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下)——by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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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日子开始变得晴朗,似乎每天都有灿烂的阳光。
"起来吃早饭了。"
"让我再睡一会儿"我闭着眼,熟练地躲开骚扰我的爪子,把耳朵更深地埋进枕头,继续睡
耳坠一阵酸麻,一个机灵,醒过来,有些恼怒的看着面前的人
"耳朵分两边长的,怎么有你这样笨的人?"他吃干抹净了,还要嘲弄?
我一个枕头飞过去,发怒:"妈的,南宫宇,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没事别咬我耳朵!!"
"为什么不能咬?"他爬上床,靠在我身后,暧昧地往我耳朵上喷气"就因为它让你敏感?"说着说着便轻舔起来。我全身酥麻着酸软,该死的,他故意!!可还没等我软到底,就被他一脚踢下床:"这下你该吃饭了吧?"
这混蛋!!!等我恨恨叽叽爬起来,他早已带着十月出门慢跑了
那条阴冷残忍的蛇在他身子里开始冬眠了,只要不刺激他,他是很好相与的人,酒吧里的阿南,阿风都喜欢他,对他言听计从,对我到是吆五喝六,弄得我老在想,这家酒吧还有这片海滩是不是写在我名下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小气,对于那天的我抱着郑天,他居然一直耿耿于怀,间歇性的总会阴起一张脸,直到我再也受不了,把那个半块玉佩硬套在他脖子上,他才安静下来。
"你这什么意思?"他眯着眼,仔细打量我,语气暗哑僵硬
"哈,什么意思?"我斜着扫了他一眼,无意间撞见他眼底的晶莹,声音也不由暗哑下来"老子的意思就是让你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他一把扯我入怀,圈紧:"你可要想好,送了,我就决不会让你再拿回去。"
他微微发颤的手让我心里一紧,心底某些坚硬的东西正在慢慢脱落,长出新鲜的柔软。我没有回答,只是拉下他的头,狠狠吻上他柔软的嘴唇,我不想把他弄哭,我无法想像那样一个人也会哭,可是,他还是没能忍住。这个人,越来越像我一样没用了。
"那一次你去找郑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止一次的问
"那是我和他的事"他不止一次拒绝
"南宫宇!!"我不止一次的愤怒
"要求入会的人越来越多,你有精力不如多想想怎么扩大经营。"他不止一次的左顾而言他,眼神平静中带着神秘。
"如果我答应了郑天,你会开枪吗?"我问
"会,而且绝不会像他那样打偏"他说得认真。听得我心里一窒,一口气忍不下,挥拳就恨恨打过去。
"重生,你的爱就像海水,让人越喝越渴"他半搂着我任我发泄,有些感慨"没沾上便罢,一但尝过,只怕是,除死方休。"
眼前晃过郑天那天的眼神,不由停了手。我知道如果不是他存心故意,南宫宇和彭涛是绝不可能冲得进来。出来后才知道地下室地下早被他堆满了炸药,那一天,他本是打算玉石俱焚?无数次面临死亡,甚至在被人轮暴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放弃,没有屈服,那一刻却在我怀里却想着死去?心底最深的地方,惯性地抽痛。
脖子上一凉,我定眼一看,胸前坠了一块雕刻精美的铜牌,上面赫然雕刻着一条龙!!"这是我百天抓周选的,也是唯一跟在我身边的东西。"
"妈的,你就用一块破铜换我的玉??"我凶恶地嚷,有点忍不住眼里的湿润。南宫宇二岁时就父母双亡,从小被叔父抚养。他百天抓的周?那就该是他父母唯一亲手交给他的东西了。
他把我胸口的那破铜烂铁仔仔细细整理了一下,然后抬头拭干我眼角的泪。我无言的靠在他胸膛上,感觉着他心跳,强劲,平缓,竟有种安详,懒洋洋的让人想入睡。老妈,这一切,你看到吗?
