些於心不安。哪知道正堂上锦帐高挂彩屏张护,香烛缭绕的堂间却立著其母和养父苏卿怀的神位,神位上尚有遗像悬挂,皆是工描彩绘栩栩如生。苏子鱼一愣之下不由得大为感动,那眼睛水藏也藏不住,珍珠链子似的下来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司马兰廷安抚的拍了拍他脑袋,又把他提溜起来点香献祭,焚了玉帛,奠了酒水。传完了菜肴粥品这才领著他跪拜行礼。他二人礼毕又是奉姓家奴进来行礼,待整套兴拜完毕都已经过了末时。
回到大明居二人早饿得前胸贴後背,等除了正服皆是连出声都没了力气,叮叮当当的用了午膳方才回过神来,靠坐在软榻之上休息。
奉祥,奉勤上来递热毛巾。苏子鱼迷瞪著眼睛,说道:"都累了,你们也快下去歇一下吧。"司马兰廷拉过他的脑袋一阵呼撸,笑他:"怎麽这麽不济事,才这样就累了。"实是知道继许昌之後,苏子鱼耗神太大特别容易困倦便吩咐二人退下去,留了小丫头在门外伺候午休。果然不多会儿,苏子鱼呼吸便缓了下来拱著脑袋睡了,这一觉足睡了两个时辰。
司马兰廷揽著苏子鱼也靠了一会儿,不到酉初就醒了。低头看了下,苏子鱼搭著锦被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睡得正熟,想了一下向室外发了一道指风,奉祥带了笔墨进来。司马兰廷在竹简上写下需要的东西,奉祥领命出去办理,这时候外间奉勤埋著脑袋也睡得正香。
苏子鱼醒来时,司马兰廷读完了函卷,正捧著本书看,骑兽灯台上红烛燃得老高。苏子鱼眼睛溜了一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还妄想继续装睡。结果他哥伸过手指,替他擦了擦嘴角,淡淡的说:"醒了就起来吧。"
苏小猴子倏地坐起来,瞄了一眼他哥胸前那块沾湿的前襟,讪笑两声跳下去找衣服给司马兰廷更换。
司马兰廷说他:"掩耳盗铃。"z
苏小哥辩解:"今天太累了......"
哥俩闲扯了几句,外头听见响动知道苏小祖宗睡醒了进来请饭。
晚上这顿不比往常,得正正经经开在大堂,府内有头脸门客管事都要过来,挨到这时候已经有些延迟。苏子鱼还在磨咕,等司马兰廷先走了才知道著急,匆匆换了衣服临走又碰翻了香炉,急忙立过来时发现一堆灰烬中有一小段未烧透的竹签,上面还能看清"石崇"两个字。在奉勤凑过来帮他之前,苏子鱼将竹签捡在了手心里。


百十一 腊月廿三

伴著整个腊月的除了梅花的香气就是大大小小的节气。"过个大年,忙乱半年",从腊月开始忙"年事",一直到过了元霄,这年才是过完了。
二十三祭灶天,
二十四写联对,
二十五做豆腐,
二十六割年肉,
............
