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山经篇——by碧水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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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如,你先扶子桐回去好好躺几天。等调理好了,过几天我就帮他。"喜鹊交代着。目送着两个人离开,他转向洹,"我们才认识不久,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你的能力我最清楚。我没有忘记你在南山界边界对我说的话呢!"
喜鹊笑着,虽然眼里没有笑意:"子桐很重要吧?"
"哎?"洹料不到他有所一问。
"是恋人?"喜鹊挤挤眼。
"是重要的朋友--"洹用力揉了揉他的脸,"我看你又有精神了,居然会瞎说了!"
"呵呵,其实看起来,是我比较虚弱呢!毕竟我是躺着的,他是站着的!"喜鹊拨开洹的手。
"那你一定要好好修养,能多恢复就多恢复。我出去了。"洹理了理被子,关上了门。
喜鹊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上方,大大的瞪着眼睛,眼里却有泪意。只要不是在南山界,他就不可能恢复到极至,自己的天赐之玉还放在南山界,力量不足的自己,对救治子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把握的。想到他们三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喜鹊觉得可笑至极。因为子桐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真正会有生命危险的,是损失神力的人。
仔细想想,任何人都会知道。子桐正是因为神力太少才面临消失,那么,当输出神力的人力量不够时,同样会像子桐那样衰弱,接受神力的病人则会恢复。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呢。都一相情愿的认为有危险的是子桐这个病人,而忽视了治疗的方法。果然都是站在子桐的立场去看待事情的。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
一滴泪,滑下了喜鹊的眼角。
(9)
两天后,四个人挤进了一间小小的密室,另外三个人紧张而又激动,喜鹊却在看着洹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再过一会儿,他能不能睁开眼睛都是未知数了。原来凤凰提醒自己的死劫就指是这个!喜鹊突然全明白了。
既然是劫,就由我来应吧!
"洹,我身上有南山界的结界保护,不会有事。但我的神力是南山界的,和子桐所属的东山界,属性不一样,所以子桐可能会受不了。你利用你北山的力量在地上画一个保护的法阵,做到时刻都能发出北山之气。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中和南山的力量了。"喜鹊镇静的指挥着。
"行!"洹立刻在地上画了个圆形法阵,发出荧荧青光,看到那写在地上的繁复的文字,喜鹊稍愣了一下,却马上明了:"是最高级的守护结界?你可真费心了......"
喜鹊让子桐端坐在阵的中心,自己站在边上,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最后的空气。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了追逐某人的身影,没有了平日的稚气,有的是从未见过的清明和淡漠,眼里映不出任何东西,有的只是隐隐的红光。
双手张开,手心逼出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球,又逼出一个,一个接一个,这些带有喜鹊体内最纯粹神力的光球融合在一起,就像一个红色的半球笼罩在子桐身上,一点一点的没入子桐的胸口。先是一片片小小的红光碎屑,接着是点点红色荧光,最后就是一个红色光柱,不停息的输送到子桐的体内。
渐渐的,子桐全身开始散发隐隐红光,这说明原本属于喜鹊的南山神力,已经聚集到了子桐身体内的所有地方,子桐的脸色愈发红润了。
喜鹊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感到恐惧。恐惧什么呢?喜鹊说不清。
喜鹊感到自己的力量在急速流失当中,甚至自己的身体也已经有虚脱的反映,感到十分劳累,哪怕是站着也已经大汗淋漓,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思维也好像麻木。这些身体的异常都是在警告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死。但他并不觉得这值得恐惧。经历过了无数的风浪,自己并不怕死。自己不会像子桐他们那样害怕死亡。自然的神回到自然之中,在喜鹊的眼中就是回到母亲的怀抱,只要等待几万年,一个神就又会形成。
恍惚间,喜鹊好像感觉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应着自己。是什么呢?啊......是自己的天赐之玉......它代替自己支撑着南山界各个山的结界,若是他死了,那些结界也会崩溃吧......那么,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南山之王的死了吧......他们可能会伤心呢......不知道洹会不会呢?
他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子桐。子桐的身体好了之后,会怎么样呢?啊......会和洹在一起吧......他仿佛看见洹抱着康复的子桐开心的笑着,却忘记了死去的自己......
不想这样,不想这样!自 由 自 在
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东山,不想朋友为自己难过,更不想洹的眼里没有自己!喜鹊猛的睁大眼睛,他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了!
他恐惧自己会后悔!
他的意识突然清晰起来。不能死,不能死!!
红光爆发了。
洹和余如看见了耀眼的红光,余如遮住眼睛,但洹却看见了阵法的崩溃。一股从没有过的惊恐抓住了他,厄住了他的咽喉,他在害怕,他害怕见到尸体。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怕见到子桐的,还是怕见到喜鹊的......
