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by紫蓝雪

　　说来很讽刺，当初偷偷写信给你，造就了我们的开始，如今，我也在写信，但我们结束了。

　　我曾经偷偷的在餐厅看你，听了侍者口中，你们的故事。

　　没别的，只想恭喜你，祝福你。

　　远
　　11月18日
　　......
　　......

　　灏

　　今天下雨了，躲在屋子里写信，奇怪了，总觉得雨打在窗子上的声音好象比以前更加响亮。

　　记得你老忘了带伞出门，不知道你今天出门时有没有带伞，小心别淋雨，这种天气，淋湿了很易病倒。

　　我不敢再坐在落地窗前的滕椅上听雨，下雨的时候，总觉得你留在上面的味道特别强烈，我不敢靠过去回味，只是远远的坐在餐桌，远远的回味......

　　昨天，我不知不觉的就跑到餐厅附近，他陪着你走进餐厅，你和他有说有笑。

　　看着你的笑容，很怀念。

　　远
　　11月25日


　　第三十六章

　　灏
　　
　　天气开始冷了，小岛的晚上会更冷，小心别着凉，记得添衣，这种天气，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或许因为天气开始冷的关系吧，总觉得房间太空洞，床也变大，变冷了；有时候还会冷醒，所以我换了比较小号的床。以前的床，我叫人一块一块的拆散，放在储物室。

　　晚上，交代刚顾来烧饭打扫的大娘工作时，她指着你的照片问，你是否这房子的另一个主人。我不懂回答她，我应该把它们都收起来才对......
☆自☆由☆自☆在☆整☆理☆
　　餐厅的生意好吗？别又只顾工作忘了休息，身体健康很重要的。

　　好好保重。

　　远
　　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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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灏

　　转眼间，圣诞节又快到了。

　　好几年没在香港过圣诞节，今年我打算留在香港过，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在香港过圣诞节，总觉得气氛好象怪怪的，似乎太热闹了，失了一家人围桌子吃饭，温馨渡过的意义。

　　昨天我收到田中先生一家人寄来的卡片，记得田中先生一家吗？去年圣诞节，我们在日本是投宿他们家的。他们很念旧，竟然寄来卡片了，我好高兴，想不到他们还记得我们呢？！我把卡片也寄给你了。

　　我已经回送他们一张卡片，希望他们能在圣诞节的时候收到吧。

　　远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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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气息自上方袭来，程灏吃惊的接受了方琛的吻。

　　方琛成功的把他的注意力都扯回来后，才放开他的唇。

　　「在想什么？都出神了，我在跟你说话都没反应。」方琛圈着程灏的脖子，随意的问。

　　「没在想特别的事，只是一下子没注意......你刚刚说什么？」程灏轻轻的带过自己的失神，小心的转移话题。

　　「我刚刚问你要去哪里过圣诞节？我向旅行社要来的资料寄来了，来看一下......我觉得日本也不错呢......」方琛热切的拿着厚厚的资料放在程灏的面前。

　　「......」程灏面有难色的看着方琛，思索要如何开口。离开的话，就会错过了......

　　「怎么了......」方琛放下手里的宣传单，清澈的蓝眸注视着他。

　　「明年才去好吗......今年还是留在香港过比较好......」心里的借口就像排山倒海的涌出来。

　　「不是早几天才说好了要出国的吗？」方琛失望的问。
　　
　　「我知道......但我想......餐厅开业第一年，我这个老板在那么重要的节日离开似乎不太好......我怕他们会应付不来......所以......」故意忽略掉方琛失望的眼神。

　　「嗯......没关系......明年吧，也不一定要出国，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哪里都一样。」方琛体贴的为程灏打完场。

　　「琛......谢谢你......」程灏无言的靠在他的肩头，抱着他的背。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又觉得惭愧，惭愧自己的摇摆不定。

　　他知道了吗？他看出来了吗？

　　「傻瓜......」方琛只是紧紧的拥着他、纵容他。

　　你是那么精明干练的人，你真的感觉不出来？！还是，你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的保持两人之间的平静？！☆自☆由☆自☆在☆整☆理☆

