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by淑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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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航途中,人们的心情可没看"烟火"时那么愉悦,因为个人都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开始着手办理。
"米休凯中尉。"舰桥上,美丽的红茶女孩叫住已经换班的我。
"有事吗?"
"请帮我把这些报告送去给总指挥好吗?他应该在房间里休息。"
看着基格玛递过来的厚厚一堆文件,我微微拧了拧眉,"为什么要我去?"
"我想现在,比起我他更愿意见到你吧。"说完,女孩理所当然地将东西丢给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乘升降梯来到艇腹,穿过直长的走廊,尽头处就是罗斯蒙坦指挥官的房间。
"我是奇伦•米休凯中尉,可以进来吗?"对着门口处的通讯器,我问。而里面并没有回音。"我可以进来吗?"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这使我不禁怀疑准将大人是否在他的房间里。推了下门,意外的竟然没有锁。"我进来了..."试探着打着招呼,我第一次走进罗斯蒙坦的房间。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光从窗子里照进来。罗斯蒙坦坐在床沿上,胳膊支着膝盖,他的脸埋于双掌之中,浅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一点儿也不像平时那个神采奕奕的男人。
"我...拿了报告来。放在桌子上了。"屋内的气流有些压抑,我将报告放下,看见罗斯蒙坦正缓缓抬起头,淡青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灰蒙蒙的,似乎连眼神也散乱了。"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才对。
缓慢地,他向我伸出一支手,我便如同着了魔般地朝他走过去。在他的身前--在他可以碰触到我的位置站住。然后,他伸出双手,慢慢环上我的腰际,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再拉近--直到我与他之间再没距离可言。他将脸埋在我胸前,轻轻地--轻轻地摩擦,像是婴儿撒娇般地蹭着。
"先别走......陪我一下...就一会儿......"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般幼稚的恳请竟是出自罗斯蒙坦这样一个男人之口。但也正是因为是此时此地由他口中提出的请求,所以,我才无法拒绝。伸手去碰他的脸,感觉触手的温度好象超越了一般。
"你在发烧?"下意识的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那的确是高出正常的体温。"我去叫军医。"
"不。"他抱着我,一时像个别扭的小孩儿。"休息一下就会好。不要找其他人来...不要......"喃喃重复着,比我要高大的男人重新扎回我的怀里。
自开战以来,从对战到补给没有一样顺利,他作为舰队的指挥官,表面就算装得再怎么冷静,心里着急上火是必然的。现在,一切安定下来了,所有的疲惫也就随之而来了,再加上事后他要面对的众多问题:比如要如何向中央司令部汇报我们引爆要塞的理由;比如要如何面对各方压力与舆论的评判;再比如要如何向民众解释这场战争的意义等等诸如此类。他还要准备开始与上面那些只知道算计的政客做无休无止的斡旋,全队上下就属他的压力最大。他不是超人,会被压垮只是迟早的事。
想着想着,一股怜悯之情涌上心头。"哪不舒服?想喝点什么吗?"我温柔地询问,而他则只是在我怀里轻轻地摇头。他的双手还是环在我的腰上,但并不用力,只是隔着军服我依然能感受到他那过热的体温正包围着我。
"我哥哥...他......怎么样了?"埋着头,他的声音很小,若不是仔细听,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谈到那个人时展现出私人情感。
"奥兰斯卡中将--听说他已经回首都去了。"我把刚刚得到的情报告诉他,虽然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似乎听见他说了句什么,好像是"那样也好"或是"没事就好"之类的话,但没听清楚。我只觉得在那一瞬,房间中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我们像是相对了一万光年那么久。"太暗了,我帮你把灯打开。"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骚动不安,我必需冷静一下自己。
"别开灯--"罗斯蒙坦不肯放松他的手,忽然,我变得很想看他--想确认那双淡青色的眼眸在夜色里是不是一如天上的星辰般神秘。
缓缓用手捧起他的脸,低头望定他,从未有过的距离--
不是--眼前的他不是舰桥上坦然指挥战斗那个人。因为即使是在最危难的时刻,那个人的眼睛里也不会闪现水气。一时间,我竟又想起了第一次和他一起出使联邦时的情景,回航途中他受了重伤,当时也是我站在他身边,我的手紧紧握着他的,只单纯地希望他能活下去。
一股莫名的心痛在胸口中绞动,不知不觉间已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上那淡青色的眼眸,感觉他的睫毛在颤动,有微咸的液体划过我的舌尖。那是一个男人最脆弱一面的证据,而我则将他的脆弱一点一点全部融入自己。
一吻过后,发觉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一双手却将我环的更紧,使我整个人与他紧贴在一起。侧过身,让我坐在他身旁,他的脸贴着我的,热热的,浅棕色头发弄得我有些痒,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朵上,恼人的烫。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一切。
"你的头发真美!"如同梦呓般,他在我耳边叨念着,"银色的,像是柔软的月光。"他抬起一支手,轻轻插入我的发间。"还有你的眼睛--翡翠般的碧绿、水一样的清澈..."轻轻转过头,让淡青色的眼眸正对上我的,昏暗中,望着那张带着淡淡忧郁的英俊面庞,我的人像是被抽空一般,脑子里什么也不愿想。
"准将阁下......"
