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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灯塔——by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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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自 由 自 在
"我叫海德,在欧洲一边旅行一边学美术。上个月刚从西班牙过来的。我不知道
我这已经在法国的领土上了。"我就这么对他交代了自己的底细。
"哈哈,是这样。"他的笑突然收了起来,"撒库拉,*&^%$#@!~&^$)*%#?"
我转头才注意到撒库拉对我和莫兰之间的谈话露出一丝不快的表情。撒库拉也不
答话,猛的一把抓起我的手臂朝海边走开。
"撒库拉?"我不明白了,既然他们互相认识,撒库拉干吗露出那种表情?难道
他和莫兰是仇人么?
"海德,那以后再见吧!"莫兰朝我喊道,并微笑着挥了挥手,不忘按下他的照
相机。
"好的。再见!拜拜!"我也回头用另外一只没有被缚的手向他挥了挥。但马上
莫兰穿西装的身影就隐没在人群里了。

柔和的海水缓缓抚弄着白色的海岸,人们开始围着篝火狂欢。一时间,酒香四溢,
面包的浓香,烤熟的鱼和海鲜等。撒库拉拉着我走出人群,向不远处招手。那边
是个身着嫩绿连衣裙的姑娘,和其他居民一样,晒成麦色的皮肤,一双绿色的大
眼睛,笑起来嘴角翘的挺好看的。似乎在见过?可当她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时,笑
容一下子凝固了。两个人开始叽叽咕咕了。还拉我呢!搞了半天是他自己佳人有
约啊!
心里不怎么痛快,但我还是很知趣地走开几步,让他们说话,并努力把视线投到
他们以外的地方。不过耳朵却不自觉地捕捉他们的声音,尽管那些对于我只不过
是些无意义的高低起伏的音调而已。她的声音是急促而尖利的,他的声音是缓慢
而低沉的。我都能想象出他慵懒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看吧,果然是!他们正
好同时向我投来视线,一道过于凌厉,一道过于柔和。我赶紧又背过去,并极力
制止自己转头倾向。自 由 自 在
哎呦!有人从背后重重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歪到在地上。屁股好痛!
谁啊?!我抬眼,对上她快意的绿眸。

他把我扶起来,手里多了一个提篮。撒库拉打开看,里面塞满了新鲜的面包奶酪,
烤鱼,调味汁,还有一瓶红酒。哇,我不知道原来这家伙还挺受欢迎的。只是我
无辜当了一回出气筒。撒库拉捡了块稍微清净点的地方,我们美美地享用了一顿
大餐。撒库拉补偿我似的往我嘴里塞东西,我也使劲吃,刚才受的气当然要好好
补回来!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姑娘的手艺到底要比撒库拉胜一筹。

CUT 10

深蓝的天幕罩了下来,一切归于宁静。一轮圆月悬于头上,很大很圆,清晰得连
月亮表面的坑洼都看的见。高亮度下,无须灯塔以及其他照明,整个小镇笼在一
片皎洁冷冽中。人们在沙滩上酣饮,高歌,起舞,信步,闲谈。似乎都没有散去
的意思。不时有人和撒库拉聊上几句,或者有姑娘来拉他去跳舞。这时我感到一
道真正的隔膜。撒库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一直紧紧拉着我的手,只聊上几句,
就带我抽身离开。
走了好一阵,我们坐在离灯塔不远的一片白色沙滩上,我怀疑就是刚来那天睡的
沙滩。可是我们不能好好聊天,动作也不能过于亲密,一前一后,尴尬地沉默着。
我瞄了他一眼,他锁着眉头,似乎在苦苦冥思什么。
一群孩子从我们身边跑过,兴奋地叫嚷着,小手举得高高的。
他一下把我拉起。我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被他拉来拉去的了。他反正用不
着和我商量什么,只消拉着我直接付诸行动就行了。恩,这次是一堆黑乎乎的礁
石。他又要搞什么?
只见他脱掉鞋子,卷起衣袖和裤脚,猫着腰翻起礁石下边细碎的石块来。我也学
着他的样子,脱了鞋袜,走到他身边。谁料这些礁石竟然那么滑,我才伸脚就一
屁股坐到水里!他哈哈笑着把我拉起来,我今天怎么老是跌倒?!那双每次都给
我惊喜的粗糙的大手慢慢张开,竟是一只小螃蟹!原来他是在礁石堆里翻螃蟹。
他把小螃蟹放到我手里,又借着明亮的月光拉着我小心地往另一边摸过去。
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呼啦"一下,人群全往海边压了过去。撒库拉也起了
身,鞋也来不及套上,就拖着我也向前跑去,往人堆里扎。
大家的眼睛里都闪动着莫名其妙的亮光,却都不言语,有的人按奈不住了,发出
"哦哦"地低吟。自 由 自 在
我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搞清状况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撒库拉连拽带抓地把我拖到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手往前方黑漆漆的海上指去。
什么啊?我伸头,睁眼,循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
海浪依然不紧不慢地轻舔着白色的海滩。椰枣树和椰子树沙沙作响。
我并看不出什么分别来。
月明。
无声。
却有什么涌动着。
这时,一道浪翻着白末儿过来了。紧接着,又是一道更大的白浪翻了过来。有的
人忍不住开始"噢噢"叫起来。随后,一道又一道浪吐着白末向我们冲过来,轰
轰地,不时扑来咸味的水星子。海浪道道紧逼上来,人群在步步后退着。但每个
人脸上闪耀着一种喜悦而虔诚的神情,有不少人还似乎在祷告着什么。
月明时的潮汐也许对他们来说有特别的意味吧,难怪好象庆祝节日般。不过,对
于这样的小渔村,面前的海就意外着一切生命来源。海水翻滚涌动着,似乎正在
孕育着生命,带来丰富的资源,以供这里的人享用。
海水的水位在不断增长,一会儿就漫到了我们先前吃饭的地方了。好在这潮的并
不凶险,观潮的人群井然退到椰树线后。
这时,人群开始散去,返家。

