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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by坎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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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边回想着司令的话.......
左天和阿光在队时,因为只有阿光的话才能被性格出了名的暴烈的左天听进去,所以,左天一直呆在"狼牙"队,他好像也压根没有想过要转队。
那时候,也许他已经对他的队长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
被围剿时分批撤退,"狼牙"队负责断后,陷入包围,伤亡惨重.......在队伍最后掩护的左天被炮弹的气浪冲晕,等他醒来,半个身体被埋在土里,气浪损伤了他的神经,耳朵,嗓子...就在他等死时,他看见阿光向他跑来,却被一枪托击中头,几个S国的士兵围上去,把阿光拿枪的右手用匕首钉在树上,野兽一样的S国大兵就这样在无法动弹的左天眼前折磨着阿光......
等我们回过头来接应他们,情景惨不忍睹......
那些士兵已经不见踪影,阿光贴着树,遍体鳞伤,布满被蹂躏的痕迹,血已经快要流尽,早已不省人事---大约他们也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就这样走了。 我们把左天挖出来,他的十指都像钢锭一样死死插进了泥土里,嘴角全是自己咬的鲜血......
我们找回他们,暂避在森林里,左天的伤不是很重,只是冲击造成了身体局部暂时麻痹,那些天他也只是守在阿光身边寸步不离。
阿光终于挺了过来,手却废了.....在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左天欣喜若狂,然而他抱住阿光,阿光却无法控制的呕吐,全身痉挛。阿光的身体在激烈的抗拒着别人,不管那个人是谁,而且常常陷入无法醒来的幻觉里,反复受着折磨.......
那时,左天都傻了,他看到阿光黯淡,恐惧拒绝的目光,好像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他对莲留下一句话:照顾阿光。
然后就失踪了。
后来的两年,阿光慢慢恢复过来就一直在寻找着左天,没有放弃每一点希望。
后来他得到消息:S国的归国军人连续被暗杀,受害人均遭到了恐怖的碎尸的事件,就有意去注意这件事的动向,直到凶手被捕时媒体大肆宣扬,肯定了他的推测---,那个一直疯狂的复仇的人,就是左天。
他向我提出要亲自去监狱找到左天然后救他出来,那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我不想同意。但是,自从阿光的右手被废,他早已视自己为行尸走肉,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其他支柱。
我想也许赌一赌,让他再见到左天,他们两人都能再次得到救赎,于是,我安排了一切.......唯一的意外,也许就是左天在监狱里,遇见了你。
是啊,那只是个意外。
就像陨石打中了左天的头。
是天灾。自 由 自 在
如果说我还一直在天哥的温柔里幻想什么,那么听了司令的话,就是我该完全清醒的时候了。要是我还想从阿光那里得到什么,那么我都会希望自己粉身碎骨......
没有事,我能笑,没有事,我能忘.......
我把自己淹没在大家潮水般的笑闹里,想让自己的感觉窒息......
凯茵和几个爱玩的家伙把我拖去了湖里,虽然是盛夏,森林的水却清冽无比。阿特儿和泰加互相试着把对方压到水里,但阿特儿明显让着泰加,并且看到泰加腹部的淤伤就不满的阴着脸,心里一定在暗骂天哥......
凯茵像条鱼一样在水里忽隐忽现,我却像个旱蛤蟆.....不时被他抓着脚被拖进水里......:_:
不过多亏了他,我暂时忘却了焦虑。
游累了,凯茵和我坐在树荫下,他把玩着我湿漉漉的头发,说
"沙夏,我唱首歌给你听。"
"哈?!你会唱歌?不会是Y国的国歌吧......."我笑道。
"不是,是Y国的一首狩猎时唱得情歌......"他认真的摇摇头,水挂在他常常的睫毛上微微的闪动,我竟然一丝失神。
"日后深秋,天色落满山丘,
纷纷扰扰的马蹄,把人引向黄昏后。
为了她的微笑,你追逐着我跑,一前一后,你迷上狩猎的味道。
你的企盼,用我身体换,
我的灵魂,虽比皮毛暖
你却还是举起 银色的枪管
............
