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日出,西边雨——by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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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就要走,却被惊喜地冲上来的秦淮拦住,压在了门后。"喀哒"一声,他反锁上了门。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回去!"我隐约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有些害怕。
他冲着我的耳朵吹气,让我浑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好不容易主动送上门来,放走你我就是傻子!"他在我耳边轻叹,然后,他的嘴唇轻轻落在我的耳廓上:"你的耳朵真漂亮,耳后的皮肤就象透明的,都可以看见你的血管。"
我的心跳得好快--撑在我们中间的手已经酥软得没有了气力。我不要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恐慌、害怕,让我觉得自己正踩在初春的浮冰上,战战兢兢,而且寸步不敢移动。
然后,秦淮吻了我。
他的舌头探进了我的口腔,我感觉到了他滑腻的舌尖,还有那唇齿之间的微甜的气息。我感觉到我们的牙齿轻微的碰撞,他技巧地侧着头,闪避着我的鼻梁,手紧紧地压在我的背后。
我和他接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
秦淮放开了我,一脸得意。
我和一个男人接吻了!我忽然想起了兰兰,想起她红扑扑的脸上可能浮现出的鄙夷的眼神,我突然一阵子恶心,那种厌恶感,夹杂着我深深的自责,让我胃里还未消化的食物开始上下翻腾着,直接向上涌了上来!
秦淮的脸色铁青。他拉开门:"林秘书,麻烦你把办公室地面清洁一下!"
他直接拖着我,恶狠狠地,真的是拖,不是拉,我的双腿几乎快离开地面了,刚才吐的时候,还有些污物冲进了鼻腔,嘴里正弥散着奇怪的、让我食道里再次翻滚的味道。
"给我吐干净了再上车!"他站在他的宝马车边,直接把我的头按了下来:"吐!我让你吐!都给我吐干净!"
"哇!"这一次,污物沾染到了他的皮鞋上。我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眼泪已经不自觉地充满了眼眶。
可能是看到了我的眼泪,秦淮的声音变得柔软:"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自己为难自己,自己给自己这么多压力?你是不是努力地暗示自己这种行为是错误的?在自己谴责自己?"
"卫风,我们这个圈子确实是见不得光的。我们在黑暗里相互找寻着,因为各种原因,我们的伴侣也大多不长久,而且,我们许多伴侣之间,性大于爱。可是,当我认识你之后,我才真正感觉到,原来,我们之间,也可以有那种怜惜、那种爱护,那种性以外的爱的感觉。和你在一起,我终于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男人和男人之间,一样可以有乌龟的爱情。"秦淮把我拉了起来,他用他的外套的袖口轻轻擦着我满是黏液的嘴。
"卫风,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的。那个女孩配不上你。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你自己心里那些道德在约束着你。"
我无力地回答:"可和她在一起,我们能成为夫妻,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
"我们也可以结婚,一样可以努力相伴一生。我现在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办投资移民。"秦淮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嘴角。
"你还不了解我。"我突然很害怕他的眼神。停车场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了解你。你是个执着、倔强、坚强而又脆弱的孩子。我喜欢你,我会试着和你长久下去的。"秦淮的身体紧紧压着我。我紧张地靠着车库的墙--他还想干什么?
"你吐完了吗?"他突然问我。
我刚一张嘴,他的舌头再度长驱直入。奇怪,这次我并没有感到恶心。是不是因为已经吐干净了?只是干呕了几下。
"你不能强迫我接受你的意愿!"我抗议。他不嫌我刚吐完的一嘴酸臭?
"我没有强迫,只是你固执地不想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秦淮拉开车门:"进去吧。你现在不已经有进步了吗?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我坐在他身边,突然问:"你们云天真的象别人描述的黄赌毒都有吗?"
秦淮挑眉看了我一眼。他摘下眼镜,开始发动汽车:"你放心,我顶多是个提供场所,也就是行政罚款的事,追究不了我的刑事责任。不过,我很高兴,你终于主动关心我了。我从不沾染那些的。"
"提供场所?那也不要,行不行?这样早晚要出事儿的!"我劝他。
"放心,没有问题;这一行没有这些根本不行,关键是你对度的把握和环节的疏通。我这边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我怎么放心?看着车慢慢驶进一个叫"幸福家园"的小区,我不禁问:"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我反复告诉自己:战卫风,你不能再这样继续堕落了!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可是,不管那个声音怎样呐喊,我还是无法抗拒秦淮那温暖的大手。似乎,那双手可以带给我从来没有过的安定。
不可否认,尽管我一直在努力抗拒,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身上就有一种东西在吸引我。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真的如他所言--我是他的同类,只是我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一定得有世界上最灵敏的鼻子。否则,怎么能嗅出我身上连我都不知道的味道!
