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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爱一条生路——by雾影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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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秋走进厨房,挽起袖口,说:「我来帮你打打下手,洗洗菜、切切菜,也好让你心理平衡一点。」冬冬对著她微微的笑了笑,表示无异议。看见秋秋真的开始很认真的洗著菜,嘴里也不闲下跟著音乐在哼,她也只有在跟著唱的时候音色才稍微准一点点,有时候冬冬真的很怀疑她是学过音乐的。林秋也从不提自己是否喜欢钢琴。
  秋秋感觉到了冬的目光,她是敏感的。迎上目光,想要捕捉,可是冬却移走了视线,只留下浅浅一笑,接著埋头继续洗著菜。‘冬冬,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她想。

  「啊,好痛。」由於秋秋拿刀的手势用的力道不对,刀刃不偏不正的划到了她的左手中指。冬冬拉过她的手指想要看它的伤势,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她的手。这是一双白皙的手,甚至很明显的看得到皮下的一些血管;这是一双很纤长的手,一双很适合弹琴画画的手。冬冬匆匆的瞥了这双手的主人,她低垂著那浓密的眼睫毛,很长,所以无法看见是否有泪,贝齿轻咬下唇,看得出来有些疼。想也没想,冬冬准备把她有伤口的手指放进了嘴里轻轻的吮吸,看著她,没想到立刻却被她那份浅浅的羞涩传染了,不知道为什麽,感觉自己居然有些紧张了。嘴才碰到她的手指,就感到了她轻微的一颤。「很疼,是吗?」为了掩饰这突来的慌乱和尴尬,只有停住动作,补说到,「我想把你的血止住。」
  秋秋抬起头,眼里原来早已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满脸的迷茫,黑黑的眼球隔著泪光与冬冬对视。秋秋想,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会有那样大的反应,不知道为什麽会有一股不同於平常的特别的感觉。恩?会是什麽样的感觉了?‘哦,没有什麽啦,可能自己脸皮太薄,有点不太好意思吧!'她自我安慰到。
  「哦,轻点哦,我怕痛的。」
  「恩。」
  
  饭菜终於做好了。全部都是冬冬做的,对於这些她是拿手的。
  「天呀,我真的好佩服你,冬冬,你是怎麽做到的!」望著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秋秋羡慕不已。
  「都做了10年的饭菜的了,再臭的技术满足你的胃还是可以的。」冬冬也被她夸张的表情惹笑了。
  「10年?妈呀,要是被我老妈知道,特定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要以你为榜样呢。老说我以後是嫁不掉的,太懒了。既出不得厅堂也进不了厨房。哈哈......」
  ‘是的,10年了。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算是自娱自乐吧。'冬冬心里默默的念到。看看对面的秋秋,满脸的笑容,嘴里虽看似在抱怨,可是脸上却明摆著幸福。幸福,难道真的很容易就能得到?
  「呵呵,我告诉我的老妈,上天是公平的。我虽没貌也不温柔贤惠但却赐给了我热情,丰富的感情,和一些才华。哈哈。」秋秋并不掩讳。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狂,也就是妈妈说的不踏实吧。
  
  冬冬并没有作声,只是陷入在自己的思索里,'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了一些就会收回一些!也许是吧,自己不是拥有钱吗,却失去了更多的东西。为什麽不让自己选择了?秋秋是好运的,她一定是自己选择的,选择了她自己想要的。因为她是幸福的。我一定是被上天遗忘了,遗忘了还有个我......'
  秋秋注意到了冬冬的沈默,虽然她是个很粗心的女孩,但那只针对於日常生活。对於人,她却有份很独特的感应。对於冬冬,她有太多的疑问,有太多太多的为什麽,她想要知道,很强烈的愿望。但同时她尊重她,她害怕自己嘴巴的愚笨会刺伤她,强忍著没有去刨根究底。她相信她会告诉她,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她相信冬是信任她的,会信任她。
  
