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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东来——by双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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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泣道:"这个他也告诉你了么?我那时真是想同他一处死了算了,可是又舍不得。临到下手还是软了心,打翻了杯子。他便抱了我哭,抢了药丸子就要吞。"

暖冬叹道:"你这个人,心思总是软弱,不然凭你的本事,便毒死了唐府上下又有什么难的。"

花泣笑道:"我可没有这个本事,我是学医的,可不是学毒的。"

暖冬道:"你就是对着我们这些人下的狠手。想那时莲华每回回来,唐畅叫你给他上刑,你便真的做了,我见他咬了木塞子,疼的音都叫不出来。真是要骂你。"

花泣看旁边无人,说话也大胆,道:"这才是冤枉呢。我今天也同你说一回实话。你看他叫的疼,其实我那针下的有分寸,绝不伤人的。虽是痛了些,只是不痛又怎的骗的过人?不要说莲华我舍不得下手,便是个假的莲华我也下不去手的。"

暖冬心里一惊,道:"什么假的莲华?哪里来的一个假的?真的到哪里去了?"

花泣叹道:"难怪你不知道,本不会有人同你提这回事。莲华身份败露,叫人杀了。假的那个是从镜湖里救上来的一个人,叫做欧阳曦,与莲华十分相象。便装扮了送了过去。唐畅原本叫我下了二十四金针,我下了假针,只管个一时。这会那一位可是城中的才俊,茗战手下的大将。"

暖冬面色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好容易压抑下来,道:"难得你做了件好事。"

花泣笑道:"我也活的够了,原打算杀了你好叫唐畅伤一回心的,只是又心软了。也罢。"

暖冬听了笑话一般,道:"你这人真正是个笨鬼。杀了我唐畅伤什么心?别人不知道,我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我就是他心上的一根刺,时时扎的他疼,拔了疼,不拔也疼。他便要时时来折腾我一番,叫我也不好过。他哪里就不想杀我了?只是他做不来。你真要杀了我,他便正好再杀了你泄愤,如此心里才舒坦了。我当日若不是实在受的够了,还偏要活在他眼面前,叫他难受去!!"

花泣唏嘘叹了一阵,道:"原来最毒倒是你了。你们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暖冬不答,只远远看了窗外,道:"我从前何尝不是只知道清风明月,玉骨月魂,却叫人逼迫到这个地步,是命也不甘。"

十八
茗战一早寻到莲华房里,道:"你今日歇一天如何?我们寻个地方看花去。"
莲华放下手中写的菜谱,道:"现在哪里有花看?春天里的花都谢了,只有荷花。只是荷花最好的是在镜湖里,我们怎么进的去?"
茗战道:"谁说要看荷花了?这个天自然有别的花好看的。你随我来就是了么。"
莲华笑道:"你真正是闲的发慌了。船队就没事情做了么?"
茗战拉了他就走,边道:"下面人也不是木偶,总有点脑子的。再说不过一天工夫,你就省出来,又能怎样?"
莲华只得道:"好,好,随你便是。不过你手松开,不要拉拉扯扯,难看的紧。"
茗战果然松了手,同他并肩同路。

两人架了马车。行了约莫二十里,莲华昏昏欲睡,道:"还没到地方么?"
茗战看看窗外到道:"就到了。"
又过了一刻,架车的下人敲了车门,道:"庄主,到地方了。"
原来是城郊的山岭,高到也不高,只是显的十分灵气,郁郁葱葱,一路行来,参天乔木,藤萝缠绕,其中小迳通幽。阳光几乎全遮住了,阴凉的很。树下不知名的野花不知开了多少,丛丛簇簇,缤纷明丽。
莲华笑道:"原来是这般的看花。"
茗战只笑不答,一径的前走。