下面的所有完全被对方纳入口中,那是一个缠绵、悠长的深吻,像是要融化彼此般的相互带动着。感到他渐渐栖上来时的重量,我的身子被压着一点点向后仰,他托着我的背,将我轻轻放置在床上,头枕在我的胸前,于是,我的人被他完全地紧紧地纠缠着、包裹着、斯磨着、点燃着...直到清醒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直到两人间只剩下温度可以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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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奇伦--"
睁开眼睛前,我在想,如果一切都是一场梦,那又会如何?但当我再次看到那双淡青色的眼眸时,耳畔听到的是满怀关切的声音,身上覆盖着他的温度,激情的余韵还未完全消退,这一切都验证着昨夜的真实,它是真实存在的。
罗斯蒙坦的眼中已恢复了坚强与镇定,但当他看着我时,却又使我感觉到一种温柔的安慰。
光线依旧很暗,我俩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真希望他看不到我的脸现在有多红。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在战舰上和自己的上司上床,若是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看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回想昨晚的一切,不是不能拒绝,大概根本不想拒绝吧。这个男人身上存在着一种神秘,而那正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看我不说话,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轻轻地抚摸起来。
"准将阁下--"我恍然,一错不能再错。但我刚一挪动身体便马上尝到了纵欲的苦果。
"不要乱动。"罗斯蒙坦连忙扶住企图起身的我,然后再一次轻轻放回床上。"乖乖躺着,今天准你假。"如同情人般在我脸上留下一个热吻,他独自走下床穿戴妥当。
"你要出去?"我将自己缩在被里偷偷看着他。
"难道要两个人同时缺席来招引怀疑吗?"他回头,借着一丝光线,我看见他对我笑了笑。
"可是你昨晚明明还在发烧。"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已经不碍事了。"
"怎么会好的那样快?还是别太逞强的好。"
"因为你是我的灵丹妙药。"他开着玩笑,但又怕我难为情,于是掉转话头,"也许你不相信,我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经常会发烧,已经习惯了,休息一晚就会没事。"系好最后一个扣子,他走到门边。"哪也别乱去。"叮嘱着,"还有,"临出门前,他再一次转向床上的我,"在没有别人的地方,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而不是我的军衔,可以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有些失望地离去。
"罗斯蒙坦--"良久,我对着关闭的房门,第一次,小声叫出他的名字。
15.
之后几天的旅程是平坦的,唯一与之前不同的大概就是我和罗斯蒙坦。白天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以上下级的关系在舰桥上工作,可一到夜晚,我便任由他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那时候,我会看到一个与白天完全不同的男人,冷静燃烧为热情、刚勇幻化成温存...
我知道自己在犯错,但,就是无法自控,时日愈久,陷的愈深。每当我亲吻那双淡青色的眼眸时,总会有那种微咸的液体刺激着我的感观,或许,只有在这时候,这个男人才可以发泄心中的痛苦吧...
我们的关系并非没有危险,相反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是随时都有可能被曝光的。但所谓的"沉伦"就是指这个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一直庆幸没有人察觉,直到有一天,在饮料机前碰到古兰加,擦身而过时,他对我说了一句:"别玩儿自己玩儿不起的游戏。"那时,我愣住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回到曼巴挪,等待A舰队的是一纸文书:由于对舰队指挥不利,令军事重地莱特尼西要塞被毁,造成严重损失。责令A舰队主要责任人--司令长官罗斯蒙坦•布莱尔准将暂时禁闭思过,待中央最高司令部调查后再行查办。
无疑,罗斯蒙坦很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但他自己并未显出对这件事有多大的关注,似乎早有准备,他表现得十分坦然地走进了一早为他准备好的禁闭室。
时间好象比平时过的慢了很多,短短的十天却如过了几年般漫长。在这十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我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首先是我们大多数人都得到了提升,特别是古兰加,在同一天里连续接到两份人事任命,先是上午接到的批准了罗斯蒙坦的一般性申请报告,将古兰加从少校升至中校,下午就接到司令部特别任命,说古兰加中校在本次战斗中忠勇可嘉,并且解救补给舰队有功,特晋升上校,委任为A舰队副司令官之职,以示嘉奖,而且推荐人竟还是奥兰斯卡•布莱尔中将。罗斯蒙坦要升他的职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奥兰斯卡也跟着起哄?提升他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反正我没想通,我以为当事人自己应该明白,不过在看过任命之后,古兰加只无奈地拿着两份文件苦笑着问送信的官员,"你肯定上面的名字写的对吗?"再有一件事,就是今天夜里,司令部派来负责调查这次事件的负责人将要到达曼巴挪。
我一点也猜不到这其中的意义,更不知道那派来的调查员会如何对付罗斯蒙坦,必竟这是个太好的机会了--对于想罗斯蒙坦死的人来讲,现在杀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我们的晋升又代表了什么呢?是不是肯定这场战斗的胜利呢?如果是,那又为什么不释放罗斯蒙坦呢?这许多的问题在我心里翻腾着。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想把所有都告诉他,想看他笑着亲口对我说"没事的。局势我可以掌控。"我知道如果不见他一面自己是不会安心的,于是,趁着月黑之夜,我偷偷潜入特别禁闭室附近。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里竟然没有一个看守。利用军用干扰仪,我令所有监视系统都处于停工状态,这一招还是基格玛教我的。来到禁闭室门前,在解码器上输入一串密码,电子门左右分开,我看看四下无人,便一头钻了进去。
屋内很黑,我知道罗斯蒙坦不喜欢开灯。但当我找遍每个房间后,才知道这里并没有人。明明是被关在这里的?人到哪去了呢?他不可能出去的,他在关禁闭呀!难不成被秘密押走了?还是有什么变化?...