  「哇,这麻婆豆腐好好吃呀,都可以和一级厨师媲美了哦。」她率先打破了沈默。
  冬冬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配合她,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她可不想让这难得的好气氛被自己破坏掉,这屋子难得的欢乐消失掉。
  这顿饭她们都吃得十分的开心,毕竟只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子。活泼的天性是掩盖不了的。
  秋秋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锺,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她是从来不带手表的,认为时间是一种约束是无形的绳子会套牢她,她的自由会被捆绑,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得走了,妈妈爸爸他们应该回来了,回家看不到我可能会担心的。」边说边跑到门口换鞋子。
  「走了?」冬冬刚起身想要再说点什麽,可是她已经换好了鞋打开了门。「拜!」说完砰的一声就关上门走了。
  顿时,屋里恢复了平静,接著接踵而来的是寂静。她就像一阵风,匆匆而来──带来欢乐,转眼又匆匆而去──带走欢笑,留下一屋子的孤独。冬冬感到一种比以往一个人时更深的孤寂,她只有缓缓的退到卧室卷缩在床角。
  缓缓的点上一只烟,在此刻能陪伴她的就只有烟了。一直认为自己只有烟一个朋友,一个陪伴她一路孤单走过的朋友。只有有秋的陪伴时她才不碰。‘人的感情真是不忠诚,有了一个就会忘掉另一个。是的,在这世上没有一辈子固定的一份感情,一份忠诚永不变的感情。'她有些厌烦的想到。深深的抽了一口,再慢慢的有节奏的吐出,一个又一个,不同大小的烟圈在空中慢慢的消散,慢慢的。有时候真想变成一屡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美丽的消失掉。
  
  「跑哪去了,怎麽这样晚才回家了?」林子峰关切的问到刚回家的女儿。
  「哦,爸爸,你们回家了呀,我在楼下同学家呀。」秋秋听到爸爸关切的询问,心里很是高兴。爸爸一向不太管自己,平时也不太爱说话,也不太会说话。只有喝了酒後才会叨叨絮絮的,但秋秋不喜欢那时的爸爸。所以她不太懂他,虽然在小时候很喜欢他,因为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甚至连重话也很少说。但长大後,反而比较喜欢小时侯总教育自己,很怕的妈妈。
  「楼下同学家?这幢楼有你的同学?以前怎麽没有听你说过了。」在书房的妈妈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走出书房插话到。张驰佯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张罗著。她总是感慨自己出生在动荡的困难时期,不然以自己的才智如果有良好的教育一定会有些作为。所以她把自己所有年轻时未能完成的梦想和期望统统都加注在了这个宝贝女儿身上。可是秋秋好象并没有完全遗传自己的所有,比如在理科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还好她有思想,有内在,有热情,有可塑的艺术天份,却又有那股艺术家吊儿郎当天天靠感觉做事的性格。对於女儿既爱又有些无奈。
  「五楼的陈寄冬呀,就是上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孩子呀。她和我同校同级但不同班。上次不是有告诉你吗?你忘了啊?」秋秋讨好的说著,她希望妈妈也能接受这个新交的好朋友。
  「哦,原来是她。但是......她好像性格很孤僻,家里好象又没有大人在,一个人,没有人管教。」张驰佯微皱眉头,努力回忆著她家楼下那个高高的女孩,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妈,人家可是我们学校A班的好学生!」秋秋对妈妈的说法有些反感,为什麽大人总是要想这麽多,为什麽总要把事情复杂化,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就要把对方的家庭背景弄个一清二楚,真是搞不懂。接著嘀咕了一句:「你家的女儿有两个大人管教怎麽还是C班的呀,人好不好又不关她是不是一个人住,真是奇怪!」
  「你这孩子,我又没有说她怎样!怎麽,你自己数理化不好,现在倒怪起你父母了。」
  「秋秋,你怎麽这样给妈妈说话的呀,你妈这样说也是为你好嘛,怕你交错了朋友,现在可是高中最重要的时刻呀。你也不想考不上大学吧。」林子峰忍不住开口了,在家他通常是打圆场的。妻子和女儿都是个性很强的人,只要一方有理就会死咬住自己的说法,非要想办法说服对方。如果自己再不出声,可能又会争很久。
  秋秋看见爸爸出声相劝,也只好收声。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想著,‘真搞不懂妈妈,有时候很开明,通情达礼,可是有时却有很老化的思想。'
  张驰佯看女儿还是满脸的不高兴,噘著嘴,微低著头,眼珠死盯著一个地方看。一看那样子明摆著不服气,不知道心里现在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麽。「唉,」她叹了口气,决定挽回和气。她知道秋秋是不会先低头的,她太倔强了,像年轻时的自己。
  「好了,好了。是妈妈在还没有弄清楚前就乱下断定。既然是A班的学生,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吧。这下好了,有什麽不懂的就请教人家去。」这些倒是出自真心话,希望女儿也能跟好人学好人,说不定理科成绩会好些。考上大学的机率也大些。
  林秋看见妈妈主动给她找个台阶下,也就不再执傲,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只是她只希望事情都能如她所设想一样,中间出了点差错与预想的不太一样就有些接受不了。语气也就软了下来:「当然了,她的数理化经常是班上前三名的。」她不想再说什麽了,补了一句:「妈妈,我到书房去画会儿画。」
  
