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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意真情——by天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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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这小混蛋,给我滚出去!"
--随着老爸的一声怒骂,书房门"咣"的关上了。
我摸了摸被门板撞疼的鼻子,不禁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转身下了楼。
老爸这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要骂人,好在我这个做儿子的早已熟悉了他的脾气,才不至于爆发出什么"父子大战"。
来到门外,早有仆人走过来:"少爷,您要出去吗?"
"是啊,"我点点头,"我要到街上逛逛。"边说边走到车库,将自己的"宝马"开了出来。
"少爷,您一个人出去行吗?"那仆人追出来,"要不要带几个保镖?"
我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上个街还带什么保镖。何况,我已以回来一个多月了,对澳门也算熟悉了,没事的。"边说边将车开出了大门。
夜色已降临,看着那繁星似的霓红灯,我忽然想起什么,便又将车倒了回去。那名仆人还站在原地,见我回来忙迎了上来:"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我看着他:"你叫张贵兴是吧。"
"是啊。"他很高兴的点着头。自 由 自 在
我笑了笑:"我要拜托你多多照顾我爸爸,他近来身体不太好。"
张贵兴连声说:"少爷说的哪里话,这是我的责任。"
"还有,"我边再次发动汽车边说,"爸爸要问,就说我出去逛逛,也许晚点儿回来。"

"宝马"在街上缓缓的行驶着。
澳门,是那些猎奇者和妄想一夜暴富的人齐聚的地方,可以说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大赌场。老爸当年能在这片难测吉凶的土地上,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担的风险自是不必说。也许就是因为他不让自己的儿子再过这种生活,才在二十年前将我送到了上海的外婆家里。
挡风玻璃在霓红灯的照射下不断变换着颜色,而我的思绪还在不停的飞翔着......

妈妈死的早,几乎没给我留下什么能回忆的东西。爸爸长年不在身边,可从小到大,我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所以,当在上海的学业一完成,我便做出了选择:来澳门帮爸爸。可是爸爸却对此大为光火,连对我的称呼也由"儿子"变成了"小混蛋"。
其实,在刚一看到我时,爸爸目光中明显现出的激动和喜悦,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的,可他却偏要做出生气的样子,真让我哭笑不得。

不知不觉间,车已来到最繁华的地带。
我抬起头,一座很壮观的建筑映入眼帘,"天都娱乐城"五个不断变换着色彩的大字,正在闪动着诱人的光。我知道这是爸爸经营的一处产业,心中一动,便将车开进了停车场。
停好车,我径直走进了大厅。厅内共有五十张赌桌,每张桌前都围了许多人,对这些人的嘴脸我已经看惯了,所以只瞥了一眼,没有停留,便直朝偻上走去。
可就在这一瞥间,我看见了他......自 由 自 在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一头直直的中长发盖住前额、后颈,低垂的脸颊白皙姣好,显得是那么恬静、可爱,在这些赌得红头涨脸的男人们中间,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边看着他边走上楼梯,而这时,他抬起了头,正巧和我的目光碰在一丐。
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嘴角现出了一丝微笑,使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的天真、稚气。
我扭头走上二楼,可心却被张笑脸牵动了一下:他的样子简直就象是内地高校中的学生,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他,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心中想着,已来到了管理人员的办公室,不等我敲,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差点儿和我撞个满怀。

"啊,少爷,是您啊!"这人惊讶的说,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这里保安部的主管--裴家豪,便笑了笑:"是我。""快请进吧。"家豪忙说。
我们进了办公室。落座后,家豪倒了杯咖啡端到我面前:"少爷,您请。""谢谢,"我接过来,"豪哥,你刚才不是要出去吗?若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招呼我。"
家豪笑了一下:"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想去看看场子。对了,少爷,您来有什么事吗?"
我喝了口咖啡说:"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来随便走走,你也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帮老爸的,不熟悉一下怎么行。"
"是啊,"家豪看着我说,"不过,老板他不是......"
我微微一笑:"老爸不让我插手他的事是吗?那只不过是他嘴硬,其实他何尝不想有人来帮,做为他唯一的儿子,我是帮他的最佳人选哦。"
家豪点点头:"说的是。少爷,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看了看他:"当然了,豪哥,往后我还少不了你们这些爸爸的得力助手来帮助呐。"
听了这话,一个看场子的弟兄走了进来:"豪哥,有点儿事情......"说到这儿,他看到了我,"这......"
家豪说:"这位是我们老板的少爷,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好,"这名弟兄说,"下面有一个小子,不知是什么来历,连着十天的赢牌,已赢了不少了。弟兄们怀疑他抽千,可又怎么都看不到破绽,您看这......"
家豪皱了皱眉:"现在怎么样了?"自 由 自 在
"现在龙哥在和他赌,"他说,"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了这话,家豪也有点惊讶:"什么?连阿龙都不是对手?"

