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好象普通朋友一般在画廊游走着,不是他们喜欢看画,懂得欣赏画,纯粹是因为现在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因为天气不好,街上有些冷清,自认为两个大男人逛街很奇怪,所以就窝到画廊来了。却不想碰到了帮贝凌画素描的街头画家。
"HI,那么巧啊。"画家一改街头时候的冷漠,热情的叫贝凌有些不知所措。"是啊。"贝凌还是笑了笑。"今天你比那天精神好了很多啊。"画家拍拍一脸颓废的萧韩益。"是因为你吗?""要是因为我就好了。"萧韩益笑笑,却带了苦涩的感觉。"要不我帮你们画张画吧。"画家很热心的拿出了画架。
反正也没什么事,贝凌跟萧韩益就坐下来让画家画了。没有多久,一张简单的素描就完成了。"免费的给你们,说实话,我觉得你们笑应该比较好看。"收起了画架,画家放下画就走了。看着手上的画,贝凌和萧韩益对视无言。也许画家是对的,画中的他们距离感真的很强。
后来两人在旁人羡慕的对话中知道,那个画家是这间画廊的主人,很久没有画过画了。于是又惊讶的收好了画,贝凌笑说自己走运了。
萧韩益回去了台湾,贝凌在机场跟他分别后提着行李去了上海。听说那里的小吃很好吃,也许下次该叫许寒夕一起,只是那个怨夫任希骏会苦着脸埋怨自己吧。想着就笑了出来,贝凌幻想着这个场景真的很好笑。
下了飞机贝凌没有急着去找酒店,反而叫计程车司机载他到有小吃的地方。
重新拿出了画来看,萧韩益看起来很小心,眼神似乎有意无意的飘向自己,摇摇头。收好了画,贝凌心里想的问题很单纯:要是以后穷了,还能卖个好价钱呢,这个画家还是很有名的。
"不好意思。"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来,茫然的抬头对上了熟悉的眸子。"巧啊。"贝凌只能蹦出这么两个字来。"是啊。"姜宇浩笑着坐在贝凌身边。"我来上海跟人家谈生意,你呢?""闲逛吧,听说上海的小吃很好吃,就来了。"坦然的回答,什么叫缘分?这就是缘分,才送走了弟弟就遇见了哥哥。
32
"见过了韩益了吧。他告诉我说你们见过面了,你比之前更成熟了。"姜宇浩喝了口凉茶。贝凌轻笑了起来。"什么成熟啦。不就是这样嘛,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让他看看而已。""什么东西让韩益误会了?"姜宇浩好奇,对贝凌他永远无法摸清楚。"一张画。"贝凌献宝的拿出了那张保护的很好的素描。
"这个是你吗?好奇怪,跟现在眼前的你不像。"姜宇浩研究了很久才说,他的话惹来了贝凌放肆的大笑。"哎哎哎,真的啊。你怎么画这幅画的时候那么阴晦呢?现在笑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姜宇浩抓抓头。
