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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by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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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我放了你,是不是代表也放了我自己。"轻叹着,风飞雪此时才明白,她寻找方林并不是为了那句婚约,而是为了儿时那心许的一撇。人生就是这样,往往是不经意的一刹间就自己捆住了自己,再也解脱不出来。结系得越多越久,反而忽略了那只是一拉即松的活结而已。
深吸一口气,风飞雪终于心神开朗。对于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情她也是该放弃的时候了,她不是方林,她只是一个叫风飞雪的平凡女子。

阳春三月,任谁也未想到,那暗堂也不过是西湖边上的一处雅阁而已。往往如此,反而让暗堂更多了一份神秘感,谁能料到苦苦去寻找的往往是身边之物。
白子阳靠在楼阁边,望着西湖边泛舟的各色人物。依旧是一身白衫,轻风飘飘,掀起衣摆别有一番美感。
出了任务以后,他每每都喜欢靠在这里看着窗外的一切,那样他的心会觉得更纯静一些。对于杀人,他并没有感觉,也许是麻木了的感觉让他面对死人更无动于衷。世间百态,在白子阳的眼里却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阳阳,我有些冷,你陪我睡吧。"床帘内传来一道娇咛,齐雨轻打着哈欠伸出一手招呼着他。
白子阳皱了皱眉,齐雨已跟随他来暗堂一年有余,夜夜与他共睡似也成了习惯,两人必相依相偎才睡得安稳。对于此情,白子阳极为不悦,他不喜欢别人插足他的生活,也更不想因为别人的存在而影响他的习惯。
见迟迟没有回应,齐雨轻笑着抿了抿嘴,悬空的手依旧长伸着,一夜未眠他已及为乏困,但还是坚持着不肯独人入睡。
终于,手上传来温热感,随着床帘的掀起,他与白子阳那冷冰冰的面孔相视而对。齐雨乖乖的往床内缩了缩,移了位置方便他睡下。也在他躺下的同时,整个人偎进了他的怀中。
轻笑着,在白子阳的怀中总觉得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万分。他的体温比常人要高,特别是冬天抱着更像火炉一样温暖得他一夜好眠,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质却被他自己的体温所打破,这也是齐雨贪恋不肯离去的原因。
看来,阳阳的头还是留在他身上要好一些。齐雨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他的头他是非常喜欢啦,相信摆在家里也是最漂亮的一个装饰品,但这样就会少了暖炉冷冰冰的耶,思及得失,齐雨经过一年的思考终于痛下决心,就连头带人一起要了。
从来不懂齐雨在想些什么,他总是神游四处,脸上终年都是浅浅的笑容,最多的改变也不过是颊上的酒窝或浅或深而已,相较于他来说,他比他更难得捉摸透彻。
"睡吧。"也许真的很乏了,白子阳与他依偎着,慢慢的合上了眼。从第一日同睡开始,他就知道,在他的身边他总是要睡得安稳,睡得更没有知觉。他有时想,如若在此等情况下有仇家上门,他或许会不觉被杀死。
在梦中被杀总好过醒着看自己被杀,也许你做着好梦也许你做着噩梦,但也不过是梦而已,能一梦不醒直接到阎王殿也很稀奇。这句话是齐雨说的,白子阳到现在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明不白被人杀死,那算得什么,怕是到阎王殿也是做个糊涂鬼,让你永生永世得不到解答。


第十九章
"杀了我吧。"污垢的脸,篷乱的发,流着血的身体。那么的狼狈的跪着,却又笔直得像一根挺拨的雪松。
司莫高深莫测的看着坐下的那人,俯低了身子凑近了他,说:"你不怕死?"
