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代表谁的心——by龙翼寒

"去！你是不是女人啊？发情？有你这样的女人吗？"尴尬啊，怎么可能是这样呢？但是，眼前怎么浮现他的影子？
"看吧，脸红了。"她一脸诡异。
我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文件，没有理她。
"啪------"她猛一拍桌子，又吓了我一跳。
"交代！"一声娇斥。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业务部："找江奇，叫他来领人，5分钟不来，杀无赦！" 业务部的江奇是她老公。
"老套！"她一脸无所谓，"叫他带鞭子和手铐来，他来我还多个帮手。"
啊？不怕了？怎么办？
电话响了，是总经理，叫我去公司总会议室开会的。"哈哈---，你慢慢审吧，我去开会了。"说完，我笑着丢下直跺脚的她，抽身离去。
进了总会议室，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了，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无意一瞥，却是人群中高天月的笑脸，他和坐在他周围的同事们说说笑笑，神采飞扬。就在我的眼睛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却对着我不露痕迹似的挑了挑眉毛。我也淡淡一笑。然后，他又继续口若悬河，我也继续不动声色。
这是我要求的，我要他在公司里不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毕竟这是不为世人所认同的。虽然他不愿意，但是，架不住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所以，我们和他在公司里从不单独会面，即使是象现在这样无法避免地遇到了，我们能做的，我能接受的也就是一丝眼神交流。
其实，他刚刚那不露痕迹似的挑眉毛和我会心的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却是我现在心底巨大的撞击。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这样眼神交流的时候，我那不由自主的回应，让我惶惑，让我不安。但是，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惶惑，那种不安都离我远去，剩下的，是我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的兴奋和喜悦。。。。。。
这次的会议内容是关于半月后的市迎新晚会。
本市每年在圣诞的晚上都有一台晚会，是本市圣诞夜一年一度的重头戏。以前，秀儿在的时候，年底总是会为这事忙碌1-2个月。但是，今年，不知道哪个领导出了毛病，一改传统，居然要求9月选出了本市10大著名私营企业各上报一个节目参加。很不幸的是，我们公司是10大著名私营企业之一，更不幸的是，我和高天月都被要求参加节目。我眯着眼，盯着刚刚念我名字的、负责这个节目的公关部经理----刘乐敏。但是，当我看见高天月目瞪口呆的表情和那惨绿的脸色，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针对这次节目，总经理提了N多要求，无非是怎么样做到最好。最后一点，就是如果这次我们拿了3等奖，参加节目的每人奖励200元人民币；如果是2等奖，参加节目的每人奖励500元人民币；如果是1等奖，参加节目的每人奖励1000元人民币；如果是特等奖，参加节目的每人奖励2000元人民币。
最后是告知每天什么时候训练-----下午2：00到晚上9：00，中间只有1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没有人性啊~~~~~~~~我在心里狂呼。
"为什么？"会议结束了以后，高天月一把抓住企图逃跑的刘乐敏，我也双手抱胸，冷冷地靠在她妄想突破的会议室大门口。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她挤出一脸茫然，"我哪知道？总经理的意思。"
"不招是吗？"高天月的手准备握向她的脖子。
"招~~~招~~~招~~~招~~~招~~~招~~~"她弯腰抱头大喊。
"说。"高天月和我同一姿势靠到门的另一边。
"晶茂女性员工的2大梦中情人，换了谁，都不会放过。"
"啊？"
"哦？"
我突然觉得下巴脱臼了，看看高天月，他的表情就好象吞了个整鸡蛋。
"今天下午2：00，我会在员工之家等候2位帅哥。"她风情万种地挥挥手，"88，拜托你们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会被众多失望女性的眼刀杀到遍体鳞伤。"
看她袅娜的背影，我能怎么样？高天月又能怎么样？我们只能无奈对望，落魄打道回办公室。
但是，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下午，高天月居然就被淘汰出局了。
