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昏迷过去的蔡夔放在内室的龙床上,朱玺撩起衣袍坐在他的身边,用手轻抚过
蔡夔沉静的脸庞,为什么呢?每一次逼问自己都是无果而终,不知道为什么最初只是
为了伤害朱寮而刻意的不放过的玩偶却会在慢慢中渗进了自己的心房,身子他得到
了,却想要他的心,现下他的心也在说着喜欢自己,自己却还是不餍足,好象一个无底
洞,每次得到了一分却更想要十分,什么时候自己的行为开始了这种自己也无法掌控
的偏差?!认识他远在心死之后,为什么仍能感觉?!
温柔的划过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流连在他的唇上,好柔软,自己还记得它的味道,
它的诱人,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攫取那一抹淡红,轻舔过他的双唇,挑开他的齿逢,进
一步深入的去品尝那美妙的滋味.
"嗯," 蔡夔感到口中的温润,本能的低吟出声,意外的吐舌却轻触到对方的红舌,
电激的快感突然袭击了朱玺的全身,无法自抑的抱紧了怀中的身躯,更深地吻入他的
口中,战栗的欲望潮涌而上......
"呀,痛......"蔡夔感到腰像是要被折断般的疼痛,抱着自己的双臂好用力好用力.
幽幽清醒过来,轻轻的挣扎着,不想却换来一声暗哑的低咆,"别动,现在别动."
朱玺将脸埋进蔡夔的肩窝,有些气息紊乱,本想只是浅尝辄止谁料自己却会如此不能
自制,天啊,他要是再动一下,自己就会又不顾其愿的占有他,虽然这对自己来讲并无
不可,但是对着这么纯真又全身心的相信自己的他做出以往的强暴,真是无法下手,
心软了似乎就再也硬不起来,为什么?
也许只是自己不想再看着他的笑颜被凄苦取代,不想总看着被自己伤害后的他身下
流着鲜血像是秋后的彩蝶随时会离自己而去,消散在这片尘世间......自己是恋上了
这一片的温暖,原来不过只是掠夺的心何以现在如此的平静?!
感受到朱玺剧烈跳动的心脏,火热的身子让刚醒过来的蔡夔不知是是回事,只是觉得
自己似乎也有些燥热,有些害羞了,那种味道是大哥哥,可是大哥哥这样子抱着自己
好么?伸手试着推开一些,却猛的发现那身躯竟有些颤动, 蔡夔吓得不敢再动些许,
反而用手轻抱住朱玺的头,很温柔的轻抚着, 蔡夔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娘亲总是这样
抱着自己,轻拍着,好爱那时的娘亲呀,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幸福呀,直到那件事,直到
娘亲......想起了昏迷前那些伤人的言语,为什么要那样叫夔儿,夔儿做错了什么呢?!
头上的轻抚是如此的温柔令人沉醉,心中所有的激愤,不满还有那份似乎与生俱来的
血性也被安抚了,直到感到一阵的湿热滴落头顶,朱玺抬起头,看见串串的眼花从蔡
夔脸颊滑下," 夔儿想娘,这里的人好坏,夔儿不是白痴,不是怪胎, 夔儿想要娘,可
是为什么娘要讨厌夔儿呢?为什么? 夔儿不乖么?"
是呀,玺儿不乖么?自己儿时也曾这样问过吧?多可笑呀,现在想来.这是最没有答案
的问题,为什么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多奇怪不是?现实与记忆似乎在这一刻重叠,
朱玺捧起他的脸轻吻去他每一滴的痛苦与哀伤,"不是你的错,不是......"
"可是为什么娘亲不要夔儿了呢?夔儿没有娘亲就没人要了,没人了......"苦痛的话
语道尽了蔡夔儿时的心痛与不堪.看不下去这份凄怆,朱玺脱口而出,"不会的, 夔
儿朕要,朕要你......"
大哥哥要夔儿? 蔡夔吃惊地停住了泪水,"真的么?"
"真的,"虽然惊惧于自己的回答,朱玺仍能确定自己是要他的,无论为了什么,自己
要他.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 蔡夔心动的笑了,"太好了,那么夔儿也要大哥哥,只要大哥
哥喔."伸手环住朱玺的肩, 蔡夔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人,自己会对他很好的,因为他
是这个世上唯一要夔儿的人了,娘亲都不要自己了,他要,自己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 夔儿会永远陪着大哥哥......"
听着耳畔的承诺,朱玺觉得在抚慰他的同时似乎也看到了小时的自己,看到他在自己
的抚慰下怯怯重绽一抹淡笑,听着他的话语,就像是儿时的自己得到了救赎......这种
温暖感是以往光凭肉体之欲所无法感知的,那时时的空虚此时好象被填满了许多,从
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渴望这种安定与无争,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么?谁能给出答案?谁
能......
