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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by如鸦如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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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庆生出动了贾府上上下下五十多个男丁在贾府内外找长孝。夜半时,在贾府外后面的巷道口找到,人早晕了过去。男丁们把他带回,据说在找人时,还碰到另外一群人,也在贾府附近周围转。领头的周七问他们,是为什么,他们说因为家中小姐的一只猫丢失了,所以出府来寻找。这事报告给贾庆生听,贾庆生联想到那封信,知道事发蹊跷,于是通知了周七,告诉他要严密封锁少爷染上鸦片的消息,如若有一人说出去,必打断他的腿。周七听命,下去说与了众人知道,下人们纷纷答应了。
贾庆生又叫来周七,问了长孝到底如何染上烟瘾的。周七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前几日,少爷总说没精神,胃口也不好,本以为只是因为长期闷在府里,精神不济的缘故,却没想到少爷突然有一天说想抽大烟,下人们都以为少爷是在拿他们开玩笑,没过几日,少爷突然精神好了,却日渐消瘦,也不知为什么,到昨日,少爷烟瘾又犯了,才再不敢隐瞒,报告了老爷知道。贾庆生一直在静静听着,又问周七,最近府里可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吗?周七想了半日,没想出来,答道没有。贾庆生又让周七这几日加强防守,非府里的人不许放进来,下人们也要多管教一些。周七一一答应了。贾庆生又问周七,现在长孝关在哪里。周七说,长孝的房间不牢固,所以暂且安置在柴房,虽简陋些,但水食物都准备好了的。贾庆生问完话,让周七出去了。
夜里没合眼多久,心上总是被长孝的事扰着,半夜起来,反复思量了很久,终放心不下,像被驱使着,去柴房看了长孝。轻轻打开门,长孝正窝在一处,身子蜷缩着,也不知是晕迷了,还是在熟睡,童稚的脸至少还算平静。贾庆生捡了一块地方,坐下来,看见放在地上的饭菜不知何故,全洒在地上,而长孝的青布靴上则沾了些米粒和菜叶。贾庆生叹了一声,看着长孝的脸,隐隐想哭,这孩子虽他没真正亲近过,但心坎里,却一直最疼爱,这种爱,怕连她母亲也不懂,何况长孝自己。贾庆生想起日间长孝挣扎着对他说,让他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吧,又是一阵辛酸,暗暗抹了泪,发现长孝动了动身体,像要醒的样子。贾庆生一阵心慌,连忙起了身,快步走了出去,掩好了房门。在门口听了半刻,没什么动静,才缓缓走了。
贾庆生还是一晚上没睡,直到天快亮时,才微眯了下眼,管家周七突然匆匆忙忙跑来敲门。贾庆生有些怨气,让周七进了来。周七神色慌张,三步并作两步,一边走一边说,不好了老爷,少爷不见了。贾庆生大惊。
同周七一起又去了柴房,空荡荡一片,只剩下几个破盆破碗躺在地上,什么人影也没有。贾庆生向周七吼道,还站着干吗,快去找啊。这时候,又有人来报,闵立行来了,人正在堂上。贾庆生听了,晃了两晃,幸亏有站在一旁的周七扶住,才不致跌倒。贾庆生略定了定神,向周七吩咐道,已不用派人去找了,他已知道人在何处,说完就转身走了。周七一个人站在原处,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闵立行坐在堂上,已续了第二杯茶。贾庆生走进来,虽强打起精神,但仍掩饰不了面部的苍白。闵立行见贾庆生进来,已站起身,迎接他,面上还露出笑,仿佛无害,却多少觉得刺目。贾庆生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阴谋诡计在里面,甚至是杀人的手段。
贾庆生迎着闵立行伸过来的手,相互握住,各自寒暄道了平安,闵立行又问道贾庆生最近生意状况,贾庆生说,一切安好,谁知闵立行末后竟又补了一句,问贾庆生令郎的情况。贾庆生身体一僵,握着闵立行的手也不由颤抖起来,但还是强自镇定住,分开了,笑着答道,谢闵老板关心,小儿很好。