有个人过来找撒库拉说了几句,撒库拉看了看我,用手指了指灯塔,意思似乎是
要我先回去。我跟他呆这么久,默契好象也越来越足了,一般他一个手势,一个
眼神,我已能猜出个大概来。看我朝灯塔走去,他才和来人一起走远,中间回头
看了我好几次。我朝他挥挥手,他才放心地消失在人流中。
CUT 11

拎着空提篮,我慢腾腾地朝灯塔走去。晚上的海风强了,吹的人发冷,吹的月亮
也在云中穿梭不停,我收紧了衣服。海滩上偶尔跑过几个人,都是匆匆返家的归
鸟。我的家在哪里?是前面那座孤立的灯塔么?
快到灯塔的时候,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嘴!呜,好怪的味道。眼前一黑,我的手
脚迅速被缚,一个横倒,重心不稳,我就这么腾空而起了。撒库拉,你在哪里?!

撒库拉!
我惊起,睁眼一看,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整盏蜡烛将这个陌生的大房间照得
通亮,深红的顶,墨绿色的垂纨,左侧有座圣母像。而我正躺在一张大桌子上。
我想我大概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自 由 自 在
正下来,身后有响动。扭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陷而锐利的眼睛。
身着黑袍的老牧师端着一盏蜡烛走了进来,放到桌上。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阵,半天,他开口:"你会说英语的,是吧?"
他带有当地口音的英语还听的懂,我觉得他并无敌意,才答道,"是的,会一点。"
他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坐下,"孩子,你从哪里来?"
这是审问吗?
我轻描淡写,"四处旅行,画画而已。"
"哦。"他眼睛垂下,手里纂着那个十字架,似乎在冥思,"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这我还没想,不过我还真不讨厌这里,甚至可以说喜欢这里!
"这里倒是很漂亮......"
"感谢上帝的赐予!"他闭目合掌轻声说道,但转而睁开眼,陡然吐出一句话来,
"但我希望你离开!"
"轰--"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就是雷声传来。
我一怔,身体有些不稳,扶住了椅子。
却不感到意外。
"越早越好!"他补充,"你来到这里,却给我们造成了烦扰,你知道吗?!"
我抬头,看着他脸上的蜡色老肉开始激动的颤抖起来。随着被风吹动的几十支蜡
烛开始其舞,照的他的脸特别狰狞起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闷热。
我造成了他们的烦扰?
"撒库拉,他的父亲也是守灯塔的人。在他出生的那个晚上,起了暴风雨,他父
亲发现海面上有渔船遇难,便出海营救,结果淹死了。现在撒库拉也守着灯塔,
也就是守着全村人的生命和安全。"
这倒是个有趣的故事,我看着老牧师继续说下去。
"我们都希望他平平安安过一生,全村人也就会平平安安的。"
牧师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他已经和一个姑娘订亲了,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显然并不和善,"但是你却不合适宜地出现了。"
我迎着老人犀利的目光,突然很想抽烟,可是教堂里没有。
"而且,你们俩太亲近了。这让我们很不安。......"停了停,"你是漂泊之人,
根本不属于这里。你们在一起根本就是荒唐!你会害了他的!!也会害了我们整
个村子!!!"
窗口又掠过一线白光。屋里的烛光一齐颤抖起来,似乎要把这屋子都掀掉。
一阵沉寂。
终于,我重新聚起散落的目光,努力把它们集中在老人脸上,"现在有船出海吗?"
他怔了一下,随即道,"今晚不可能了,潮水上来了,而且马上就会有暴风雨来。"
"那最快要如何离开?"我安静地说,制止住身体不和烛光一样颤抖。
他缓缓沉吟,"我找个人来带你走吧。"转身走了出去,象个幽灵一样。
原来早有安排了。 自 由 自 在
海浪翻过,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我笑了一下。

