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没问题一天都陪你。」这也正是我心所想呀。
「呵呵,店长请给我一束玫瑰。」
「多谢惠顾。」
我把闪着水滴的花送到莲的手中。
「真漂亮,谢谢。」莲眼睛里也闪出晶莹的东西。
「傻瓜,别这样呀。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是束花,真有那么大的魔力让人感动?「开心点,明天我们还去迪斯尼呢。」
「明天不搬家?就算东西少,也还是有些东西要收拾的吧。」
「嗯,先看看再说吧。」
「啊--是这里。」和式的老房子门前停着辆BMW。门牌正是松本。
「还疼?」我关心地问。
「不碍事。」
我为莲打车门。莲并拢双膝费力地用手把腿搬下车。手腕已肿得很明显。刚才左面着地的腿动作也明显拖拉。
「我去买些药吧。」我把莲横抱起来。
一个年轻的外国小伙子从花园的树丛里站起来,隔着矮围栏歪头诧异地看着我们。
在我正要转换语言模式时对方开口了:「你们是...?要租房子的人?迟到了。」与欧式外貌不相衬的流利日语,感觉像在看译制片。
我和他身高几乎相同,视线平行。他的不带感情的灰蓝色视线在我身上驻留了很久,让我不爽。细看他的肤质,也许是个混血儿。
「不好意思,我是林。」我连忙道歉。「请问你......」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松本孝二。他怎么了?」松本打量完我,又打量起拉着我衣袖的表情羞怯的莲。
「放我下来吧,别人在看呢。」
松本打开门。
「跌到了,情况比我预想的严重。」这人用了「他」来称呼莲,看来莲变装成功。
「别碰我!」松本刚要掀起莲的袖子看就被莲意外地打回。连我都惊讶,对外人莲一向如此厉害?
「对不起。我没恶意,只是职业习惯。」松本把被打回的手按在嘴边笑笑,抬头对我说:「把他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吧。」然后从那辆BMW上拿出一个像是药盒的东西。
「请进吧。」他伸出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指甲也修剪得恰到处。「不用脱鞋,没事。」
我把莲放平在沙发上。房间的光线有些昏暗,可能跟天气有关,给我以阴冷的感觉。木地板、木楼梯、木拉门,小庭院很典型的和式住宅。
「别的地方也有伤吧,把衣服脱了。」他的手顺着莲的腿摸索,并试着活动关节。「双腿截肢的人戴义肢最怕的就是跌倒,义肢无大恙,以后请多注意。」口吻平实有礼。
我在一旁观看,好个眼光敏锐的家伙。
「请把脱下衣服。」他打了手势,打开盒子拿出瓶子。「你不把衣服脱了,我怎么上药呢?」
莲紧张地看我,在寻求我的意见。
「喔-中药酒?!」我看着瓶上的中文不由说起中文「好怀念,以前我受伤,我妈也给我上过这种跌打药呢。」
「中国人?」松本抬头惊异地问我。
「是的。」我说。
「难怪。」松本笑笑「我是医生,对中国的草药和针灸很有兴趣。对我放心了?可以让我处理?」
「嗯。请--」
「会有点疼。」松本温和地对莲说,小心地脱去莲的义肢,轻柔地把药液均匀地涂在患处。手腕还贴了药贴。
「谢谢。」我替莲道谢。
「举手之劳。也给你一个OK绷。」
「什么?」
「你这里。」他指指我又指指自己的脸。我才想起早上刮胡子的刀口子。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不用了。」贴上更明显。
他把物品精确地放回药箱。「休息一段时间再用义肢比较好。还有就是你太瘦了。」他轻拍一下莲的臀部,并向我露齿一笑,好像暗示清楚了我们的关系。
房间的布局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墙上挂着2个日本式的能面具小面和鬼首。
「如你所见,家父对亚洲文化很是偏好。特意买下这幢纯日式房子。虽说不宽敞,但走廊、门厅、洗手间的轮椅进出并不成问题。」他做了简单介绍。
「我考虑的也正是这些问题,但卧室是在二楼吧。」我上了楼梯随后松本也跟上来。
二楼的光线就好多了,窗户很亮堂。
「这间卧室是我父母的,另一间书房以前是我和哥哥住的。现在也可以改成二间卧室,或是说你们俩个要住在一起?」我看了他一下,松本又笑着说:「冒昧地说,你们是......你们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关系。」松本微微侧头站到我身旁小声地问。我能闻到他身上撒的香水。和莲用的很相似,也许就是同一种,只是用的人不一样产生了微妙的差异。