红光散去,他仍然呆站在那里,不能动。
"啊!子桐大人!!"余如的尖叫让他如梦初醒,他顺着余如的视线,看见了脸色惨白强站着的喜鹊,也看见了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子桐。这时,子桐身子一歪,缓缓倒在地上。
余如含着泪,拉住洹冲了上去。洹一时不知所措,接住了子桐的身体。
"子桐!子桐你醒醒!"
够了。
喜鹊惨笑。
自己强撑着,就为了等待着结束的这一刻。只是因为,他要看看,他要看看结果!
如今看到了不是吗?
大家,都选择了子桐......毕竟他才是病......人......
喜鹊跪在地上,嘴角流下鲜血。身体也歪向地面。
他朦胧的看见了洹的背影。他在关心的,急切的摇着子桐,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喜鹊的眼睛,终于闭上了,嘴角却依旧在笑。
完全的一片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包括自己。眼睛丧失了视物的功能,压抑又难受。用力地大叫一声,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到底是自己发不出声,还是听不见声?喜鹊怔怔的。
对了,自己把神力送人了,放弃了一个王的责任,把支撑整个南山界的重要的神力,完完全全送给了一个不相干,也不喜欢的人,只因为是那个人的希望。那么,现在的自己应该力竭了,所以才处在这一片虚无之中吗?
喜鹊在黑暗的虚无中徘徊。也许并没有徘徊,只是这样感觉而已吧!什么都没有,这就是自己的结果吗?
自问,后悔了吗?
是的,后悔了!自 由 自 在
但是,为什么这么开心呢?为什么开心的想笑呢?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看清事实了吧。
喜鹊笑着,笑着,笑到心头酸楚。
但是,却有一抹柔和的光亮照亮了喜鹊的脸,照出了他的笑,安抚了他的心。
是......什么?
喜鹊迷茫。抬眼望去,看见一点荧荧之火,在黑暗中悠然飘浮。那是......
喜鹊伸出手,接住了它。
荧荧之火照亮了手中一方小小天地,没入掌中,手掌开始发光,然后是手臂,身体。温暖的力量流泻进来,喜鹊立刻明白了,是凤凰!凤凰的祝福!
凤凰在自己体内播下了法力的火种,一点点,却很强,也很亮,守护了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心。
"谢谢!"说出了在生死之间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喜鹊捂着胸,现在里面充盈着的,才是真正的开心!
睁开眼睛,看见了光,看见了床,又回来了。心里被喜悦塞的满满的,但身体的空虚在诉说着力量的贫瘠。对,即使有凤凰的帮助,失去的神力却回不来了,除非回到南山界,借助天赐之玉来回复神力。要不要走?喜鹊怔着。
"喜鹊,你醒了?"转头,看见了洹的笑。
要不要走?
"谢谢你救了我。"子桐神色严谨,不似以前的柔和。他也感到自己所得到的神力的不同了吧......毕竟是王者的神力!喜鹊有点想笑。
"我错了。"洹沉着声音,"我竟没有在布结界的多加一重保护,只守住了子桐,没有守住你。"
那是因为,当时你眼中只有子桐啊......
喜鹊闭上了眼睛。自己会昏倒的真相其实与结界无关,但已经不想解释了,就由他随便想吧......
"你还好吧?我知道你的身子还弱,但有些事要尽快处理。我们就马上起程吧!"洹把汗巾系在喜鹊身上,又在他身上加了保护的结界,就要抱起他。
"为什么这么急?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子桐挽留。
"不了。"洹深深看了他一眼,"子桐,像你一样遭遇的山神还有很多,我和喜鹊只能牺牲一次,而我选择救了你。这只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东山界朋友,我还有很多朋友,既然我已经不能再像救助你一样救助他们,那我就要用另外的方法去救他们。我会把东山界恢复原样的,你就不要阻止我了。"
子桐黯然的垂下了头。
洹抱起了喜鹊,看到了他直直的眼神,微微一笑:"当时我要你留在南山界,你说服了我。我答应会带你一起走,就不会反悔,我不管你是健康的还是孱弱的,更不管你是不是要反悔,我是一定会带着你的!"