一前一后,你迷上狩猎的味道
虽然在逃,却渴望被你抓到
因为我的一切,都可以献给你,
哪怕你不需要
最后看你一眼,品尝绵绵饮弹的味道
噩梦做到天明了。"自 由 自 在
我倚在凯茵肩膀上,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吟唱着这首狐狸的哀歌。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滴苦涩的泪,无声滚落在凯茵的肩膀上,停留在他凸起的锁骨上。凯茵手指摸了摸,然后把手放在了嘴唇上......
我们东倒西歪的走回营地,远远,一个孤单的影子在落日余晖里站着,等着。
阿光。
走过他面前,我故意和凯茵他们笑得特别凶,虽然其实我注意到了阿光嘴张了张,似乎想和我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很快扭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们擦过阿光身边,我不知道阿光是否还看着我的背影,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缩着背。
我承认,我是带着一点恶意的,也许阿光需要和我说点什么,但是我分裂的心已经没有再坦然见他的勇气与善良......
夜里的医务室,
莲伏在维西的病床边睡着了,他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呆在这里,下巴冒出了毛毛的胡子渣,眼窝也凹了下去。
而维西的情况已经好多了,眼睛上的布条虽然还没有拿下来了,但身体没有干痩的那么可怕,脸上依稀也可以看见他健康时的样子了,
一件衣服轻轻搭在莲身上,本来好像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莲霍的直起身,抓住那还来不及缩回的手。
他抬头的一霎那眼睛里满是猛兽一样的攻击与警惕,但看清来人时,眼神竟然马上温柔的像一潭静水,他满含温情的叫道眼前人的名字:
"阿澜。"自 由 自 在
"不错啊,还以为你已经垮了哪。"澜笑道,他看着莲有点憔悴的脸,突然觉得这个形象很新鲜,"你现在的样子好的多,不像平时,天天像无处发泄一样...."
话没有说完,嘴已经被毫不客气的堵上,莲恨恨的一边饱吻他的唇一边说"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就让你看看我垮没有......."
阿澜还想说什么,致命点已被莲握住,最后滑出他的喉咙的只是一声闷哼。
"澜,,,,,啊,,我好想你......"莲忘情的在他身上摸索。
澜抓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说"不要,在这里.......维西。"
"那去你那里!"莲一把抱起澜,往外走去,边走边告诉阿澜:
"对了,好消息,维西今天已经有起色了,明天应该就可以醒了。"
"太好了,终于,又回来了一个人......"澜欣慰的叹道。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维西张开眼睛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拿枪对着自己的头颅。
11
这样的身体,也只有你才会要。"陷在莲掀起的一波一波难耐的快感里,澜低叹道。
"你还有精神说话......看来我还是太没用了。"莲伏在澜身上,再次加重冲撞的力道,澜惊喘了一声出口,他连忙咬住自己的手。
"你的身体.......是最美的。从没有改变。"莲痴痴的说着,手掌抚着澜的赤裸的肌肤,手下,不是泛着光泽的细致丝绸,而是布满严重烧伤后的凹凸不平的旧痕。
莲的声音没有一丝做作的诉着自己的心声。现在的他,完全没有白天时的放浪不羁,而这样的他,只留给一个人。
澜仰着头,眼角透着无声的温柔。
自从他侥幸活下来,莲和他就像要到世界末日一样的相爱着。
他知道,明天已经不多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满心孤独,如果我知道莲在干什么,他拥抱的澜又是谁,我也许会陷入绝望的羡慕。
快到黎明,我才模模糊糊的睡去。
早晨,一个例行小集合,然后大家解散各自作各自的事。
今天轮到天哥,阿光和另一个人一起去周围巡逻。
我愣愣的站着,目送他们。
天哥跳上吉普,向阿光伸出手,阿光没有理会,自已一跃上车。
天哥的手僵在哪里,然后变成只能抓抓自己的后脑勺。
阿光还是队长。自 由 自 在
他始终有队长的样子.