正当我自己胡思乱想之季,门忽然开了。一惊之下,我本能地躲进了浴室的毛巾架后面。如果被人知道我来这里,那事情就大大的不妙了。
室内的灯亮了起来,浴室的门半开着,我悄悄拨开一条毛巾顺着缝隙望出去,进来的是两个人,前面一个正是应该在关禁闭却擅离的罗斯蒙坦,而后面那一个--令我不禁倒吸寒气,那人不正是奥兰斯卡中将吗?他现在应该人在首都才对呀。
布莱尔兄弟显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罗斯蒙坦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奥兰斯卡则以审视的目光观察了一下这个关押自己弟弟的地方,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上。
"高级禁闭室还真是不一样,连这个也有。"
"怎么,中将阁下从来没被关过禁闭吗?如果是中将阁下的话,恐怕连情人也可以带进来呢。"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再发烧?"奥兰斯卡不理会弟弟的讽刺,打开酒瓶倒了两杯,把其中一个杯子递到罗斯蒙坦面前。"你这次祸闯大了。"完全像个大哥在关心幼弟一般的举动。
"还不是拜你所赐。"罗斯蒙坦却并不领情。
"真佩服你,连莱特尼西要塞都被你炸了!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放开酒杯的手却没有收回去,而是直接放到罗斯蒙坦的脸上。奥兰斯卡站在他面前,用指尖慢慢挑起弟弟的下巴。
"哼" 罗斯蒙坦没有动,任由对方的拇指在他脸颊上缓慢的摩娑,但他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
"你还真是让人伤脑筋呢...知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包括总统在内......都想你死!"奥兰斯卡的拇指渐渐用力,嵌入了弟弟的脸颊,用力的将他的脸捏到变形,然后又慢慢放开,很轻柔地在留下红印的地方抚摸着,声音却是冰冷。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由一揪。可罗斯蒙坦却还是一付平静的表情,"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真是太可惜了。"
"你别以为劳伦思能保得了你。他是个好人,可惜没什么头脑,虽然位高但权却不重,若是指望他你恐怕没什么希望了。"
我心里一惊,原来罗斯蒙坦的后台是中央司令部的卡尔•劳伦思元帅,他当年征战杀场半个世纪,战功无数,也是现在军方仅存的一位元帅,不过可惜年世已高,虽然威望尤存,但实际的权利并不见得有多少。
"不错,他是老的有些糊涂了,不然也不会选你来做这个调查员,不是吗?"罗斯蒙坦拨下奥兰斯卡的手,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直直望向自己的兄长。
"我是你的亲哥哥。"奥兰斯卡为他斟满酒杯,却没有交给他,"所以我就一定要救你吗?"酒杯慢慢倾斜,暗红色的液体落在直挺的鼻梁上,罗斯蒙坦没有动,只是闭上了眼睛。酒化为红色的流线划过脸颊,其中一股落入微启的薄唇,大部分继续着流动,划过下颌,浸红了白色的衬衫。"真想不出来,像他老人家那样可爱的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是呀,不过像大哥这样聪明的人,到不一定能活到人家的那般年纪呢。"淡青色的眼眸打开,平静无波。
"亲爱的弟弟,要知道,如果我不救你,那么,GAME OVER。"
"亲爱的大哥,我也知道,你是不会做不赚钱的买卖。"罗斯蒙坦放松身体,伸出鲜红的舌轻轻舔过嘴角,这时的他全身散发着说不出的魅力。
"太好了,既然我们兄弟彼此这么了解。那你就把东西交出来吧。"奥兰斯卡没有再碰他,只是伸手摆了个索要的姿势。
"什么?"罗斯蒙坦假惺惺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