进来的人却是莫兰。
而且,我不会比他更惊讶。

CUT 12

莫兰今晚要赶回马赛,可以把我一起捎走。
"真的决定了吗?"莫兰坐在驾驶座上问了一句。
"恩。"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要跟他道别了么?"
我不做声了。
然后,车子发动了。
"孩子,上帝保佑你。"这回老牧师是真诚为我祈福。
"哗--"雨一下子砸下来了。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是要这样走的话,还道什么别!不如彻底消失。就让他去
过那种幸福的生活吧。娶妻,生子,守着灯塔,守着村子,守着兰色大海。到时
候,偶尔会不会想起我?一个偶然闯进他生活又突然消失的人......回想起是一笑
了之,年轻的糊涂事?还是干脆淡忘?
他对我算什么?我对他又算什么呢?

我忍不住还是回头,灯塔上的火光越来越远,却仍是十分明亮而耀眼。
他现在回灯塔了吗?没看到我,他会怎样?以为我在跟他捉迷藏吗?然后到处找?
门后?沙发上?床边?......然后还是找不到呢。他就会跑出来找么?找遍整个海
滩?整个村子?整个世界?
妄想中,感到眼睛很涨,盛满了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一块手帕横到我眼前,"拿着这个。要哭就大声哭吧,不会有人看见的。"
把守了很久的堤决了,我捧着手帕,慢慢倒在座位上。
车前窗的雨刷在有条不紊地刮着玻璃,车里异常安静。

"我是撒库拉未婚妻的弟弟。"莫兰开着车,眼睛望着前面车灯探出的一方,雨
如密密的细针一样狠狠插到地上。
"当然,我理应生气,揍你一顿,再把你拖出这个村子。可是......"他仍然望着
前方,"我很喜欢你。" 自 由 自 在
在我的错愕中,他咬着说:"不准笑!"
"只是纯粹的喜欢而已。你身上特有的那种东方神秘的气质。就象,就象迷途的
天使......突然来到我们身边......恩,我的比喻不会很奇怪吧?"
可惜我不是天使。我摇摇头。失神地望着雨点改变方向密集地击打在车窗上。
"所以,有人迷上你也很正常,就象撒库拉那样。"我抬头看着莫兰的侧脸。
"别看他那么受欢迎,其实他相当的单纯,也很固执。所以,我很担心我姐。"
原来那天他早知道我了。
我却一直没有发现他和那姑娘相似的绿眸。
"但是,我一见到你,我也立刻喜欢上你了。哈哈......"
我也跟着笑了。他看了我一眼,那高兴而又有些害羞的神色和撒库拉还真象。
"我以为撒库拉也只是单纯迷恋你的相貌,但后来看到那家伙只是因为我跟你说
了几句话脸都紫了,我就明白了那家伙是来真的了。"我心一揪。
莫兰突然刹了车,认真看着我说,"后悔了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没动。
"拿出决心来吧!不要受别人影响。要么就勇敢地回去,要么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要不,我连天使一起揍!"莫兰眼里都是跃跃欲试,等着我的回答。
我把最后一滴泪抹去,放眼于无尽的夜中,轻声说,"开车吧,莫兰。"

路上,莫兰没再跟我说话。估计他已经彻底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天亮以后,我们进入马赛城区,天气也好了起来。他要回报社,而我还很茫然。
他把车停在火车站附近,"从这里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了。"
"谢谢你,莫兰。"我对他抱以微笑,这是我仅能表示感谢的方法了,"我不会
忘记你的。"
"恩,"他很严肃的点了一下头,冷不防拥抱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虽然你
放弃了,连我都觉得可惜,但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吧。谁叫我还是喜欢你!"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虽然露出一些因连夜开车而起的倦色。
"我也喜欢你。"我搂住他的肩说。
"准备去哪里?"
"还没想好。"我如实说道。
"哦,"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西装内口袋掏出一个纸包塞给我,"拿着这个,
你会需要的。还有,现在欧洲已经不怎么太平了,你的国家可能都要受影响。最
好去瑞士,那是中立国。"
我接过纸包,他说,"等我走了再看吧。"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突然问。
"不知道。希望吧。你可以给我写信!"他连忙掏出笔来,在给我的那个纸包上
写了起来,"这是报社的地址,我都收的到的!"
"恩。" 自 由 自 在
"那,再会吧,东方天使!"
"再会,莫兰。"
MONTAGE

而实际上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莫兰。后来我辗转于几个欧洲国家继续我的流浪作
画生涯,也遇到过很多人,但是没有再遇到比这更记忆深刻的事了。
期间,我给莫兰写过一两封信,因为我英语笔头功夫不好,写不出什么来。我们
好象约好了似的,都没提起过撒库拉。欧洲的局势果然越来越紧张,北边的国家
已经开始动武了。我回了国。走的时候还给莫兰打过一次电话,他告诉我说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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