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空空的右眼眶。
"我一直很想问，但一直不敢问。"他的语调很轻，像是怕吓到什么般，"你的右眼，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曾经痴情的证据，你信吗？"我把曾经对四王爷说过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
"我信。"他也和四王爷说了一样的话，他的眼神异样的坚定，"银，跟我在一起吧！我会比四哥对你更好的！"
他好像误会我说的人是四王爷了。
我笑了笑，命运真是作弄人，要是当初，我知道七王爷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并且完全有能力拉下皇帝的话，也许，我选择的会是他吧！
但是现在......
"对不起，七王爷。"我无奈的笑了，"是银，没有这个福分。"
七王爷盯着我，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银，刚才的话，当我没有对你说过。"罢了，转身离去。
看着七王爷渐渐远去的孤寂的身影，我的心，有些隐隐生疼。
我，一条百年道行的小蛇妖，何德何能竟然让七王爷如此喜欢！我真的是一条贪心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蛇妖！因为，我并不会因为七王爷的话而满足！我真的好希望，他也能这么对我说！
那个，在我还没有发现时，就跌入他温柔陷阱的四王爷--明秋。
见到四王爷一行人，是在一片竹林里，他们似乎刚走了不少路，现在，正坐在那里休息。
看着四王爷有些消瘦的脸，我的心，一阵剧痛。
为什么要管我？四王爷，对你来说，我并不是必需的！如果你不爱我的话，请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这样！！！！
看见一个士兵向我这里走来，我立刻变回了原型，盘在他走过来的必经之路上。
就在那个士兵刚刚把脚放在我的身上，还没来得及踩下去的时候，我就立刻大叫一声，变成了半人形。也就是身上还覆盖着鳞片的样子。
虽然我真得很不想以这种未修炼完全的低等的面貌见人，但是为了把四王爷带到七王爷面前，我也只能如此了。
"是哪个王八蛋踩到了我？！"我用凶狠的语气大声叫唤了起来。
士兵中，有人吓得大叫，有人连忙拔出了刀指着我，但无论是谁，手都抖得很厉害。
看到我这副模样，那个士兵吓坏了，他盯着我发抖，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我倒有些担心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与变成人类时相差的很大吗？要是四王爷认不出来那该怎么办才好呀？！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个低等的人类，居然敢打扰我睡午觉！"我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就往上提，他很轻易的就被我拉得脚离了地。
"饶，饶命啊！！！我，我，我真的没，没有注意到！"他口齿不清的向我求饶。
"住手！"
就在我准备给这个可怜人点教训的时候，四王爷突然冷静的向我喝道。
我斜眼看了看他，有几个士兵惊恐了拉了下他的衣角，但他完全不去理会，仍是一脸凛然的瞪着我。
没有认出是我吗？
我的心情变得更失落了。
我一把将那个人丢了老远，慢慢走到了四王爷身边。围着他，走了几圈。
"王，王爷......"
我瞟了叫他的人一眼，直到那人不敢看我的低下了头，我又把视线放回他的身上。
"噢，是王爷呀！难怪呢，"我故意作出了仔细闻他身上味道的动作，"闻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大概，能增添我好几十年的功力吧！"我狡猾的笑了出来。
"哼！"四王爷冲我冷哼了声，那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让我觉得更加的生气，于是，我决定好好的整整他。
于是，我用手指缓缓的从他背后摸上了他的脖子，再摸上了他的脸，一丝不乱的把气息吐在了他的耳朵后面。
我用诱惑的表情和诱惑的吐息，在他的身边转悠。
"真的是上等的肉呢！"我伸出了舌头，咬住了他的耳朵。
四王爷的脸色还是一点都没变。
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
突然，四王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银，不要闹了，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快点把我带走吧。"
一瞬间，我就真的怔在那里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笑了出来："呦，我的帅哥啊，这么想跟我两个人好好的独处吗？"我狂笑着带着四王爷窜进竹林里离开了。
确定身后发出一阵哀号的离得越来越远的士兵绝对看不见我们了，我立刻止住了脸上无意义的笑容，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银，你没事吧？！"四王爷在我怀中慢慢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停了下来，放下了四王爷。
"银，你怎么不说话？"四王爷小心的问着我。
我转过身子，直直的盯着四王爷，半晌，才说道："那山贼事实上是七王爷，他是想用这个办法来引起你的注意，大家联系上了，才好帮你夺取帝位。"我不是想说这个的，但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就自己动了起来。
"七弟？他还活着？！"
