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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弟——by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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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去见了一个人......巧弟,我求求你,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别离开我好吗?求你......"
巧弟点点头,"你不用求我的,我......"拼命摇摇头,想要把魏青云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我,我不会......离开你......"
叹了一口气,吴鑫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说的好勉强呀......我真的不知道,当你得知了真相以后,你这句勉强的承诺还能不能算数......好了,我抱你去洗澡好吗?明天,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吴鑫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重重的说。
"很重要的事?什么事?"被吴鑫抱在怀里,往浴室走去的巧弟问。
"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现在需要休息......只是,明天,巧弟,到了明天,请你,请你想一想你刚才对我的承诺!"


第二天,巧弟忐忑的等待着,这一天吴鑫没有去工作,而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表。
终于,门铃响了,吴鑫打开门,"你到底还是来了?"
"是啊,"门外的人说,"你是不是希望我不要来?可是我觉得,他有权力知道......"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再熟悉不过了,巧弟难以置信的冲到门边,愣愣的看着门外的人,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哥?大哥!"他扑上去紧紧的搂住了大哥聂锦程的脖子,一年多以来的种种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大哥......你怎么才来呀......"说着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有那么一会的时间,巧弟就那样愣愣的看着聂锦程,时间在那一刻似乎是停止了,好久,巧弟才喃喃的说:"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是反对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他真的......真的对我很好......大哥,求你别因为这个就欺骗我!"
"他没有欺骗你!"吴鑫这时冷静的发话了,"巧弟,面对这个现实吧,我的的确确是你的哥哥,这么多年,我和锦程一直都有联络......"
发现巧弟疑惑的看着自己,聂锦程解释:"只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我觉得,你在那个家里已经够苦的了,跟你说这种事情似乎只能徒加你的烦恼......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从国外回来,发现你竟然被爸爸当成礼物送了人,我去找你,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找不到你的行踪......我知道我们的大哥神通广大,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黑白两道上混......我找到他,告诉了他,他还有一个弟弟,名叫巧弟......希望能借用他的势力一起找到你,可没想到,当我说出你名字的那一刻,就一切都明白了......你的名字很特别啊,也许,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男孩叫这样的名字......"
"是啊,"吴鑫接口,"当我听到,我那个最小的弟弟名叫巧弟时,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在那里认识你之后,确实去调查过你的身世,只追查到你曾经是魏家买的男孩子,我就没有再追查,因为我想,你的家庭,也不过是因为贫穷什么的原因卖了你,其实,只要我再追查一步,我就能知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巧弟,我们告诉你这个事实,只是觉得,你有权力知道,你现在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今后还要不要和他继续生活?"
"继续生活?"巧弟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中,"还怎么继续生活?要我想到,每天每天,抱着我的,爱着我的,就是我的哥哥?!"
吴鑫轻轻的抓住了巧弟的手,"这样说来,你还是改变了?"巧弟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凉的,满是冷汗,"你答应过我,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来开我,现在,你改变了吗?"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呢?"巧弟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没关系,我很冷静......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经历了太多太多,我还能有什么呢?我原本以为,我终于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是,还是一场梦,你要我信守我昨天对你的承诺,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信守了我的承诺,我今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我会窒息,我会无法活下去的!我不能,我不能和我的哥哥像情人一样的生活!"终于,他再也撑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我不能呀......我以为,在魏家的日子就很无助,很可怕了,可是,一想到我要今后和你这样的生活,我觉得......更可怕!!"
吴鑫不再去抓他的手了,"我原本以为,我对你的爱,可以跨越这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我错了,你对我的爱,就已经淹没在这条沟里了......或者,"他的语气很绝望,"你对我,只有感恩,而没有爱......"
"我......我......"
"你爱上了魏青云!"
"不是!我会爱上他?那我就是脑子有毛病!"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做爱的时候......"已无法估计聂锦程的责备的目光,"你迷迷糊糊的,会叫出‘少爷'?"
他的话使得巧弟又是一愣,"我,不可能......"
"好了!不要再说了!"聂锦程站起身,"大哥,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履行我们之间的信约了,我们说过,如果巧弟无法接受作为哥哥的你,那就由我,将他带走,让他远离你们这些男人,让他好好的重新生活!"
