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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雪——by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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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话可说,原来他都知道,他什么都清楚。自 由 自 在
小洛冷冷道:"为你那个齐子安抱不平是不是?血竭藏在肖宸身上,是他自己拿了练了,变成现在这样关我什么事?这谷地摆在这里,他们如果没有人入谷来杀我,是谁都不会死的,凭我的武功,主动去找他们的话,只是去送死!告诉你,我血竭五年前被灭之后,义父变成了这样,我手下教众也所剩无几。我知道血竭不容于世,所以,我并没有想让血竭重整旗鼓,这还不够吗?哥哥,我说过我只是蜘蛛,我要杀的人都是自投罗网的,所以,无论死多少人,都怪不得我!"
"小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说得没有错,他利用的是别人身上存在的欲望,或求名的或求利的,甚或象肖宸一样被美色所惑的,就算是我自己,也是因为心底的思念而对他话深信不疑。无意识地,我也把手放在岑夫子的身上,却是触手冰冷而坚硬。我心一沉,把手指放在岑夫子鼻下,也无任何气息。我匆忙间又握住岑夫子的腕脉--毫无起伏--躺在榻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已经死了......"我无端感到胆寒,不是没有看见过死人,但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法让我觉得诡秘,显然前一刻小洛还与他亲近无间......或者,岑夫子不是现在才死去的,而是......很久以前,这是一具僵尸......小洛当作亲人来亲近的是已经死去很久的尸体......这个念头让我心惊,我一把抓过小洛,远远地离开那张软榻,再一次重复:"岑夫子已经死了,你不知道么?你真的不知道么?"
"是吗?义父死了?他不在了?"小洛的神情迷惘起来,他挣脱我的手,跪到榻前也伸出手去在岑夫子的鼻下试探,喃喃道:"不会,他说过不离开我,他说过的......"他突然收回了手,然后,脸色有一刹那的苍白。
"他真的已经不在了,小洛。"我真正开始恐惧,我怕的是小洛的表情,那张清丽的脸无悲无喜,连双眼都是静水无波,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烛火在熄灭之前的最后一亮,宁静中是令人绝望的疯狂,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岑夫子究竟在什么时候没了呼吸吗?或者,他不在意?
"啪"一声,很清脆,我在恍惚了一刻之后才感觉到左颊上的灼热和疼痛,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他阴森地看着我:"你别想骗我,义父没死,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会陪我,他才不会丢下我!"
死去的岑夫子在榻上静静地睡着,永恒地沉睡。小洛瞪着我,满脸的怨毒和恶意。而我,只是僵硬地站着,不知道对着他,对着这具尸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小洛的神情渐渐温柔,他转过身子,轻柔地抱住岑夫子的尸体,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喃喃道:"义父,我找到哥哥了,他还是那么漂亮,看着我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可是我不要他了,我还是陪着义父最好。义父最爱我,我害怕的时候陪我一起睡,我不喜欢吃东西陪我一起吃,你肯对我笑,我想哥哥的时候会来抱着我,给我讲哥哥小时候的故事。义父,再给我讲个哥哥的故事好不好?义父,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哥哥就在那里,我看到他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肯来救我?他跟齐子安在一起,他们在笑呢,哥哥的笑容真好,义父带我走,求你带我走吧,我要听故事,讲一个好不好?......"
他的话渐渐毫无逻辑,神情也梦游一样朦胧起来,他在对着死去的岑夫子说话,却完全忘记了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他是个那么会演戏的孩子,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又有什么恶毒的主意来捉弄我,我再一次拎起他,怒道:"小洛,不要再玩了好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我陪你一起面对,我就在你面前,你不要再玩了,不要再折磨我,好不好?"
"义父!"他痴迷地看着我,低低道:"哥哥不理我了,我变成了这样,哥哥他再不会理我了,你不会不喜欢我是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义父,我杀了他们给你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我疑惑,他究竟是不是在演戏?他为什么要这样演戏?我松开他的衣服,用力把他揽进怀里,他突然狠命地挣扎起来,尖声道:"绯烟--绯烟--"我努力地控制着他,子安说得没错,他的武功的确有限,那挣扎微弱到完全可以忽略。
"姓凌的,你放开他,快点,你会害死他的!"身后哗啦一响,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伴随的是绯烟的嘶吼:"快放开!放......"
我回头一看,绯烟站在门口,饭菜碗碟在地上摔作一堆。
眼前银光骤亮,我匆忙间一指按在小洛颈后黑甜穴上,小洛的头垂了下去,但匕首还是刺进了他的小腹,鲜血洇红白衣,与飘落的花瓣浑然一色。
"滚出去!"绯烟从我怀里夺走他,"你以为你是好人是不是?你们害他害的也够了,滚吧!"他俯身抱起小洛奔进屋子,紧紧地关上了门。
我茫然地看着那扇闭上的门,心底一片冰冷,原来小洛真的已经......不正常了......
