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山经篇——by碧水诗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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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喜鹊问道。
"当然是干掉它们。"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平时说话一样,但说出话语中所透露出的,却是从来没有的露骨杀意。
喜鹊轻轻一笑:"终于下定决心了啊!"
洹没有回答,却以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天空飞扬起漫天星光,仔细再看,却不是星光,而是细碎的冰,小小的,细微的,只能看见折射出的白光的小碎冰。亮晶晶的冰花弥漫了整个空间,鸟儿的翅膀上渐渐的出现了冰凌,不一会儿,所有鸟的翅膀都整个被凝结住,鸟无法飞行,落下地来。天已经回归清丽,而地面上却是无数的无名鸟。洹毫不留情,脚踩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只,鸟儿只哀鸣一声,便死去。
"还是太慢了......"洹喃喃自语。
喜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我来吧。"说着,手一挥,熊熊大火便燃起,只一瞬,面前的原野已成为火海。火融掉了洹的冰凌,却也把鸟儿困在了里面,无数的鸟儿鸣叫着,扑腾着,却都躲不过死亡的命运。
两人都没有耐心去等待着这场炼狱的结果,两人只是对视一眼,径自离开了虢山。
"难受吗?"不知走了多久,喜鹊突兀的问。
洹默然。
喜鹊也不说话,仍旧与他并肩而行。
"北山的景色很美吧!"洹开口,却是不相干的事。
"很美啊,清灵灵的感觉,又比南山界多了一点明朗。"喜鹊接的顺畅。
"我看着这里,看了不知道几千年。就像你看了你们南山界几千年一样。"
"等等,我没有看着它几千年。我跑到别的山界玩了几千年倒是真的。我只是过每一段时间才巡视南山一次而已,就像发现你的这次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好......你继续。"
"......"
"......"
"......"
"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说的了......"洹有些郁闷,"反正,现在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希望我能有什么态度?"
"报仇血恨?"
得到了一记爆栗作为代价。
"这里是我的家呢!"洹悠悠的说着,"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入侵之敌,要费尽心思才能进入家门。"
"现在感觉如何?千载难逢的经历呢!"
"不好,感觉很不好。"自 由 自 在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喜鹊暗道。
"但是,我还是要回去。不是为了报仇血恨,现在我还不认为有‘恨'的存在,我情愿相信是误会。我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得这样对我不可。"洹很是坚定。
喜鹊没说话。
"怎么?不满意?难道我一定要报仇血恨才行?"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要想回家,还得加把劲才行......"伸手指着莫名其妙又窜出来的猛兽。
洹眨眨眼:"那就继续......干活吧!"
(20)
"喂,你不觉得,他们总是用这些飞禽走兽来对付我们,实在是很藐视我们啊!"喜鹊利落的解决了一只,回头对着洹说着。
"怎么?我们北山的猛兽可是很厉害的,你有意见吗?"
他这是在自豪个什么劲啊!喜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很满意,它们确实很厉害啊......但是!你不觉得到现在我们杀的猛兽也有好几十拨了,却没有一个像人的东西出现,实在是很窝火吗?"
"会吗?"洹疑惑着,手上又解决了一个。
"会!"喜鹊又一次掀起烈火,一下子全部解决,"我很不高兴啊!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看不起我们?"
"应该不会吧......"洹看着一边倒的战场,知道喜鹊是真的发火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看不起我们!"喜鹊这么说着,使得洹的脸稍稍扭曲了一下:"那你还说......"
"我觉得他们只是想制造一个,我们在北山遇袭的假象。"喜鹊分析道,"但是你不觉得他们太蠢了么?再这样下去,你们北山的动物就要绝种了呀......"
"这......"洹满脸无奈,"这个......确实啊......"
"肯定是你这个前任的王没有教好!居然会有这么笨的手下或者是接班人。"
"你......已经肯定是太行的指使了?"洹听出他的句中之意。
喜鹊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名摆着的。在北山,除了王,谁还能指使这么多的生物去攻击某个特定的人?"
"所以?"自 由 自 在
"所以,我还是觉得他笨!"喜鹊甩了一下袖子,"折腾了这么久,他就不累么?我都累了!一般情况下,这类的喽罗早应该下场,趁着我们疲惫之时,派一个稳准狠的人暗中下手就行了啊!"