"四王爷，我以后就不跟在你身边了，我想留在七王爷旁边，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总还是在帮着你的。你很聪明，什么事情也都有自己的主意，银即使跟在你身边，也只能帮你整奏折、研墨，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在七王爷身边，银可以做的事情就会很多了。"我低着头，怕自己一旦看到他的脸，就会立刻改变主意，"而且，七王爷也说很喜欢我。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去恨了，我也希望身边能有一个爱我的人，所以--呜。"
我话还没说完，四王爷的唇已经狠狠地压上了我的唇，他柔软的舌头在我的口腔里肆意的侵略着。我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吻。它是这般的压迫、粗鲁，用好像想把我毁灭的力量，搅得我的嘴里已经全无知觉。没有温柔，没有甜蜜，甚至没有享受的欲望，只是单纯的想证明我是他的所有品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只知道自己在大声地喘着气，嘴唇肯定是已经肿了，舌头也好像已经凭空消失了一样。
"银，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你绝对不可以！！！"
我抬起头，四王爷的眼里，依旧是没有情欲，有的，是火焰般的怒气。
我想说点什么，但舌头却忘记了说话的感觉。
四王爷直接把我压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的爱抚，甚至没有做一点准备工作，他就直直的进入了我的身体，不顾那肉体撕裂的声音和强大的阻力，努力的抽动着。
身体早就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但是，心仍在无止尽的疼着。
四王爷并不爱我，他只是为了留住我才这么做的。
也许，他禁欲又不喜男色的身体，能为我勃起，我是不是就该窃笑了？！
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
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这样做后，我就不可能再离开他的身边了，即使，他并不爱我。
我觉得自己好傻，真的，因为我就是那种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类型，所以，我注定得不到幸福。
绿如此，四王爷亦然。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四王爷在旁边燃起了火堆，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取来的火种，只是火光照耀的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我本想坐起来，但下半身的剧痛让我只能再次躺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滑了下来。
是，四王爷的衣服。
"银，你醒了？"
四王爷见我醒了过来，连忙跑到我身边，为我把衣服又盖了上去。
"四王爷，不用了，我是妖，不怕冷的。"我用沙哑的嗓子说着，把衣服从身上甩开。即使是这样的小动作，也让我疼得差点叫了出来。
四王爷发现了我的皱眉，并没有管我甩衣服的动作，而是连忙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很疼？"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四王爷平时那灵巧的舌头，这是却变得无比笨拙。
"四王爷，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请你一定要如实地告诉我，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好吗？"我盯着他的眼睛，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滑下。
"我很喜欢你，银，是真的，我喜欢你，超过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四王爷盯着我的眼睛，郑重的答道。
而后，他轻轻的把我拥入他的怀里。
只是喜欢吗？不是爱，仅仅只是喜欢吗？
泪再次滑下，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痛。
"银，我很抱歉。"
我在他的怀中摇了摇头："不，谢谢你告诉我，四王爷。银，不敢再奢求了。"
我，应该满足了，应该满足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四王爷已经见过七王爷了。
因为半天没看到我们回去，七王爷亲自前来寻找我们，于是，大家约定了以后用飞鸽联系。
我不知道七王爷看见这样的我，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很庆幸自己那时昏倒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四王爷依旧固执的要把衣服给我披着，我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但是四王爷说，人类有时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意义、很不对，但还是做了。
因为他很后悔伤了我，所以，他决定要抱着我回他的湘郡。
其实，这点小伤，给我几分钟，我就能治好了，但是，我却故意没有对四王爷说，也没有只好它，就算是我的任性吧，我不想放开四王爷身上温柔的气息。
但是四王爷说，人类有时就是这样，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意义、很不对，但还是做了。
因为他很后悔伤了我，所以，他决定要抱着我回他的湘郡。
其实，这点小伤，给我几分钟，我就能治好了，但是，我却故意没有对四王爷说，也没有只好它，就算是我的任性吧，我不想放开四王爷身上温柔的气息。