初一初二磕头儿,
初三初四耍球儿,
初五初六跳猴儿,
灶王爷可是年节敬奉的神明中最露脸的一尊,祭灶的风俗老早就有了,是先民对火、灶的感激、崇敬之情的表达。在传说中,黄帝、炎帝、祝融都是灶神,後来又传说灶神姓张名单字子郭,著赤衣,貌如月,形如美女。
不管怎麽说,腊月二十三到了。
这期间,齐王府里张灯结彩碧树琼花,莫说一些平日没摆出的珍玩都架了出来,金壁辉煌的。就是每个下人都换上了新衣,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但在衣服这个问题上,苏子鱼最近有点苦恼。年关将近,府里丫头,石府里绿珠给他做的衣服自不必说,他哥每天又叫了成队的裁缝围著他转,这就叫他腻著了。
布的、绢的、纱的、绫的、罗的、锦的、绮的、褐的、绸的应有尽有。花样从散花的、联珠纹的、对狮的、对羊的、对鹿的、对凤的、独窠的、龟甲的、雀眼的、孔雀的,雁衔草的、雀衔草的、折枝的让人眼花缭乱。用途从冬襦、夏衫、秋衣、春裳到朝礼正袍、家礼正袍、接宾常服,从各式靴履、帽子、束发带、发圈琳琳总总成百数千。试得苏小哥一个头两个大,可怜见儿的,常常都是试著试著就梦周公去了。
苏子鱼觉著自己硬生生被折腾掉了几十斤肉,可实事上苏小哥长高了白了也胖了,水灵灵的。若不是他老打瞌睡就像长在水里的圆润葱白,再修炼修炼就能开出姿态卓越的金展银台了。司马兰廷看著满意,奉明看著高兴,撺掇著秋水跟府里的厨子使命的灌,还好咱苏小弟武功练得勤,不然准会长成宫里胖皇上那般的球样。
说到皇上,苏子鱼曾盯著司马兰廷看了半天。都是亲戚,怎麽差别就这麽大呢?看看他哥什麽样,看看人家楚王长什麽样,唉,谁说是亲三分像呢?想到这里,苏子鱼释怀了,他自己跟司马兰廷也没两分像的。
"像!像!怎麽不像?" 奉勤抖开一件紫色散花的袍子又凑上来:"二爷换了这件新衣,行动再注意一下仪态,过两年就跟殿下一般高了,到时候背影都分不出谁是谁。"说话间在新衣要修改的地方做了记号,又去拿另一件。
奉勤虽是睁眼说瞎话,但可不只能是背影麽,苏子鱼浓眉大眼的,再怎麽也长不了司马兰廷的女相去。不过他以前黑了点,紫色的衣衫择肤色都没怎麽穿过,如今养得白胖了这样的颜色上身也挺好看的。
奉明在一边乐呵呵的,当著这许多人凑著兴头说:"小王爷像王妃多些,子鱼倒是像先王多些。"这话许多人听著不明白,只当明叔拍马屁胡说呢,这结拜的兄弟怎麽能像了先王去?
苏子鱼捏了捏自己的脸,想了想司马攸的画像仔细对著眉眼,傻笑了一下。看秋水接著又抖开一件绣金万字的外袍,实在不堪忍受了,寻思脱身道:"我哥怎麽到这时候还没回来,我去接接他吧。"才过了中午他就被司马兰廷催著回来"帮忙"准备晚上祭灶,苏子鱼听说要扎竹纸的马匹巴巴儿的赶回来,结果又给逮住试衣服,试了这半天这眼看就到黄昏了。
旁边奉明闻言急忙拦道:"二爷要是累了就先停住吧,也快到时辰了,准备准备等会儿出去看媚灶。"
苏子鱼皱了皱眉头,觉得奉明这态度有些隐晦:"还有一个时辰呢,我拿些饴糖过去也给杜三哥他们尝尝。"杜三是御史台尉马曹,也是长沙人,才调任上来不久在洛都还没置办府邸吃住都在台衙,跟苏子鱼夥得最熟。
奉明只得说:"王爷此刻不在衙门,早前传话回来说去徐尚书府商议事情去了,怕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若是没捡到那枚竹签子,苏子鱼也许不会怀疑什麽,但司马兰廷却像专支开他似的,本不是什麽好隐瞒的事,如此以来反像有什麽猫腻了。因此闷闷不乐的另叫了人送了饴糖、糕点去台衙。衣服也不试了,歪在一旁塞甜糕吃。
吃了刚有一盘,司马兰廷回来了,容光焕发的。进来支开旁人搂著苏小弟就亲了一顿嘴儿,然後由著奉祥侍候他慢慢梳洗换衣服。
苏小弟傻愣了半天,一边接著吃甜糕一边问:"你去徐尚书府怎麽不带我去了?他家里李夫人做的鸣牙饼我还想再尝尝呢。"
司马兰廷换好衣服走过来扯他的脸蛋,淡笑到:"小醋坛子。"