将近山顶时分,莲华抬头望去,登时瞠目结舌。
一片朱红艳色。
竟然有几十株石榴,全在花季,满书的深绿叶子都盖不住花朵,烂若晴霞。也有不少跌在地上,配了草茵如绣,又见零零星星的红。果然春光满面。
山里到底偏凉,以至花期晚了许多。这个时节,竟也看的到满树的石榴花。
茗战察言观色,见到莲华面上神采,颇为得意,献宝一样道:"如何如何?"
莲华笑道:"诚不欺我也。"
早有仆人上来,在花下铺了油布,又铺一层竹席,摆了酒菜鲜果。
两人坐了,举杯互敬了一杯。
酒是十分好的,取了去年的山楂鲜果,以百尺下的泉水酿的,色泽红润,放在冰里凉过,又兑了玫瑰露,调和的正好。
酒过半巡,茗战微微一笑,深目流波,荡出一种幽情艳思来。莲华叫他看的竟微微红了脸,也不好说话。茗战手撑着地,身子凑了过来,莲华一径的后仰,终于叫他压在席子上。茗战要亲上来,却叫莲华偏了头挡过去,又伸手去解他腰带,却连手也被推开了。此时莲华却觉得浑身躁热起来,意乱神迷,四肢不得劲。

茗战笑道:"别挣了,酒里下了药的。"
莲华身上火烫,心里却淋了冰水一般,彻底凉了。
茗战撑开他双臂,缚在头顶上。又解了他前襟,本是夏日,莲华不过穿了件绸子的外套,里面一层小衣。三两下露了身子。
茗战又解了自己的,俯在莲华身上,肌肤相贴。茗战叹出一口气来,在莲华耳边低声喃喃道:"莲华,莲华。"一连声叫个不停。
莲华虽觉得贴着自己的人通体冰凉,十分舒服,意识间却勉强清晰,道:"茗战,放开。我不是莲华。"
茗战却不理睬,更将手伸下去,摸进他下面,莲华急的叫起来,道:"我不是莲华,我不是莲华,你放开了,我同你说清楚。"
茗战却笑道:"我知道你不是莲华。"手里更不停,剥了他的裤子下来。
莲华定了定神,道:"你知道?"
茗战道:"你既然不是他,我也不怕你怨我。本想等到你自己知情识趣,却怕是等不到了。"说着便取出一盒药膏来,手指挖了一勺,勾起莲华大腿,摸在他后庭,按摩勾画到后面松软下来,又摸了药膏,伸了手指进去。
莲华一时间想起曾在唐畅手中被百般侍弄,只是当时神智失控,也不觉得难过,哪里如今日一般羞辱。然而身体毕竟不听使唤,被茗战开拓之下也松软起来,快感如潮。只怕是躲不过了,当时便想将温叔微供出来。
然而话到嘴边,硬生生又吞了回去,说出来又如何?今日以是箭在弦上,即便说了出来,恐怕也逃不过,更怕之后温叔微心存报复,到时茗战哪里还会保他?即使不落入叔微手里,茗战和温叔微闹起来,岂不又叫唐畅捞了好去?心思转过一回,终于将话咽了下去。心里怨道,也是近日来见茗战温和,一时大意,到底栽了。
茗战却见他发呆一样,抽了手指,一鼓作气冲了进去,只听莲华叫了一声,便扣了他的腰,冲撞起来。不多时便泄出一回。
莲华刚刚才被带入顶峰,突然便腾空落下,又是下了药的身子,不由得扭摆起来,茗战在他耳边笑道:"不着急,我禁了一年,今日有的你受的。"
第二回便慢的多了,肆意磨蹭。莲华自觉羞耻,咬了唇忍住呻吟,茗战也不放他,恣意做了个快活,直顶的莲华连唇也咬不住。
直到日幕西沉,茗战看了天色道:"天黑了山路难行,这就饶过你了。"
莲华却是腰也直不起来了,被茗战抱着,一路轻功的奔下了山,又抱进马车里。
路上茗战依旧是抱着莲华,道:"你不必难过,我以后待你也和从前一样,不会负了你。我所爱之人只有莲华,但是你也极讨人喜欢。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也不会埋没了你,就同我一同打理茗庄,不也是神仙眷侣一般么?"
莲华闭目不答,茗战叹道:"我知道你必定怨我,像你一般心高气傲的,定不肯在男人身下讨生活,可是我毫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你可明白我的心意么?"

