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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想性解离失忆症——by留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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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他默不做声不时的看着我,我问他:"纪先生说了些什么?"
"叫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罢了。"
我知道他不肯讲,也就不问他,医生已经不管用了,他苦恼的很。
夜风很冷,吹的我缩起了脖子,他拉过我的手,放进自己暖暖的口袋里,我却强硬的收回了手。
"不要在马路上做奇怪的事。"我淡淡的说。
整整齐齐的衣柜,径渭分明的书架,再如何不习惯,他也已经习惯了,初见了只是明抽口气,暗暗看我,却又不问。
我就从这样看似幼稚的举动里,莫明的得到一丝恶作剧的满足,其实也只是为了临走收拾方便,先分清了再说,至于他怎么想,不管。
新买的领带,也被我压到了箱底,该走的时候,我不会带走。
"明天有没有空?陪我和黄老板打球。"
坐在床上抱着杂志,我微微一掀眼帘:"几点?"
"早上九点。"
"没空。"
"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有什么事比黄老板还重要?好歹他是公司的大客户,说不定明天就有订单下。"
"反正没空。"横竖不去。
"究竟什么事?"他在床边坐下。
"已经和人有约了。"
他眉毛一挑:"有约?做什么?"
"逛街买东西吃饭等等。"
"就为这个连公司的应酬也不去?你倒说说清楚。"
抬起眼帘,他一双细长的眼里闪着咄咄逼人的光,就似要喷出火来,那是什么说话态度!我把杂志往床下一扔,凝视着他,缓缓道:"你不是请了私家侦探?明天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一下变了脸色,沉默片刻,只从牙缝里挤出个"你......"。
"你想说什么?说我卑鄙还是狡猾?"看他脸色越加难看,我弯起嘴角:"没错,明天是要去约会,我和萦要去看戒指,你要不要一起去?毕竟你比较有经验,还能提供一些好的建议?"
"......这么快,就要订婚了?"
"是啊,我一见她就有兴趣,我也老大不小了,早点成家,家里人也放心。"
"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你会后悔的!你这是饮鸠止渴罢了!"
"什么饮鸠止渴?!我不知道,不然你生个小孩给我看啊?"语调轻描淡写,尾音上扬,我看,他准气死了。
"你--小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不重要的话,你当初成家做什么?那你就告诉我你是因为爱那个女人才结婚的啊!你有资格来说我吗?!我的婚姻大事与你何干?!"
"方季维......"
我看着他,笑的嫣然:"你不就是要这个身体罢了?你那么想要的话,也没问题,我结婚后,一个礼拜来一回,我不会让我妻子发现的......"
"你......你其实都已经想起来了吧?"
"是的。"
"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慢慢的就想起来了,那又怎样?"
"你明明早就想起来了,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你以为失忆了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现在才发现?"我一挑眉,也罢,反正也抵赖不了,该了结的事还是要了结。
也不想想,究竟是谁当初把我的女朋友调职,硬是要我们分手。
也不想想,究竟是谁仗着自己是上司,硬是要我和他住在一起?
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把我身边的人通通赶走,让我无所适从,失去依靠?
末了,这个人正经八百的说:我要订婚了,这个女人说结婚后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的。
结了婚,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他究竟把我当作了什么?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24
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捏紧了拳头,不让他看出一点失态,同时也绷紧了身子,警觉了全身神经。
自从把我从医院接回来之后,就整天好声好气,还忍着不碰我,倒要看看,这张羊皮他要披到什么时候?闷死他好了!
看他发红的眸,只怕下一秒,羊皮就要脱掉了。
真是好笑,这个时候,竟然轮到他来干涉我的婚姻大事了。
我笑了起来,直到肚子痛的喘不过气,眼角流泪,满床打滚。
"方季维,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和女人结婚,生孩子,过和别人一样的日子啊。"我别过头,竟然害怕与他对视,那对眸中彻骨的冷,竟带着撕心的痛。
"你一开始就这么讨厌我......"
"没错!和你在同一个空间呼吸都觉得恶心,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阻止我订婚?"
"我什么时候阻止你了?如果有,那就是我头脑坏掉,反正我的失忆还没好,我不记得......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你还给我装傻!"他忽然大声吼起来。
"怎么?嗓门大了不起?"
"方季维......你不老实!好......既然这样,就让我问你的身体好了,就算你的心不记得,身体肯定是记得的!"