"宇浩,你看到的是我,贝凌。"贝凌抽回了画,小心的放好。"画上的是已经过去的贝凌了。""这样才好。"姜宇浩没有像萧韩益一样问贝凌他的选择,也许姜宇浩是懂他的吧。"这次在上海呆几天?"想了想,贝凌比出了个5的手势。"你还真是急匆匆啊。"浅笑着夹起了一个小笼包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贝凌啊啊大叫,把剩下的小笼包揽到自己的面前。"这是我点的,你要吃自己点啦。""小孩子。"摸摸贝凌的头,宠溺的笑说着。"才不是呢。"嘴里塞着点心,有些含糊的回答。"果然还是小孩子。"这话直接换来了贝凌一个不留情的肘击。
理所当然的贝凌住进了姜宇浩的房间,一个房间有两张床。半夜贝凌被噩梦惊醒,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睁着眼睛无法平复。"怎么了?做噩梦了?"姜宇浩拉开了灯,坐到贝凌身边。"恩。"靠着姜宇浩,贝凌才发现自己真的需要依靠。
"不怕,做梦而已。"轻拍贝凌的背,哄着贝凌。姜宇浩坐在床边,发现这很像贝凌没有恢复记忆之前的日子。"我知道。"贝凌靠着姜宇浩,意外的很快就睡着了。几个月来没有睡过那么安稳。
"凌,你能回来了吗?老爷子想你了。"贝凌揉着眼睛看了看许寒夕发来的邮件。是该回去了,外公的限度也快到了。"本想尝遍上海小吃的说。"无奈的动了动脖子,扭头看到了姜宇浩推了早餐进来。"要回去了吗?"姜宇浩已经料到了。
"恩,外公想我了。"贝凌简单梳洗后叉起了面包。"回去也好吧。记得以后做噩梦醒过来以后,放松吧。或者拍拍枕头再睡。"姜宇浩说着琐碎的事。"你的胃不好,饭要按时吃,药也要吃。""好啦,我是回家。不是去什么边远的地方吃苦。"贝凌好笑的打断了姜宇浩的话。"对哦。"姜宇浩抬起头,温和的笑着。"什么时候回去台湾看看,我爸很想你呢。"
"我好受欢迎哦,有空回去吧。"贝凌开着玩笑,什么时候回去?他不知道。"要记得回来啊,不要又什么消息就没有了。"姜宇浩有些抱怨。"好啦,你什么时候那么爱念了哦。"贝凌无奈的笑笑。
早餐吃完后,姜宇浩与客户去谈签约的事了。贝凌订了最快的班机,整理好行李后留了字条就离开了。
宇浩:
我回去日本了,台湾我会回去的。等时间再久点,真的,我会回去的。说句心里话,有你在,睡觉都不会做噩梦,真好。
凌留
姜宇浩看到字条时,嘴角抽搐了下。小子溜的倒是快啊,不过有我在你感觉好这句话到是心里舒坦的说。回去跟萧韩益说说,他会不会扑上来吃了自己啊!姜宇浩摇摇头,否决了心里要炫耀的念头,萧韩益的性格他太清楚了,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也许总是有缘造就了无缘,无缘牵出了有缘。贝凌在镜子前将自己的脸拉出了一个弧度,真的笑起来比较好看的说,那个画家没有骗人呢。最终看到自己满意的笑容后,贝凌登上了飞机。
过去的贝凌就要过去,现在的贝凌就要努力向前看齐,什么阴霾都让他见鬼去吧。台湾,也许很快就能回去了呢。
萧韩益,过去的恩怨也会找你清算的,当初的眼泪可不是白流了。正好练练筋骨!
姜宇浩,答应过给你个答案的,虽然迟到了,但是起码比不到的好吧。
贝凌在飞机圆形的窗上哈了口气,写了几个字,才稍稍休息闭起了眼睛。
"贝凌,回来了!"
嘴角的弧度依然,是啊,贝凌回来了。可是回来的贝凌却依然不是最初的贝凌,而是经历了太多事以后坚强有担当的贝凌了。
日本
"寒夕,吃不吃橘子?""寒夕,手酸不酸?""寒夕??????"
