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爱一条生路——by雾影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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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冬冬就告辞了林家夫妇带秋秋下楼到她家去玩,准备再晚点吃生日蛋糕。
他们两个大人也知道,小孩有他们自己的节目,大人是不好参与的,有这样一顿开心的晚餐已经很不错了。
要到九点的时候,林秋和冬冬开始准备了。九点正是冬冬出生的时刻,他们要在九点的时候点上蜡烛许愿。
冬冬拿出了早已买好的工艺烛台和红烛,还有一瓶红酒。秋秋摆上盘子和她为冬冬买的生日蛋糕。
八点五十分,冬冬点上了红烛,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灯。秋秋选了一盘较欢快的CD,打开蛋糕盖子,和冬冬一起开始一支一支的把蜡烛插上。在插到第十七支的时候,冬冬停了下来,选了根蓝色的,说:「十七岁我发现了一个女孩子,和自己同校同级还同小区同一幢楼,但不知道叫什麽。」秋秋听见说的是自己,才知道原来冬冬早就认识了自己,而自己却什麽都不知道,「好呀,不公平嘛,我都没有发现你耶。」冬冬只是笑笑,接著插了一根黄色的蜡烛,说:「十八岁我发现这个十七岁发现的女孩其实有对很大很亮的眼睛,是一个被宠坏的不懂事的小女孩。」秋秋听不明白冬冬是在贬自己还是在赞自己,只有傻笑著看她点下一支。这次冬冬点的是一支红色的,「十九岁我没有想到会认识这个早在两年前发现的女孩原来并不像她外表一样淑女,原是个调皮好动又爱幻想的女孩,可是却很热情,爱多管闲事又冲动任性,她的名字原来叫林秋。」陈寄冬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一堆形容词,却是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东西。秋秋也没有想到,冬冬早在三年前就注意到了自己,除了有些惊讶更多的是甜蜜。‘甜蜜?怎麽会?可是......可是......'这个发现让秋秋无法接受了,忽觉得恐慌,迷茫了。
陈寄冻继续插上了第20支蜡烛,是支粉红色的。插完後,她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在心里默许一个愿望,一个甜蜜的愿望。「许了什麽样愿望?」秋秋想知道。「呵呵,一个傻傻的愿望。你忘了该为我唱一首生日歌。」
接著两人一起开心的唱起了生日歌。吹灭生日蜡烛後她们依然没有开灯,还是那4支红烛燃著。她们开始听著音乐喝著红酒吃著生日蛋糕有句没句聊著天。
没过一会,一大瓶红酒就不知不觉的喝得见底了。秋秋开始犯晕,脸上有了红晕,眼光儿是迷幻的。看著一手托腮一手端著酒杯的秋秋,寄冬突然有一种想要吻她的冲动,冬冬也被这突来的想法吓坏了,只有安慰自己,‘哦,一定是酒精在作怪吧。'。她知道自己很喜欢秋秋,但她从未深究是否与爱有关,因为她不知道什麽叫作爱。可是,感情到一定程度後,理智是无法控制肢体的。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林秋有些发烫的脸庞,皮肤是那样的细腻光滑。秋秋并没有觉得冬冬的唐突,她懒懒的抬起眼睑,长长的睫毛半遮著眼球,想说点什麽,却又找不到词,红豔豔的嘴微启著,安静的望著冬冬的眼睛,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很温柔的抚摸。
林秋是可爱的,纯情的,也是诱人的。
陈寄冬冲动的想要去吻她,吻她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丰润的双唇。可是当再次扑捉到秋秋的眼睛时,她惊醒了,‘天呀,我TMD的不是人。我怎麽能有这样污浊的想法,我怎能伤害她。我是女的。'寄冬突来的意识让她为刚刚的想法很懊悔,看著秋秋天使般的眼睛,冬冬觉得自己很恶心,充满了罪恶感。
十分懊恼的站起来,她需要透透气。
走到阳台上,没有想到不仅没有让自己理智,反而让自己更加肯定自己的心意,万股思绪都拧在了一起,她终於明白了。从小到大,她爱过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妈妈,一个就是她的爸爸。可是,他们却伤了自己,失望了,有了阴影,让自己不再相信爱。因为至亲的人抛弃了她,从心灵上的抛弃,只能给予她外壳的虚华。她不要这些,她恨这些。十年了,整整十年,她再也找不到爱的感觉了,男的女的都一样。她只能卷缩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冰冷的孤独的品尝著寂寞。爱情对她来说太过奢侈了,也许爱根本不适合她。