湘郡原本是一个鱼米之乡，但去年，湘河的那场大洪水却毁了这一切。
看见这般破乱的湘郡，我突然有些后悔让四王爷请命到这里来了。毕竟，想要攻入京城，起码一点，就是得治理好这里才行。
我实在是错估了大洪水的威力，这一治理，没有2、3年，是完成不了的！
我抬头看看抱着我的四王爷，他的眉头也皱的很厉害。
"没想到会是这幅残破样吧！刚见到的时候，我也下了一跳。"四王爷苦笑了声，摇摇头，"银啊，我们俩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那倒也不一定！"我突然想起了一点，嘴角渐渐浮出了一点笑意，"四王爷，这里毕竟是天高皇帝远，如果我们能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的话，那么，就算是皇帝，也管不了我们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反了，不是吗？！"我越说越兴奋，冲着四王爷笑得开怀。
"说得简单，那岂是几年能做得出来的事情！"看四王爷的表情，他似乎也想过这一点。
我摇摇头："若单单只是以我们之力的话，确实有些困难，但是，现在，有七王爷撑腰，这也便决不是不可能的了！"想到可以不用再看到四王爷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竟高兴的开始指手画脚了起来。
四王爷低下头，看了我好长时间，才缓缓地问我道："银，你能放下你的仇恨吗？"
我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后，我才抬起头，对四王爷说道："我能！"
"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好在湘郡原先就是一个经济相当发达的地方，所以，治理起来，其实比看上去容易很多。而且，我们还利用"百废待兴"当作借口，向朝廷索要了不少的银子。因为湘郡是国内重要的粮食产地，所以，为了能让他快些恢复原本的模样，朝廷也只能任由我们勒索。
再加上有姚志和右丞相在朝中为我们助阵，不知不觉间，我们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
直到我们来到湘郡的第三年，明明已经恢复成了洪水前的经济，却还是以"待兴"为由拒绝缴纳税务的时候，朝中的大臣们，才猛然察觉。
至此，大王爷和三王爷的家臣上了无数的奏折全部把箭头指向了我们，但是，那些事先看好了我们，把准备上交的奏折先给我们看了的大臣们，却仍在帮我们力挺着。
宫中，原本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大家，也都是彼此相互利用，所以，远在南边的我们，也一直只是在冷眼旁观着朝中的争执，不予以评论。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要不要向我们开战而争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件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楼兰攻打我们中原。
因为这个原因，原本费了老大的力气争到了楼兰驸马的三王爷，现在，却因为通敌卖国罪，被压进了大牢。而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朝廷却没有了优秀的将军，致使楼兰王带兵长驱直入，直逼京城。
终于承受不了压力，皇帝正式向一直冷眼旁观的我们求救。
这也正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皇帝派来的御使已经来四王爷的府邸了两天了，不过，我和四王爷还是没有兴趣见他，一直都把他丢在西厢房，不去理会。
大概来之前，皇帝也说了，要他听我们的话，毕竟，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所以，他倒也没有闹腾。但是换句话说，虽然他没有闹腾是挺清静的，但，却也让我们实在懒得去理他。
这会儿，正午刚过，四王爷和往常一样，在练习书法，而我，则在旁边帮他研墨。
"银。"
"嗯？"
"你过来看看，这套书法怎么样？"他停下了笔，似乎对自己今天临摹的这套小楷很满意。
我拿过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仔细的看了看，不过，吸引我注意的，并不是那套清秀的小楷，而是这首诗。
"喜鹊窗外一声啼，胜过春蝉千万鸣。作茧自缚争驸马，孰料帝位除吾名。中原太平武将嬴，楼兰直取天子地。"我慢慢的念了出来这首讽刺意味浓重的诗，正读着高兴呢，可是，去发现他少了最后两句，"四王爷，最后两句呢？"我好奇的问道。
四王爷对我微微的笑了笑："你来加上最后两句吧！"
"我？"我突然兴致就上来了，用手抵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顺便小声的念出了声，"楼兰直取天子地，天子地，嗯......啊！有了！"我突然大叫了起来，"听着啊，我的最后两句是：天子无力求内敌，西厢房锁御使急。"
四王爷一听，先是一愣，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又连起来把诗读了一遍：
"喜鹊窗外一声啼，
胜过春蝉千万鸣。
作茧自缚争驸马，
孰料帝位除吾名。
中原太平武将嬴，
楼兰直取天子地。
天子无力求内敌，
西厢房锁御使急。
"好个‘天子无力求内敌，西厢房锁御使急。'妙！真妙！银，没想到，你对诗词的造诣是越来越深了！真是妙！哈哈哈哈哈......"
四王爷一边大笑，一边将我说的后两句写在了纸上。拿起来，仔细的欣赏着。
看到他这般开心的模样，我突然也觉得心情很好。但是，有句话，还是不能不问："四王爷，那个住在西厢房，估计都快急死了的御使，你究竟想拿他怎么办？这样一直拖下去，总不是办法呀，况且，我想京城可能不能再撑多长时间了，要是真被楼兰给攻下了，那我们可就有些麻烦了。"
四王爷依旧在看着那首诗，并没有转过头来看我："银，怎么连你都开始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