"怕,怎么不怕。"他神色暗淡的轻声说着,但又马上挺直了背,"你要我死,我能活到明天吗。"
"那倒是。"
手指轻敲着扶手,轻脆的声音有节奏规律的响着。谁都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只有堂下那不凡的好汉神色自若,但额上不断掉落的汗水还是泄露了他心中的惧怕。
树影一点一点的在偏东,站了十七人的大堂安静得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齐雨揉着刚睡醒的眼,慢慢的踱步到此。扫了一眼四周,待看到那白色的身影,便飞也般的扑身过去,紧抱住他,甜甜的叫了声:"阳阳。"
轻脆的声音似打破了咒语,诡异的大堂似恢复了些人气。
白子阳看也未看他,他知道,就算他再挣脱也是妄然,齐雨的牛皮糖功夫比谁都厉害,拉扯下去不过是让人家看好戏笑话一通罢了。
他拱了拱手,对堂上似笑非笑的司莫道:"堂主,请恕罪。"
司莫冷哼一声:"齐雨,你好大胆,可真是目中无人得很啊。"
白子阳心中一紧,但也未说话,只是低垂着眼,心中把齐雨骂了个底朝天。
"呵呵呵呵~~~~阳阳,抱抱啦。"
该死的齐雨!咬了咬唇,白子阳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飙。堂上的兄弟虽依然面无表情,但从他们变化的气息来看,定是憋笑憋得难受。
"阳阳,抱抱啦。"
在所有人不注意的一个角度微微的翻了个白眼,他松开了双手。这个齐雨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再让他闹下去,他这个白衣护法在暗堂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看着满足的靠在他怀里的齐雨,白子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清澈的眼睛带着水光,他甜甜的笑着,从怀中摸了个瓷瓶扔向司莫。小脑袋不停的在白子阳身上蹭着,心中暗叹,阳阳好香哦~~~~
接过了瓷瓶,光秃秃的瓶身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司莫轻轻的笑了:"喂他吃下去。"
"是。"接过了瓷瓶,青衣男子有些怜悯的看了看跪着的那人,握住他的颚便倒下去。
"唉呀,倒好多哦。"
齐雨的一声轻叫让他手一抖,又倒了一些粉末,看量足足有半瓶有余。收了瓶,塞上瓶塞,他默默的站回了位置[自由自在]。
"你们给我吃的什么?"男人终于忍不住叫道,咬牙切齿的模样凶狠得像夜叉。
"不知道。"司莫摊了摊手,靠倒在椅背上微笑着看他。
"你!"
眼光调向了在白子阳怀里撒着娇的齐雨,齐雨嘟着嘴看也未看他,他历来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好,其他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就连司莫,他也从未正眼看过。
白子阳向司莫颚了颚首,沉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耶,我还没有想好名字哦。"齐雨甜甜的笑着,歪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阳阳帮着想名字嘛。"
白子阳头痛的闭了闭眼:"吃了以后会有什么症状?"
"症状?"齐雨瞪着大眼看着他,想了半晌最终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耶。"
"......"
"呃~~啊!!!!!"一声轻吟过后,尖锐的叫声在堂内响起。
那服药的男子在地上翻着滚,带着恐惧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的手慢慢的移向自己大张的嘴,像被人拉扯着挣扎不休,牙关咬得咔咔作响,青筋爆出。
"啊~~~~~"
他咬住自己的指甲,使劲一扯,连根拨出,止不住尖叫,却还在继续着这个动作,直到十指光秃。
但折磨并没有到止为止,带血的手抓住长发,像疯了般拉扯着,连着头皮一起扯下,一撮一撮飞落在他疯狂的身影下。那黑发中带着血的皮肉,大小不均的随着掉落发黄。
他的第一个动作的开始和结束,他都一直在尖叫着。身体被操纵,颤抖的双手和脸上的挣扎让他想抗拒着这股力量,但想抵抗的结果却是越来越剧烈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不到片刻,头上便光秃一片,头顶已经被撕烂,变得模糊不清。
往下滴落的血在他脸上糊成一片,从额头,鼻子,直到嘴边。他呵呵的笑着,伸出舌贪婪的舔着腥血,却又意识到什么似的,狰狞的脸曲扭到怪异的程度。
折磨好像停止了,他喘着粗气趴倒在地,像狗一样,手在坚硬的地上刨着。
堂上的人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不过不忍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了一丝情绪。齐雨这个表面乖巧漂亮的娃儿,制作出来的毒药向来恐怖到如此,就算是看过千百遍,每次还是让他们吃惊甚至于惊惧。
巴在白子阳身上的齐雨浅浅的笑着:"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哦。"
司莫也在笑,他的笑依旧是那么邪气,甚至带着飓风来临前的宁静。比起齐雨纯真像孩子般的笑容,他更让人害怕和提防。但此时此刻,大家都知道,堂主,其实算得上是善良的好人了。至少相较于齐雨来说,他很善良。
他没有说话,像看戏般看着男人在挣扎。
毛孔开始变大,刚开始血像汗一样从全身的毛孔渗出,打湿了他的衣裳。渐渐的,毛孔被扩大,刚开始比女人的绣花针大一点点,后来比缝被子的粗针一般大小的孔。血被控制住还是缓缓的流着,男人瞪大了眼恐怖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疯狂的在地上左右翻滚着,惨叫声绵长而又凄历。
"啊!!!!!!救、救、救我,救、啊!!!!!!"
