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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香盈袖——by绿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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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飘零,如梦陨落,丝雨斜飞,如愁无边,天若无情,怎会有泪,天若有情,因何不老?

她叫忘尘,前尘往事都忘却,她只是冷月宫一个卑微的婢女,除了宫主的养子冷月宫第一杀手杨孤鸿,冷月宫里都是女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冷月宫应该是一个水的世界,水波荡漾、温情脉脉。可实际上冷月宫却想无质金属一样冰冷、连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反射出的也只是一片凄迷寂寞。爱已经在怨恨的荒野上枯萎、笑早就从无情的岁月里老去。

冷月宫的今天和以往无数个昨天没有什么不同,以后仍会复制出无尽的明天。就是这样一个今天,宫主带回了李寻欢。即使是如此一个可说是惊天动地的消息,在冷月宫的一潭死水里也仅是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虽然,据说他是个可令天下女人都为之心动的男人。

宫主指派了她去照顾李寻欢,虽然她是一个年华已渐老去、镜中丑陋的容颜甚至令自己都会害怕、安静的象秋坟一样的的婢女,可李寻欢不是宫主恨不得寝皮噬肉的仇人么?居然还派人去照顾他。不,不能说去照顾他,宫主的命令是,要是他快死了,你就来报告我。

天是阴沉的,风雨将至,他端了饭菜来到李寻欢的房间,屋里是昏暗的,他坐在窗下,一身白衣,仿佛是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的一抹清秋月华。

她沉默的将饭菜一一放到桌上,她不是不懂礼仪,只是这里不需要礼仪。可是她却听到了他干净而温和的声音:"谢谢"。她还是沉默,跟人交谈的记忆早就不知道淹没在哪一个失落的梦里了。

她低垂的视线里的是他素净的衣裳轻覆着膝头,膝上是一只消瘦而修长的手,薄薄的肌肤下几乎可以想见美一块骨骼的优美和精致,有种极至到脆弱的美感,可是在那仿佛细瓷冰玉般易碎的关节里却隐含着柔韧而坚定的力量。

她不禁要抬眼去看这只手的主人了,原来自己的心并没有如 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已经彻底死去,她还会惊艳、还会好奇。可她始终还是没有改变自己多年如一日的低眉顺眼的表情。

屋里很安静,安静得连碗筷磕碰的声音都一丝不闻。

那温和的嗓音自语般说道:"可惜没有酒,到辜负了这些菜。"

"你若不急着走,不妨就坐下来。"

她没有动,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叫什么名字?"

"忘尘"他居然还问她的名字,别人看了她一眼,绝不会再想跟她打交道,何况,是一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去搭理一个丑陋、死气沉沉且一无所有的女人。

"忘尘"他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味道,"忘记前尘是逃避,忘记红尘才是超脱。前尘难忘,红尘更难忘。"

这淡淡的透着几分感慨和忧伤的语气竟触动了她心中柔软的一角,往事如云烟,云烟散去,无影也无踪,可往事呢?不可触摸、无从把握,其实却已浸进灵魂。

膝头那只手慢慢聚拢了,撰成了拳,他咳嗽了起来,剧烈而急促,不可抑止却又气短力竭而难以痛快的咳出来,她被这种痛苦惊动了,惶然抬头,看见他伏在桌上,肩膀抖动,胸口扩散出一大片殷红的血迹,原来他身上还带着伤。

雨终于淅沥沥下了下来,细细的雨声在他连绵的咳嗽里宛如一串低低的呜咽。檐下的滴水,一滴一滴象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在心上,千滴万滴,千步万步,清晰的、缓慢的、重复的,踩得她的心都都要颤栗起来了,可他的咳嗽还不能停止,只是低了下去,夹杂着他沉重的喘息,仿佛每一口呼吸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却无法吸进去。他的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襟,绯红的血染红了他苍白的指尖,连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她走上前,徒劳的帮他拍背顺气,手上传的体温虽然是滚烫的,却真切的告诉她,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东西而是真实的生命,生命?可是死物和生命之间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在日复一日里无声无息的销蚀。