我问过老妈,为什么会去找南宫宇,她说:"我只是个自私的母亲。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更不愿意看到那种伤害是出自对你的爱。"她爱怜的揉着我的头发"小宇是个可怜的孩子,爱一个人却一直用错方法。"虽然她从没报怨过,但我知道我还是让她伤了心,她是那么想看着我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扭头看了一下日历,七月五号,距她离开整整半年了,时间真是好快。至今我还不能全完接受她不在的事实,二月五号,她在那场惊天的泥石流中救出五个孤儿,却没能救出自己。当郝霆翻遍泥土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来得及说一句:"总算是等到你了。"便永远闭上了眼,甚至来不及看我一眼,看老爸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那么跪在泥谭里,抱着她,一言不发。他用尽一切手段,想出一切办法,紧赶慢赶,却还是没来得及和她说上一个字。我能感到他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你承诺过下辈子会爱我一生一世,秋儿,你得说话算话。"老爸的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灵前,他一遍又一遍抚着老妈整理过后的脸,然后掏出了枪。
"不要呀!!!!"我心神俱骇,发疯的想冲过去,却被南宫宇死死捺住:"失去你妈,他只怕是要发狂了!!重生,你阻止不了的。"于是,我崩溃地看着老爸倒下,满嘴塞满了苦涩的鲜血,那是南宫宇的血,他的手被我噬咬得血肉模糊。
而郝霆自始自终一脸平静,一言不发,仿佛一切都不曾在他眼前存在。老妈和老爸在一个吉日同时下葬,郝霆给他们买了一个很大的双墓,在墓前种满了黄色的山菊,遍山遍野。
后来不久,郝霆就被遇伏身亡,黑七门也在一夜之间被军部成功瓦解,由此牵出大大小小无数的地方官员,该抓的抓了,该判的判了,一时间在全国抛起惊涛骇浪。此时行动让军部的威望如日中天,全国上下一片叫好声,大快人心,而领军的少帅郑天,更是被传成了神话,每天他都站在所有大型媒体的头版儒雅高贵又虚逊的笑着,颠倒众生,引得无数女人尖叫。权力和能力,让他绽放出能征服一切的魅力。这仅是他初露锋芒而已。我能看到,他身后的翅膀正在打开。
"明天是郝爷的生日,你去不去?"彭涛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黑七门没了,但迅速窜起一个"义帮",其掌门老大就是这个正在我面前喝酒的人。郑天说过,黑白并非对立而相互依存的,黑道更需要制约,需要统治。所以那次轰轰烈烈的行动,不过是他伙同彭涛玩的空手道。政治上的游戏,我是不太懂,但也还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借此彻底铲除了异已,着手开创他自己的纪元,显然做得极成功,我只是不清楚彭涛为什么要趟这混水?
"我会去,你到是不用去了。"我担心他去给人添乱,现在光是"豹哥"两个字,就能无风抛起三尺浪。
郝霆被刺,是事实,死亡通知下了,也是事实,但没想到他硬是生生憋了一口气,还阳了。连医生都惊叹他求生意志的顽强。
"我不能死,我要守着这辈子。"他醒过来后,淡淡地对我说
"当年为什么让她走?"这么辛苦就为了她的一句话,又何必当初
"她要走,谁拦得了?"
我突然明白再强大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也会软弱得无能为力。自那以后,‘郝霆'就消失了,而老妈老爸的墓前多了一个弄花种草的老头儿。
"你担个屁心?!老子只是想去看看他。"他看透我的心思,一脸不屑,隐约还有丝愤怒。看样子是我又做了回小人,只好笑嘻嘻打着浑:"豹哥,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这等村野乡民计较。"
"哼"彭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犀利的眼神却直逼过来。
我低了头,自顾自的喝酒。现在的彭涛越来越有气势,时常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锐利的霸气,他有时看我的眼神像刀扎一样,尖利得让人躲不掉,想在他面前瞒点什么,是越来越难了。感觉到他盯我的目光越来越凛冽,气势渐起,只好实话实说:"好了,这一次南宫要和我一起去,你们两个要再打起来,荒山野岭的哪去找医院?"
"我早就猜到了。"他冷冷地,摔门而去。
我的小心不是没原因的,因为他们真大干过一次,结果两个都在医院躺了几天。问他们原因谁也不说,只是一脸的嫌恶。我觉得自己被他们联手关在一扇门外,而那里面藏着一些秘密。自从上次光顾了南宫宇的保险柜后,我的好奇心已经所剩无几了,秘密还是少知道的好。没人说,我也不再问。
彭涛现在除了是黑道老大,在白道上他也已然成了那只能翻云覆雨的手,他是越来越忙,见个面还得提前两个月!!上次他过生日本想替他庆祝,谁知打来打去,都是他小秘接的电话"见彭总,请提前两个月预约。"**,还真是拽上天了?只好留了条短信给他"什么时候来领你媳妇儿?"
见到他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我皮笑肉不笑地拍拍他:"你打算难产了?晚生一个月?"
后者根本没理会我,只是两眼发直地盯着前面,然后爆发似的大吼:"我操你个林重生!你还真找只猴子给我?!"
"呵呵,是呀,三月初二生的,如假包换。"我笑得神清气爽
最后,他铁青着脸拎走了那只小弥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手机号给我"你找我打这个号,除非我死,否则一直开机。"
"妈的,大过生日的,说什么屁话呢?"一脚,踹他出门。
此后每年,他总会跑来一,两次,总会在我这里喝得烂醉,他说,除了这里,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喝酒,可以喝醉,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你不是说早就不做英雄梦了?那就抽身退出来吧。"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抽不出来。我得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守住一个人,那个人太笨了,我不放心"他醉眼迷离地望着远处
我没再问,闷头喝着酒,竭力压制着心里隐约的不安。他歪着头,斜斜的瞟着我,随后放声大笑,听在我耳里,一惊一咋
"竹竿,你还欠我一个媳妇儿呢?"他摇晃着脑袋,痞笑着靠过来
"上次不是送了?"我搡了搡他,笑着"是不是尺寸小了,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他嘟嘟囔囔,开始有些说不清话"你得送一个合适的才算。"
"肥猪,你能找到个老婆,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看着那个醉成一滩烂泥的人,我叹了口气。是我耽误了他吗?