秦淮的怀抱很温暖。在习惯后,我已经不再象开始那样间歇性的呕吐,他的吻越来越温柔。尽管他没有再深一步地索求什么,可我心里很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是不可避免的事,迟早的问题。
只是那样想,我的心尖就象被针刺那样难忍。比被他挤压在胸前的感觉还要难受,带着一丝丝的阵痛。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次次地后悔,又一次次地沉沦在他温柔的眼神里。我常常想:是不是因为我从小缺乏同性的爱,比如说父爱,比如说朋友的爱--因为我一直不爱和别人打交道的,所以秦淮才会这样吸引我?
反正我死活也没有想明白,现在甚至已经不太讨厌他偶尔的小小亲密接触。其实心里明白:如果我不同意,秦淮应该是不会勉强我的。可是--我是真的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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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似乎心照不宣地维持了将近一个月。国庆长假来了。
对于我来说,国庆长假并不能意味着什么。如果非说对我的意义,可能就是故宫一带的游人更多,生意会更忙。
但对于刚来到沈阳一个月的新大学生兰兰来说,这可是一个潇洒的好机会--她不回家了,打电话让我陪她四处逛逛。
"没有男生自告奋勇吗?上次那个在你身边打转的家伙呢?"我打趣她。兰兰一听就不依了:"你怎么总拿人家开玩笑!"
一听她的语气,我就知道:那个男孩子肯定现在还和她联系着呢!也是,象她这样漂亮而聪明的小女孩儿,在大学里肯定是少不了追求者的。早晚,兰兰会成在另一个和她最起码旗鼓相当的男孩子身边小鸟依人。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聪明地不把它们当真。在现实的现实生活中,她说的那番话不是说一定不能实现,但实现的几率和可能性的确微乎其微。
我决定休两天假,陪兰兰四处走走。或者可以带她去植物园,那地方不错。如果她想上故宫,我还可以顺便让她看看我的工作场所。
跟小从打了声招呼。我和她们不同,她们可以换班,而我,如果没有事我几乎都自己守在那儿。为了方便,我买了张沈阳地图,准备熟悉一下各大区的地形。来沈阳好几个月了,我自己都没有出去怎么转过呢!
秦淮又跑了吃饭--这样下去,他公寓里帮他做家务的阿姨估计不久的将来就会失业了。他看到了地图,很奇怪,就问了一句。我也没有说谎。听我说完,他想了想:"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儿?"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从小我们就一起长大。她对我特别好。我奶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家里困难,也总有人欺负我个子小,每次她都无条件地帮我。"
"你想清楚了,你们现在身份不同了,等她走上社会后,还能接受一个学历不如她的丈夫吗?她现在还在学校里,不明白走上社会即将面临的种种是非和压力。还有,你自己也要搞清楚,感激和感动并不都能带来真正的爱情。"
秦淮说完,一把把我拽了过去,他的嘴又找到了我的。他在我的上嘴唇上狠狠咬了一下,我感到一阵刺痛,用手一抹,发现上嘴唇流血了!
"你干什么把我嘴咬破了!"明天兰兰要是问起怎么交代?
秦淮一笑:"你好好想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象现在这样--脸红、心跳、悲喜交加,还有--期望这一个吻?"
他开始缠绵温柔地吻着我。我的脸发烧,头脑中一片空白,居然察觉不到嘴唇的疼痛了。等他放开我的时候,他的嘴唇上沾染了一小块惊心的血红。
"吃饭吧!"他若无其事地坐下。我呆头呆脑地也坐下了。
秦淮突然从桌子下拉住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小腹以下。我立刻察觉到了他刚才的反应,这下浑身从头倒脚都在发烧。
我担心他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可他没有,只是轻轻放开手,然后吃饭。
食不知味。等我草草吃罢收拾碗筷时,秦淮突然说:"我看你不认路,对沈阳也不熟,反正我也休息,明后天我开车带你们去玩吧。还可以免费当你们的导游。那张沈阳地图,拿着你照样找不到地方。"
反对无效,所以第二天,秦淮的宝马停在了兰兰的宿舍楼门外。我一脸不高兴,可又不好意思把他再撵走。毕竟,有专车还是要比到处查站牌强。何况,有些地方可能还需要转车,真怕我迷路。
兰兰看到从宝马里钻出来的我,吃了一惊:"你从哪儿找的这车?"
"朋友的。今天他正好休息,听说我要带你出去玩,自告奋勇来当司机。他熟悉沈阳,给我们当向导。"
我介绍他们认识。兰兰对从钻出来冲她微笑的秦淮并不感冒。她的眼睛开始转动,好象在努力回想什么。
秦淮对她的冷淡并不以为意--可能早就有心理准备吧。他只是淡淡一笑:"卫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卫风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今天我就尽一下地主之宜--希望你们对我这个导游能满意。"
"你是卫风的什么人?"兰兰问他。
我连忙拦住他的话头:"兰兰,秦淮是我认的哥哥。"
兰兰并不理会我,盯住他问:"是卫风亲口告诉你我是他妹妹?"
气氛不太对。我看看这两位,连忙打圆场:"到车上说吧。别总站在这儿啊!"