不知是终于挨过去了还是无力再咳,他倒在椅上,头向后靠着墙,虽然汗湿的头发凌乱的沾在他的脸上,可是还可以看清楚那是一张异常的俊秀的男子的脸,凄艳的红潮渐渐褪去,他的脸苍白得象九月午夜的清霜,唇上的鲜红更显得触目惊心,仿佛他所有的生命仅残留在那里了,看着鲜活的血色渐渐暗淡了,凝固了。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静到她听到了自己呼吸的声音,可是却捕捉不到他的。

她再也忍不住伸手到他的鼻端,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游丝般轻柔。

"你放心,我一时还死不了。"他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她铺床展被,扶他到床上安歇,他听话柔顺的象个孩子。

安顿好他,却发觉自己满手都是从他身上沾来的汗,流了这么多汗,他一定很渴吧。她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他喝水的时候,一缕头发落下来,拂过他的鼻尖,停在了杯沿,她伸手自然的帮他把那缕头发拢到了耳后,她呆住了,为自己那温柔的一拢也为自己心底那种融化般酥酥的感觉。

一夜小楼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这样的一个春夜,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个听不完雨声、挨不完更漏的漫漫长夜。

他的情况很不好,高烧、咳嗽、盗汗、呼吸困难无休无止的纠缠着他、折磨着他,他活着,痛苦的、艰难的活着。

她不敢离开,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至少还有一点是幸运的,她失去了亲人、爱人、容貌、财富、名誉,甚至自己的心,却没有失去健康,下一秒,她又自嘲,一无所有,要健康又有何用?这又算什么幸运?

宫主不救治他,却又不让他死,无非是因为他的命对他还有用,她还要折磨他。那么他如此苦苦的坚持着是为了什么?难道生命对他而言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

李寻欢、李寻欢,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也是一个讽刺的名字。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可以是不败、是痴情、是义气。。。。很多很多,却没有快乐,一个人可以拥有那么多,却得不到快乐。一条长长的荆棘之路,一脚脚踩下去,是鲜血淋漓,这样的路走下去,还会有意义吗?

无论多么漫长的夜都会过去,就象无论多么深重的苦难都会结束。

天亮了,雨停了。

碧叶绿如洗,娇花红似染,一滴晶莹的水珠眷恋的从枝头坠落,落入了一只白净的掌心,迎着朝阳,那滴小小的水珠竟折射出绚丽的七彩的光芒来,水珠越来越小,很快散在空气里,再也无可寻觅,可是直到最后的一瞬间,它都不曾放弃过阳光。

她看向窗外的花园,叶下花间,阶前廊上竟满眼是个水灵灵、亮晶晶的世界,仿佛精灵的法杖轻轻一点,她第一次发现冷月宫竟也是个生机勃勃的美丽世界。

她惊愕的看向李寻欢,他的手掌轻轻一托,托起了一滴水珠,竟能托起一个希望的世界吗?

"一滴水,如此的渺小而短暂,却到最后还可以拥抱住阳光的所有色彩,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呢?你若用绝望的眼睛去看世界,看到的大概也是个绝望的世界吧?"用绝望的眼睛看世界看到的是一个绝望的世界,若用希望的眼睛看世界看到的就会是一个希望的世界吗?

原来一滴水就可以擦亮一双眼睛,清晨的一片阳光就可以点亮生命,有的事看起来难如登天,真的做到了,才发现如此的简单,只在一念之间。

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春天本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花谢了,可以再开,叶枯了,可以再绿,谁说心死了,就不能再活呢?