"嗯--"蓦地被压倒,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终于,狼脱掉了羊皮,露出了森森尖牙,就是这样的丑陋,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吧。
嘴唇被撞的生疼,忽然覆上的唇,炙热的足以灼伤人,却硬是撬不开紧合的牙齿,气息狂乱,终于失去耐性,一手游离向下,哪里敏感就碰哪里。
一个不留神,就启开了齿间,只那一道细缝,就被他趁虚而入,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舌尖犹自有了生命的灵活,连最深处的牙龈也不放过,就此失去了合起牙齿的机会,熟悉的气息顿时充满口腔,连蜜津一起滑入喉间。
拉开银丝,他已经欺了上来,连脚也交缠,总结经验,减少还击。
稍稍平定气息,我幽幽的瞪他:"你想强奸我?"
那双眸中竟带着自信:"不是强奸,是和奸。"说着,落在颈间细细的舔吻忽然转为啃噬,痛,窜过神经,呻吟却生生堵在喉间。
他是故意,非要留下印记,却还不善罢甘休,浴袍不知何时褪下,胸前的突兀由于寒冷与欲望而挺立,被他一揉,涩涩的疼。
"怎么不反抗了?这不叫强奸吧?"
"你希望我叫‘救命'呢?还是‘不要'?还是‘住手'?"我生硬的扯开一抹淡笑。
"那就叫‘求求你'吧?"
"随便你罢,反正你就只能这样。"继续着淡然的笑。
我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眼睛红的似能滴出血来,我越笑的淡然,他就越气,大手探了下去,轻易的掌握住我的脆弱。
纵使情欲被挑起了,那又怎样?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慢慢撩拨,何时轻何时重,哪里深哪里浅,他游刃有余,我登时收敛了笑。
差点忘了,他最喜欢看我,饱浸着水光的眸,隐忍着狠狠瞪他。
"方季维......如果你要订婚,就算把你关起来,锁起来,我也不让你踏出房门半步!"
"......你......这是犯罪!"
"犯罪就犯罪......"
嗯......
原本咽下的低吟,突然抑止不住的自牙缝逸出,别过脸,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要遮住?"大手攀上肩膀,"让我看你的脸。"
"你走开......!"用力甩开他的手,却不经意的露出了湿润的眸。
他一征,随即眸底浮上夜色,比水更深,比火更热。
......不行,要射......
咬紧了牙,将声音压得细细,不意泄漏出的,却是哀艳的请求。
"现在,还太早......"
依旧是瞪他,目光重叠,我也起身欺上他的,相反是轻易张开的齿间,舌尖牵动舌尖,却浅尝辄止,下移,精致的锁骨,重重的吮吻,再用力的一咬,韧性极好的骨肉口感绝佳,简直舍不得离口,他一动,似要挣扎却又作罢,牙齿嵌进肉里,用力再用力。待松口时,血珠已经渗了出来,鲜红鲜红的,煞是好看,又忍不住舔了一下。
咸涩之中,似又隐隐的甜。
抬眼看他,也有如此隐忍的表情啊,细长眸底的夜色里,俨然映出一个嘴角嫣红,却风情万种的人。
夜,还长的很。
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唤我:
季维......我不能没有你......

25
窗外泻下的清浅晨光,照在室内两具交缠的身躯上。喘息片刻,最后一波终于平静下来。
"你很重......"
靠在我胸前的男人,头发擦着我的下巴,痒痒的。
他吁出一口长气,终于离开我的身体,头发盖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我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听见他进了浴室,草草的冲澡,草草的擦干身体,回到房间穿衣服。
清晨的空气刺骨的寒,我拉过被子盖上,浓重的精液味道扑鼻而来,黏腻的叫人很不好受。
我懒的动,也没力气动。侧过身,涣散的眼神无焦点的望着一地凌乱,有杂志,有衣服,有裤子,有枕头,有小熊布偶。
"季维......"他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一如往常般唤我的名字。
睫毛颤动几下,眼睛却没睁开。
"......今天不会叫人跟踪,你们大可尽兴的玩。记得起来,重要的约会不要迟到了。"冷洌的声音,似乎正在和人谈一笔生意的职业口吻。
听的我身体一僵,随即轻声应道:"放心,不会迟到的。"
"嗯,那就好,我去陪黄老板打球了。"接着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碰的用力带上门。
好干脆,好潇洒......
我哼的一声冷笑,翻个身,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这时,窗外已是阳光明媚,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好冷,从床下拣起浴袍,上面沾着白浊的痕迹,哪还能穿,只好手一放,扔了,就这样光溜溜的进了浴室。
水温热,渐渐暖了冰冷的身体,然而有块地方却越来越冷。
以前,事后总是他抱着昏昏欲睡的我进浴室清理,而今他一味发泄之后就将我抛下了。
反常,也罢,省得清净。
昨晚做了四次?还是五次?是不是足够将这一个月的空白都补上了?