 14
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我已经被送回到睡了足足六天的屋子里。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悉悉索索地忙碌,低低的声音听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人并不多。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我不想去点燃蜡烛,无力地靠在床上。十年前小洛的乖巧和聪明、刚才小洛的呆滞疯狂、他用匕首自尽那一刻的绝望,这些情景神情交替在眼前出现,我开始觉得迷茫。这样的小洛已经不是我的梦想,可是这样的小洛我又更加放不开手,我怎么能放开,怎么忍心放开?
我想,如果把他带离这个令人疯狂的地方,是不是一切就会好起来?可是他的疯狂只是因为这些诡异的花吗?我隐隐觉得有什么真相隐藏在深处,那是我一直在竭力回避的,直到现在,我也竭力克制着它的蠢蠢欲动。
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呼吸,颀长的身影落在窗前,挡住了月光。他轻声叫我:"凌天,你还好?"
"子安?"我惊呼出声,他怎么可以越过那些血竭花进来?他没有中毒么?
子安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低声道:"可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凌天,这个地方很危险,你怎么可以这么出来?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我挣脱开,对他的说法实在不屑:"我如果是你的女人,你这么说我会抱着你泪流满面,可惜我不是女人,更不是......你的......"
"凌天?"子安退开去,声音里多了一丝受伤,"难道小洛他对你说了什么?"自 由 自 在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我摇头,"这六天,我中了毒,才刚刚醒过来,你没有中毒么?"
"这些花是有毒的?"子安很快反应过来,"我没事,我现在很好。也许......我练的魔功与这些花是一路的,所以这些花对我没有任何效果。"
"那么,你既然知道这些花是有毒的,就不要带任何人来送死,好不好?"我把目光移开,屋中虽然黑暗,但练过内功的我们都有一定的夜视能力,我看得见他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忧虑,"我会陪着小洛,再不让他出去惹是生非。子安,你的心我明白,我也喜欢你,可是喜欢不是爱,我真的没有办法爱除了小洛之外的人,子安,对不起。"
"你不必说对不起。"子安微微地笑起来,"我只是觉得我很笨而已,真的,我一点都不伤心。那年灯节,我见到了你,看到的是你的笑容;然后,小洛丢了,你大病了两个月。那时候我还是想,没有关系,只要时间长了,你就会慢慢忘了,你们相处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而我,要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可是他又回来了,他只是冷言冷语就轻易胜过了我们十年的感情。凌天,也许你要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我,可是我和你一样清楚,你更想见到他,更想阻止他,是么?"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小洛是重要的,可是子安又何尝不重要?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但我无能为力,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这么没有用。
"你不会跟我走,你会留下来陪着他,是么?"子安的声音淡漠起来,"可是你答应过我回去,你答应过我!"
我不想回答,一直沉默。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冷月在天幕上孤独着,无声。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十年,你真的没有找到过小洛么?你真的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么?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他怎么会落进血竭教的手里?他又怎么会成了血竭的魔主?帮帮我,救救他好不好?"
子安的呼吸急促起来,象是强自压抑着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我的命都捏在他手心里,我能做什么?你要我怎么帮他?怎么救他?"
"不用帮我,也不用救我!"冰冷的声音,然后小洛和绯烟走了进来。小洛的脸色惨白,本就浅淡的唇更没了颜色,绯烟扶着他,看着我的目光如利刃,仿佛可以将我千刀万剐。
蜡烛亮了起来,屋子里我和子安对面坐在床上,情景有些暧昧。但小洛的神情很是平静,看了子安一会儿,悠然道:"你是来找他的?那么你们走吧,我还可以告诉你血竭的解法,只要你不介意武功尽失、再忍受三个月的吐血之苦,以后自然就没有危险了。当然,你愿意继续练下去也可以,这个我无所谓。凌天应当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带人进谷的话,我杀不了任何人。"
"言下之意是你不会再出谷了,是不是?"子安同样平静地面对他。
"自然不是!"小洛唇角一掀,笑得诡异,"欠债的还没有还,我为什么要放弃?废话少说,齐子安,你要么马上离开,要么就自己出去做花肥。我可以让你做武林盟主,也可以让别人做,让别人的话,可能会听话得多。"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忘记了告诉你,有些话我不想说,你应该知道说了会是什么结果,最好乖乖地照我的吩咐做!"
"我走!"子安一时脸色发青,但恨快恢复原状,拉了我的手:"凌天我们走。"
"我不走。"我甩开他的手,笑道:"子安,我一直都在逃避,可是现在我只想明白地告诉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对于你从前对我的好,以后有机会我还你,但我想,你对小洛所做的一切,应该足够我恨你,是不是?"