也难怪,阿龙的名字叫费云龙,原本是名赌场高手,后来被老爸收服,安排在这里专门做压场子的工作,能够胜得了他的人真不知是何方神圣。
这时,家豪站起身看了看我:"少爷,您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了出去。
这个娱乐城是老爸亲自经营的,所以没有另外的经理,做为安全负责人的家豪就已经是,除了老爸的最高级人员了,出了事当然要找他处理了。
不过倒也有趣的很,我不如也看看热闹。想到这儿便站起身来到外面,扶着过道的栏杆向下看着。
在靠东边的一张赌桌前,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正中有两个人正在赌牌。左边的就是阿龙,而在对面坐着他的对手。让我意外的是,这人竟是我刚进门时看到的那个男孩儿。
从家豪和阿龙的脸色看得出情况不妙。可那孩子是靠什么能让这些赌场高手甘败下风的呢?我开始认真的观察二人的牌局。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笑了。原来,那孩子用的竟是一种在上海高校中很流行的手法,对于看惯澳门赌场常规手段的人,自然令他们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是从上海来的?自 由 自 在
想到这儿,我对这孩子的好奇心更加强了一些,由此产生了会他一会的想法,便转身走下楼。
看见我过来,家豪站起身:"少爷......"我摆摆手,继续看着正在进行的赌局。
这时,阿龙放下手中的牌,盯着那男孩儿:"好吧,我输了。"然后将面前的钱推给他,"都是你的了。"
那男孩儿看了看这些钱,脸上并没有狂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承让了。"边说边站起身,"我明天还会来的。"见他要走,我忙上前一步:"慢着,这位小朋友,我来和你赌一局。"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我身上,阿龙可能刚刚看到我,吃惊的说:"少爷?"我朝他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那孩子此时也转回身,可当他看我的一刹那,不为什么,让我感觉在他的目光中有一丝异样。
"你是说要和我赌一局?"他看着我轻轻的问。
"是啊。"我点点头,同时细细的观察着他。因为已站起身,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纤细的身材,以及略显局促的举止。
"那,"他迟疑了一下,"我们赌什么?"自 由 自 在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如果我输了,这张赌桌就归你了。"
"什么?"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声。家豪有些不安的叫了声:"少爷......"我抬手阻止了他。
那男孩儿目光中掠过一丝光彩,又问:"那么......要是我输了呢?我的钱、还不是很多......"
看着他那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快感,便诡异的笑了笑:"我不会要你的钱的。如果你输了,你这个人就归我,怎么样?"
"啊?"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什、什么......"
我的快感又增添了几分:"我是说,你若输了,那么,你的人就由我处置,听清楚了吗?"
男孩儿的脸红了,可只是片刻的迟疑,便抬起头看着我:"好吧,我赌了。"边说边走回到了赌桌前。
围观的人更多了,许多其他牌桌上的赌局都暂时停下来,大家全都到这边看热闹。
我也走到牌桌前,先向那男孩儿伸出手:"我叫石维希,是这娱乐城老板的儿子。"
男孩儿看着我,好象很犹豫似的勉强抬起手:"你好,我、叫邵佳阳......"

邵佳阳?好象在哪听过......
我和他握了握手:"幸会,今晚这局无论谁赢,恐怕以后你我都会有些关系了。"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透着几分的暧昧,邵佳阳听了虽没做声,可那张白皙的脸又红了。
开始发牌了,围观的人全都静了下来。
读大学期间,可以说我在参加活动方面是无处不在,上到校内的各种社团、小到寝室里的各种游戏,而且是样样精通,所以在玩牌方面也绝不逊色。可面对眼前这个后辈,我倒也不敢小看。
第一次发牌,我手中是一张五、一张九,而他是两张七--我们平;
第二次发牌,我手中一张八、一张九,而他是一张七、一张十--又是平;
第三次发牌,我手中一张四、一张六,这么小的点数,让我也有些担心,可偏偏他手中一张八、一张二--我们再一次平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平了下去,第一局牌结束了。自 由 自 在
"还想再来一局吗?"我喝了一口家豪端过来的咖啡问,邵佳阳看着我,点了点头。
"好样的,"我笑了,"噢,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他想了想:"如果是免费的,我就要。"
我微微一笑,轻轻一招手:"给邵佳阳先生上杯‘免费咖啡'。"
第二局又开始了。不过这回我们换了一种玩儿法,完全是高校中的流行局,每次发五张,我们再根据自己手中的牌来出......
就这样,牌局又进行了好一阵。这时,邵佳阳的出牌露出了破绽,他的大点数牌没能很好的利用上,而我虽然对此有些疑惑,可还是将手的底牌亮了出来。
"真遗憾,"我笑了笑,"你是我的了。"