秋秋走到阳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冬冬,怎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怎能不高兴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哎,我总是让你生气。」
「哦,不,不。」冬冬转过身,直直的盯著林秋,眼里充满了野性,霸道的把秋秋欺到了墙角。「你知道为什麽我会一个人到现在还留守在重庆?你知道为什麽我会读美院吗?你知道我对你有什麽感觉吗?你知道我......我对你的感情吗?你知道我......」她无法再隐藏,无法再逃避,无法再独自一人守住这个秘密。
秋秋傻了,呆呆的望著冬冬,眼神是散乱的,无法集聚。当冬冬亲吻她的额头时,她根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冬冬将嘴唇滑到了她的唇边,停顿了一下就吻了下去。当唇刚碰到秋秋的上唇,林秋被惊醒了,彻底的震撼了。她颤抖著,闪电般的触及让她完全瘫软。自己没有感到恶心,相反的享受在其中,感到很舒服的触碰,即使只是轻轻的一碰。‘怎麽会这样?天,我......我难道喜欢上了她,一个女孩。'当林秋心里一触碰到念头,睁大了眼睛,惊恐的望著冬冬,双手紧紧的抓住冬冬的双臂,嘴里喃喃的念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也不知道答案,我不想知道,不关我的事。我......我也,我也不喜欢你。不可能......不可能喜欢你......」说完就挣脱掉冬冬往外跑。冬冬什麽也顾不著了,在林秋背後大声的吼到:「我没有去新加坡爸爸那里是因为你,我读美院也是因为你,我只想看著你,守著你......因为......因为我喜欢你,」还没有说完,秋秋已经用力的摔上了门。
「咚!」一声巨响後,留下一室的无奈和冬冬最後一句,低哑的一声「因为我爱你。」可惜屋里只剩下快要燃烧掉的红烛和未吃完的蛋糕。
陈寄冬无力的瘫坐在阳台上,很久很久。
(六)
林秋无法再冷静,无法再平息自己的心情。‘不,我要冷静一点,理智一点。今天是陈寄冬喝醉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对象是谁。我......我也喝醉了,其实是我在做梦,其实......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
不知道为什麽只要一旦闭上眼睛,林秋就会要命的想起刚刚陈寄冬对她说的话,想起她的吻,一个不算吻的吻。而且那种触电的感觉还会带给她震撼,还能让她脸红。这是她的初吻,没有想到就这样糊理糊涂的给了陈寄冬。但她在内心深处却并没有後悔或者厌恶,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去倾听自己真正的心声。或许是她负荷不了这种思想,在她的理念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概念,她的轨道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特别是在现在。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事实是不容改变的。
林秋一直处於很混乱的思绪里,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怎麽面对,不是没有去想接下来自己该怎麽做,怎麽才能完美的答对这张试卷。可惜,爱情这张试卷不是IQ能解决的,而是要用心。如果你不愿意尊重它,忽视它的存在,那麽你永远得不到答案,答不好这份试卷。
林秋突然害怕看见陈寄冬,害怕看见她盯著自己的眼神,那会让自己无处可逃。可是,她们已经太有默契了,她们早已有了彼此的习惯。她们会习惯的选择同一条小路走;她们会习惯的去同一家小馆吃饭;她们会习惯的到校外同一偏僻之处写生,会习惯的安静的享受生活不时给他们的感悟。太多的太多让林秋开始呼吸困难,因为只要一呼吸就会呼吸到她的味道,就会有她的存在,林秋的心就会乱一次。
她不愿再想了,不愿再背负,太累了。她逃避了,无意识的逃避。每次都是这样,如果一旦只要被她发现了缺陷,而且是她无法接受的,那麽不管开始是否是不是她所认为很完美的,她都会无意识的疏远它,而不顾以前的所有种种好和自己所投注的情感。也许是下意识的,在有时其实她是冷漠的,甚至真如她的绰号"冷血"吧。