　　人，总是那么堕落，总是喜欢伤害重视自己的人。


　　第三十七章

　　毕思远的信还是每天的寄，程灏每天收信、阅读，又成为了一种习惯。

　　本来就存在他和方琛之间的墙好象变厚了，方琛没有去揭穿，程灏也没有主动承认。

　　最近，程灏发现方琛不再过问他发呆的原因。每次他不知不觉在想毕思远的信时，方琛不会像从前一样问他，只会坐在一角，看着他发呆。

　　他用眼神告诉他，他想要他的坦白。

　　程灏只能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急急逃避。

　　毕思远的信，其实很普通，普通得就如他所说的，只是日记的一种。

　　为什么不说出来？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以说？

　　「老板，别又一副忧郁小生的样子啦，路过的兄弟姐妹都一边怜惜一边猛流口水。」Sandy从餐厅里出来，逗他们的帅帅老板。

　　「我哪有！」程灏回过神来，脸庞微红的反驳。

　　「我刚刚算过了，从上星期到今天为止，你站在接待位置的时候，合计有四十八人撞上对面可爱的大树干、电线杆、垃圾箱等，或是左脚踢右脚的跌倒。幸好这条小径没什么车子经过，不然交通事故应该也有不少。」Sandy竖起十指，数家珍似的算给程灏听。

　　「有吗？！」程灏不免有点惊讶，为什么他都没发觉？！

　　「就是有！我骗你干嘛？！」Sandy夸张地翻了翻圆滚滚的大眼睛。

　　「那......我还是进里面去好了......」程灏失笑，转身欲进餐厅里。

　　「老板，且慢......有事可以找我这个恋爱小仙子聊聊哦，或者我可以给你一些好建议也说不定呢。」Sandy拉着程灏的手臂，把他拉回去。

　　「噗......」程灏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拍了一下她的头，Sandy有时候可爱得就像他的妹妹一样。

　　有这样的妹妹应该也不错呢！

　　程灏思索着要不要说，不自觉的又皱了眉头，又露出了Sandy口中的忧郁小生形象。

　　「老板，刚刚已经增加到整整五十人了。」Sandy摇头叹息，为路过的人默哀中。顺道伸出两指，很好心的为路人抚平程灏的眉心。

　　「呀......？」程灏愣了愣，随Sandy 摆布自己的额。

　　「刚刚那个小姐很不雅的吻上那棵大树，另一个小兄弟就很热情的跟垃圾箱拥抱了一下。」Sandy又很好心的指了指那两个可怜人的背影。

　　「......」

　　「我的帅哥老板，你们吵架了吗？」Sandy清了清喉咙，正正经经的当个她口中的恋爱小仙子。

　　「没有......」程灏阴郁地轻轻摇头。

　　「哦......这样呀......没有吵架也是一个问题喔！」Sandy举起食指，按在自己的唇上，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小动作。

　　「为什么？」程灏被Sandy的话愣住了，这是怎么说？

　　「老板，你跟前度男友，除了分手的一次，有没有曾经吵过架？」

　　「有......生活在一起，难免有磨擦，怎会没吵过架？」程灏很直接回答了Sandy的问题。

　　「Bingo！」Sandy击掌。

　　程灏噤声。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没磨擦？没有磨擦，只是因为某一方或者是双方在互相迁就。别以为这是体谅的表现，就是感情好的表现，过分的迁就，其实只不过是大家都没有坦承相对，没有表露自己真正的一面。勉强营造相安无事的关系，两个人会快乐吗？」

　　「吵架，也是一种很有学问的沟通，可以让对方知道你的情感，也可以让双方更加了解各自的心情。其实两人间的相处，讲求的就是了解对方的真性情，不断的掩饰，只会伤害了两人的关系，何苦呢？」Sandy苦口婆心的劝勉他。

　　程灏沉默的听着Sandy的劝告，他们正因为越不过彼此的鸿沟，才会有渐行渐远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老板，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瞒骗，何况情人？！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我只能说〝坦承相对〞是一对情侣相处的不二法门。多美丽的谎言也是谎言，是虚假的；多丑陋的真相也是真相，是真实的，难道你想要虚假吗？！」

　　「唔......还有一点，或许你们应该想想，为什么你们不能向对方坦白？你们是害怕些什么还是担心些什么？找出问题的重点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好好努力吧，老板......」

　　说不上原因，Sandy彷佛有一种魔力，令你很想告诉她多一点内心的事，让她跟你分担心事。

　　「他......他寄信给我......」怯懦的说出来，话也说不全，但Sandy明白。

　　「哦......前男友？」
☆自☆由☆自☆在☆整☆理☆
　　「嗯......」

　　「呀......难道是他？！」思忖了一会，还是旁观者清，Sandy一下子了然于心。

　　「他？......你知道他？」程灏错愕的看向Sandy眨动着智能的眼眸。
　　
　　「有一天，下很大的雨......他就站在对面矮丛后的大树底下，定睛的看着餐厅的门口......我看到他混身都湿透了，就拿了一把伞给他，他看到我走近，便急急跑开了......他站的位置很隐蔽，不是因为下雨没什么客人，我无聊得发慌，也不会注意到他站在那里......」Sandy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隐约记得他也是一个帅哥，对帅哥的脸，她的记忆会好很多。