"你给我滚!"怒吼之后,任希骏连人附带沙发靠垫消失在许寒夕的办公室门后。揉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许寒夕是怀疑自己瞎了眼才答应这个罗嗦的要死的男人交往看看的。
33
"外公~~~~~~~"撒娇的晃了晃贝爷爷的手,"凌不是回来了,不要不开心了嘛。"贝爷爷银白的发丝被贝凌缠在手中。"凌,外公只是想你了,那么久都不回来看看外公。"贝爷爷也埋怨着,他可是很想念这个外孙的。
"玩的过头了,外公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了。"贝凌吐吐舌头,对于外公他总是没大没小的。"外公也要多出去走走啊,公司的话不是还有寒夕跟希骏嘛。"陷害朋友的事,贝凌现在越做越顺手了。"寒夕是上辈子欠你的,家人让他寄住在你家,结果却要为你奔波做事。外公可是把他当自己孙子看了,你也别老是这么没定性。"贝爷爷忍不住念叨。
"好拉,外公,我知道了。"贝凌轻巧的为贝爷爷梳理着那头银白的发,贝爷爷眯起了眼睛。"凌,外公这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老人家在睡着前呢喃着这么一句话。"谢谢外公。"把下巴抵在贝爷爷的肩膀上,轻轻的小幅度的摇动着身体。阳光洒在爷孙两身上,柔和的镀出了一层光圈,从来世界上最为美丽的就是亲情。
"凌,去玩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收获呢?"许寒夕尽量暗示,他要的当然是礼物了。"有哎,寒夕,你要就直说嘛。我帮你带回来了你最爱的滑板,还是限量版的呢。"贝凌当然知道许寒夕爱的是什么。"还有这支录音笔,买什么东西的时候送的,我也记不清了。记得给希骏,让他把他对你爱的念话全部录下来好了。"不是存心取笑,只是顺便说说而已。
"厚,他被我给赶去视察公司了,我头都快爆了。"许寒夕揉揉额角,说实话真的没有想到任希骏那么能念。"我想像的到。"偷偷在心里笑的很没有形象,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寒夕,吃饭啦。"说曹操曹操就到,任希骏的声音在他人出现前已经传进了办公室。"你们慢慢来,我先回去了。"贝凌强忍住爆笑的冲动,拉开门走了出去。他看到了传说中额角跳动的十字了,任希骏惨了他。不过他们这样真的好幸福啊,即使是吵吵闹闹的,也是情意颇浓啊。
想着要做些什么了,却在回家的时候看到了意外的人。
"叔叔?"惊讶的看着沙发上的姜隐,还有一边自己慈祥的母亲。"凌,很久没有见你了,叔叔来看看你不介意吧。"姜隐笑着招招手。"当然不介意啊,叔叔不是很忙的吗?"贝凌坐下后依然疑惑。"公司的事都交给宇浩去打点了,叔叔现在可是空闲的很呢。"姜隐眯着眼,看着较之前更成熟的贝凌,不加掩饰自己的赞赏。
"这样啊,台湾最近都有些什么事呢?很久没有回去了。"贝凌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茶,嘬了一小口。"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贝母也很有兴趣的想知道。
"台湾不就还是那样嘛,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姜隐顿了顿,却还是出了出来。"只是当时伤害凌的那家伙被宇浩他们弄进了监狱是不要想再出来了,还有他的妹妹,似乎是受不了打击,有些精神时常了。"
沉默开始蔓延,谁都没有再说话。姜隐尴尬的清清喉咙,怪自己干吗要说这个。
"叔叔,其实宇浩他们不必这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们的受的惩罚太重了。"贝凌叹了口气,惋惜之情显于面上。"凌说的对,事情已经过去了。"贝母也宛然叹了口气。
"我已经释然了,叔叔。"贝凌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认真的看着姜隐。"真的,我打算要回去台湾看看,毕竟是故乡。""能想通就好,叔叔就在台湾等你回来咯。"姜隐也放下了心,他说过贝凌是个坚强倔强的人。
"回去看看也好,凌,你什么时候才回去呢?"贝母也放下了茶问着。"等我把一些事处理好了以后。"贝凌微微想了下,也许自己该给自己一些事情做了吧,什么都不做的回去台湾要干什么?"凌,那韩益跟宇浩之间??????"贝母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纠缠在三角恋中。"妈,我有分寸的。"贝凌皱了皱眉,也许能有些进展了吧。
贝凌上楼以后,姜隐望着贝母,有些尴尬。"我的儿子似乎给你们添麻烦了。""孩子们要这样也是他们的自由,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他们快乐就好了。"贝母除了心疼贝凌,其他的倒也开通,毕竟经历了丈夫走这样的路之后,也就看开了。只要凌快乐,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能看开我真的很佩服。"姜隐总是心怀感激,她没有来质问当初的事,更放纵的孩子们的爱情。"是真的血浓于水吧,凌的事就交给他自己解决了。我这个妈妈实在不好太对他限制什么。"贝母坦然的笑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看开难道还寻死觅活的吗?