到头来,他大概发现自己终于腻了,游戏也玩累了,好,一拍两散。
彻底的,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换上高领毛衣,用白色围巾将脖子上紫红的斑斑印记掩的严严实实,再穿上淡色长风衣,再看看镜中的人,脸色好差。
准备就绪,我出门了,时针指在了九。
临走前,我把可怜的布偶小熊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床头。

才推开门,凛冽的寒风吹的我倒抽一口冷气,紧了紧围巾,匆匆搭上公车,一路下来,手机响了十几次,我一次都没接,下了车,拿起来看了看,有萦打来的,有母亲打来的,有同事打来的。
沉着个脸沿着冷冷清清的公园人工湖缓缓走着,看那碧波粼粼,闪闪耀眼,直迷了眼睛,才发觉自己发了好一会儿呆,提醒我的,是热热闹闹的手机铃声。
又是萦打来的。
用劲一挥,手机"嗵"的一声沉进了湖里,水面上荡起了圈圈涟漪。
把手插进衣服口袋里,继续走着。
不知不觉,竟走到这里来了,这间酒吧,也就来过一次,明明知道里头乱的很,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水色,在磨砂玻璃上潺潺流动着;晕黄的灯光,打在墙上价值不菲的抽象派油画上,据说是真品,连靠在墙角看似装饰的古旧电话,也是十足的古董。这间酒吧的味道,我喜欢。
在吧台边坐下,因为是清晨,难免冷清,要了一杯果酒,静静的在一边喝。
我当然不是真的来喝酒,这里是俱乐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谁来撞在我的刀口上,都不介意,我只是很冷,想多接触一些他人的体温罢了。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随着心性放纵自己了。
某些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在偷偷的打量着,猜测着,我垂下眼帘,犹自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很快的,就有人过来搭讪了。
"嘿,一个人?"
感觉很干净,很年轻的男孩子,眼睛里饱含的笑意,让人看起来很舒服,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
"是啊,一个人。"轻轻放下杯子,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觉着暧昧。
"没见过你,第一次来吗?"
"以前来过一次。"
"那是......很久以前吧?总觉得在哪里看过你。"他移动身体,靠的更近了些。
"是吗?我倒是不记得有看过你......"
"......是不是失恋了,一大早来这里喝酒?"
"我看起来像吗?"
"你的眼睛,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
我轻笑:"你很有意思。"
他也笑:"你也是么。"
末了,他请我喝一杯酒。
酒,一个人喝和两个人喝味道是不一样的。
人,有着不正经的表情,就算我相信他,也不该相信这杯酒,明知道陌生人的东西喝不得,我还是一笑带过,一口见底,就像个旅人,满心期待着前方出现什么,就像在看一本惊险的小说,迫不及待的翻下一页,却浑然忘了我就是那个主角。
"等一下我再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转转吧......"男人的声音,微微的沙哑。
26
包厢里,竟然有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壮,其中还有一个是老外。
要一下应付三个人,其中还有老外,我不要。
"既然来了就玩玩嘛,这样走了太没意思了。"
"放开,我要回去了。"我回头,冷冷的看着对方。
做什么?把我当做无知的少女吗?本来愿意就玩玩,不愿意就散么。
一声喝下,人冲上来,硬是把我架起来。
这世道真是变了,我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了,还在俱乐部里被人围,是不是还要呼天抢地的喊"救命?"想想真是好笑,或许是我触怒了人家的尊严了吧,是我挑起的,就要负责任么。
而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一群野蛮的人玩罢了。
"放手!"真要动手了,我火起来,要出拳,却软软的没一点力气,手腕被抓的生疼,身体也被牢牢压住。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排山倒海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喂--你们......下药?"
"下药又怎么样?这样玩起来你会比较舒服啊......"
好好笑,真当我是无知少女?还用到这么老套的剧情,我完全是自作自受,也罢,就让人家玩死我算了,反正,那个人也无所谓了。
随便你罢。
头晕忽然转为头痛,心跳无法抑止的急速加快,快到胸口发疼,呼吸都跟不上节拍。
好难受,好难受......
我听见有人说:"喂,好像有点怪怪的。"
"嗯--"他话音一落,我呻吟一声,捧住胸口咬紧了牙,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抽搐起来。
抓住我的手蓦地放开了。
"喂!你是不是放太多药了?"
"也没多少啊,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放太多会死人的?!"
"啊?!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还玩个屁啊!快点叫人把他送医院,不然就翘掉了!"
"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这样啊?!"
"我怎么知道,他比较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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