"那得你愿意说才行啊。"低沉的开口,司莫右手托着下巴看着痛苦的他。
"啊!!!!!!不、啊!!!!!我、啊!!!!!!"
男人还在挣扎着,坚强的意志让司莫笑得更灿烂了些。
看了看木然的白子阳,和他怀里眨巴着眼睛带着憨态的娃娃齐雨,刘子回打了个寒颤。还好齐雨喜欢子阳,不然以子阳对他的态度,不知道齐雨会用什么法子来收拾他。
还好还好,他看上的不是我。抖了两下,刘子回第一次祈求上天祝福。
调眼看了看那痛苦的男人,他暗叹了一口气。
齐雨来暗堂一年多来,后院的土地基本已经被他霸占完全。全是他无聊时种的花花草草,美丽争艳,引诱着人们的贪婪,却往往在触及那一刹那散发出毒性将人杀死吞噬。
但齐雨惊人的不止如此,他不仅毒术惊人,连医术也是世间仅有。堂中三位被玄冰掌所伤的兄弟,受寒气吞噬折磨数年,他却三两下开了个药方子,不到足月的时间便将玄冰掌的寒气去了个干净,并让他们的身体神速般的恢复到受伤之前。
不过,制毒是是那些花草,医人的还是那些花草。物像主人,还真有些不假。这些植物跟它们的主人齐雨一样,亦毒亦药,亦坏亦好,全凭着性子来。
堂主由得齐雨入住暗堂,也是惊叹于他的本领之下。留这样一个人在暗堂,对于暗堂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还好这个漂亮娃儿心仪于子阳,不然,就算整个暗堂与他为敌,也不知道能胜还是能负。
"阳阳,他好吵哦。"
"不准!"淡淡的说着,白子阳叹了口气将嘟着嘴有些不满的齐雨抱在怀里。他大概也猜得出来,他想把那男人的舌头割掉。
被自己抱住的齐雨甜甜的笑着,白子阳有时候会想,他到底喜欢他什么。
齐雨永远在微笑,那么淡的笑,看不出一丝情绪。曾想从他的眼睛中寻找着什么,但他的眼睛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的看着他,让他再不敢深究下去。
"啊!!!!!!!!"
