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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无路可走之时——by怀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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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球赛开始后,我才恍然大悟到上半场对手是在保存实力,我们虽有2:0的优势,但却被压在自己的半场,现在面对对方大军压境的攻势,只有招架之力。场边帮王搏宇加油的几个女生不甘心的大声喊着加油,但Eric和王博宇等主力球员早在上半场就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已体力不济,而且看他们的踢法是决定死守到底,把2:0保持到终场。我看着门前一次次的险情,觉得情况不妙,而就在我担心之时,对方利用一个脚球扳回了一球。对方士气一下高涨起来,而我们这边更加严守不出,就这样僵持了快要20分钟,到下半场也快要结束的时候,韩霆接到了球,他和王博宇他们几个在中场传球开始拖延起时间来。正当王博宇把球又回传给韩霆的时候,我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就截到了球,然后朝禁区飞驰而去,反应最快的Eric即刻追了过去,当我认清那黑发飞扬的白色身影就是整场都不怎么突出的Dennis时,他已经甩掉连Eric在内的所有人来到门前和守门员一对一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起脚射门,我一下子忘记了呼吸,看着白色的球划着完美的曲线漂亮的飞越过守门员进了网,然后Dennis一把扯下头上的发带,扬起手笑了起来。
耳边嘈杂的欢呼声慢了一秒才响起,他没有做任何张扬的动作,只是抬手擦了擦汗,然后同自己的队友说了句:"再来吧。" 有着秀气娃娃脸的高瘦男子,在阳光下的笑容却十分耀眼,这一刻,我才忽然知道,这场球我们是赢不了了。

第七章(上)
回到家时,陈瑞被我脚上的绷带吓了一跳,不停的追问怎么回事,我故做轻松道:"韧带拉伤罢了,诊所的医生不过是用绷带帮我固定一下,你别一副我腿断了的表情好不好。"
"韧带拉伤?"陈瑞眯着眼打量着我,然后不等他开口,抱着这辈子难得坐一回BMW的心态,跟着Dennis送我回来的韩霆插嘴道:"还不是那个什么刘施踩到了岑漠,不知道裁判是瞎了还是傻了,硬是没吹。要不是他害得漠漠不能上场,我们也不会在下半场被人家逼平。"
陈瑞脸色一沉,我忙推了韩霆一把道:"时间还早,从我们家出去右转再走五分钟就是车站,你这会儿赶去王博宇请客的韩国烧烤店他们估计还在吃呢,快去吧。"
韩霆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和我们道别走了。韩霆前脚刚走,我便收起了笑容,而陈瑞则一脸阴沉的坐在我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我们,许久不散。
"岑漠,有时候我想,就这样回国去再也不来了。我一直都在逃避,来澳洲是,现在想回去也是。"他突然转过身来凑近我,"但我真的不想这样,我......"
我被他撞得往后一仰,碰触的瞬间,感觉到他的唇柔软却冰冷。我一阵迷惘,看着他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悲哀的色彩,任由他把这个吻变得疯狂起来,唇上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我没有反应,他停下来,坐在那儿凝视着我,眼神哀伤而痛苦。
我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触到他瘦削的脸,然后贴近他的胸膛给了他一个拥抱。他静静
伏在我肩上,那一刻,我默默听着他的心跳声,肩膀上已是一片湿润。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情。我因为受伤提前辞掉了工作,每天两点一线的往返于学校和家里,陈瑞回复到以前晚出晚归的生活习惯,两个人都尽量减低碰面的次数,避免气氛尴尬。只是我们即同屋又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时间倒变得刻意的冷漠相待起来,所以当回家的途中韩霆问及我和陈瑞最近怎么了的时候,我只能苦笑两声扯开了话题。
"对了,你回国的机票定好了没有,什么航空公司的?"
"南航呗。"韩霆撇了撇嘴,"虽然服务态度相当之一般,但最便宜,受不了也得受。"
"说起来,我以前坐过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飞机,一路颠簸就算了,中途头顶上行李箱的门居然自己打开了,我的箱子就这样从我耳边擦过掉了下来。"我做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最可怕的是,空少见到了,居然拿出一根铁丝把坏掉的行李箱门绑好,手上动作极为娴熟,看得我心惊胆颤。"
"哈哈哈!"他咯咯笑了起来,问道,"真的?你去过马来西亚,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一下怔住了,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画面,仿佛那双干燥温暖的手还在轻轻安抚着受到惊吓的我。
"两年前。"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别开头去,想要甩掉脑中不受控制涌现出的过往记忆,这时韩霆突然叫了一声指着马路对面道:"那不是Dennis的车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刚好见到陈瑞上了Dennis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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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阳台上,受伤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Dennis的车停在了后院中,他靠在车门上和陈瑞说着些什么,突然间起风了,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关好阳台上的窗户进房看书。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Hi,齐连。"一把清亮的嗓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我吃了一惊道:"小叔叔?"