她忽然笑了起来,李寻欢发现她笑的时候眼波很醉,想必她以前必然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是怎样的一场火,烧毁了她的容颜,恐怕也烧毁了她的人生。可是她的笑却不是快乐的,是凄凉的、嘲讽的。

她看着眼前这暖玉般温润、轻烟般虚弱却依旧青山般沉稳,有着令人心安的气质的男子,她不得不感叹造化的弄人。可惜他们相逢太晚,岁月不可能倒流,发生过的事情已无法改变,所以一个人无论多么的坚强,他始终是斗不过命运的。所以李寻欢,无论你的内心是怎样坚韧的一个世界,你注定一路荆棘,你前世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上天,人终究是血肉之躯,这样走下去,不累么?不痛么?不如结束了,爱恨成空,情仇俱泯,无痛亦无欢。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暮春三月,李园落花成冢,郊外却满目无情碧。

终于又见李寻欢,不变的气定神闲、从容自若,只是苍薄得仿佛雾湿的清晨水边的一缕轻云,让她想起小时候表哥刻的冰雕,清薄剔透,轻易的逝去,无计可留住。暗然心惊,林诗音脱口问道:"李寻欢,你没事吧?"

李寻欢淡然一笑:"我没事,只是有点力不从心,身不由己罢了。"

江怜月问道:"怜花宝鉴呢?"

"在这里。"江怜月看了一眼林诗音手中的书,悠然道:"我怎么知道这本书是真是假。"

林诗音道:"反正书在这里,信不信由你,我也没办法证明。"

龙小云插嘴道:"这本书是我娘交给梅姐姐的,当然是真的。"

江怜月道:"世上只有林诗音见过真正的梅花宝鉴,也只有他能证明怜花宝鉴的真假。"

唐蜜忽然道:"能证明怜花宝鉴真假的可不是只有林诗音。"

关天翔问道:"还有谁?"

唐蜜莞尔一笑:"王怜花啊,他自己写的东西还不清楚吗?江怜月,你把他找来,不要说怜花宝鉴,说不定,他见了你这个老妖婆,吓得连怜花宝宝鉴都扔出来了。"

铁传甲道:"王怜花退隐江湖十几年了,哪里找得到。"

唐蜜道:"她若是连活着的王怜花都找不到,我们到哪里去找死了的林诗音。"

江怜月冷笑道:"林诗音根本没有死,更不用找。"她的目光从梅思影扫到李寻欢,梅思影眼波如凝、李寻欢眉尖若蹙。哼!你们现在尽管装做若无其事好了,我看你们怎么若无其事下去!她扬声对一直默立在一边的梅二道:"梅二,你说梅思影到底是不是林诗音。"

梅二缓缓的踱出来道:"思影,哦,不,诗音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有把柄在她手里。"他娓娓道出了往事。

晴空如洗,暖风如熏,李寻欢看着林诗音美丽的容颜苍白而清晰,陌生而熟悉。多少次,午夜 梦回、多少次,酒入愁肠,多少次,望断天涯,伊人的身影总在那记忆里永恒的庭院里娉婷如故,待想看得真切,却发现实际远隔了帘幕无数重,无论怎样努力,她还是不远不近的一个朦胧的影子。如今梅二的话却仿佛推开了重重尘锁朱门,古树苍苔的深深庭院里,终于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她,就在心中所摩画了无数遍的那个地方,仿佛不曾变过,又仿佛等落了夕阳,等枯了沧海。

林诗音只是盯着脚边青青的小草,想见不敢相见,纵相见,又如何?岁月无情催心老,世路沧桑人事非。

龙小云欣喜万分:"梅,不、娘,你真的是我娘吗?"

林诗音伸手轻轻抚摩龙小云的脸,"是的,我是你娘,我对不起你。直到我以梅思影的身份照顾你时,我才明白你对母亲的感受,才知道我以前是多么不称职的一个母亲。"

江怜月可不想看他们母子情深,她以掌抵在李寻欢的心口道:"林诗音,只要我掌力一吐,你心爱的表哥可就没命了。"

林诗音关情心切,不禁上前一步,绕开了挡住他视线的龙小云,急道:"江怜月,你住手!怨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的人应该是我,不要为难他。"

龙小云的满腔喜悦宛如三九天兜头淋下一盆冷水,顷刻成冰!他对林诗音怒道:"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你心里只有他!一碰到他的事,你就什么都忘了,忘了自己还是 个母亲,还是个妻子!"