下午，先是高天月极力要求退出，但是在公关部14个女性一致反对下，没有通过。然后，在刘乐敏的带领下，我们先观看了一盘CD。是个民族舞蹈-----《洗衣歌》，也就是10几个藏族少女舞来舞去，中间有个解放军上来，做几个军姿，摆几个造型，跳几个舞步。。。。。。然后，我们花了2个小时学那个解放军的动作，一个小时以后，我过关了；两个小时以后，几乎的人都毕业了；三个小时以后，高天月还在拼搏。。。。。。他以前当过兵，做那几个军姿，摆那几个造型真是帅呆了，酷毙了。这些动作，他是所以人中最先掌握的，但是，最后那几个舞步，天啊，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愿意去参加什么酒会之类的应酬了。
本来也就是解放军和几个藏族姑娘打打招呼，抢抢衣服，抢输了被推下舞台这样的几个简单动作。经过公关部上上下下10几个姑娘长达4个小时的勇往直前、前仆后继、孜孜不倦的教导，他终于跳成了一个机器人-还是个关节生锈的假期人---看见美丽藏族姑娘化身色狼，意图不轨，被打下台的故事。
他的动作，那叫一个壮烈；他的脸色，那叫一个惨白；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死板；他的汗水，那叫一个流淌；他的肌肉，那叫一个僵硬。他最后被打下台的时候，把和我们一起跳舞的同事笑的那叫一个开怀，连我都掩饰不住眉梢眼角的笑意。
"满意了？" 他黑着脸冲着刘乐敏吼了一声，跑了，我们全愣住了。刘乐敏当时就哭了，公关部另外13个姑娘也哭了6个，剩下了呆站着，眼泪也直打转。
"你们照顾她们。"我对别的男同事甩下一句，就急忙追出去。"高天月！"一直追出公司我才把他追上。"高天月！"我拉拉他的衣服，"不要生气了？"他一脸乌云，沉着脸不说话。
"月！"我拉住他的手。
"。。。。。。"他停了下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生气了，好吗？"我把他拉进个小巷子，把他搂进怀里，圈住他的腰
"我早说过我跳不好。"他贴住我的脖子，声音闷闷的。
"看你那么帅，谁知道你没有舞蹈细胞？"我轻笑着用脸颊蹭着他的脸颊。
"你还笑？"他恼羞成怒，咬住我的耳朵。
"不笑，不笑。"我捧着他的脸，"不生气了？"
"生气！"
"那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他想了想，"今天晚上我要抱你3次。"
"哦？你行吗？"我笑。"你30都过了。"
"不相信？"他的手钻进我的衣服。
"相信，相信。"我连忙躲开。"不闹，不闹。"又劝了半天，高天月才同意回去对刘乐敏捷道歉，但是，前提是：1、退出；2、我不准在外面招蜂引蝶；3、他要连续抱我一直到圣诞节。我答应他以后又去和刘乐敏商量了一下，她大概也觉得高天月实在是不适合跳舞，然后我又答应无条件支持她的工作。如此这般，如此这般。高天月终于满意地回他的办公室去了。
唉，我那叫一个累啊。我是欠了谁吗？我凭什么啊，这是？
我们的舞蹈从这次事件之后的第二天终于正式开练。参加舞蹈的7男7女按刘乐敏的话来说，都是她从公司各个部门精挑细选来的帅哥美女和舞蹈精英。左看右看，的确，这里的男人，个个175以上；个个浓眉大眼；个个英俊潇洒。这里的女人个个165以上；个个婀娜多姿；个个美丽温柔。舞曲也是她挑的，是最近满流行的《燕子归来》。舞蹈也是她排的，前半段是激情街舞，后半段是东北秧歌。这一天我才知道，我们只是从昨天才开始，而刘乐敏早从上个月就开始了选曲、编舞的工作。看着她又是教，又是跳，我还真的有一点开始佩服她了。
7男7女，必定是一对一对的。因为我的前妻---秀儿曾经是市舞蹈界的名人，我也在多年前的排球赛上展露过舞姿，所以，这个舞蹈就是我的舞伴就是刘乐敏，也算是我和刘乐敏领舞。她还特意在舞曲中间安排了一段我和她双人舞。
"我到了。"她笑笑，背着手，面对着我，"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用。"我笑笑。
"88。"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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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累的快瘫倒。但是，还要面对高天月的审问。
"9：30就下班了，但是，现在快11：00了。"他一边给我按摩，一边咬牙切齿，"干嘛去了？"
"送刘乐敏回家。"我昏昏欲睡。
"为什么？"
"啊！轻一点！"我的腿要被他捏断。
"为什么？"
"她是女人。"想睡觉啊~~~~~~~~
"为什么别人不送？别的男人了都死了？"
"她是我的舞伴。"
"为什么？"
"因为我以前跳过舞，她叫我和她领舞。"困啊~~~~~~~
"不准！"
"为什么？"眼睛睁不开了~~~~~~~
"我不喜欢！"
"恩~~~~睡。。。。觉。。。"我睡意朦胧。
"不行，不行！"他把我摇醒。"我还没有抱你呢，不准睡。"