喜鹊沉默了。半晌,口里飘出一个字,清晰而坚定。
"好。"
牺牲了可不能没有回报!不走了,一定要得到和失去的神力等额的东西才行......喜鹊安然闭上眼,靠在洹的怀里,满意的睡着了。
(10)
"啊--"洹一声惨叫,应声跌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一边是喜鹊吃吃的笑声。
"你这混蛋,竟把阿鹊害成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先吃了你!!"九条尾巴聚在洹的胸前,其重量亦是不可小窥。
洹实在想不通喜鹊为何唤出九尾,想努力挣扎,又不敢弄伤了九尾,只好求救的看着喜鹊。
"九尾,我把你叫出来,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喜鹊靠近。
"阿鹊--"九尾坐直身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喜鹊,"呜呜--"哭了起来。
"不会吧?我差使你,就是这么强人所难卑鄙无耻人神公愤的事?你居然能够哭得这么凄厉!不至于吧......真是深深刺伤了我的心......"作哀怨状。
"阿鹊......你就不要强颜欢笑了......"九尾悲哀的看着他。
强颜欢笑?我?喜鹊摸了摸自己的脸,压平一根青筋。他现在确实是在笑,不过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奸笑,而且是吊狐狸的奸笑:"哎,知我者,九尾也......"这次是西子捧心状。
"阿鹊,不要伤心了,我会保护你的......"伸出手,抱住喜鹊的腰。
喜鹊回抱着九尾,突然手上用力,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很开心是不是?你好不容易能反击了是不是?我的神力虽然减弱,但是你要知道,世界上除了法力,还有一个词叫暴力!!呵呵,来,乖乖见识一下暴力的精髓吧!"
九尾哇哇大叫,但碍于以前喜鹊下的禁制,不能伤害他,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好不凄惨,只能拼命躲闪。喜鹊哪里会放过他,九尾向哪里闪,他就往哪里凑,不一会儿,两人就揉成一团。这时候,洹有气无力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们......能不能......别闹了......"
"我也不想!我是被逼迫的!!"九尾哭诉。
"不行!!再一会儿我就能复仇成功!"喜鹊正在兴头上,不打算采纳他的意见。
"你们要打可以,但,能不能先离开我的肚子......"
啊?两人低头,抱歉的离开。自 由 自 在
"阿鹊,你是王啊!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这样难道是要舍弃我们?"九尾平躺在草地上,望着蓝荧荧的天,心里却满是不忿。
"怎么会?"喜鹊坐在旁边,温柔的拨弄着九尾的头发。
"你知道吗?当时整个南山的结界都发生了共鸣,我甚至能听到你的天赐之玉的哀鸣。你的那些臣子们都乱作一团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玉的力量的消亡。最后虽然没事了,但那恐惧的感觉却让大家担心。你走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拦你,因为我们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但是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九尾认真的说。
"没那么严重。有人病了,我去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以前我也是经常这样做的,你们也都没有反对啊。"喜鹊抹平九尾皱着的眉。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会为了救人而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神力啊!你难道不明白神力代表着什么吗?你怎么能够这样大方的把它全部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东山神?他什么都不懂!他寄希望于别人,却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加反抗;他寄希望于别人,却又自私的消耗你的实力。他自私又愚蠢,你哪怕把神力给别人,怎么会给他呢?"九尾越说越气。
"因为他的请求,我无法拒绝啊......"
"你的心不是你自己的了吗?"
"不,它还是我的。我只是要拿回和我的神力等额的东西而已。"喜鹊笑得如沐春风。
"笑得那么甜,还能骗谁......"九尾嘟囔着,"我还是恨那个子桐,怎么值得让你如此牺牲。你现在的状况你还不了解吗?"
"放心,我不是没事么?"
"没事?我要看不出你有事我就是瞎了眼睛!"九尾捏住喜鹊的手,制止他在自己头上乱揉,"你知道吗?你把我叫出来,我一眼就看出你是那么的虚弱,你曾经的光彩全部被苍白取代,在你的身上我完全感受不到神力的滠人气势,我怕极了,我甚至觉得你是特地把我叫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那真是对不起......"没有诚意的道歉,却带着揶揄,淡淡的嘲笑着九尾的脆弱。
"解决了?可以上路了?"洹看着九尾,九尾沉静着,一直跟在喜鹊左右。
九尾斜瞄了洹一眼,洹在那眼神里看见了深深的敌意,他抱着手臂玩味的看着。九尾不说话,开始结印,唤出一只金翅鸟。
"哎?你已经能唤出金翅鸟了?不错嘛!"喜鹊惊喜着。
"我可是一直都在努力修炼的,不像某人,总是到处跑多管闲事。"九尾淡淡的说,语气里虽然少了以往的无所顾忌,多了一分成熟,但依旧犀利。
想也知道他原来拼命修炼是为了什么。喜鹊苦笑,想找自己报仇的决心这么强烈么?居然连顶级的驭鸟术都炼成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洹挑眉,自己在这里,需要让九尾来提供交通工具?
"从此以后,阿鹊由我保护!"九尾抬头,狠狠的盯着他。洹不语,但眼神也变的深邃,两人的视线碰撞起火花。
三人行。
一路经过东山地界,满目怆然。
"东山......变成这样?"九尾有点不敢相信,"明明就是荒山了。"
"因为山神都被贬黜了。你看,又是旱灾有是水灾的,能不荒凉吗?"喜鹊推了推洹,"接下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