闵立行心里笑了一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但好戏还在后头,他倒要看看贾庆生能演到何时。双方就珠宝的事又商议了下,贾庆生明显心思不在这上头,幸好有一旁周七周应,才没致露馅。闵立行又拿来珠宝,金光闪闪的金器和玲珑剔透的玉器都有,且均是上承之品。贾庆生边暗中估算这些东西的价格,边估量着闵立行究竟有多大势力。正想着,贾庆生手里拿了一只玉镯子在看,这时候闵立行走过来突然拍了贾庆生一下,贾庆生原本就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手一抖,玉镯子掉下来,砸了个粉碎。大堂里安静得一根针掉下都听的见,闵立行先笑起来,拍了拍已不再年轻的贾庆生道,贾老爷不用介意,不过一个玉镯子而已,就当我送给贾老爷的,贾老爷不喜欢,把它砸了。贾庆生面色难看,知道闵立行这么做,无非是先给他颜色看看,先来个玉石俱焚,再来怕就是你死我活了。贾庆生也强颜欢笑,这时候有闵家的家丁来报,说府里有重要客人来了,叫闵立行快回去。闵立行大笑了三声,显得相当愉悦,且连忙向贾庆生告退,说以后再来访,还告诉贾庆生,这次来他府上的是他远方的一个外甥,最是乖巧温顺的,从小就听他爹的话,这次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到南京来玩,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打通了他父亲那关,并且保证会让他外甥玩到个尽心。

闵立行回到府中,管事向他报告,贾长孝已经被压去地牢了。闵立行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跟着人去了。见到长孝时,长孝正缩在角落里,听见有人,呼地一下子从地上爬起,警觉地看着众人,看样子,神志仿佛已经清醒,烟瘾的劲头大概是过了。长孝的脸、胸口上都有伤,血痕一道道的,还有乌紫,像绽放的花。他看了遍众人,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语,但一直保持着一种警惕,特别是对为首的那人,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了他。
闵立行朝他走了一步。长孝立刻缩回去,靠站在墙角。闵立行一笑,又像没什么表情,语调平缓地问身后的人,你们打他了?身后的人答了一句,这小子来的时候,拳打脚踢的,打伤了我们兄弟不少人,所以教训了他一顿,但绝对没打出什么内伤,还请老爷放心。闵立行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又聚集到贾长孝身上,仔细看了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贾庆生的儿子,贾长孝。说实话,贾长孝长的一点都不与贾庆生像,虽说不漂亮,但眼睛非常大,整个脸看上去也非常干净,除了那些带血的伤痕,但这些又让贾长孝太过童稚的脸看起来显得有些妖艳,甚至神秘。闵立行在心中感叹了一遍,没想到贾庆生那老头子会有个这么年轻的儿子,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孩,那样小,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他跟这一切都无关,是无辜的。闵立行当然不会为自己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便放了贾长孝,他让手下的人给他点水,再给他弄点吃的,就出去了。
贾长孝看着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从他视线里走出去,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是最危险的,但从他身上的气质又看不出,危险在什么地方,至少比来时殴打他的那些人要斯文,但长孝再不愿想那么多,疲惫压得他,躺在地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闵立行再去见贾长孝时,是长孝烟瘾又犯了的时候。地牢的人去通报,闵立行听了,让来的人带了一筒子烟,跟他去了地牢。闵立行拿着那筒子烟,站在贾长孝的牢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孝一直没有动,缩在地上,两只大眼睛深深凹下去,已没了人形。见闵立行进来,看见手中的烟,先是眼睛亮了一下,但不知为何,旋即又暗下去,然后一直紧紧盯着闵立行,却始终没有开口。