电话那头的人笑得似乎很开心:"有没有想我啊,齐连?"
我想起那只比我大三岁伤透了所有人脑筋的小叔叔不由笑了起来道:"怎么?你该不会跑来澳洲看我吧。"
"我倒是想,可我家老头子今早一个电话吵醒我,说要我下个月回国后去趟长沙。常叔刚通知他说五十岁要回家乡办寿宴,我家老头子没时间回去,就要我顺便代替他出席。"小叔叔在电话那头静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刚刚联络老三,他说他会和常叔一起回去,我想你没这么快从你爸那知道消息,所以先知会一声。"
我没有接话,思绪一下子混乱起来,半晌才道:"我已经不叫岑齐连,常叔公的寿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转告他们放心,我回国后也不会去的。"
"无论如何,你仍然是齐家的长子嫡孙,大伯不在了,但你毕竟是他长孙,家里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若明明回去了却不出现,常叔的面子怎么也挂不住。"
"我倒是没想到常叔公会让你来转告这些话,小叔叔。"我冷笑一声道,"那你们的意思呢?"
"齐连,你知道,我家老头子这些年来表面风光,背地里多少也是依靠常叔。"小叔叔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家里这么多亲戚,即便是你父亲我堂兄和你的关系也并不亲近,倒是我这个叔辈的和你从小交好,常叔有意让我劝你干脆不要回去,我即便知道不应该,但却不能不说。"
"莫非,我现在连回家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苦笑两声道,"他们要回家乡显摆,我倒是个碍眼的人了,齐家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呢,难道我去看望我妈也要他们同意吗?"
"老实说,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老三的婚事定下来了,常叔和老三这次也是来发喜贴的。"他长叹一口气道,"我言尽于此,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我楞住了,只知道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般,从胃部泛起阵阵恶心的感觉,我一时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干呕起来,所有的内脏像都在体内翻腾。
"齐连!齐连!你没事吧?"我一把扔掉手机跌跌撞撞冲出了家门,耳边都是风声,刮得我的脸生痛。我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不停的跑着,直到终于累到跑不动才停下来喘气。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昏暗的路灯下,树影狰狞。

把第七章补完吧
我父母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双方家人的祝福,很大一部分源于我母亲的心脏病,所以当她后来不顾医生的反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时,我父亲让我从了母姓岑,而把他的姓氏放在后面为我取名岑齐连。这个家庭前十年的生活是幸福的,而他们的婚姻持续得更久一点,在我十二岁那年走到了尽头。我母亲为我改掉了象征两个家庭结合的名字,其后虽然他们共同抚养我,但我待在母亲身边的时候更长一点,和她的关系也更为亲密,直到十六岁那年她心脏病复发住院疗养,我于是回到了父亲身边。而就在那一年多的日子里,遇到了我命中的劫数。
抱着膝在树下发着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母亲对我笑。我想,她会不会寂寞,当她寂寞的时候,她会不会坐在撒满阳光的院落里,微笑地看着脚边玩耍的狗;当她寂寞时,她会不会想起父亲离开前,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
车灯照在我的身上,我精神恍惚地冲着走过来的人笑着说:"我走时,他对我说,人都比较爱自己。"
Dennis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来,用宽容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世上,人命感情太过轻贱,我们只需要爱自己。"
我打了个寒颤,看着他起身离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我说:"陈瑞很担心你,还有--他已经答应了。"
夜风中,他的声音异常清晰而冰冷的传了过来。
我蜷缩在树下发着抖,剧烈跑动后脚踝阵阵抽痛。如果说陈瑞是为了逃避而来澳洲,那我连逃避也算不上。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和余地,因为,我是被家人放逐到这里的。我抬起头,可以清晰的看到漆黑的夜幕上满是美丽闪烁的星,而我丝毫看不到自己的未来。风一直没有停,我感到手脚慢慢麻痹快要冻僵,突然觉得自己万分可笑,笑到不断咳嗽终于精疲力竭才停下来。我静静地坐了会儿,然后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脸,终于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回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见到熟悉的那栋楼,我抬头看着自己家仍然亮起的灯,心情突然轻松下来。检查了口袋,出来的太急,钥匙并没有在身上,就在我准备按下电铃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绕到后院停车场,虽然灯光并不甚分明,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原本空着的我家的停车位上,Dennis的车正静静停在那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并未出乎我的意料,甚至于,我在某种意义上促使了这一切的发生。虽然我对陈瑞说过,让他不要把我当作救命稻草,希望他能自己克服那件事情的阴影,但我心知肚明,无法找到慰藉的他只会选择报复。我预见了这一切,拒绝成为他的感情寄托,成功的把他推到了Dennis的身边。