"凌天?"子安似乎是被什么击中了,身子一晃。小洛回过身来,怔怔地看着我,也是惊愕。
我接着道:"也许拐走小洛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派去的,但是你绝对在以后找到小洛了。可是找到了他,你没有把他带来见我,而是用什么手段伤害了他。子安,我一直都在猜测,可我不愿意相信。一切都过去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无论如何,我要守着我的小洛。"
我走过去,把呆怔地小洛揽进怀里,柔声道:"小洛,哥哥再不离开你,哥哥陪着你、护着你、守着你,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能想象,如果我离开了,小洛是不是还会回到已经死了的岑夫子身边去,然后抱着那具尸体寻找属于他的安慰和快乐。
"走开!"绯烟撕扯着我的手,愤怒地瞪着我:"都是你们不好!都是你不好!还要来这里假惺惺地做什么?都滚出去,他是我的,谁也不可以夺走!他现在只信任我,他的病发作的时候,也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他,凌天,你算什么?"
是啊,我算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可是小洛柔顺的依偎在我怀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伸出手,抚着我的脸,轻柔道:"哥哥,你真的不再离开我么?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了么?哥哥啊,请留下来陪着我,你的怀里最暖,小洛最喜欢,真的......喜欢......"他梦呓一样地说着,声音若山间的流泉,柔软而缠绵。
"那我算什么?朝颜,你告诉我,我算什么?"绯烟的脸色涨红起来,抓住我的手也彻底松开,"你对我说的都是假的么?那些......话......那些......肌肤相亲,都是假的么?你对我的好,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么?"他一边说一边后退,远远地离开,狂乱地摇头。
小洛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低低道:"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我以为是你哥哥,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哥哥的,可是真的哥哥回来了,他答应我,再不离开,你没有听到么?他是真的,而你......是假的......绯烟,你不是哥哥......"
"小洛!"我拦住他的话,本来已经很伤人的事情,又加上这些伤人的话,我简直无法自处。
"住口!没你的事!"绯烟咬牙切齿道,"少在这里凑热闹!"他看着小洛,慢慢道:"朝颜,我不甘心!"他猛地转身向外冲去。
我赶快松了小洛去追他,但两个黑色的身影已经落在绯烟面前,一人道:"站住!"
绯烟后退了一步,看着小洛的目光有些惊恐。自 由 自 在
小洛突然就笑了:"绯烟,你不甘心是么?没关系,我等你来报仇!你走罢,我不拦你,也不会派人杀你,你还是好好地走罢,保重!齐子安,你也一样走罢,多帮我带些花肥来,有你的好处。"
"朝颜!"绯烟凄厉道,"你......好绝情!有了他你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小洛拉住我,偎进我怀里:"我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忘记了么?没有下令杀了你,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留了情。绯烟,你应该知道我只爱哥哥一个的,爱上我是你自己不好,这世上比我好得人有很多,换一个也就罢了,你去罢!齐子安,还不走么?"
子安点点头,叹息道:"是,主人,我也该走了,告辞!"他经过我身边,柔声道:"凌天......再见......"
院落中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绯烟燕子一样掠出院墙转眼不见。子安从容地走出院门,消失在不知道哪一个方向。
我回过头,看见小洛安静地站在暗影里,笑容在他脸上渐渐绽开,雪白的牙齿在摇曳的烛影里幽光闪烁。那一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清醒的,还是又一次发作的癫狂。
15
抱着小洛和衣睡下,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我却难以入眠。我不敢问他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敢问他岑夫子究竟什么时候去世,为什么没有下葬。我只是抱着他暗暗地想,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他慢慢一定会好起来的。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丝的声音,连怀中小洛的呼吸都轻柔得听不见。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漂浮在空中,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的双臂搂住小洛,小洛猫儿一样蜷缩在我怀里,然后才是自己真正存在的感觉。我想我的脑子也开始不清楚,应该尽快将小洛从这山谷带走,否则他的病只有越来越严重。
小洛也醒了,没有急着起来,一双眼似睁不睁地把脸埋进我心口,闷闷道:"哥哥,你身上好臭!"
我哭笑不得,大约有七八天没有洗过澡了,怎么会不臭?但是他下一句接着道:"不过小洛喜欢,你小时候就是这个味道。"
我有些发怔,不由自主地揽紧了他。
小时候在燕北,家里穷,冬季是不能常洗澡的,虽然汗水也不多,但时间长了免不了有些酸酸臭臭的味道,想不到小洛一直都记得。他现在忽闪着眼睛看着我,完全是个天真纯净的孩子,我真的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在做戏,又是什么时候真情流露。
一夜熟睡,他的衣服我的衣服都褶皱不堪,我伸手想替他拉好领口,掩去那一抹微露的粉白。但还没有碰到他,他便跳了起来,一步奔下床去,又扯动了小腹的伤口,白衣隐约沁出些血色,他痛得曲膝半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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