隔年的春天,居然接到他的喜帖。是上帝听到我的愿望了?这场婚事超级轰动,不仅因为他们是浪漫的闪电结婚,更因为新娘是个舞小姐。这简直比言情还言情,比小说还小说,他成功的给大家演绎一场现代都市版的灰姑娘传奇。我觉得自己像听一个故事,感觉那么不真实,这就是彭涛的爱情了?
在彭涛的婚礼上,我看到了郑天,他被一大堆人的包围着,密不透风,现在的他,名字前的定语都是:国家领导人。他来这里,怕是第二天全国最轰动的八卦,最令人猜测的动向。
"他果然是来了。"南宫宇似笑非笑的
"他们原来是旧识,现在是朋友,结婚捧个场,什么奇怪?"
"是吗?"他还是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盯得我发毛
"妈的,你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小肚鸡肠?!"我有点虚张声势的恼怒
他眼神一暗,把我拉到背光处,低头就吻下来。我知道他有点发火了,我得承认,南宫宇实在,实在是个很爱吃醋的情人。
离开婚礼的时候,我收到一张纸条,无抬头,无落款,只有三个字"下辈子?"震得我心尖一颤,他什么都知道,都明白了,却执意着不肯放下。
边上的礁石并没有修建新的酒吧,而是修成了小型别墅群,据说是专门给国家高级官员用来避暑的,每到了七八月,这里就开始戒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我头大,这里本来就是私人海滩,来的人已经够少了,再这么一搞,我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但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多吭一声,只好成天窝在家里,连大门都不迈。
"出去晒晒太阳,不然就你发霉了。"
"要晒,你带十月去就好了"我懒得提不起劲
"你是怕他,还是怕见他?"他声音冷冷的,眼里却燃着暗火
"老子就是不去,老子高兴不去,行不行?"我突然跳起来,无赖蛮横地把脸凑到他鼻尖!
"好,不去。"他一把按下我,搂在怀里
我闷头笑了一下,这个人真是吃硬不吃软,讲道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放屁!彭涛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标准的泼妇了。
六月底,我照例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同样写着三个字"下辈子?"这样的纸条,每年的六月底我都会收到,已经整整五张了。照例,收到纸条的第二天起,海滩就开始戒严,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据说每年这个时候,总有国家领导人来避暑。除了苦笑,我无能为力,该干嘛干嘛吧,画我的画,晒我的太阳,溜我的狗。
"你下辈子怎么打算?"彭涛又有点醉了
"我又不是阎王老子,哪知道下辈子的事?"我现在是一听到"下辈子"这三个字就发怵
"林重生,老子给你说,下辈子你得做个女的!"他突然拎起我,把我扯到他脸前,眼对着眼,鼻碰着鼻,"就是变成猪,也要做头母猪!!"
我使劲挥开他的手,这个家伙一喝醉就胡言乱语,他每次好像专程来醉的,如今他真的只有这一个地方能随心所欲了吗?他老婆,他家呢?"别再混了,踏踏踏实实和嫂子生个孩子吧,我还眼巴巴等着当干爹呢。"
他抬起眼,稀奇的看着我:"听你提起孩子两个字,我怎么那么别扭?"
"其实,我一直很想要个孩子"我没理会他的嘲笑,心里有些无奈。喜欢男人并不代表不渴望自己生命的延续。
"那不会找人生一个?"
"那是不道德的"这句话,是很久以前,一个善良又执着的女孩子很认真地告诉我的
"你真想要一个孩子?"他诡异的笑让我全身汗毛倒立
"你的孩子就当是我的孩子了,呵,肥猪,你得努把力,五年了,都没个动静,是不是不行呀?"我笑着岔开心里某名的不安。
那一天,我和彭涛都喝醉了,难得的,南宫宇后来也加入进来,大家一起醉得不省人事。
再见到彭涛,已经一年半之后了,他左搂右抱,满脸春风的走进gay吧。看得店内的人全直了眼
"肥猪,你手上抱的是什么?"我震惊得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呵呵,笨蛋,当然是我的儿子。"那张猪脸笑得像朵烂菊花
我一下跳出去,狠狠抱住他:"***,一年多不见人影,害得老子提心吊胆,原来是偷偷造人去了?"
"滚一边去,叫这么大声,别吵了大双,小双"他小心的躲开我,一脸紧张地看着怀里的两个小不点儿。
"靠,还大双,小双?一次就俩?肥猪,你是真人不露像呀"我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伸手逗弄着小家伙,好柔,好软,好小的东西,一种柔软的东西那么一瞬间就在我心里开了花,很奇怪的感觉。
"这一对双儿,怎么不太像?"南宫宇也凑过来,难得的一脸温和
"大双是我的,小双不是,自然不像。"
啊?!怎么有这么普谱的事?更离谱的是他脸上还挂着满满的幸福?!是我听错了?还是我眼花了?我扭头看南宫宇,后者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彭涛。
"那小双是谁的?"我觉得自己问得都荒唐
彭涛接下来的话,像一磅原子弹,炸得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灵魂出窍,归不了位。他说:"小双是南宫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