"你......是在教他们怎么对付自己吗......"洹哭笑不得。
"啊啊!我累了啊!"喜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地焦尸,心情恶劣起来。
洹撇撇嘴,也不说什么,毕竟自己这么多天来对付了数不清的猛兽,也很是厌倦。
"难道是疲劳战术?"喜鹊懒洋洋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的样子。洹站在他旁边,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
就在他们连续打了不知道多少只猛兽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人形的生物。正当喜鹊跳上前,想发表一下感言的时候,却被洹狠狠的拉开。
手,被掐的生疼,但喜鹊却没有时间去注意,因为就在他原先站的地方,已经被对方的法术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
"轩辕......"洹牢牢把喜鹊抓在身后,看着来人,十分戒备。
"好久不见了啊,洹。"轩辕的脸上淡漠的看不出表情,他有着一副仿佛是被冰冻过的容颜,冷冷的。
"轩辕......是北山的那个第一大将么?"喜鹊探出了头,"你们不是共事了很久,他曾经在危急中救过你的命,所以关系也不错么?"
"喜鹊,这次就没你什么事了,到一边去坐着吧!"洹拉过喜鹊,对他笑。
喜鹊看着他那假假的笑,仿那佛是在掩饰什么的笑,然后也冲他一笑,甜甜的,确是理解的笑:"好,虽然我很想与人交手,但这次便宜你,就交给你一个人了,我看戏去了啊!"说着就走到一边的树下,坐下来靠在树干上,倒也舒舒服服。
洹了然的笑笑,转而看向轩辕:"这次派你上场么?我的级别真是够高的啊!"
轩辕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语气却充满了疑惑:"你变了。你以前似乎是不会说这些的。"
"变?也许吧。"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是他吗?"轩辕的扫向了喜鹊,"他竟然能够改变你?"
"怎么不能呢?"洹嘴角的淡笑显露出的是真正的轻松快乐,"就像你也被他改变一样,你以前并不是总冷着个脸的。"
轩辕没有回应,双手相对,渐渐的,两手中间形成一个水蓝色光球,越来越亮。
"你一定是要与我打么?"洹苦笑。
"是他的希望的话,我一定会全力完成。"轩辕手上的光球愈发明亮,可以看出是攻击力十分强大的法术,而洹到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施法的前奏,也没有拿出他的武器。
喜鹊有些担心,但看到他并不在意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看着。
轩辕的脸被水蓝色的光照亮,那水蓝色的强光就是在说明这法术的威力,而洹仍旧含笑看着他。
轩辕看到洹的反应,终于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笑的淡笑:"亏你还记得!"
"喜鹊都记得,我能不记得?"
轩辕冷笑一声,手中的光球便向洹抛去。
一时间,水蓝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天地,喜鹊抬头仰望,发觉水蓝色的光来源与空气中的水气,水,笼罩了他们的整个头顶。
"这是......"喜鹊若有所思,觉得在那里看过这个法术。
"你还是这么认真。"洹对轩辕笑道。自 由 自 在
"对付你我不能大意。"轩辕手一挥,水开始流动,逐渐形成了箭的形状,向着洹扑面而来。虽然是水箭,却夹杂着巨大的破坏力,洹的四周轰然作响,地面已经被破坏的不见寸草。
洹并不在意的站着。喜鹊也看出来,无数的箭只是虚招,是用来扰乱对手视线的,而真正用来攻击的却是......
喜鹊顺着洹的目光看去,隐藏在漫天箭雨中的水色剑芒正向洹袭来。微微一笑,想起来了,那是轩辕最出名的法术。他用神力将北山界最纯净的水作成了自己的佩剑,拥有了水的透明的质感的剑,隐藏在水箭中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那柄剑刚刚横空出世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对它提防万分,却又不见轩辕拿出,原来轩辕竟把它混在法术中,当暗器使。
以洹的能力,很简单便能解决掉,毕竟他是北山曾经的王,对自己手下的法术也是很熟悉。就在喜鹊放心的微笑中,那把剑逼近了洹,然后,穿胸而过。
"洹!"喜鹊惊得站起,反射性的就向两人跑去,却发现自己在不知觉的时候,已经被困在了结界里。
"这是怎么回事?!"喜鹊又惊又怒,竟然有人敢将他困住,竟然有人能将他困住!
"不好意思,我们都不想被人打扰。"轩辕冷冷的看着喜鹊。
"你?不,凭你是不可能的。"喜鹊冷静的分析道。
"喜鹊......"洹回头,勉强一笑,"是我,在你观察升起的水气的时候,我暗中对你施了结界。"
"你们......"喜鹊不能理解,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连手阻止自己?听轩辕的口气,他来找洹,似乎不单单是因为太行的决定,但不管有什么内幕,值得洹身受重创而不反击么?"洹,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洹的脸色明显发白,嘴张了张,却抱歉的笑了笑,似乎只是在撑着,没有余力再说话了。
轩辕是认真的。他一击便下了狠手,用上了自己最出名的法术。洹胸前的剑化为一汪清澈的水,流在地上,喜鹊见状,心里一惊。
纯水并没有流失,反而在地上越聚越多,轩辕淡淡一笑:"你还欠我的呢。放心,很快,你就能还清了......"一个响指,水急速结成冰,从洹的脚,到洹的腿、膝盖,渐渐向上而去。喜鹊咬着下唇,咬的死死的。他知道,洹不想让自己插手,但是,让自己就这么看着,是多么残忍的事啊。看着洹不知是因为冰冻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嘴唇,看着他痛苦的闭起的眼睛,看着洹根本不想反抗的心,喜鹊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苗蹿升起来,越来越大。
(21)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死人吗?!"喜鹊看着正向洹下杀手的轩辕以及根本不想反抗的洹,心里的怒火越来越大,"难道你们真以为你们联手做的结界能困住我?!"