「恋人。」我回答。「我也冒昧地问一下,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没什么。碰巧我也是同志,正好你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仅此而已。」
「咳咳......」说得面不改色,真吓人。
「放心放心,我没那意思。我也有恋人,随说是单恋。」
「那就好了。我房子看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租金是10万?」
「是的。满意?」
「莲觉得呢?」我们又渡下楼。
「可以。那个楼梯没什么问题,我可以爬上去。」
「那我们就租下了。方便的话,明天就想搬进来。」
「你们会带很多家具?」
「我没什么可以称为家具的物品。」
「太好了,我不想给屋里太大的变动。物品你们尽管用好,给你们钥匙。」
「好的。那么我们告辞了。」
「OK。」他主动伸手和我握手。
松本把我们送出大门。
「在看什么?」我问。
「枯萎的朝颜。」莲答道。我看到木围栏上攀爬的枯萎藤蔓,那不就是我们家的喇叭花么。
「自从家母过世后庭院就没人打理了。小时候妈妈在里面种花种草的很漂亮。」
「我会把花园整理漂亮的。」莲说。
「再见。期待着。」
「再见。」
「你们走好。」
「在外面吃饭吧。」现在是11点钟。
「好呀,青总在外面吃什么呀?」
「也没什么特别的,整天为吃发愁,不知道吃什么好,一般是走哪算哪。」
「和我想的一样。」
「平时的休息日都是怎么过的?」
「睡觉、洗衣服、打扫。去一次游泳馆。偶尔去打弹子球。」
我们旁若无人地谈话,完全没注意周围的事物。
「危险--」松本突然惊叫。
说时迟那时快,路上的一个行人,突然莫名向我们冲来。
我本能地站到莲的前面,挡住来人。
「青--」
我不明白莲何以这样大声叫我。
在我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只看到莲买给我的白衬衫正在被血急速浸蚀。我看着这毫无真实感的红色液体。用手触了下,黏稠、温暖、带着铁的腥味,是血千真万确。
「去死吧。」这个陌生的人,丢下这句狠毒的话,飞快拔出刀子。血花飞溅开来。
我怕了起来,明明答应过莲不会死在他前面的。是否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是否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说法?
「莲......」眼前的莲变得倾斜,我知道那是我自身在倾斜。在那瞬间我看到松本,制服并击落对方凶器。看来也不是个一般的医生。
莲扑倒在我怀里。他的眼泪又比任何都快速地滴落下来。
「别哭,没事死不了。我可没那么弱。」我伸出手试图为他拭去泪,但满是血的手,不想沾污他俊俏的脸庞。
「松本已经叫救护车了。我不会让你死的。」莲拼命地捂住我肚上破漏的窟窿。
「好。」我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意识还是一点点地离我而去。
「青--...」黑白电影...
莲的眼泪...无声电影...
只有雪花的电影...我最后看到的只能是莲的哭泣?不甘心呀--
闭幕...我的世界暗淡的下来......
神呀,我怎么能丢下这么可怜的他,独自死去呢。
8
「那么,就此告辞。」我拉着莲正欲向外走。
「真遗憾。你们还不能走。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松本从怀里掏出一把枪,表情仍然保持着和颜悦色,仿佛拿出的是一支玫瑰花。
然后他向预料到但还不及反映的我连开了数枪。我应声倒在血泊中,像电视剧那样。
醒来后发现是全身赤裸地躺在冰冷的石台上。仰面的巨大天顶上绘着被众多可爱天使围绕着的圣母玛丽亚的精美油画,房间四周也全是宗教意味浓烈的彩色玻璃。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教堂亦或者是天堂?我站起来查看身上,皮肤光洁无损。刚才明明是受了伤,怎么现在身上这般干净?