李寻欢的眼中有深刻的悲哀,他幽幽的道:"江怜月,你并没有找错人,一切的悲剧都由我而始,诗音也不过是被我害了。"

龙小云追问道:"你早知道我娘还在世,早知道她就是我娘,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想把选择的去权利留给诗音,我并没有任何权利为她做决定。"

"你说的好听!"想到这两个人,这么久在李园朝夕相处,而他居然象个白痴一样,一无所知,更加怒火中烧,"那我呢?你又将我置于何地?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这就是你的好么?"

"小云。。。。。。"江怜月忽然打断了李寻欢的话,她好整以暇的问道:"林诗音,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当年为什么不把怜花宝鉴交给李寻欢呢?"

"因为我不想表哥再为盛名所累。"

"你不把怜花宝鉴传给龙小云,也是希望他不要被盛名所累吗?"

林诗音看了看龙小云,慢慢开口:"不是。"他的父亲是龙啸云,就已注定他不可能做一个平凡人了,"我虽然没有把他交给表哥,但它始终是表哥的东西,我无权支配。"

江怜月笑了,粘湿冰冷的得意的笑,"所以即使在龙小云中了毒,受尽折磨,快要死掉的时候,你也不肯拿出来吗?"

一句话,铁锤般重重的敲在龙小云心上,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痛苦不堪、尊严丧尽的日子,而他的母亲,明明手中有着可以救他的怜花宝鉴,却为她的表哥守着秘密,一边,两个人好象还很担心他、很关心他的样子,患难与共,实际上却是暗通款曲,再续旧情吧!

看到龙小云眼中的愤怒怨恨,林诗音慌了,"小云,你听我说,娘是有苦衷的。"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苦衷可以让一个母亲狠心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见死不救,看到他在病中苦苦思念母亲却不肯相认?"龙小云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的苦衷就是怕我妨碍了你跟李寻欢的好事吧?"

林诗音一步步后退,退到退无可退,无助的泪水从她眼中滚落,在一连串激烈的责难里,她无法辩解。

"小云。"李寻欢的声音里有中悲痛的深沉、深沉的温柔,"你的母亲对你或许有不够好的地方,但是你不能怀疑她对你的爱。"

"我说了她几句,你就心疼了是不是?你们情深义重,我是多余的。好!我走,你们去双宿双飞好了,我离你们远远的,再也不来妨碍你们了!"

他回头就跑。

"小云!"林诗音凄厉的叫了一声,想追却不能追。李寻欢终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看着自己一手导演的戏完美的落幕,江怜月心里颇为得意,这才是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头呢。可惜有人却迫不及待的来跟他抢戏台了,一群黑衣人忽然凭空冒了出来,一下子就制住了关天翔,带头那个黑衣人将刀放在关天翔脖子上,道:"快把怜花宝鉴交出来,不然我要他的命。

唐蜜和铁传甲只顾着护着林诗音却忽略了失去武功的关天翔,唐蜜道:"书只有一本,如何救两个人,你们各凭本事吧。"话未落音,她已经一把从林诗音手中抢过书,抛到了空中。

那个黑衣人和江怜月纵身一跃,几乎同时抢到了书,撕拉一声,书裂成了两半,两人各执一半,打了起来。

唐蜜一边看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一边看守着李寻欢的杨孤鸿,心里不停咒骂着,"老妖婆,快输啊!让你的狗腿子去救你。我好有机会去救李寻欢啊,他现在动也不能动,还可以乘机摸摸他,吃吃他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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