陈寄冬没有办法不去想她,无法不能不看见她,无法忍受她突然间的冷漠,那不是她。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不能怪她,不能怪她啊!'为什麽,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到底该怎样做,该怎样做。'陈寄冬挣扎在自己的思绪里无力自拔。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她只是想把真正的自己表达出来,只是不想再躲藏,只是不想再关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想走出来。以为林秋能了解,能明白,能懂她的心。她根本不想加负给林秋压力,只想她能开心能更加幸福,原来是自己太自负了,没有征求她的意愿。原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给林秋这种幸福的。她忽略了现实,忽略了她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喂喂,我想找一下林秋!」
「秋,有人找。」友顾佳转头,接著朝著林秋暧昧的笑笑的说:「男孩子子哦,听声音应该是个帅哥哦,呵呵......」
「喂,哪位!」林秋可没有好心情管是谁,没好气的问到。
「恩,是我,杨阳。还记得吗,就是......」
「哦,是你呀,A班的杨阳,经常给我数学讲义的杨阳,是吧!」一听是经常帮自己的杨阳,林秋有些提了些精神。又恢复了她热情的本质。
杨阳没有想到林秋还会记得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也不枉费他一片苦心的四处求人打听林秋的电话号码,其实他知道她的手机号码,但他不敢打,他知道林秋是个及其重隐私的人。他不敢随便打,怕冒犯了她。所以只有小心翼翼。
「是的,是的。恩,最近好吗?我......恩,学校书画社团组织到你们学校看书画展。」杨阳有些紧张,说话都些结巴了。
「真的吗?啊,那好呀,星期几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哦。」还别说,考上大学後才知道高中时的同学情谊好珍贵,好珍贵。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存在,它的意义和重要。所以,林秋是真心的希望能再与老朋友相聚。
「星期六下午两点。」
「恩,好的,到时候我找你。」
「那你记下我的手机。」
手机?手机号!她要给我手机号。杨阳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会这样的顺利。林秋很少主动给谁手机号的,除非是她认为值得交的朋友或她认为重要的朋友才会给。
记下电话号码,杨阳就不知道接著该说什麽了,只好道别:「好了,我记下了。那麽就这样吧,到时再联系你了。」
「好的啦,再见哦!」
「再见!」
离星期六只有三天去了,杨阳天天都在想象那天会是怎样的相见。好像和林秋已经不知不觉已经接近有半年没有见过了,还是原来的她吗?好想再见到她,可是,见到了又该说些什麽了?三天时间对杨阳来说是漫长的。
可是,对於林秋来说杨阳的到来多少分开了她的注意力,积极的准备和老同学的相见。
三天,是短暂的。
当杨阳终於见到林秋的时候,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林秋。还是那样的清纯可人,还是那样的朝气蓬勃,还是那样的特别。只是感觉比以前成熟了些,似乎更让人琢磨不透一些了。当林秋也看见他,朝他展开一个笑容时,杨阳依然心跳了,就如当年。只是一个浅浅的甜甜的笑容,而已。
「嗨,杨阳。怎麽不认识了呀,都不给我打招呼了,呵呵。」还是那样的开朗而活泼。
「恩......怎麽会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人,杨阳却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还好,林秋一向外向,很快就让杨阳没有了尴尬的感觉。一路上带著杨阳参观了她们的校园和展览馆。杨阳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这可是他第一次和林秋说这样多的话,最重要的是还是单独和林秋相处,甚至就像老朋友一样。
‘雕塑系!糟了糟了,我怎麽一高兴什麽都忘了呀,想好了避免去雕塑系和提雕塑系的。'当看到一栋教学楼前门上贴有雕塑系的铁牌时,杨阳有些慌了。他班上有个酷得出了名的陈寄冬考的就是雕塑系,人人都知道的。这会他来美院,自己的同班同学不找却找林秋,林秋会怎样想呀,陈寄冬知道了该怎样想呀。他偷偷的看了看走在旁边的林秋,发现果然林秋蹩著眉头,眼睛盯著地,一言不发。‘她质疑了?她生气了?'