　　而且，那个男人的眼神，很眼熟，跟刚认识的老板很像──充满了忧郁和思念，还有更多的悔恨。

　　「你常看到他吗？」程灏的声音轻颤，隐约的自心里滑出一丝疼痛。

　　「嗯......自那次后，我便开始注意那棵树......几乎三天两头就会看到他站在哪里，可能他发现了我在注意他，后来他就越往里躲，结果整个身躯都被树干遮掩了，他也只偷偷的瞄出视线而已，有时候不仔细看，真的一点也看不到他......」Sandy细心的注意程灏反应。

　　「他每次只要看到方先生下班经过餐厅，你出来跟他聊聊的时候，他就会离开的了。」当时，Sandy就猜想这个男人跟老板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果然，女人的直觉还是很厉害的。

　　程灏黯然，不知不觉就转身步进餐厅，他需要时间和空间去好好想一想。

　　Sandy再没有阻止他，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有对面的那棵大树。

　　唉！帅哥的爱情还真是苦难重重。

　　＊＊＊

　　「灏......灏......人去哪了？」方琛刚从浴室洗好澡出来，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发，一边在屋子里寻找程灏。

　　今天难得有半天假期，又求得程灏下午不回去餐厅工作，在家里陪伴自己，当然想每分每秒都看到他。

　　怎知洗个澡出来便看不到人了。

　　难到又躲在书房研究新菜式？

　　轻叩了门，没有回答，径自旋开门把，窗帘子被风吹得飒飒作响，但主人却不在。

　　桌上的东西都七零八落的被吹散了，有些还继续飘落地下。

　　急忙把窗户掩上，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遍地狼藉。

　　「呼......应该全拾起来了吧。」低头小心审视地上和隐蔽的角落，满意的点点头。

　　低着头整理手上乱成一团的文件，浑然不觉程灏推开了虚掩的门。

　　「你在干什么？！」程灏看到方琛站在他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一叠信件，浑然不知自己竟大喝起来。

　　「我......」方琛被他一喝，抬头已经看到他急躁的趋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文件。

　　「你怎可以擅自翻看我的东西。」程灏没等方琛把话说完。

　　「我没有翻你的东西，我只是看到它们......」方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着程灏紧张的收拾，尝试解释自己的行为。

　　「别说了，让我独处一下......」程灏没有看方琛一眼，只是皱着眉，自顾自的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自☆由☆自☆在☆整☆理☆

　　「我真的没有......」方琛想解释，可，程灏没有给他机会。
　　
　　「出去......」程灏的声音也变得冷冷的。

　　「灏......我......」

　　「出去！」程灏自始至终也没有抬头看方琛一眼。

　　方琛黯然的转身，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过头，依然看到他低头忙得不可开交。

　　无力的开口，累了，嗓音轻轻的，就像流水滑过般轻盈。

　　「灏......我根本......根本不会阅读中文字......」

　　赶紧抬头想看他一眼的程灏，只来得及看到轻轻带上的门。


　　第三十九章

　　「吱哑」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方琛没有回头，手里拿着一根烟，倚在阳台眺望碧绿的海洋。

　　烟雾迷漫，程灏看不清楚方琛的脸，无声的一步步，慢慢的向他走近。

　　方琛很少吸烟，因为程灏嗅到烟硝味会难受得猛咳个不停，渐渐的也就戒掉了。意识到程灏的靠近，他习惯性的弄熄了烟蒂，丢掉了。

　　程灏看着他，他也看着程灏，俩人都不知要怎样开口。

　　相爱太难，连说话也变得太难。

　　当太爱一个人，你不忍心去责备，因为你责备他就等于责备自己一样的痛。

　　当对一个人有太多的内疚，你不懂得怎样开口承认自己的歉疚。

　　「都收拾好了吗......」云淡风清的，方琛轻轻的开口了。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责备，只有很多很多的问号要程灏给他答案，赤裸裸的传递给程灏。

　　他在等待他的解释！

　　「嗯......收拾好了，没有漏掉......」

　　「那就好......」方琛低头轻笑。

　　无所谓的别过头，继续专注于碧海青天。

　　「......你......不问原因吗？」程灏等了好一会，看他没意思要问下去，忍不住发问。

　　「你想说了吗？」一如以往，他让程灏选择，他只会默默的在一旁等候他的发落。

　　没有生气，没有大吵大闹，更加没有追问原因。

　　「那些......都是一些信件。」Sandy说得没错，不说也只是另一种伤害他的方式。

　　「......他的信？」

　　「嗯......」

　　「可以猜得到......」程灏当时的神情，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不是早有准备了吗？怎么听他口中说出答案时，还是那么的痛？

　　能令程灏失态的，向来只有毕思远有这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