「欢迎光临,这是我的宫殿。我是MARIA的主人--假面公爵。」
我抬起头注视着从巨大高台后的地面上升起的这个戴着黄金假面,用歌剧演员般的腔调说话的古怪家伙。他一身纯黑色礼服、胸前的银色十字架犹如夜空中的星星闪闪发光、脸上戴着表情阴毒的黄金面具、红色的长发垂在面具两边。端坐在高台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蔑视着我。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殿堂装饰,这种礼服的游戏。原来此时的我又置身在那个俱乐部里。我能明显感受到从面具后面射在我身上二道敌意的视线。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面具后面再次传出阴阳怪气的声音,他开始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皮鞭。
「可是有关莲的?」对方来意很明显。
「我不许你叫他莲!在这里他的名字是MARIA。」像雷声过后的闪电一样疾速,话到鞭到。
我的胸口一阵热辣,跪倒在地。真是位残暴的君主!
「我要带莲一起离开。我会给他幸福。」我努力站起,随即又挨了他一鞭。
在他的座椅下面似乎与地板间有着类似轨道样的东西。椅子无声地移动到我面前停下。
「真是不识时务。你能不能给他幸福不重要;莲的幸福也不重要;客人们的需求才是至高无上。」血一样鲜红的指甲放在面具的唇上,上面清晰地映出我受到屈辱的身影。
「莲在哪里?」我问。
「就在这个房间。」他轻轻击掌。
房间突然昏暗下来,周围瞬间亮起无数悬浮在空中的蜡烛。气氛随着烛光摇曳摆动变得阴森诡异。
我为这突变惊讶起来。
自他身后的帘幕徐徐降下的十字架上的缚着个一身白色纱裙的美人,这个被打扮得像新娘一样的人正是莲。
「我的MARIA。永远是这么的可爱迷人。」从被烛光施加了更多诡异阴影的面具中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莲--!」我急切地大声喊他。不知道他平安否?!
我注意到莲的神情......有些奇怪...。他看到我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睁着空洞的犹如装饰物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无焦点地茫视着前方。
「莲--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加大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MARIA现在即看不见,也听不见。想救他?你还是自身难保呢。还想做自不量力的事。」
「你对他做了什么?」切断了五感?这就是莲以前说过的药吗?
「放心只是一点点药,很可靠没有副作用。我可不能让我贵重的商品受伤。」
「放过他!我答应你做任何事。」看到如此的莲,我软弱下来。
「任何事...?」他重复道:「真会夸口,包括放弃MARIA?离开日本?」
「除此之外的。」我立刻纠正一时心急的口误。
「这样你能做到?」他按了椅子上的按钮命令:「开始吧,安琪尔。」
「是,公爵。」一个穿黑色二战德国军装的漂亮身形小伙出现在吊桥。手中的皮鞭鲛龙一样抽打在莲单薄的身体上。白色的衣裙片刻撕裂,丝丝缕缕散落垂下,隐约间浮现出条条殷红。
「请住手!请不要打他......你可以随便打我,直到你开心。」我微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
「MARIA是由我一手调教出的头牌花魁。却为你做了如此犯忌之事,岂能轻易打几下就便宜了事的。看到他被鞭打的兴奋模样了吗?他是从小就表现出的受虐本性。双腿也经由他的同意才摘除的,完美的手术一点疤也没落下是不是。很能讨得客人喜欢。不过,自打你这个一文不名的支那小子出现后。MARIA竟然想要反抗我的意志,但我想他也只是一时糊涂。终究会回到我这里。」他完全陶醉在鞭打莲的快感中。
「莲不是你说得这样!」我不相信莲会做出这么可怕的自残行为,我眼中的莲一直是温顺可爱的。
「哼-你自认为比我还了解MARIA?让你再看看这个。」他扬手打了一响指。
叫安琪尔的人把莲复杂地捆绑起来。SM?