"好，你抱，你抱。你。。。。抱。。。。你。。。。。。。。"黑暗来临的时候，我的意识早已经模糊。好象听见他在喊着什么，估计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我对跳舞的感觉。说起来，我第一次接触它的时候，就是20岁的时候和秀儿以及秀儿的姐妹们的那次拉拉队的舞蹈，但是，也是最后一次。那个舞蹈，虽然那次我也是领舞，不过对于我来说，没有特别严厉的要求的。动作记不得了，无所谓；动作不到位，无所谓；动作记错了，无所谓。因为排球才是我的主导，才是那次观众们的看点。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虽然我投入了全身心，但除了每天的腰酸背痛，就是不合格的舞步。太长时候没有运动了，记得以前在训练的时候，最初几天，我总是耻笑他们的大腿肌肉疼，而今，我也开始了。上下楼、上下车、走路。。。。甚至是稍稍动一下，就觉得那腿快要断掉。苦啊，每天的训练还是在继续，每天送刘乐敏回家的重任还压在我疲惫的肩膀。
但是，我幸运。因为我有高天月。虽然我答应他每天可以抱我，但是，从第一天，他就天天就心疼得紧皱眉头，让我在他轻柔的指压下昏昏入睡。
现在，我最不喜欢的时间是早晨；我最喜欢的时候是晚上9：30以后。每天早晨，高天月还要帮我穿好衣服，挤好牙膏，倒好热水，才把我从被窝里抓出来，但是，我真是不愿意挣开眼睛。所以，我家的邻居应该天天都可以听见在刷牙的我大声的嚎叫："我真命苦啊~~~~~~~~~~~！！！！！！！"每天晚上，当我关上最后一盏灯的时候；当我慢慢的陪着刘乐敏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当我强做微笑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说话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盼望着高天月柔情的按摩，我思念着家里温暖的被窝，我期待着进入梦乡的舒适。哇~~想想都让我脸上泛起甜美的笑意。
"你笑什么？"刘乐敏突然的一句话，把我从甜蜜的幻想中拉回活生生的现实。啊？我一愣，想起她刚刚在说她小时候爬树的事情，连忙接口：
"我在想那么一个野蛮霸气的小丫头是怎么转变成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的。"看着她双颊荡起淡淡红晕，呵呵，我真是佩服我自己，接的多好啊。
"你呢？"她问。"你爱人走了以后，你就没有遇到过别的心怡的女孩子？"秀儿的事情是我送她回家的第三天被她旁敲侧击套出来的。
"没有。"强压下心底的怅然若失，我摇摇头。"我现在能从那样的悲痛里恢复已经是万幸了。"又想起高天月了，是他，是他，就是他让我从那样的深渊里爬出来的。是他，一直到现在还无怨无悔。
"但是，她已经不在了，你是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我知道。"
"你没有想过再找个吗？"
"。。。。。。"我默然。
"只有放下过去的哀伤，你才能找到以后的幸福。"她顿了顿，"我觉得你现在开朗了很多呢。"
"。。。。。。"我放下了吗？我找到了吗？
"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抬起头，不解。
"到时候给你介绍个。"
"有句话没有听过吗？"
"什么话？"
"黄花闺女做媒。。。。"
"啊！"我还没有说完，她已经跳了起来，提溜着皮包就打。我笑着逃开。
"好了，我到了。"就这么一直跑到她家楼下，她还是同一个动作，同一种表情。"送你一句话。"
"？？？？"
"天涯何处无芳草。"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接了一句"88，我回去了，你上去吧。"
"88！"
刚刚转过一个街角，眼前跳出个人，我一惊，切，是高天月。
"干嘛？"我瞪着他，"吓我一跳。"
"想你了。"他幽幽看了我一眼。
"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来接我？" 我拉住他的手，笑了。
"感动吗？"
"恩。"我点点头，拥他入怀。突然想起刚刚刘乐敏的话"生活还要继续"。是啊，现在的我，应该是幸福的，毕竟在这样的深夜，还有人接我下班。"月。"
"恩？"
"月。"
"恩。"
"月。"突然忍不住泪。
他感觉到了吧，捧着我的脸，一迭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哭了？"
"爱我吗？"
"爱。"他用大拇指轻轻擦去我的泪。"我爱你，我真的真的爱你，我很爱你，我特别爱你。"听着他在耳边深情的呢喃，我泪如泉涌。"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觉得真幸福。"
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我。我闭上眼，静静的感受他的怀抱。
这夜，真静啊，行人几乎绝迹，车也特别少。对于我们这个城市来说，还真是个难得安静的时候。
终于把所有的动作都记下来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跟音乐练习整齐了。大家好象都满兴奋。一进会议室就先跳了5遍才要求休息。
"大家感觉怎么样？" 刘乐敏拍拍手，引起我们的注意。
"还好吧。"
"一般。"
"还行。"大家七嘴八舌。
"接下来的训练呢是一对一对的跳，大家互相监督，互相挑毛病，OK？"
"OK！"这个提议相当不错，大家一致响应。这样跳的话，休息的时间应该会长一些吧。
"侯经理的背是驼的。"在我和刘乐敏跳完，一片赞扬以后，大家就真的开始挑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