吉普开动,掀起一片烟尘,蒙蒙中,阿光好像回头看了看我。
一瞬间,我好像有很多问题要明白的问问他,阿光太沉默寡言了,是天生如此亦或是我们已经远远不能理解他寂静背后的诉说,我很想知道。
突然,我看到司令几个人匆匆往莲的帐篷跑,看见我站在那里就远远告诉我:
"快去,维西醒了。"
我们一起挤进莲的小医务室,围在维西身边。
维西躺在床上,身体还非常的瘦弱,他睁着碧绿的眼睛左右看着我们,缓缓的挪动着嘴唇,但是还是说不出话了。
"维西,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还能回来。"司令扶着他的肩膀,高兴的对他说。
我把头凑上前去看时,莲一下压在我的身上,大声笑道:"维西,看看这家伙!他是新加入的,和你加入时年纪差不多啊。"
"是啊是啊,左天带回来的,看。这孩子长得漂亮吧。"旁边的人乘机捏我的脸,拉的我呲牙裂嘴。
就在大家都在看着我笑时,虚弱的维西不知道从哪里来得的力气,一把把一个战友腰上的手枪抽了出来,对准自己的头。
"砰"的一声,硝烟硫磺的味道弥漫在我们周围。
我们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并没有血溅出来,一只手及时的握在枪管上,把它偏向了一边。
子弹射出了帐篷,在军绿色的帆布上留下一个钱币大小的洞,差一点,那个洞就是嵌在了维西的脑袋上。
司令大呼一声:"莲!"
他掰过莲还牢牢握着枪管的手,把枪掷在地上。
幸好没有打伤,只是被炽热的温度炙出了黑色的烫痕。
"为什么,维西,你干嘛?!"泰加不解的痛苦的喊道。
维西的身体歪在床上,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第二次作出危险的行为了,一滴冰凉的泪水无奈的从他的眼角滑在床单上。
"我们这里没有会自杀的士兵,要死就死在战场上。你这样算什么?!"司令少有的激动的喊。
维西艰难的抬起右手,微微屈指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让我看看。"莲扶着维西,解开他的衣服,用手试探着按着他指的地方,敏锐的手指在皮肤下感觉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硬的凸起。
他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自 由 自 在
"有东西......."莲咬着牙说,"看来,并不简单......."
他直起身对所有人宣布:"大家先离开,我要立即进行仔细的检查。"
我们陆续出了帐篷,但没有人走远,每一个人都为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战友祷告,没有人知道到底会发生了什么。
许久,帐篷的门才被掀开,莲对一直等在外面的司令点了一下头,司令马上进去了。
"你的手......"司令的眼睛停在莲身上。
"不碍事,可是,你看这个。"莲拿过刚刚给维西拍的X光片。那面除了所有应该有的之外,在心脏的侧邻有一粒果实一样的东西。
"这是......最先进的植入定位器,靠人身体的热量提供动力,也就是说........"莲的手在光片上用力的按着,"我们的位置,看来已经暴露了。"
"可以取出来吗?"司令看了看已经平静下来的维西苍白的脸,低声说。
"没有可能,离心脏太近了......."莲摇摇头"更不用说,是以维西现在的身体。"
"........"司令抬着头,重重的擂了自己一拳,他想了一下,突然喊道:"他们!他们去巡逻了!"
"左天他们!?"莲马上明白过来.
现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天色阴霾,远处,有鸟群惊起.......
让人莫名心悸.
........
三辆军用吉普在森林里以不可能的速度飞驶着,耳朵中回荡着依稀的枪声,每一个人的心都悬在喉咙里.