"我相信凌完全能处理好,我说过他比骆坚强,也传承了你的豁达。"姜隐可以感受贝凌周身的气息,那是超越贝骆的,他欣赏的。"我从来都不怀疑。"贝母理所当然的回答,凌是她的儿子不是别人的。
"孩子们果然还是有自己的世界的。"姜隐说完,看着贝母,感叹自己已然是老了啊。相对无言,曾有的芥蒂也早已消磨干净了,两位长辈此时共同的心愿只是希望孩子们能幸福,不要步上长辈的后尘。
34
联络了之前帮自己的心理医生,再次做催眠。贝凌想知道自己到底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一味的逃避韩益以来宇浩,造成的只能是越来越大的伤口。
贝凌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想让其他人担心。
"准备好了吗?"医生再次确定,之前催眠到一半贝凌陷如回忆无法抽身差点毁了他。"医生放心好了,我只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贝凌躺好后,坚定的看着医生。"那我开始咯。"医生站在贝凌前边。
"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医生磁性的声音引领着贝凌进入思维当中。
"你看到了什么?"医生开始依照贝凌拟订的问题开始询问。"学校的教室,我跟韩益一起在吃饭。"贝凌此时回忆起的是刚开始和萧韩益相处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呢?"医生继续提问。"很舒服。"贝凌很喜欢那种感觉,不浓不淡他很喜欢。
"你喜欢他吗?或者你爱他吗?"医生开始切入主题。"我爱他。"贝凌的答案简单,脸上也漾起了幸福之色。医生嘴角上扬,孩子果然还是孩子啊。爱的深才会排斥他排斥的那么强烈吧。
"姜宇浩在你心中占了多少分量?"医生继续问,这两个男人还真的是麻烦。"宇浩,我跟宇浩在一起很安心。"贝凌没有正面回答。脑海中的画面是跟姜宇浩在一起时,轻松的和谐感。"你爱不爱他?"还是直接比较好,医生擦擦汗。
"??????不爱。"沉默了很久之后,贝凌才说了出来。医生看着大功告成,边合上了笔记本,打算诱导贝凌退出被催眠状态。"好了,凌,你现在慢慢的走回来。"医生发现贝凌还是没有动静,有些不安。"凌?走出来,听到我拍手的声音就醒过来。"医生连拍了好几下手,贝凌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医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联络了贝凌的家人,紧急把贝凌送入观察室。
"凌似乎还陷入在自己的思想当中,不能跳脱。如果他自己没有办法跳出来的话,可能就这么下去了。"医生还是委婉地告知了贝母。"也就是说凌可能成为植物人?"许寒夕毕竟还是比较冷静。"可以这么说,他有自己的思想活动,可是却不能够付诸行动。"医生叹了口气。
"上次是半个月,这次要多久?"任希骏安慰的拍拍许寒夕的肩膀。"我不能确定,这要看他自己个人的意志了。"医生合上了病历,离开了。"贝妈妈,放心,凌不会有事的。"任希骏看向玻璃窗里边好象睡着了的贝凌。上次能挺过来,这次也能挺过来的!
贝凌看着自己跟宇浩接吻,却发现那个吻自己没有幸福的感觉,当时的负疚感其实是因为自己想到了韩益了。沉醉于那个吻是因为宇浩的小心翼翼,宇浩最自己的关切,让自己抓住了浮木不用承受孤单的淹没。对宇浩的动心根本就没有涉及到爱情的部分,单纯的是因为依赖造就的假象,让自己困惑了那么久的事终于有了清楚的结果了。
他贝凌爱上的一直是萧韩益,姜宇浩是他私心抓住不放的浮木,也许对不起宇浩,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或许没有遇见韩益,他真的能爱上姜宇浩,只是真的错过了就无法再相遇了。纠缠自己的事告一段落了,累了的贝凌只想好好休息。不是没有听到医生的引导,不是不知道家人朋友的担心,只是就让他任性这一回吧,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