其实,林秋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她那简单的逻辑思维也不会想到这样多。不过,她也是因为看见了那块牌子,让她想起了以为不会想起的陈寄冬。
‘希望别遇上她。'两人都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不过,上天了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特喜欢凑热闹,惟恐天下不乱。
陈寄冬实在受不了寝室里那种闷闷的空气。她住的是两人间的套房,同室的叫段亭静是个性格怪异的家夥,可以一整天不出一声,当陈寄冬是透明人。要吗就是不发一言的直直的盯著你而不发一言,好象在监视你审视你要把你剖析掉,但她的专业成绩却是一等一的好,很有天赋。陈寄冬宁愿去画室和冷冰冰的泥土做伴也不愿留在寝室,在那种静得让人窒息的房间里,只能无止境的想起林秋,她爱的人。
当三人正对正的在这种情境中相遇无疑是尴尬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嗨,陈寄冬,没有想到能遇见你呀,好久不见了。」毕竟是男孩子,杨阳觉得自己应该主动打招呼。
看见杨阳,陈寄冬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看见他身边的林秋时倒让她心情起了变化。
陈寄冬对杨阳的态度倒没有让杨阳难堪,他早已经习惯了陈寄冬的冷漠,只是他不太明白陈寄冬看林秋的眼神和表情。
林秋也没有想到真的遇上了陈寄冬,此刻的她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她多麽想看一看陈寄冬,认真的看一看;多麽想和她说说话,即使只有一句;多麽想如以前可以在她的面前撒撒娇,挽著手开心的说笑,即使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角色。可是她没有勇气,没有再跨向前的勇气,即使只须张张嘴那麽简单的事她都没有办法做到。
「杨阳,我们还没有去看展览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去吧。」终於张开嘴却说出的是这句。
杨阳看见堆满笑容的林秋什麽都忘了,马上附和配合的说。「是呀,我们现在就去吧。那麽陈寄冬我们先走了。」
看著他们两人那样的亲密的走在一起,林秋甚至根本就把她当透明人。‘她就这样喜欢杨阳,喜欢男人,就怕和我扯上关系吗?'越想越气,陈寄冬连招呼也没有打就冷著一张脸走进了教学楼。
「秋秋,哦......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林秋刚刚的热情让杨阳欣喜不已。
「恩,好的。」
「秋秋,以後我可以经常联系你,来找你......找你玩吗?」
「恩,好的。」
「秋秋,真的吗?!其实......」
「恩,好的。」
「恩?秋秋你怎麽了,我还没有说完了,你知道......知道我想说的是什麽吗?」
「恩?!哦,不好意思,呵呵,知道知道。我们大家是好朋友嘛。」林秋根本没有注意杨阳说的话,她在乎的是陈寄冬刚刚离去那一刻的表情和眼神。她懂,她都懂。即使相隔有些距离,她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冷她的怨。看著身边说个不停的杨阳,她真的没有心情去回应,只能礼貌性的笑笑点点头。然後继续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总是这样,对情感的东西很难放下。
「哦,没事没事。」
‘还好还好,她没有想太多。自己怎麽突然这样心急了,唉!秋秋......你懂我的心吗?!'杨阳暗自庆幸著没有露馅,他真的很怕自己的突兀会吓坏了林秋。
陈寄冬到了画室後根本就静不下心做任何事,画室里的不管是成型的石膏还是没成型的看在她的眼里统统都成了林球的影子,挥之不去。她努力的想要自己能集中精力,一刀一刀的狠命的刻下去,根本不是在雕刻而是在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