苏子鱼脸一下就红了。想起上一次去徐府,李夫人叫小女儿送糕点给司马兰廷,他光顾著盯著人家小姑娘看,小姑娘光顾著盯著司马兰廷看,两人把一盘子鸣牙饼喂了衣服的事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下有理都说不清了,谁吃醋了?他本来都忘记这事了。
司马兰廷只管栽赃嫁祸不管实事澄清,一把拉起小苏:"走,看看今晚上的爆竹准备得怎麽样了,今晚上你可以喝点酒了,是你喜欢的屠苏。"
爆竹其实是巫术的一种工具,大家都说可以驱辟妖魔鬼怪。小时候在苏府过年也烧的,後来去了东林寺就再没弄过,苏小弟想起那竹节焚烧,发出的"劈叭"声又眉开眼笑起来。跟著司马兰廷到後院一看,院内堆著竹马草料,奉明已经备好了香和供品等在那里了。
和祭祖那天比,今天轻松得多,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玩趣,司马兰廷领这苏子鱼上了香,下人传上来牲祭,最重要的是用饴糖和面做成的各色糖瓜,并各种小烙饼。
等到用糖涂完灶王爷的嘴後,便将神像揭下放到场院中,苏子鱼亲自投了一把火,小小的火苗子迅速点燃了那些干燥的竹节和竹马。不多时火光通明中一阵劈啪作响和著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装扮跳送灶君舞的边跳边唱,一时热闹非凡。场中之人皆边烧边祷告,也不管这麽闹腾"灶王爷"能不能听得清楚。
苏子鱼抓著司马兰廷的手,看著他哥一张不苟言笑的俊脸被火光映得再不复冷若冰霜,似乎也感染到许多过节的欢愉,不由得咧嘴而笑。晚上自是要闹腾到很晚的,逮著机会的苏小哥喝了个昏天黑地,最後怎麽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百十二 腊月廿五

腊月二十五这天,鲁公贾谧和司徒王戎之女王贤风联姻。
贾谧承袭外祖贾充爵位,又有皇後椒房之亲,事变之後官拜散骑常侍,如今贾氏已经接替杨氏,一时权过人主威福无比,贾王两家联姻自然声势浩大,满城闻声而动连过年的风头都给压了下去,天朝贵胄尽皆前往贺礼。
司马兰廷带著苏子鱼去喝喜酒,尽管私下交恶,表面上的文章还得做下去。推杯过盏不多时,苏子鱼趁别人上来进酒的机会从他哥身边溜开了去。奉勤一早就在院中等他,布满霜雪的脸上很是犹豫,按道理说,苏二爷想出这种鬼主意他应该上告王爷的,可他也很想为小喜出一口气啊......
两个人迅速接头。
"新房在西跨院成德轩,种了很多茶花。"
"知道了,你快回去烤火喝酒身上都湿了,其他什麽都别管。"
"......可是......这......"奉勤张著嘴什麽都还没说出来,苏子鱼已经回了宴宾殿上。奉勤左瞄右瞄,只得蹿回外院随从侍卫用膳的地方。
回到席上司马兰廷扫了他一眼:"上哪儿去了?"
"出恭。"对上他哥犀利的目光脸上一点没变色。
司马兰廷听了没再多问,但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苏二爷又去"出恭"了。
这一出,就出到了成德轩洞房。他用捏了三颗小冰球去打灯笼,没想到哪灯笼也不知怎麽的燃了一溜儿下来,差点引起大火。虽然没想搞出这麽大动静,却让守卫一阵慌乱顺利达成目的。
大厅里司马兰廷蹙眉看著身旁空了的席位,心中才有所触动就看到自己埋伏在贾府的细作,贾谧的幕僚郑熙堆著满脸笑容挤到跟前来进酒,悄悄递话道:"府上苏二爷朝新房去了。"
司马兰廷心头大急,强吸了口气咬牙道:"快,改变原来的计划全力配合他。"

苏子鱼溜到窗根底下很顺畅的用内力拔开了窗栓子,这种偷进偷出的活路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在慧远眼皮子下尚能来去自如更何况里面只得三个弱女子。暗道一声得罪,苏子鱼用两颗花生米点了喜娘和丫头的穴道,故意弄出一阵声响,坐在床头带著凤冠盖头的新娘子轻问道:"怎麽了,诗柔?"