15
巧弟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吴鑫的家的,他只知道当聂锦程让他坐上车,车门"砰"的一声撞上时,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吴鑫眼中的泪水......
"你要带我去哪里?"巧弟忐忑的问开车的聂锦程,"不会是......不会是‘回家'吧?"
"不,不是......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到哪里去......而且"
"而且,就算我回去的话,也是不受欢迎的......爸爸他,一定会恨死我了......恐怕因为我,使得他与魏家的合同终止的可能性都有......"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叫他爸爸!他太冷血了......巧弟,听哥哥说,你要开始你自己真正的生活,也许,你愿意去上学,哥哥会给你付学费的,以后,你就可以独立的生活了......"
"独立的生活......"是啊,独立的生活,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呀,"我可以吗?我......我......初中以后,爸爸就没有再让我上学......"
"可以,你可以,你很聪明巧弟......你今年才二十岁啊,你的人生还没有真正的开始,你不能被那些男人毁了!他们真的爱你也罢,假的爱你也好,你都不能依赖他们,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这样,你才不会这样无助,不会被人当成玩具!听明白了吗?"
巧弟默默的点了点头,然而思绪仍是一片茫然,他就那样,狠心的,绝情的断绝了吴鑫对他的爱......


聂锦程将巧弟安置在了他自己租下的一间公寓中,安慰了他一番之后就去帮他联系学校了。
在聂锦程为他奔忙的日子里,巧弟的心却一直无法平静,甚至,不是为了那即将到来的新生活,魏青云与吴鑫的脸在梦中一遍遍的闪现,他们一遍遍的拉扯着他,让他选择,让他决定......
或许,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的......巧弟无力的回想着这二十年来的日子,除了痛苦,还是痛苦,唯一一点点快乐的回忆,倒是吴鑫留给他的......

聂锦程打来电话,说是帮他联系了一所专科学校,一个月以后开学的日子就可以去报道了,巧弟只是无精打采的应着,他知道,这一生,如果没有这个哥哥,他活得知会更糟糕,只是现在对于他的提议,其实时他以前在聂家辍学以后最向往的事情--上学,竟是那样的提不起精神。
似乎是察觉了巧弟情绪,聂锦程在电话那边严肃的说:"巧弟,是你该忘掉一切从新开始的时候,不要因为那些不愉快的会一会了你的后半生!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的睡一觉,哥哥明天下班来看你......"
然而,那一夜,注定不能安睡......
放下聂锦程的电话才半个小时,他就接到了魏青云的电话,"巧弟你别挂!你听我说,一句就好,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你能出来和我见一面吗?一面就好,难道你不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吗?巧弟,求你......"
巧弟无言的放下了电话,躺在床上开始强迫自己入睡,然而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以后,他还是穿上衣服下了楼,尽管他不相信这么长时间了,魏青云还会等在楼下......
但是当他犹豫着走到楼下时,印入眼帘的,就是魏青云倚在车子旁边站立的身影......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巧弟走到他面前,坚定的抬起头看着他,"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了断。"
"你以为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了断就可以解决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难道你真的以为我爱你吗?"巧弟强坐镇定的说,"我恨你!你和他们一起,毁了我的生活!"这句话一说出口,巧弟感到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憋了好长时间的一句话啊!
魏青云深深的看了他好久,"一次机会也不给我吗?"
"不。"
"那你是准备把这个机会给吴鑫了?"
"不。"
"好,那至少说明,你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只是我过去对你的残忍使你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感情!"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要上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我不要跟你们任何人,我,要开始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你的生活......是,你使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只是,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我进入你的生活吗?"
"不。"巧弟说完转身准备上楼,魏青云却一把抓住他,将他往车上拉,没有魏青云的力气,巧弟最终被他拉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看着魏青云发动车子,一路狂奔。
"到了你就会知道了!"说完之后魏青云就不再理会他了。
当车子终于停住的时候,巧弟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海边(老掉牙的情节^_^)。
当咸咸的海风迎面扑来的时候,巧弟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
"是不是很喜欢这里?我记得以前有一次你说,初中时学校郊游总是组织到海边来,只是你爸爸不让你去,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来这里看一看,看一看这个每次郊游后都会叫同学们兴奋的议论好多天的地方......"
巧弟终于想起来了,那时一个多么渺小的愿望啊,确实那时小小的他心中最大的愿望......
