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by紫蓝雪

　　毕思远抬起头，露出一个尽可能清淡的微笑，喊了一声：

　　「灏......好久不见......」
☆自☆由☆自☆在☆整☆理☆
　　程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打量眼前他。

　　他瘦了。

　　原本光鲜整齐的西装，湿漉漉的挂在他明显单薄了的身体上，显得那样的累赘。

　　看到程灏沉默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惨然一笑，轻轻的说：

　　「我这就走了......」

　　刚转身，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回头，程灏从怀里摸出一只白信封，原本还想把支票寄给他。

　　「拿去吧......别让灏远倒闭......」没再多说什么，把信封塞进毕思远的手里。

　　毕思远低头打开手上的白信封，看了看里面的支票，脸色一变，将手里的东西塞回程灏手里。

　　「我不要他的施舍。」

　　「那就让灏远倒闭吗？」迅即反驳他可笑的固执。

　　「那是我的报应，不关任何人的事......」嘲弄似的冷笑自毕思远的唇边溢出，竟那么的凄然、惨淡。

　　「灏远也是我的......我不想他倒闭，至于他会不会倒闭，就看你了......随便你怎么作，我走了......」程灏把手里的东西和雨伞一并塞进他的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灏......」凄楚的呢喃自身后传来，程灏低着头，迅步回到餐厅里。

　　＊＊＊

　　刚踏进家门，漆黑的室内，嚓的一声亮起了一点烛光。

　　「平安夜快乐！」柔柔的烛光点亮了程灏的笑脸，程灏向方琛展开了自己的怀抱，方琛一个箭步上前将程灏抱个满怀。

　　「平安夜快乐！」方琛紧紧的搂着程灏，低沉的在他耳边轻唤。

　　晕黄的烛光下，曼妙的爵士乐旋律，程灏主动的送上一个缠绵的吻。

　　餐桌上摆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两人面对面的享受美味的晚餐。

　　餐后，程灏轻拭嘴角，在方琛的注视下移向他。

　　「May I ?」程灏绅士般弯了弯腰，伸出了手，作邀请状。

　　「My pleasure。」方琛站起来，拉过程灏的手臂，双手环在程灏的腰上。

　　程灏也环上了他的肩头，两人亲密的靠在对方的肩头，曼妙的音乐，带领他们舞出了翩翩的贴身舞。

　　「喜欢吗？」程灏低低的问。

　　「嗯......你今天的兴致很好哦......」闭上眼感受程灏为他准备的音乐，轻轻吻咬他的耳垂。

　　「这是我们第一个平安夜......要好好渡过......」程灏怕痒的缩了缩脖子。

　　「辛苦你了......准备得很好......」方琛在程灏线条优美的脖子上落下一吻。

　　「嗯......今天他来过，支票我交给他了......」感受着方琛带来的诱惑，没有回避的告诉他今天见过他了。

　　方琛说过，他希望知道自己见过他。

　　「嗯......这就好......」方琛不再说话，静静的享受和程灏的第一支舞。

　　「琛......我已经下了决定......」程灏在方琛耳畔轻喃。

　　方琛的身躯明显一僵，抓住程灏的腰明显收紧了不少，但很快便恢复平静，继续舞步。


　　第四十四章

　　「我已经决定了，首先去环游世界，然后好好的想一下我们三人的未来......」程灏靠在方琛的肩头上，诉说着已经盘算好了的计划。

　　方琛静静的听着，舞动着自己的步调。

　　「我已经请Sandy和Sean帮我打点餐厅，如果他们有些什么弄不好的地方，可以请你帮助他们吗？」

　　「嗯......我会。」

　　「原谅我的自私，拋下这里的一切离开，这是我现下想到最好的办法。我不能够再自私下去，不能只懂享受你给予的一切，但又不回报你的真情和温柔，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我只会继续伤害你，我不忍心。我离开，让一切情感冷却下来，好好的想一下我们的关系，好好的决定我们的未来，好吗？」

　　「只要你觉得好，就去做吧。」

　　他们都没有看对方，只是静静的伏在对方肩头上，或许这样才能够平静的说离开吧。

　　「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方琛没再追问程灏离开的原因，他说过，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听从他的决定。

　　「明天睡醒了就到机场去，哪一国的飞机有位置，我就去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好了，我就会回来......」