苏子鱼记住了这个声音,出手如风点了王贤风的穴道。苏小弟本性好动,不爱读书习文,也没有过目不忘的能耐。但他有样绝活,是在长期寂寞无聊的环境中练出来的,很有几分耳闻不忘的本事,再加上内功日益炉火纯青辅佐出来的口技真假莫辩。
等贾谧带著一众婆子丫头进房的时候发现屋内只新娘一人很是诧异。
"王慧风"道:"方才屋外喧哗走水,我差她们去给我找定惊丸去了,未想夫君会此时进来。"王贤风的声音有七分娇柔,苏子鱼故意做出来成了十足的媚惑,贾谧身子都酥了一半只想快些成礼好行那怀抱软玉温香之事。
吉祥妇上来撒了五色花果在床帐中,贾谧贾长渊轻握起那双"柔荑",肌肤滑嫩丰润更是心魂不守。旁边吉祥妇唱喝,请二人喝合卺酒。
贾谧小心递过半个葫芦瓢轻道:"夫人小心。"
也是贾谧活该倒霉,苏子鱼虽然习武却不练兵器,这双手虽然骨节粗大了些却是没做过什麽粗活的,手上半点茧子都不见,半年来在司马兰廷细心呵护下,苏小弟的手确比姑娘还娇嫩,自然不会引起半丝怀疑。
苏子鱼忍住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接过来一口饮尽,暗暗想著司马兰廷也常常玩自己的手,怎麽不见这麽恶心反胃?
贾谧没想到这位千金小姐如此性急豪爽,怔了一下讪讪的喝了。
吉祥妇又上来请发合髻。r
两人结了发,苏子鱼已经快忍耐不下去了,那贾谧的手搁上了"新妇"大腿,偏偏屋内这麽多人不得发作。
行了结发礼,该却扇了。天朝自晋祚以来文风鼎盛,人皆自诩风流,新郎官往往赋诗数首才能获得佳人除却障面,更何况向来爱交结诗友在人前炫耀文采的贾谧。哪知道一连做了五、六首诗"新娘子"都不愿却扇,贾谧急得大冷的天一头汗水,不停的搓手,最後求饶道:"请夫人高抬贵手......"
"新娘子"噗哧一下笑出来,伸手使命往大腿上一拧,贾谧呼痛却当作打情骂俏,心道这大小姐倒是个识情趣的,却听"她"小声道:"不想丢了面子,就让人先出去。"
贾谧欣然允诺,众人才退出去房门就听见里面响起一阵阵低密的呻吟後来渐渐转高,让人不由得心头热血涌动,脸红气躁,足足半个多时辰都没停歇。那些妇人丫头早避了去,连守卫都不敢再听壁脚,分散得远远的......

前面酒席将尽,後院却起了一阵骚动。新郎官贾谧被家人发现赤条条的晕躺在屋门口。这本是极大的丑闻,哪知道嚣横跋扈的贾府却一反常态的低调处理了,知情人揣度原因不过两点:其一,此事贾谧颜面尽失,不愿张扬出来落人耻笑;其二,怕此事恐与东宫有关。
王家大小姐王贤风美貌豔丽,原是东宫太子司马遹与贾谧都看中了。贾谧偷偷去求了姑母贾南风因而胜出拔得头筹,自婚事传出太子便是愤愤不平,溢於言表,这事一出头一个就疑上了太子。贾氏早有除嫡之心,却不愿轻举妄动希图一举成事。政治面前,一个人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即使熟握天下的皇帝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何况处在权力倾轧中的鲁国公。
这麽一个婚礼中的"小"插曲,就这麽不了了之,却成了朝廷更替宫闱动乱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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