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用嘲讽的口吻道:"那你就别忘了当初答应他的条件。"
他没有回答,扬了扬手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而我和陈瑞,从此开始真的疏远了。
第八章(上)
王博宇的21岁生日,邀请了很多人一起去吃饭唱歌,其中也包括我,时间则刚好定在我这学期考试结束的当晚。我取消了机票,打电话通知父母时他们除了问我钱还够不够用外并未多做表示,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都为我先开口而不用他们劝说松了一口气。说心里没有一点不痛快自然是假的,于是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把这次聚会当作一个难得解压的机会。
王博宇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再加上出手大方自然追随者众,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入"唐人街的海鲜酒楼的景象煞是拉风。席间王博宇更是应付自如,春风得意。只可惜我自幼对鱼类海产深恶痛绝,勉强沾了几筷后只是一个劲的埋头猛吃青菜白饭。韩霆看到后笑话我是天生穷人命,大呼和我一桌赚到了。我冷笑一声道:"那是,看你吃饭,整一饿狗扑食。"韩霆被我气得哇哇大叫,然后化悲愤为食欲,投入到更严峻的抢食斗争中去了,间或抬头瞪我一两眼哼哼两声。
Sherry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转过身来对我说:"岑漠,也只有你能把他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平时可没少被他策(调侃,捉弄),尤其是我们家Eric。"Sherry看了身边的Eric一眼道,"你就是太老实了。"
Eric脸一下红了起来,对着Sherry挤眉弄眼使眼色。韩霆在一旁见到了,一边忙着咀嚼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他如果不老实,牛高马大的怎么会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吃得死死的?"Sherry凤眼一瞪,嗔怒道:"韩霆,你这么油,只怕一辈子打单身,哼!"韩霆不以为意,继续和食物奋战,Eric连忙在一旁安抚Sherry。Sherry有着南方典型的娇小体型和秀气外貌,性情却爽朗甚至泼辣得很,Eric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以她为主导。
看着一桌人笑笑闹闹煞是热闹,心里却突然感到空空荡荡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席想去透透气,在走廊上却碰到了抽烟的王博宇。
王博宇递了根烟给我,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点燃深吸了一口。
"出来喘口气?"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他见状笑了起来道:"我也是,里面都快闹疯了。"
我感到一丝意外,我们并无深交,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也无甚压力。
一根烟抽完的时候,王博宇要先入席,我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管我。他走了两步,前面一个包厢的门突然打开,几个男子架着一个人出来,我往旁边靠了靠让出路来,觉得被架住的人有点眼熟,又想这大概是谁喝醉了,并没有多留意。出来的几个人中一个看见王博宇停下来用长沙话和他打招呼:"博宇兄,怎么来这吃饭啊?"
王博宇笑着道:"和几个朋友来的,这不今天给你打电话你又没空,下次有时间我一定再请你。"
"哈哈,再说吧。"那男子压低声音指了指他刚出来的包厢道,"浩老大在里面,发了很大的火呢。"
"哦?怎么了?"
男子瞄了一眼同在走廊上的我,王博宇会意道:"这是我朋友。"男子似乎放下心来没有太在意我的存在,我本欲离开,走到拐角时却因听到他的话而停了下来。
"早阵子连庆那边有个小子没晒得干(做事搞不清楚状况),居然跑到大嫂的场子卖药,浩老大要连庆那边给个交代,Dennis就交了刚才那小子出来。浩老大说不要在这里搞脏人家的地方,让我们把他扔出去。"
"连庆那边居然这么轻易就交人?"
"谁知道Dennis那个笑面虎搞什么鬼,刘施跟他也三年了吧,居然就这么被推出来当了替死鬼。当初刘施就该进我们湖南帮,也不会搞到像现在一样在连庆三年还没有上位。"
"刚才那个人是刘施?"王博宇惊讶道。
"怎么,博宇兄你认识他?"
"一起踢过几场球,还算有点交情。"王博宇顿了顿道,"真的没有情面可讲?"
"这......博宇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问题是浩老大说了--Dennis交他出来,如果不帮他好好教训一下这条狗就是不给他面子。所以......呵呵,博宇兄,我就先出去了啊。"
听到这我先行一步离开,回到席间虽表面强装镇定,内心里却思绪翻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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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现在写文就像做贼,用人家电脑就是不好,哎~我尽量抓时间写吧。
我先来把岑漠家的家族关系说明一下吧,虽然这些人不会在这篇文里出现。
岑漠的爷爷有两个弟弟,二弟生了和岑漠关系最好的小叔叔,三弟即是岑漠说的常叔公,他的儿子就是小叔叔说的老三。岑漠的爷爷自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岑漠的爸爸,所以岑漠是齐家的长子嫡孙。小叔叔上头总共有三个堂兄,除了岑漠的爷爷生的两个儿子,常叔生的自然就被他叫做老三了。所以,岑漠被家人放逐到澳洲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老三算辈分和小叔叔一样是他叔嘛......(汗,好复杂......)
来福灵,K做的错误的决定的确是和那个所谓的老大在一起来报复,但是,很不幸,事实上他的目的最后没有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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