秦淮拉开后车门,绅士地将兰兰让了进去。然后他打开副驾驶边上的门,示意我进去。
"我坐后面陪兰兰。"我没理他。
他一耸肩:"我这下可真成车夫了。好吧,那你就好好陪陪你妹妹吧!"
兰兰低着头,不说话。我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打破现在这种僵局。
"第一站准备去哪儿?"他从后视镜里打量我。
"去植物园吧!回来后再去故宫。"这是我原本计划的安排。
"兰兰,植物园我去过一次,挺有意思的。我已经准备好吃的了,我们可以在那里多呆会儿,就地野餐。"兰兰哼了一声,意思是听到了。看现在的场景,我有些担心今天的活动安排是否能让她高兴。
秦淮回头看我一眼。
我看看兰兰。她仍然在冥思苦想。忽然,她恍然大悟似的:"我明白了!"
她这一声吓了我一跳。包括正在开车的秦淮。
她神秘地和我咬起了耳朵:"我知道他是谁了。我说这车和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那天你送我回来的时候,在楼梯口见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我硬着头皮:"是。"
兰兰的脸一下拉长了:"那你当时为什么说你不认识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真的是不擅长撒谎。原本为了敷衍的一句谎言,现在还不得不想办法去圆。那时候谁知道自己会和秦淮这样不清不楚地继续下去?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兰兰坐在同一辆车上。真是世事难预料。
"当时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误会。所以我不太想理会他。"这应该不算是谎话吧。
兰兰倒是没有继续再追问,只是路上一直来回地打量我们。相信以她目前的思想,要把我们两个往那方面挂钩还需要过一段时间。
三个人在植物园里乱转。兰兰还是孩子脾气,自己玩的倒是挺高兴。加上秦淮在一边来回照顾,他真的是个细心的人--吃过午饭后,兰兰已经开始和他谈笑风生了。
兰兰发现同心桥后非常兴奋:"卫风--我们一起过吧!"
看着桥上一对情侣正在左摇右晃,眼看就要落水,我不禁想起当天和秦淮过桥的场景。这一楞神,秦淮就把话接了过去:"我陪你过吧。卫风身体不好,掉到水里万一感冒什么的。"
他们在钢索桥上颤颤巍巍地走着。我在岸边看着,很是担心。秦淮扶着兰兰的手,好象在对她交代着什么。走到中间处,他们的脚和铁索已经基本泡在了水里。这时,岸边突然有个小伙子嗷了一嗓子,跳到桥边的铁索旁晃了起来。三下两下,他们就落水了。
看着他们站在水里互相看着傻笑,我不知道为什么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落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倒让兰兰格外兴奋起来。结果我们在植物园泡了一天。等返回时,已经是傍晚了。故宫肯定是去不成了。
秦淮请我们吃了顿饭。正吃着,兰兰接了个电话。估计是同学打的,因为她的语气非常轻松,偶尔还有点小小的呵斥。
之后,她举起手中的饮料杯,换成了啤酒:"秦大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卫风的照顾,今天也实在麻烦您了。我想,明天就不必在烦劳您了。"
"怎么这么客气,我说过了,卫风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联系我。哥能帮的一定帮!" 秦淮微笑,一饮而尽。
"卫风,刚才同学打电话找我,明天我有事儿,就不过来找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还有,记得我说的话,有时间一定去医院看一看。"兰兰也敬了我一杯。
走出餐厅,秦淮突然提议:"明天兰兰妹妹不过来了,那今天就要玩儿尽兴点。我们到云天去要个包房唱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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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并不是我的强项。
兰兰有点喝多了,唱歌的时候,眼睛和嗓音一样亮。整整一个多小时,她唱掉了一半,剩下的时间就是她和秦淮的合唱,还有秦淮的个人独唱。
秦淮的歌唱的很好听。尤其是他唱的那首《掌心》:
你手中的感情线
是不肯泄漏的天机
那也许是我一生不能去的禁区
我到底在不在你掌心
还是只在梦境中扎营
在茫茫的天和地
寻觅一场未知的感情
爱上你是不是天生的宿命
深夜里梦里总都是你倩影
而心痛是你给我的无期徒刑
摊开你的掌心
让我看看你
玄之又玄的秘密
看看里面
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
摊开你的掌心
握紧我的爱情
不要如此用力
这样会握痛握碎我的心
也割破你的掌你的心
来沈阳前,我很少听流行歌曲。可现在在店里,天天放着音乐,虽然声音不大,可也熟悉了不少歌。就我听来,秦淮的声线和光良、品冠是完全不同的,但这首歌,却让他唱出了一种另外不同的味道。
兰兰大力鼓掌:"好!唱的好!"
我担心地看她:"兰兰,你还行吗?是不是喝多了?"
"我才没有喝多。我只是替你高兴!你现在终于有人疼了。"兰兰的话里透着古怪。我听得猛抽一口冷气:她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