  推开时下流行的核桃实心木门,走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书房,应该说林秋的家很大,所以每间房都不小。墙面贴有若隐若现的浅紫色花的花纹的墙纸,使整间房有一种很浓郁的艺术气氛,沈静不张狂但却又不死板。这是林秋做主选的色调,她喜欢这种氛围。在进门的左手边放著一架高大的黑色钢琴,这架琴已经跟了她8年之久了,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自从上了高三後秋秋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想去打开琴盖了。右边放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是妈妈选的。秋秋也不反对,反正她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很多,平时又懒得清理。正对面放有一大画架,这是爸爸亲自给她做的,她很喜欢。其实爸爸除了不太会说话外,其实是个很能干的,什麽电器、水泥、木工等有关的活只要一到了爸爸手里就会坏的变好的,好的变得更好。右手边左侧放了一套名牌的真皮沙发和一造型独特的玻璃茶桌。
  
  打开CD机,贴上画纸,拿出画笔。看著空空的纸,她突然不想画,没有画的冲动了。灵感对秋秋来说很重要,没有那感觉打死她也画不出个所以然。
  恰巧CD里正放一首很抒情的歌,让她更不能画了。忽然间有好多好多的感受冒了出来,她需要整理需要记录。拿出厚厚的日记本,迅速的写下年月日,害怕忘了一些思绪。
  
  ‘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该是高兴的呀。
  冬冬,陈寄冬,一个不同的女孩,一定有一个不同与旁人的故事吧。
  
  最近我好像特爱上阳台玩,因为可以与她隔楼对歌,可以听到她的吉他声,却总是伤感的曲调。她一定有心事。为什麽我看见她的眼睛而猜不出的她的心事了,为什麽我想要去猜透了,哦,为什麽我总是这样八卦爱管闲事了?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吃饭前的那一小段她的沈思,好奇怪的沈默。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应该不是。可是,那股惆怅却那麽深刻的堆积在她的眼里,眉间处。
  
  我应该帮她,她才19岁而已,那种感情的沧桑不属於她,不应该诠释在她现在的年龄。
  
  可是,凭我又能做些什麽了,凭我又能怎麽做到了,我能吗?我该介入吗,能介入,可以介入吗?我为什麽要去,想去介入了,她和我是不同的。她愿意接受吗?会接受吗?
  
  有太多太多问题,我都要想要弄清楚,比如今天我为什麽会有那种很特别很特别的感觉了?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了?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从来不曾感受到的。我的心居然有些颤动,不仅仅是手指连心的原因。对,不可能仅仅如此的,那是什麽了?到底是什麽了......
  
  真烦!!!'
  