显然,他们已经交上火了.自 由 自 在
在我们赶到前,千万不要出事啊.我抱紧怀里的枪.
接近了,接近了,吉普还没有停稳人已经跳了下来,拉过迷彩布盖住车,弓着身体向前搜寻.
这次的敌对火力之猛是上次不能相比的,我根本顾不了周围,前面的目标已经够我去顾盼了.
凯茵紧紧踩着我的脚步走,我不停听见有人在他的枪下发出短促的呻吟,而后再没有声息.
其他人也给敌人带来当头一棒.
遇见了突然的还击,敌人的火力暂时陷入混乱,我们的前进得以顺利继续.
一辆翻倒的吉普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他们的!
我感到,天哥他们应该就在附近,我加快脚步往前冲去,在一片被压倒的灌木里,我看见了天哥.
天哥跪在一段倒下的枯木前,尽管前方的火力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他还在不顾一切的还击,他的腿上仰躺着一个人.因为天哥的背部挡住,我看不见那人的脸,大家又都是统一的迷彩服,所以并不知道他是谁,但那人的身体已经好像不会动了一样搭在草地上,草野里撒着斑斑的血迹.
"天哥!!!!!"我忘记了一切,只知道他还活着,我没命的向他跑去.
"不要管我!"天哥没有回头,一边射击一边喝住我."把他,他救回去."
有子弹的热度擦着我的头发飞过,我被一个人扑到地上.
"你不要命了!站在那里!"是凯茵救了我,温和的他第一次吼我.
我们两个蜥蜴一样在地上爬过去,跩着天哥身上躺着的人的腿往回爬,我不敢抬起头,我很怕会看见那个人的脸,我只能一边怕一边祈祷,
不要是阿光,不要是阿光.
离开了火力前沿,我们把救回来的人拖到了吉普后面交给莲,我暗暗瞄了他一眼,松了一口气.
不是阿光,是另一位战士,而且伤不在要害,莲很快为他包扎起来.
感谢上帝.
我们上前支援天哥,没有时间再说其他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死,杀死,把企图杀掉我们的人全消灭!
接触战进行了15分钟,敌人的火力减弱,开始慢慢像后撤退.
终于,密林里静了下来.
铉霍然松下来,全身好像失去了力量,我才觉得自己的腿发软,而扣着扳机的手指在止不住的颤抖,已经裂伤.
"阿光在哪里?"我大声问旁边的天哥,枪声已经把我的耳朵震的嗡嗡响了.
"他一个人去了那边,吸引敌人的火力......"天哥答道,人已经向那边跑去,我们也不放心跟了上去.
终于,在已经被子弹射的千疮百孔的一棵树下,我们找到了阿光.
他还倚在树干上,左手端着枪,右手捂着胸口.
一片猩红已经延续到了迷彩服的腰部.
他看到了我们,脸上才露出放心的表情,身子一歪,倒向地面.
一个豹子一样矫健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扶住阿光.
天哥.自 由 自 在
阿光的血在我眼前闪烁,我好像坠入了三尺冰窖,挪不动脚靠近,天哥抱着血人一样的阿光跪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
"阿莲哪!!!!!!!!!!!!!!!快!快!叫他快!"
"谁有止血带?没有,妈的,撕衣服.!"
"按着,按着那里.妈的,止不住血啊........"
耳边的战友们纷纷扰扰的喊声就像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回响,
我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而一片空白中,我看见了垂死的哥哥.....
"沙夏!过来啊!"一声雷动一样的声音惊醒了我,天哥正瞪着血红的眼睛冲我大喊,他怀里,阿光已经奄奄一息,而那双潭水一样的眼睛却专注的看着我.
我跌到天哥旁边.
看到我,阿光苍白的脸上泛起抱歉的表情,他满是鲜血的捏着拳头的手伸向我,慢慢打开.
他的掌中,是我失踪已久的勋章.
我听见他细弱游丝的声音竭尽全力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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