闵立行也一直看着他,手下人先没沉住气,走过去踢了那孩子一脚,说道,老爷,你瞧,这小子烟瘾犯了。然后又转向长孝,恶狠狠说道,我看你还是早点求饶吧,我们老爷也好赏你口烟抽。长孝被踢的闷哼一声响,却始终隐忍着,眉间深深纠结,可以想像其间的痛苦。闵立行双手托住了烟,朝贾长孝面前凑了凑,说道,要吗?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这比烟瘾带来的痛苦更让长孝害怕,那如至冰窖的感觉,虽然很想从男子手中接过烟,但还是没伸出手。旁边的人也开始大声嘲笑,在看到闵立行变得略为不悦的脸色,才慢慢收敛。闵立行把烟丢在了牢房里,人却走出来,让手下人也出来把门关了。临走时,还看了长孝一眼,说道,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把烟拿出来,他想抽,就让他抽。手下人纷纷答应了,闵立行才出了地牢。
第二天,闵立行叫来地牢的管事,问他贾长孝可把烟抽了吗?管事的回答,那小子不知好歹,折腾了一夜,却怎么也没碰那只烟,最后,又把它踢到了牢房外,想抽也抽不到了。闵立行笑了一下,却笑的极冷,嘴角弯着,眼也眯了起来,明明三伏天,却让人遍体生寒。闵立行抽了张字帖,拿出一张白纸,用细毫毛笔,沾了点研好的墨,照着字帖,写了个"忍"字。那管事在一旁也看了他,不知闵立行是什么意思,却听闵立行突然问他,像吗?管事的以为是问他写的与字帖上的像不像,便连忙点头说,像像,老爷写字最像的,跟字帖上的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闵立行微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看了他,管事的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满腹不安,哪知闵立行什么也没说,只让他回去给贾长孝准备点吃的,别让他老子再见到他时只一具死尸了,就让他出去了。
闵立行接下来又练了会字,依然是小楷,依然是些个忍字,忽有人来报,贾府上有人来拜访了。

闵立行出去接待了来人,原以为贾庆生会带许多人来,至少壮一些场面,讨人也容易些,却没想到孤身前来,仆人都没带一个。闵立行不禁有些钦佩,虽风华已过,胆量多少也有的。他寒暄着贾老爷怎么突然跑来,贾庆生并未提及贾长孝一事,而是向闵立行提出了一宗买卖。闵立行问他,他真要这么做吗?贾家上下全国十二家米行全卖给闵立行,用贾庆生的话说,贾家最近财政上出现了一些危机,要转让一些资产,手头才宽裕些。闵立行说,如果贾家有困难,他定可以出些银两帮贾老爷渡过难关。贾庆生说,缺的就是十二家米行的白银,问闵立行可借的起?闵立行笑了笑,抿了口茶说,这数量实在过大,他倒担当不起。贾庆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又说,那闵老板若真想帮助在下,就决定接手下这十二家米行吧,银子他不急着拿,想必闵老板心里也明白。闵立行未马上答应,他倒着实没想到贾庆生要赎回他儿子,竟用了这么一招。他本想再折磨折磨他儿子一段时间,看来他的目的达到的太快了,贾庆生心疼他儿子的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这么快就拿了贾家的家当来赎贾长孝。闵立行看着贾庆生,突然想到了戒烟二字,撇开了米行的话题,转而问贾庆生,贾老爷府上可有人吸过大烟吗?闵立行这样说,无非是明知故问。贾庆生心中有气,却也不得不压住,摇摇头说,府上从未有人吸过大烟。闵立行在心中把贾庆生骂了一遍,老不死的就是老不死的,虽手段厉害些,但思想还是顽固。闵立行心中这么想,面上并未露出来半分,而是笑着说,那是那是,想贾老爷携着几位朋友开了家戒烟馆,对大烟必是深恶痛绝的,府上的人又怎么会去吸鸦片。贾庆生紧闭着嘴,没说话。闵立行又笑了一笑。
吃过片刻茶后,闵立行突然叫贾庆生去他的书屋,看看他练的几个字,说这些天他一直练的,知道贾老爷也是书生出身,要贾老爷也过个目,给个评断。贾庆生不好回绝,闵立行就米行的事也没答应下来,所以不好走,只好跟闵立行再磨下去。进了闵立行书房,闵立行指了桌上一张宣纸给贾庆生看。贾庆生看了,随便敷衍了几句。闵立行说,他还要写几个字给贾老爷看,说着就叫仆人开始研墨,自己坐在桌子旁,低头忖思,贾庆生不耐烦了,却见闵立行拿了笔已经写起来,只见在宣纸上先写了戒烟两字,贾庆生不知他何意,见他又将戒烟两字框了起来,初看还不知其意,细看时才知道那是个房子,闵立行抬头笑了笑,贾庆生心下一惊。闵立行笑着说道,贾老爷可明白了吗?贾庆生点了点头,闵立行笑着又说道,那贾老爷就可以回去了,如果同意了,再来找我。贾庆生退了出去,刚好在门口撞到跑进来的一个下人。那人连忙向贾庆生道了谦,又急慌慌走进去,贾庆生以为会听到有关他儿子什么消息,却听来人说,老爷,你出去看看吧,府里出了个小偷,已经被我们拿住了。