  林秋也不知道自己零零散散的写了些什麽,头有些晕晕的。刚刚还好好的,也许自己真有些神经质。没有办法再写下去了,合上日记本,收好。她很重隐私,不希望被别人看见,包括自己的父母。她不喜欢把自己的情感完全暴露在世人面前,那会让人无处容身,整个透明人。
  还是去睡觉吧,一个很好的放松的方法,说难听点就是很好的逃避的方式。管它的了,睡一觉,明天将不同。秋秋不知道这句话是哪个名人说的,反正现在挺适合她的。明天的事谁能预测了。
  
  (三)
  高考的日子已经在倒数计了。天天班长都会很负责的在黑板右上角写上离开考的天数,但每写一次两眉头就相距越近。教室里也不知在什麽时候开始少了许多的欢笑与喧闹。
  「哎呀,好烦呀,人都快闷死了。高考高考,真的是要憋死人啦。」坐在林秋旁边的岳小茹第一个憋不住了,听见下课锺一响,第一个从位子里跳了起来。
  林秋头也不抬的回了她一句:「黎明前的黑暗,你就忍忍吧。」接著就不发一语,埋著头做自己的代数题了。
  「什麽呀,我看我还来不及看到黎明的太阳就被这些烦人的数学题搞定了。」看著同桌没有理睬她,觉得更无聊透顶,非得说说话不成,「我说秋秋呀,你什麽时候变得这样勤快了呀,都下课了耶,还做呀。」
  「我想自己做做看,这次我一定要把它做出来。都要考试了,得把这些都弄懂啦,这是最後的机会了耶!」秋秋现在真的有些急了。这些题做起来好像都很陌生,总觉得这些题认识它,她却不识它。
  「得了吧你,待会做不出来还不是会去抄。你不去抄,也有人自动献题,哈哈......」岳小茹虽是打趣,倒是真的。她是出了名的大嗓门,本来教室里挺静的,这下坐在周围的同学都听见了。大家都笑了起来,教室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点。
  大家都有一句无一句的接了起来,「秋秋呀,放心啦,只要能过毕业考,大学你考的是艺术类根本不用理数理化的啦。」「秋秋,你就不用乱动你那艺术头脑了,数学呀有人可以帮你搞定的啦,呵呵......」
  「......」
  正说到此,一个高高大大戴著一副金丝镜框的男孩子朝著秋秋走了过来,「林秋,这是上次老师讲的数学讲义,我知道你班刚刚上的这个,你拿去复习复习,也许能帮到你。还有这是习题作业的正确答案,你看看解法,可能对你有用。」
  「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哦。」
  「人家秋秋正发愁了,你就雪中送碳来了呀,真是心有灵犀哦。」
  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笑开了,弄得林秋和那男孩子都涨红了脸。那男孩名叫杨阳,是A班的,长得白白净净,又加上一副眼镜,看起来整个人斯斯文文的。听说在A班有数学天才之称。自从在一次文艺晚会上认识了林秋,就有了好感。打听到她数理化很差就经常跑过来送讲义、习题,但却从来没有说过其他多余的话。因为每次林秋都只对他笑笑,客气的一笑,纯属礼节的一笑。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一定会让她感觉到他的心意,就像做一道难题一样,是需要花时间和精力的。
  
  林秋依然习惯性的安静的一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有些冷淡,但并不失礼貌。虽然平时她都挺热情而开朗的,甚至有点男孩个性,但那只针对她熟悉的人,对於她不感兴趣的或陌生的她却有些冷。因此同学们送她一绰号:冷血杀手。一直到高中追她的人都没断过,可她却从未交一个男友,而且从来没有喜欢上谁。
  「谢谢!」
  「不用谢,恩,没有其他的事了,那我回去了。」
  待杨阳一走,林秋就叫住了坐在她前排的周小寒,「小寒,我想去小卖部买水喝,你能陪我吗?」教室里大家还在笑闹著,也许是太郁闷,终於找到了话题,大家是不会轻易转话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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