　　「嗯......每到一国都要报平安，知道吗？」

　　「嗯......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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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别说话，气氛很好，好好的享受这个平安夜好吗？」方琛轻抚他的背，闭上眼呢喃。

　　「对，好好的享受这一个平安夜，明年，我不知道回来了没......对不起，明年，我可能还是不可以和你庆生......」
　　
　　「没关系......我也不可以陪你庆生，先预祝你生日快乐就好了。」

　　「好......也要祝你生日快乐......」

　　「灏......我想吻你......」

　　「嗯......我也想吻你......」

　　言语不能表达的东西，唯有透过肢体的亲密接触，一遍又一遍的传进对方的心坎里。

　　客厅的落地窗子饱览了整个日出的美景，复杂的思潮陪随着方琛迎接第一道的晨光。

　　昨天缠绵后，他们俩人随性的睡在地板上。

　　身旁的程灏翻过身，拥着方琛的腰，沙哑的嗓子涩涩的开口：

　　「睡不着吗？」

　　「......我想看日出，再睡一会吧......」搂过程灏的肩，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我也想看日出......」程灏睡眼惺忪的撑起身，跟他一起倚在沙发旁。

　　「灏......你会回来吗？」两颗头靠在一起，十指缠在一起嬉戏。

　　「生于斯长于斯，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你要回来陪我看日落。」

　　「一定会......」

　　「琛......被你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

　　「那你幸福吗？」

　　「我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日出了，很美......住在这里那么久，才第一次看到日出......」

　　「你回来后，我每天陪你看......」

　　「嗯......」

　　午后，程灏精神饱满的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背包，临行前，拨了一通电话给毕思远。

　　「我要走了，这就去机场，去环游世界，别再寄信来了，再见。」没等毕思远反应过来便挂断了电话，起身准备出门。

　　「我送你。」方琛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玄关，微笑着等候他。

　　程灏没说什么，挽起了他的手臂，旋开了门把。

　　＊＊＊
　　
　　香港国际机场

　　「乘坐EP 628 次，飞往埃及的乘客，请尽快办理登机手续。」美妙的女音透过广播，通知仍在候机楼的乘客。

　　还有半小时，飞往埃及的客机便会载着程灏，在蓝蓝的天空中飞翔，飞往他的梦想之旅。

　　「记得答应了回来陪我看日落的。」

　　「嗯......我不会食言的。」

　　两双灿若星晨的眸子，彷似依依不舍的紧紧扣着对方的身影。

　　「可以给我一个Goodbye Kiss 吗？」

　　「要是你不怕明天成为小报头条的主人翁的话......」话还没说完，方琛的唇便已经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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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缠绵绵的一个法式热吻。

　　「该上飞机了......」

　　「嗯，去吧......」

　　紧紧的拥抱了这个一直放在心上，未敢放下分毫的人，纵有不舍，也要放他向自由飞翔。

　　一颗被情感困了十载的灵魂将会在异乡中自由奔放。

　　目送了程灏进禁区，心情五味杂陈，回头便看到气喘如牛的毕思远。

　　没有理会毕思远的瞪视，迈开长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为什么不阻止他？干嘛放他自己一个人离开。」毕思远一把抓住经过自己身旁的方琛，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

　　「我只是尊重他的决定。」坦然的回答，如果爱人，就要尊重。

　　「灏究竟要去哪里？」毕思远皱眉。

　　「现在去埃及......如果你还爱他，别再逼迫他，就让他自由，让他自己决定吧......」

　　说罢，方琛挥开毕思远箝制的手，昂首阔步的径自离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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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终于完结了，计算一下，原来也有接近五万五千字，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创作这么长的故事(当然比起别的大大来说，只是一个"小"故事^"^)。
　　原来，我也可以很有恒心和耐性的^_^

　　当然，可能有人会说，根本还不算完结。老实说，当初的结局设定不是这样的，但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候，当初想的情节和结局都已经遗落了许多许多。

　　我依然坚持，毕思远是爱程灏的，而程灏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忘记过去十年的恩爱，一个十年的情人和一个出卖，两相抵销下，还是决定不了。

　　而方琛，一个天下无敌温柔的男人(偶也想要一个>.<)，他的温柔；他的包容；他的爱；长此下去，会让程灏分不清究竟是爱还是不舍。

　　离开这两个男人，让一切的情感冷静细细思量；当冷静下来，最想念的人，就是自己的最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