更尖锐的叫。那男人抬起了右手插入自己的左眼,慢慢的挖动着,手指在眼眶里深陷,像要挖出眼球又有些不像,但指关节在皮肉下动着,越来越深,眼球也越来越突出。
"我、我、我说,我说!"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痛苦的祈求着痛苦快点结束。
不待司莫开口,白子阳拍了拍齐雨的背部,哄着他:"解药。"
扁着嘴,很不满阳阳老是因为别人才跟他说话。但还是乖乖的回答:"已经给了嘛。"
"那是毒药,把解药拿出来。"
小手一指,指向刚刚喂药的青衣男子:"把一整瓶都喂下就解了嘛。"阳阳好笨哦,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喜欢就可以了,呵呵呵呵~~~~想完,又缩回白子阳怀里靠着。
"......"难怪他会说喂得太多了,原来过量了就没用了。
司莫点了点头,青衣男子拿起手中的药瓶整瓶的倒入男子的嘴里。也只是片刻时间,便让他消除了痛苦,身上的伤口立即停止了流血,留下他喘着粗气被折磨得有些神智不清。
可怜的看了看他,司莫难得好心的让他歇息了片刻,道:"说吧,是谁叫你潜入我暗堂的。"
"呼......呼......呼,是、是、是李靖,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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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李靖?!就连淡然的白子阳也为之愣了一愣。
李靖,字药师,生于公元571年,雍州三原县(今陕西三原)人,唐朝开国名将。公元630年(贞观四年),兵部尚书李靖亲率十几万大军分兵四路,大规模征讨东突厥。这次战役,李靖消灭突厥兵1万多人,俘虏突厥男女10万多人,牲畜数十万头。颉利可汗率残部北窜。李靖则紧率大军穷追不舍。李靖在征讨东突厥的战争中战功卓著,"李家枪"从此也扬名天下。
李靖虽已位居宰相之位,但在兵士之中,还是称他为将军。
只是,那李靖是朝庭中人,且行事光明正大。他暗堂不过是江湖名派,李靖何以会如此下策,竟让军士潜入他暗堂之中。
司莫虽与李靖从不相识,但天下对于李靖的传闻也是数不胜数,照理那李靖也不该是如此之人,为何......
"继续说下去,我相信你也不会骗我是不是?"把背一靠,司莫看着堂下之人淡淡的笑着。
男人暗吞了一口气,正好与甜笑着的齐雨对视了个正着,想起刚才所受折磨不自主打了个寒颤,连忙上前说道:"李大将军征讨东突厥后,被奸人所陷,太宗皇帝明知李大将军是忠臣,但又怕他持着战功和高位而娇霸,故而也是言语有所讽刺。李大将军心灰意冷,便因病辞去宰相职务,准备归田度过余生。李大将军为大唐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落得如此对待,真是。"
男子语气愤慨,句句为李靖抱不平。对朝廷似有不满,但又及时收了嘴。司莫抿嘴笑了一下,如若没猜错,这人也该是朝廷中人了。
"你来暗堂有七年了吧。"
"是的,过了这月,整整满七年。"
男人抬眼看了看司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衣上手上全是血倒是越抹越糊,两三下之后便也叹气罢了。
"李大将军派小人前来暗堂,并不是想铲除暗堂,小人只不过是个探子罢了。李大将军当年命小人派往阎王门,也只是命小人,定期将阎王门两堂与门下数旗之事报他知晓便可,无需探听阎王门太多机密。堂主,小人来暗堂七年,如若真有祸心,以暗堂的纪律,难道还能让小人在此内应七年吗?"
如若不是如此,暗堂能让你这等人潜入七年。
见司莫没有多说话,他暗叹了口气[自由自在]。
"相信堂主也知,阎王门虽有明暗两堂,暗堂虽是杀手组织,但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李大将军自是无权管。但春夏秋冬四旗却是李大将军忧心的地方。四旗人才济济,且个个都是军事奇才与治国良将,虽人数不多,但一人可抵精兵数万。李大将军也是凭着此点,才会命小人潜入,只是怕阎王门有祸国殃民之心。"
"嗯,那位李大将军果真是不同凡响啊,真是步步为营。"
"李大将军本想让小人潜入四旗之中,但四旗大多是从明暗两堂分挑过去,只有极少数的人是直接进入四旗之中。权衡之下,小人便先拜入暗堂之中了。只是没想到,暗堂虽属阎王门,但阎王门规矩甚严,两堂互不干扰,如无必要不许互相来往,四旗更是机密之至,连提也不许提。小人报李大将军知晓后,李大将军说,江湖门派能有此严密纪律更甚忧心,便命小人待在暗堂,一定要涉法潜入四旗之中。只是未料到,这一待就是七年。"
"呵呵呵呵~~~~傅云飞,你确实是个人才。如若不是你太过谨慎,今日早被通知转入秋旗而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我还真不会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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