贾庆生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知道东窗事发,事情已经败露了,他本叫人进来打探一下虚实,看长孝到底关在哪里,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现在连带着他也要受累,至于长孝怕更有苦头吃了。贾庆生后悔不迭,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急急要走,闵立行早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并不着急送客,而是问贾庆生是否愿意随他去看看那小偷,说不定他也感兴趣的。贾庆生只好跟着他去了审讯的大堂。闵立行并未对那"小偷"施多少恶行,只赏了五十大板,又问那贼,是不是有人派他来的,若是,他可以招出来,他们必会秉公办理。那小偷忙不迭摇头,连一眼都不敢看一下贾庆生。贾庆生虽有些心虚,但更气愤,只苦于陷在闵府,不好发作。板子打完了,闵立行又丢下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说让一向心地好的贾老爷帮他们把这个小偷送出府去,他们府里的人都还有事,就不送了。贾庆生脸白一阵,青一阵,也不知说什么,扶着那小偷终走了。闵立行看在眼里,知道这次他又打了个胜仗,贾长孝在他手里,他就不怕有什么不赢的,贾长孝就是他一个砝码,并开始后悔对贾庆生提那个要求是否太过轻便,他费了那么大劲,让贾长孝染上烟瘾,又把他抓回来,就让贾庆生这么赎了去,便宜了他。转念一想,得了戒烟馆,他也不损失什么,何况贾长孝烟瘾是染上了,就算让贾庆生赎回他,也不是想戒就戒的掉,闵立行想这宗生意他终究没白做,贾庆生怎么选择,他都不亏。
贾庆生回府后,把事情告诉了周七,周七想了一会,为贾庆生出了一个主意,让贾庆生暂且答应闵立行,但要求保留三成股份,先把少爷赎回来,再暗中调查,掌握闵立行贩卖鸦片的证据,告到京里。贾庆生觉得周七的主意虽不十分妥当,但也无其他办法,儿子总归要赎回来,先答应了再说。
闵立行也是为贾庆生会做何种选择费了番思量,他猜想贾庆生会答应他卖出戒烟馆多半成,只是时间长短,贾庆生究竟什么时候会来跟他摊牌。他又去地牢看了贾长孝一次。贾长孝已没第一次那么怕他,只呆呆看着,没什么反应,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眼珠子凸出来,又像凹进去,颧骨也露出来,但不像其他人那么难看,只是显得瘦,让人觉得可怜。闵立行问了一声看守的人,可有给他饭吃?卫士说有,只是贾长孝自己不吃。闵立行本来想问为什么,低头突然看见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前几天他带来的那只烟管,又看看贾长孝,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他让看守把贾长孝放了,安排他在一间房间休息。看守们照做了,只是贾长孝虚弱得已站不起来。看守们一路把他拖到了房间,闵立行又叫来两个丫头,让她们给贾长孝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服侍他上床睡觉。
小丫头们做好一切,又去回禀闵立行一切都办妥了。闵立行身边的一个管事问他,为什么要放贾长孝出来。闵立行对他说,没见着上次贾庆生来找他吗,若他们那宗生意能做成,贾长孝必要被赎回去的,况且他现在这样虚弱,也没必要再关着他,怕他跑了。
晚上,闵立行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饭菜,端到贾长孝房里。贾长孝已醒过来,坐在床上看着他,表情呆滞,有点像弱智儿童,但眼睛却极为灵动,一直在注视着闵立行一举一动。闵立行从未听过贾长孝说话,有心逗他,告诉他,前日里,他父亲来过的。贾长孝果然一吃惊,张了张口,却还是闭上了。闵立行笑了笑,这孩子谨慎得过分,连吃饭都如此,怕是吃太多亏,再不敢轻举妄动,宁愿饿着肚皮。闵立行举着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一口,才放下筷子,说道,这回你可以放心吃了吧,没人放鸦片在里面的。贾长孝并没有动,但已经可以看得出他那一双突出的大眼对食物的渴望,可他对闵立行并不存信任,见他坐着,便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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