十九
茗战这三日来任凭莲华避而不见。他需要思考的时间,这个时候去打扰,多半是不智的。
莲华,或者说应该是欧阳曦,确实在思考。
虽然一开始时极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和境遇。
欧阳曦坐在床上,觉得浑身酸痛时,十分想骂一句脏话,可惜房间里只有自己,骂了也没有人听到,何必浪费口舌。
绝对是愤怒的,可是不能因为这种愤怒毁掉茗庄,这是此时唯一可以同唐畅抗衡的利器。可是绝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过下去,没有爱情存在的性,真是让他觉得恶心。
不能招出温叔微,可是必须让茗战相信,莲华还活着。
总要想个万全的办法。
如果池玉也回到这里来,要靠什么保的住他。
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体会到权势有多么重要。

到中午时候,下人们又送了东西过来,尽是平日里欧阳曦喜欢的几样,又添了些滋补的佳品。使女们战战兢兢,生怕他不吃东西。
欧阳曦暗自好笑,难道他会绝食自杀么?第一天没有进食不过是因为没有胃口。好歹自己也是欧阳家本家的孩子,从小什么着数没有见过,商场诡谲,怕他什么?
选了一种猪蹄汤面,配了两样小菜,吃了一碗。又尝了些今日新做的鸭肝,才叫人撤了桌子。却有一个小童垂着手道:"公子,庄主在院外等了好几盏茶的工夫了,说是有事情和您谈谈。怕扰了您吃饭的性质,因此一直没有进来。"
欧阳曦低了眉眼,道:"请他进来吧。"
茗战带了一个下人,朝房里一站,立时觉得房里热气腾腾的。原来这房子建的梁高,夏天本来就阴凉,茗战又叫人引了深井的水,沿着房顶瓦面铺淌下来,再顺着房檐的沟槽流到外头池子里去。如此即使三伏天,房里还是清爽的很。
欧阳曦见茗战穿了深色的绸衣,又在门外站了那么久,他又是个气势大度的,定不会叫下人撑伞顶在头上。难怪晒的一身热腾腾的。欧阳曦道:"难为了庄主等着,这天日头毒,不知道庄主为了什么特地来一趟。"
茗战挥手叫人全退了下去,坐下喝了杯凉茶,才道:"你上回不是托我查探唐府的事么。我刚收到的消息,唐畅竟真从镜湖里救出一个人来。"
欧阳曦扬眉,等他接着说下去。
茗战又道:"竟然是一年多前跳了湖的叶暖冬。真是奇了。"
欧阳曦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悲切,偏偏这个时候池玉回来了,落在唐畅手里。自己又一时间毫无办法。半晌才道:"他果真来了么。"又道:"茗战,我自然知道你许多疑问,我今日便同你说清楚了吧。"

于是欧阳曦便娓娓道来,讲自己如何到来此处,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大致讲了一回。
茗战奇道:"因此镜湖竟然和你们那里的池子是连起来的么?"
欧阳曦道:"似乎确实,我与池玉都通过了水道而来。"
茗战喃喃道:"难怪唐畅在水里布网半年,什么也没有捞到。难怪莲华落入湖中不知踪影。这么说来,莲华也去了那边么?"
欧阳曦道:"或许。"心里道,就是要你这么猜呢。
茗战果然大受打击,神色或喜或悲,好一会才平复了道:"你的话我是信的。毕竟你平日举止,同我们不大相同。我本以为你是外族人。"
欧阳曦道:"茗战。前日的事还是忘记吧。莲华也许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他见了我,情何以堪?你既然口口声声说对他至情,也不应该拿我当个替身,伤人伤己。我若是没有池玉,同你风月一场,也无大碍,只是我心中既然有了他,就再不能不顾他做出这些事。你听我一言,我们还是朋友主仆,我为你生意也必定尽心尽力。"
茗战道:"我明白的,你还要借我的力,救出你的池玉来双宿双飞。即使回不去你家里,在这里也要在一起的。可是你凭什么叫我让出你来,看你跟别人好?"
欧阳曦简直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如此颠倒黑白?只得发了狠话道:"茗庄主,我本来也不是你的人。虽然借你的势力,我也不是白白借的。你若执意如此,我虽暂时没有办法,不过时隔日久,我会毁了你的茗庄,你可相信?"
茗战笑道:"好,好,居然威胁起我了。你倒是个有胆子的,枉你生了这么一副女生相貌,性子倒也有意思的很。我们就走着看罢。"说罢便走。