第八章 江流转 风云突变
功盖三分国, 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 遗恨失吞吴。
--------杜甫<八阵图>
元祖十一年春
十多天的纵马奔驰,朱寮和黄言俊终于抵达了大漫夔州的乌城,这里是龙朝最为重
要的边疆,这里的种族混杂虽没有皇城的气派和繁华,却也别有一番塞外风情。只
可惜现在的朱寮无心欣赏,军中的急报在两人刚到达之际便再次传来。
"将军报呈至我的军帐中,还有去为三皇爷准备一个营帐就支在我军帐旁边。"黄
言俊纵身跃下马背,带着朱寮向他的军帐走去。
"领命!"呈报军机的军官领命而去,不过在走之前却再三的回头看向朱寮,哇,
是三皇爷呀,听说他虽只是一个文弱的王爷,却精通兵法,八卦奇术,十年前的平
定朝政和边疆,他可是功不可莫,和那位皇上一样被传得可是神奇呢!今天一看倒
觉得除了一股子的儒雅和贵气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世人误赞了吧?军官
边想边摇头办事去了。
将军帐中
"朱寮,这边坐下,"黄言俊踏上披着虎皮的案榻,指了下身边的位置,打趣起朱
寮来,"对了,我一直直呼你朱寮没事吧,三皇爷。"
"罢了,别捉弄我了,你那个性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时候倒注意起这些了?!"
朱寮无奈的摇摇头,"来吧,让我看看现在的情形。"
"你看,"说到军机黄言俊立马变得严肃了,用手指着眼前的模拟战场,"看,现
在我军在这里,而外蒙在这里。"
朱寮盯着桌面沉思起来,按察地形,但见山峦起伏,其间长城蜿蜒。外蒙反扎之地
前方还有两山对峙,其形如门,易守难攻,加之外蒙此次拼死做战,势气可畏,又
是他们最擅长的山地之战,"现在我军的兵力有多少?粮草还有多少?"
"兵力只有十万,而外蒙也有八万以上,至于粮草,"黄言俊叹了口气,"唉,即
使加上了皇上许诺的那些也撑不下一个月。"
是么?那可真要好好想想怎么做了?朱寮微堆起了眉峰,这该如何是好呢?
看着朱寮略沉下了脸色,黄言俊明白这一仗不好打呀,端起桌上的酒杯静静的饮着
,不去打扰他的思绪。
想了半天不得其解,朱寮有些烦躁的步出军帐,抬眼望向远处的一座城池。。。。
。。
啊,对了,那座城是?朱寮勾起了唇角,夔州西南永安宫。有了,这可真是天助我
也,怎么就没想到呢?!怪不得朱玺他只给自己半月军粮,难道他早料到这点了么
?
快步回到军帐中,朱寮略带兴奋的对黄言俊说道,"有了,你且听着。。。。。。
"贴近黄言俊的耳边,朱寮一阵低语,听得黄方俊的眉头是越来越开,"哈哈哈,
好主意,好主意呀!不愧是朱寮,好个机算。"
"那么,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先将我军中的情形放出去给外蒙,军粮不足,人力不够
,皇上逼日这些全要放出去,明白?"
"知道了,不会有错的,放心吧。"黄方俊拍拍胸口保证。
"呵呵,相信你,不过你那郡死忠的部下要是反对怎么办?" 朱寮微勾起笑意的
将他一句。
"这你放心,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我军中
纪律之严你应该知道才是。"
"这是自然," 朱寮放下心来,"那就一切有赖了。"
"哈哈,那是当然,我们就等着喝庆功酒吧。来,我们来干几杯。"黄言俊拉着朱
寮就要喝上几盅。
"不了,"朱寮轻推开他,淡淡的收起了笑容,"我没有心情,你喝着吧,我出去
走走。"
掀开帐帘,朱寮步出军帐。留下黄言俊看着他略带愁情的背影感叹,人呀,就怕一
个情字,再洒脱的人也跳不出情关不是?想着脑中突然忆起那抹清丽的纤影,黄言
俊有些苦涩的端起酒盅,自己痛饮起来。。。。。。情字伤人呀。。。。。。
大漫的夕阳是凄美的,少了江南的灵秀却多了份怆然的悲苦。凄绝悲婉,好似他现
在的心情。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携,此物最相思。好想他呀,自己思念的人,
他现在好么?可有想起自己?可有。。。。。。
皇城 三皇爷府
一抹纤影独坐在一间漆黑的屋内,身上的白衣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鬼魂。悠悠的,
女子终于从坐了二天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向窗口,一把推开了纱窗,银白的月光
洒落屋内,映照出她一脸的苍白和阴沉。
无毒不丈夫,为了她爱的人,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狠,她可以做出任何事来,王爷
这次出征,秦瑶知道王爷不仅仅是要击退外蒙这么简单,他想要的更多,而他为什
么要这么做,她也是一清二楚了,她这些日子的打探可不是白费的,她的梦醒了,
自我欺骗也破碎了,好恨呀,好恨那个人,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现在的一切,她不要
坐以待毙,她不要失去原来属于她的一切,为此,该利用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该
去死的人也一个不能留下,她要利用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除去她痛恨,妒忌的那个
人,呵呵呵,秦瑶阴深的低笑起来,女人真可怕呀,呵呵,要怪只能怪他为什么要
和自己去争那个心爱的人,她爱王爷爱得心都可是捏碎,可是王爷却只是当她是个
替身,呵呵,当那天被押回府来失神的王爷一见到自己就对着她猛喊另一个名字的
时候,自己就知道了,知道王爷的想法了,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爱着王爷,她恨的
是另一个人,是他不好!是他的错!这世上不要两个类似的人,一个就够了,他是
假货,那就应该去死!为了王爷,他更该去死,去死!!!