"很美啊......"看着天海相接处的星星,巧弟叹了口气,"你还会记得我说过的话啊?"
"记得,每一句都记得......"魏青云扳过他的肩,"我记得你的一切一切......当我失去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爱你爱的发疯,我才明白我错失了什么......"
"你以为你现在就可以弥补了么?"渐渐走近的吴鑫打断了他,"你又能弥补他什么?"
魏青云转过头,狠狠的盯着走过来的男人,"又是你!"
"对,又是我,在你每次试图打动他的时候,我总是不识相的闯进来,对不对?"
"知道就快滚!"
"对不起,我不会滚!因为我要把巧弟带走!"他转向巧弟,"经过这几天,你是不是平静一点了?我从那天你离开后,就一直守在你的楼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找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愿意接受我......"
"他不会愿意接受你的!"魏青云冷冷的打断了他,"你别白日做梦了!"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愿意?!如果你真的了解他,他早就对他表白了,为什么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
"是!我现在后悔了,我现在来弥补我的错误了,为什么你还是要硬插进来,你明知道他......"
"我明知道他怨恨你!"
"对于他对我的感觉,你没有发言权!"
巧弟再也受不了两个人这样的你来我往,"够了够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你们给我一点自由!不要再企图掌控我的生活了!"
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停止了争吵,对望了一眼,"是的,"吴鑫静静的说,"巧弟,你有选择你所爱的权利,那好,你现在告诉我们,你到底要谁?只要你说出你的答案,不论落选的那一个人是谁,我想他都不会再纠缠你了!"
"那好!"魏青云狠狠的说,"不过姓吴的,如果他选的是我,那就请你滚的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在来打扰我们!"
"好的。"
两个男人一同望向巧弟,"巧弟,你选吧。"
"这太荒谬了!"巧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接受这种安排,我要回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魏青云一把拉住他,"不行!巧弟,请你结束我们三个人之间这种互相的折磨吧!"
"我不!我不再属于谁了,我就是我!我有权力不选你们任何人!"
"不!"魏青云几乎吼了出来,"你必须选,这是你对我们的责任!"
"对不起!我并不认为这是我的责任!"巧弟拼命挣开他的手跑了。
"巧弟!"魏青云拔腿追了上去,吴鑫呆了一下,也随后追去。
看到两个男人已经堵住了他往回跑的路,巧弟转身开始往悬崖上跑。
当面临大海时,他停下了,望着后边追上来的两个人,他又后退了一步。
"别再退了!"吴鑫大吼,"过来巧弟,快过来,我们不再逼你了,永远永远不会逼你了!你愿意给我们一个答案也好,不愿意也好,我们都不会再逼你了,请你快一点过来!那里很危险!"
就在吴鑫和巧弟讲话的时候,魏青云开始慢慢的接近巧弟,希望一把抓住他将他拉离危险的悬崖边。只是突然发觉他的接近,巧弟吃了一惊,"别过来!"说着下意识的又是退了一步,就着一步,他才到了松动的岩石上,尽管魏青云扑上来抓他,也只抓到了他衣衫的一角......


16
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滋味,这样的痛苦与悔恨,这样的焦急与绝望。
那天巧弟从悬崖上摔下去以后,两个人都飞快的跑下悬崖,跳近海中想救他上来,只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天亮时他们抱着一线希望看着营救的人员在海中忙忙碌碌的打捞着,却还是一无所获......
吴鑫机械的在街上走着,他就这样在街上走了好几天了,不愿意回家,也不能回家,回到家,回到那个到处都还留有巧弟的痕迹与影子的家中,他会发疯的,他不能疯,在找到巧弟之前他不能,尽管他知道,找到他几乎已经没有可能了......
一个月后,营救人员正式放弃了打捞,吴鑫将过去的房子原封不动的锁了起来,购物另居,他不知道自己活下来还能干什么,却还是没有目的的活着,从那以后他没有再见过魏青云,当打捞正式结束的那一天,魏青云忽然对他说:"我要离婚了......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一个使我懂得真爱的人,我却不能使他幸福......"
"如果今后,再有这样的人,请你珍惜......"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对话,只是吴鑫恨怀疑,还会有这样的人吗?会吗?不,不会有了,起码对他是不会有了,他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巧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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