茗战一路思虑,自知道莲华还活着,也许还会回来,便欣喜若狂。不过首要之事便是将镜湖抢过来,否则莲华回来了也落到唐畅手里去了。只是这件事颇麻烦,需得好好思量计划。那自称欧阳曦的人实在是个人才,若忠心帮忙,也是极好的助力。只是放掉有些可惜,不过莲华既然还会回到自己身边,替身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如好好的用一番。反正他要救那池玉,也要过唐畅一关,同自己厉害相同。
终于写了一方小信签,使人传给欧阳曦,道:"以君为情人,恐怕麻烦甚多。不如与君为友。"

欧阳曦一笑,总算解决一个。如今要担心的,便只是池玉了。

二十

茗战要去京城一趟。将茗庄的事情大半托给了欧阳曦。
如今欧阳曦在茗庄也是在上位的人物,几番打点下来,哪里还有人敢把他看作庄主的房里人,见了面少不得恭恭敬敬作揖,唤一声"欧阳总管"。可那毕竟是有茗战在的时候,下头人总得看茗战的眼色。离了茗战,要管茗庄的事情,也算不得容易。
可是欧阳曦十分想试一回。
就看哪些人能翻天覆地。
茗战去了一个半月,茗庄里解雇了三十二人。

茗战到京城去,却是仿佛一时心血来潮似的,当时想到了便就动身。
欧阳曦虽然不太明白他此番用意,却也知道他自有目的。否则何必挑了这个时候。
茗氏在江南是地方大族,老树连枝,盘根错节,有些往来关系实在正常不过了。以欧阳曦的理解,这些关系不攀一攀,简直就不是生意人。只是其实虽是同宗,到底有本家分家之别,更有姻亲宗亲之分。再者读书做官的,同商人也有区分。茗战虽是嫡亲独子,却少有本家兄弟相帮,以他的性子,哪里有低头求人的道理。此去京城,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去寻的,却是早年被茗家赶了出门的一位族叔,茗子愈。
子愈少年神童,早早的离家赴京,后来却因为人狂放,得罪了当朝大员,不愿连累家人,脱离了茗族。
人人道是如此,茗战却知道当年实情。也就只能拿这个求人一番。
要夺人家产,占了唐府的镜湖,最快的便只有这个法子。

茗战从京城回来,便有人来告状道:"茗庄快要改姓欧阳了。"
茗战一笑置之。
回头便对欧阳道:"玩了这么久,可满意了?"
欧阳曦笑道:"当家人果然不同一般。"
茗战叹气道:"你撒了气去了火,就好好做事吧。茗庄上下再没有不服你的,你只管放开手脚做一番吧。"
欧阳曦点头,道:"难为你呢,用人不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的。"

却说这一段,叶暖冬虽然监禁一般,被囚于唐府水榭中,日子却也不十分难过。唐畅时而来一回,折腾一番,有时温言软语,缠绵悱恻,有时又冷淡无情,肆意躏虐。只是叶暖冬如今一心把自己当作了池玉,再不是从前的为情生为情死的唐府叶少爷,心境平和,对着唐畅也不觉得有多么伤心,再苦也熬的过来。时常想着欧阳曦如何如何,偶尔听到有关他一言半语,便隐约的高兴起来。
唐畅见暖冬待他,温和的很,脸上常有笑容,被他弄痛了也会软着声音求饶。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恍惚,又想对他好,可是好了又想起过去种种,叶家是如何对不起自己,便又忍不住暴虐起来。之后看他身上伤痕累累,自己也嫌恶自己,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情来,果然自己同唐远是同胞兄弟,从前恨他行事毒辣,如今自己也是同样。种种矛盾之下,唐畅也被折腾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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