「做错事是要接受惩罚的。其实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不过好久没见他那种害羞的表情了。呵呵...想必你也是见识过的。」
「不要惩罚他了。」我受不了了。
「也好,那么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和女人做爱的是男人,和男人做爱的是男人中的男人。我也想领教你的技术是如何打动乖顺的MARIA来反抗我的。很简单的游戏,只要你能让我勃起就算你赢了。你就可以平安带MARIA离开,随你们比翼双飞什么。我也不会再过问你们的事,但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要从你身上取点东西下来。这也算是等价交换吧,你敢玩?对自己的技术没信心?」他放下皮鞭又玩弄起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手术刀。
我想游戏决不会是像他说的这样简单,但无从选择只得继续。
我赤条条地被二名保镖带到衣官楚楚地端坐在座椅上的假面公爵跟前,真是讽刺的场面。
我跪下分开他欣长的腿,解开他名牌西裤上的拉链掏出他的阳具。他的阳具沉甸甸地摊在我手中。
「对公爵,你可要小心点呀!」二支枪齐刷刷地指向我脑后提醒我。
我咬咬牙,为了莲要暂时把屈辱忍下,放下自尊才行。我吞下他的整条阴茎,像莲对我那样用舌尖从各个角度刺激它。几分钟过去,它怎么全无正常人的生理反应?汗从我脸上滑落。阴茎还是像无骨动物一样瘫软。不得已我又伸手揉捏他的睾丸。
突然大量的腥臊液体涌入我的口中。
「哈哈...............你输了。」他大笑起来。「按照规则,要从你身上切下什么好呢?」
两名保镖立刻压下我。
「胳膊、腿、眼睛、舌头,或者你下身的那个神气巴拉的东西?你挑一样吧。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呀。」
我怒视他,这中必有诈。
「看你这么不甘心,就再给你次机会。」说着抓住我的头用力按在他的私处。
「我要证明一件事。你可以自举?」我抬头对这个自称公爵的人说出心中疑惑。
公爵伸出右手,立刻一把武士刀递到他手上。他把刀平举面前,刀一出鞘。我脊背立刻上来一股寒意,不由后退数步。
「直是不识时务。你没有机会了!」手起刀落。我的腿被齐刷刷地斩断,像莲那样。
我不能置信地看着我的双腿在我眼前交错倒下,像无人认领的物件般交叠在一起。膝盖上儿时的伤疤还依稀可见。
我颤抖地拿起1分钟前,不几秒钟前还属于我的肢体,而后巨大的痛楚令我几乎昏厥。我咬住胳臂才抗过昏厥。
「哈哈--...真遗憾。」公爵狂笑。
我趁机用手中唯一所能投掷之物(也就是我的断腿)向他挥去。
公爵、面具不负我望,统统摔在地上。面具之下......空空如也,没有五官,什么都没有。莫非另一张面具?
他伸出中指沾着从我断肢上不断冒出的血,在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形血痕。随后血痕在脸上裂开化作露出两排尖利的牙的微笑。
「这张脸如何?」
这个人是怪物...?
「你的手也很碍事。让我一并去除了吧!」他赤红的舌头伸出嘴外舔着。
保镖拉平我的手臂,我嘴唇已经咬破疼痛忍耐已到达极限。
双臂也脱离了我。
「完全满足了?可以放莲走了?」无支无靠的我向后倒下,用仅有的力气对他吼道。
「还不可以。」
「你太卑鄙了。」
「还再幻想你的什么幸福的游戏吗?哈哈--看看你现在破烂不堪的样子。爱情光用嘴说是没用的!我很想看到MARIA看到你这个没有四肢的爱人时的表情。忘了告诉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膀胱,这种事不时就会发生。我自己也很为难。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流血的样子。它真让我心动。要不是这身子不听使唤,我也要和你干上那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