喜鹊双手向前伸,触到了结界的边缘,结界隐隐发出白色的光。冷笑一声,手中突然窜出了兰色的火焰,火舌舔食着结界的边缘,一瞬间,结界破碎了,喜鹊带着灼人的热气大步走出,周身笼罩着他的怒火。
手一挥,一小丛的火焰急速向轩辕扑去,轩辕一时躲不过,被重击出去,嘴角流出一丝血痕。
"你太过分了!"
喜鹊张开右手,火焰翻腾,缓缓的,一柄光芒闪耀的剑从火焰中显形。剑是古老的铜剑,却濯濯生辉,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轩辕看见这剑,变了脸色。
"你既然与轩辕黄帝同名,那么,就让我用这轩辕夏禹剑来对付你!"喜鹊剑锋一甩,直指着轩辕。
"你......竟会有轩辕夏禹剑......真不愧是,南山的鹊!"轩辕的敬佩之色显而易见。
轩辕夏禹剑乃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在人间改朝换代之时,亦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原来竟在南山之王的手中。能够掌握这柄传说中的剑,也难怪喜鹊可以轻易破坏掉他们的结界。
然而轩辕虽面有难色,却勉强提起一口气,单手结了个印,几支水箭向喜鹊射过去,险险的与喜鹊擦身而过。
喜鹊举起剑,剑身发出耀眼的光:"没有用的,我的法术是专门克制你的。"蓝色的真火火焰熊熊燃起,爬上剑身,神力附着在强大的剑上,使杀伤力更强,喜鹊凌空一劈,地上便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
轩辕顺势向旁边一滚,勉强躲过,唤出水剑。但纯净的水剑无法抵挡灼热的轩辕夏禹剑,一下子便被真火吞噬。
轩辕没法动弹,全身处于轩辕夏禹剑的真火之下,身上的结界也渐渐消退,眼见得就要灰飞烟灭。
"喜鹊......住手......"洹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喜鹊一惊,剑上的气势也缓了下来。恍然回神,回头看到了洹的处境,不由骂自己太过激动,竟忘了洹的现状!连忙跑过去,用真火化去轩辕的玄冰,抱住了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回事!这么想死么?"喜鹊看到他的惨状,气的口不择言。
"不......不是想死......是......是我......欠他的......"洹苍白的笑脸让喜鹊更加气愤。
"我知道你曾经在为难之时被他所救,欠他一命,允诺过他,所以开始才没有打扰。但谁知道,你所谓解决恩怨的方法,竟是舍弃自己来完成他的任务?你又把我置于何地?"
洹听了,竟笑出声来,边笑边咳,看得喜鹊咬牙切齿,先帮住他疗伤再说。
洹的气色好了点,望着喜鹊笑笑,喜鹊眉头一皱。洹笑着解释道:"其实我受他一击不还击,边已经还了他一命。我们说好,只一击而已。若我没事,他也不会非杀我不可。"
"所以你就任他用最厉害的一招来对付你?从没有过人从他那招下存活啊!"喜鹊更加生气。
"我这不是没有事吗......再说,轩辕也被你伤到了......"
喜鹊脸色稍稍缓了缓,看向倒在一边的轩辕。他被喜鹊在暴怒下重击,又受轩辕夏禹剑和真火的攻击,现在的伤势只比洹好一点。喜鹊走到他身边,简单为他治疗了一下,问道:"你若这样放了洹,你的任务又怎样?"
轩辕抬头看了喜鹊一眼,仍旧冷着脸,说:"如果我在他没有反击的情况下,都没有一击把他杀死,那么这任务我一定是完不成的,所以放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太行不会为难你么?"喜鹊知道轩辕脾气的怪异,对他的想法也不觉得奇怪,但他这般处事方法,在他们那想杀死洹的君主眼中来看,又是否理解?
"他......"轩辕的眼神黯了黯。自 由 自 在
"太行......不会为难他的......"洹插口。喜鹊看了看两人的脸色,知道这个问题不是自己应该追下去的,便闭口不问了。回到了洹的身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不觉又皱起眉来,心想要好好治疗才是,便对轩辕说:"既然洹没事,你也已经完成了任务,以后再见面便谁也不欠谁的了,我们要继续上路,而你要干什么我们也不管了。"说着,扶着洹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