指甲深陷入手心,鲜血从掌中滴落而不自知,秦瑶转身回到屋内,拿起写好的信唤
来红儿。
"听着,这封信交给宫中的容妃,办得到么?"
"这。。。。。。"红儿有些不安的看着反常的秦瑶,这几日来,秦姑娘是越来越
让人觉得害怕了,从来没发觉她竟是这么阴深的人。有些冷意了。
"办得到么?"秦瑶第一次摆出了威严,突如其来的贵气逼得红儿吓了一大跳,本
能的伸手接过信,用力点了点头,"红儿有办法的,有办法的。"
"那就好,若里面传出些什么,直接交给我,明白么?"
"明白。"
"下去吧。"收敛起与生俱来的气势,秦瑶摆摆手让红儿退了下去。
冷宫
凄冷的屋内一名女子坐在昏黄的灯下看着一封来自宫外的信件。女子的妆容已败,
丝毫看不出往日的艳丽无双,只要踏进了这片冷宫,那就等于是等死之人,女子的
生命随着皇恩的终结一并逝去。。。。。。
放开了手中的信,容妃默默地走向屋外,让微冷的夜风吹醒自己迷惑的头脑,她不
是个愚昧的女子,从小饱读诗书的她懂得太多,在这宫中的十年,自己沉溺于皇上
的宠爱之中,连脑子也生硬了,刚来的自己简直就要疯了,羞耻,愤恨,不甘,但
是几天下来这里的沉静倒让她的脑子清醒许多了,现下想来如此悲惨的结局让她看
透了自己以往的愚蠢,自己怎么会以那么愚笨的方式支试图取得皇上的恩爱呢?!
走到井边,看着水中那张回复了原样的脸孔,容妃竟觉得轻松了许多,宫中的争风
吃醋让自己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可怕!
转身走回屋内,想着方才信中的言语,那位女子说言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然
仍对她有些怀疑,但是她既然向自己表明了那样令人震惊的身份,自己就试着去相
信她一次吧。何况无论自己现在是否想开,她仍恨皇上,恨那个人!十年的恩爱一
朝被弃任谁也无法当作没有发生过,她要报复伤害了她的人,她要离开这个死地,
她要重新掌握自己的生活,虽然仍爱着皇上,但是自己不是一直就知道皇上的心中
谁也没有,不,现在看来只有那个人一人,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的不是?自己当时在
内室所见他时的感觉现在竟被这样证明是真实的,真实的让自己心痛。那么让她抛
开这一切吧,深爱自己的爹爹会听自己的,即使他再忠诚,也会为了女儿三思的。
。。。。
想罢,容妃提笔应了信中女子所求,专心伏案的她没注意那封来信掉落了在地上,
正上方印着的苍鹰图腾被黑暗中一双利眼擒获,一道精光划过眼底,突然从窗外刮
进一阵风,迷了正在回信的容妃的双眼,等她再睁开眼继续回信时,没有注意那封
落在地上的信已经不翼而飞了。。。。。。
黑衣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信件上那只久违了的图腾,主公还活着么?不对,看
这清秀的字体,难道是公主她?仔细看了一下信上的回址,三皇爷府,为什么公主
会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
隔天就收到了红儿从宫中带回的信件,秦瑶相信凭着同是女人这一点,她能说动容
妃,那位失宠妃子的心态和自己怎么说也有几分相似,那位容妃真是失宠的太是时
候了,拆开信,看着信中写着自己所想看到的一切,秦瑶轻笑出声,呵呵,好的,
这样子就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希望我族能拖久王爷一些时日,自己的计划绝
不能失败!
"公主?"迟疑的声音从室内传来,秦瑶猛的转过身子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谁
?是谁?"
一个不知何时潜进了屋内的黑影从墙角的阴暗处走出,秦瑶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
惊讶得掩住了到口的尖叫,"你?!"怎么会是他?他还活着?!
"是的,属下努哈巴尔见过公主。"男子走到秦瑶的跟前跪下行了大礼,"属下不
知公主在此,多年未能尽忠,请赐属下死罪。"
"你?!"没想到还能见到旧日的侍从,秦瑶有些泪湿了眼眶,忙伸手扶起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