2

邵佳阳坐在那里,表情却意外的平静。我站起身瞟了他一眼,然后对家豪说:"给他安排个住处。"家豪点了点头:"好的。"
一阵暄闹后,看热闹的人们又都回到桌前开始了赌局。听着偶尔传来的几句自动赞扬,我的心中也有些轻飘飘的,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因为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最后那一把好象是对方放了水。
这样想着,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邵佳阳那双清澈的眸子正盯着我,而此时,又含有一丝哀伤......
那是一种仿佛受过很大伤害的哀伤,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仅仅是悲哀而已,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真想和他谈一谈,可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赌场,为场子挣回颜面算是开了个好头,但若把这个男孩子就这样带回去,一定会招来些流言非语,那样会破坏刚刚在人们心目中打下的良好基础。所以我只能压下自己的好奇心,转身出了大厅开车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还躺在床上时,门便被敲得"咚咚"响。
"谁--啊--"我揉着眼睛懒洋洋的问。自 由 自 在
"是我,小混蛋,快开门!"原来是老爸。我爬起来拉开门:"老爸,真早啊。"边说着边打了个哈欠。
老爸走进来看了看我,然后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早?看看太阳多高了?还早。"
我笑了笑:"老爸,和别的少爷比起来,你儿子够勤奋的了。"
"是吗?"老爸看着我,"你以为侥幸在场子里赢了一局就算勤奋了?"
"嗯?"我真是佩服他老人家,昨晚刚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我伸了伸舌头一笑:"嘿嘿,您都知道了。昨晚我不过是闹着玩儿......"
"胡闹!"老爸的脸又板了起来,"那种地方岂是能玩儿的!"
我忙收敛了笑容:"是,我错了,以后儿子一定认真。"
老爸却微微的笑了:"看来你是一定要走这条路了?"
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情才又松驰下来:"我倒不是非要走这条路,只是做儿子的不为爸爸分担,那还有谁为您分担呢?爸爸,我是您的儿子,应该做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
爸爸走过来,轻轻把我拥到怀中:"你这个小混蛋呐,总是不你老爸我的话。"

我感受着爸爸怀抱的温暖,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老爸,相信自己的儿子吧,我做事向来有分寸,该怎么做自己很清楚。何况还有您这位雄才伟略的老爸做靠山呢。"
"还象小时候一样会讨人喜欢。"老爸笑着说,"既然想帮老爸,还不快点儿梳洗,然后去场子里。"
"老爸,您答应我帮您啦?太棒了!"我高兴的忙着去洗漱,又和爸爸一起吃早餐。
坐在餐桌前,我边将早餐端给爸爸边问:"唉,老爸,您打算让我做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爸爸反问。自 由 自 在
"我......"我看着他,"我想您会让我在‘天都'帮忙吧。"
"天都?"爸爸看了我一眼,"不行。"
"为什么?"我奇怪。
"不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爸爸用毫无商量的口气说。
我知道他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便也没再坚持,笑了一下说:"那,我管什么呢?"
"在码头有一艘游艇是我名下的,"爸爸说,"你先在那里做一段时间吧。"
那艘游艇实际上就是一个海上娱乐中心,加上我又喜欢大海,所以听了这个决定倒也还挺高兴,便说:"好吧。"
"那就这样吧。"爸爸放下餐具,擦了擦嘴,"今天你就过去,把你的东西都带上。"
"我没什么东西要带......"我笑着说。
"真的吗?"爸爸瞟了我一眼,"昨晚赌局赢来的东西,你不要带?"
"啊?"我愣了愣,"噢,是、是啊。"天呐,我怎么一时忘了那个叫邵佳阳的男孩儿。不过爸爸竟没干涉这件事,看来也是放手让我自己干了。
爸爸站起身:"好了。快点儿,我们这就去吧。"我点点头:"嗯。"

中午的时候,我和爸爸一起来到了那艘叫"海豚号"的游艇上。和那里的弟兄们见过面后,我们上了最顶层的甲板。
凝视了一会儿海面,爸爸回过头:"儿子,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老爸我让你入这行可不是希望你成为什么‘龙头老大',只是想让你长点儿见识,以便明白什么才是你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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