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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生机——by宇落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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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走了?
"嗯"
两个人都各自摆弄手头的机器零件。世源对马奇抱得希望也不是很大,可却不能再接受其他男人的触摸,这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失衡。
4月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去了。桃花红,斜阳更深,世源偶尔也到街边的公园去走走,看看池塘青蛙,琢磨着自己的切割机和马奇的各种表情。
五一过后,样品的大体样子出来。世源成天泡在厂房里面看自己的成果,买了几两花生米和几个师傅喝些小酒,倒也自在高兴。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张工和马奇两个人都好像没有这件事情一样,不闻不问。这让世源有些烦躁,跑去问马奇。马奇却说:港商的钱迟迟未到,而找到他们也不容易,项目就只好放着。
六月终于放弃了等待,港商完全成了泡影。他们原来下得那点儿订金根本不够,世源有些气愤,看着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发呆。
马奇劝世源:算了,我找人把机器抬到楼上来,作为精密仪器存放起来。给你找一个好些的帆布袋子。
世源已到极限,说:我可以把机器毁掉。
马奇惊讶的看看他,叹了口气:你别急,再等两天吧。
世源后来想想自己也有些过分,而对于马奇平日里的照顾,他也不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相互试探着拉近彼此的距离。这几天忙,闲下来回想起他和马奇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他抚上他的脸的瞬间突然被打断,有些失落。自从那次谈完港商投资的事情后,马奇一直在跑。世源急切地想知道结果,开始盼望能早些见到他,自己的心里面突然寻出一条光明正大想他的理由,不由得窃喜。
夏天,世源终于等到一个好消息,无锡机械制造总厂愿意买这个项目。他们是马奇原来在北京开会时遇见的,正缺一个切割机。来人看看仪器非常感兴趣,世源设计的安全设备,当场演示以后,厂方对速度和断面都非常满意,当下定板。
那天下午,世源在厂房里和几位师傅喝酒有些醉,躺在小床上醒酒。夏日午后的天气有些潮湿,厂方里面空荡荡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窗外面树叶打一下玻璃就发出噗噗的声音。感觉一双手清凉的抚上自己的额头。世源微微笑起来,有些着落,也不睁开眼睛。他认识他的手,有些粗糙,指肚圆鼓,手掌却很单薄。
他感觉到马奇弯下些身子,就突然一起来,睁眼,马奇向后一退,两个人都呆了一下。世源坐起来,搂住马奇的脖子,吻吻他的唇。马奇被这样大胆的举动吓呆了一秒钟,突然推开他,绷紧了脸,世源仰头恶作剧的看他,不由得两个人都笑了。马奇跺着步子走出去,世源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后怕。
因为切割机的项目,无锡反馈说效果很好,受到市局领导的关注。马奇下午带着世源去作报告,深长的报告让世源几乎睡过去。最后切割机反倒成了点缀。回到单位,张工极度不高兴的数落世源,说为什么去市局开会不叫上他。好歹他也是这个项目的工程师。
世源不语,马奇微笑。
(五)
世源进了办公室就开始后悔,男男女女也就是阿猫阿狗这样的事情,谁要是有个项目做做,大家都在后面议论,并不是喜悦之心,反倒增加些嫉妒和猜疑。做项目的人也不好意思起来,造成很多项目不了了之。
世源看着窗外的阳光从大玻璃射进来,开始怀念看管机器的时光,那个时候马奇可以随时进来找他,现在却只能淡淡的冲他点点头,人前的距离陡然让两个人生分起来。
而后的一年,世源虽然碰到一些工差的机会,却因为要照顾妈妈放弃了。马奇私下说:他知道有家比较好的疗养院,世源不想。一是太贵,二是不愿欠马奇太大的人情。两个人想见面就约好了去满都海公园去。在那里,马奇不似在单位像个衣服架子,是个温和善良的中年人。
世源笑着告诉他。
他叹气:老了。你看我胳膊上面的肉,年轻的时候可都是肌肉。
世源懒得与他回忆过去。笑着在他胳膊上面捏捏。
两个人接吻,世源也不像从前胆大,无法再鼓起勇气去吓他半秒钟。
马奇知道他那天是喝了酒,乘机放肆点,捏起他的下巴调侃他。
世源当真红了脸。
比起马奇吻他时显出急切的索取,他更喜欢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面下陷一些,觉得自己像猫。
89年春天,全内蒙要筹备一个仪器机械工程展览会,所有的款子批下来,人们都沸腾起来,几乎每个人都能拿个项目来作,竟然不用分组。上次切割机的成功造成很多人都向这方面走。张工凭着老资格首当其冲的拿下电动分割机的项目,让人们心痒又不敢用手抓。
马奇问世源想搞一个什么项目,世源沉思后说想做一个残疾人专用电瓶车。他希望马奇能给他做些指导。马奇答应下来,但坚持项目还是世源一个人来作,这样评职称的时候,世源就能从助理工程师成为工程师了。世源的工资和津贴也能得到相应的改动。
在那个沸沸扬扬的春天,世源这样小小的变动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世源暗自佩服马奇总能不动声色的得到他想要得。虚扬实藏,是个狠角色。两个人相处快一年,而世源并不敢说是了解他的。
马奇意外继承了一个外亲奶奶留下的一间小平房。两个人见面就到马奇在市郊的一座平房小院儿里面。院子很小,矮矮的土墙,院子里面堆着瓦片花盆,墙根都是些自然生长的植物,那牵牛花顺墙爬出几朵来,很生趣。
隔壁一个孤老头去年冬天睡死在家里面,人们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破帽子缝了好多的钱,第二天一个高大的男人来认拿走了他的钱。等那个人走了一天,人们才想起应该质问他,为什么不管老人。
马奇问他:你怕不怕老的那一天?
世源摇头。
马奇微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不想。
世源越来越讨厌马奇总是把他老他年轻的话一遍遍地提,等到下午马奇抱着世源吻他的脖子和耳垂时,世源却还在想这件事。
五月份的天空很高远,小院子让世源用红砖铺平,土墙墙角上面挂上两个吊兰,人不能每天去浇水就枯死了,牵牛花却趁机攀爬上来,马奇好笑得说倒是便宜了它们。不足10平米的小房子给了世源极大的装修乐趣,他用刷子蘸水把陈年的暗红色的春联从门楣上面刷下去,玻璃擦净,屋里外的地面扫完泼上些水,在窗台上面放一盆仙人掌。屋顶上面细索的声音,世源跑出去看马奇站在屋顶上换一片残瓦。瓦楞红色的几何图案,灰楚楚的多出一个人来,后面衬上了柔蓝的天空,世源不由得痴了。
他很小的时候,似乎看见过这样的情景,也是那人那空,可是没有现在如此强烈的归属感。
研究所的厂房里出现了空前的热闹,老师傅小师傅都被各大工程师们抢了个精光。世源很多活都开始自己动手,车,磨,洗都很在行。倒是原来和他关系好的老师傅们暗自把他的图纸排在前面。世源也不多说,要说真有感情,整个研究所就数这几个老师傅了。从他进单位的第一天起真正教过他东西的也是他们。
世源希望能有一个多档可调节的变速器,可设计上面有些难度。上午工厂里面太热闹,各大工程师们都拧着工人帮他们测机器,图纸到处都是。张工的分割机样子最快出来,他也想安装一些安全设备在上面,可是又怕影响到机器的速度。有人偷偷告诉世源张工曾偷偷跑到资料室里面看以前世源画的图纸,世源笑着没说话。到最后,张工只是在分割机上面安了一个大手柄,让人手和机器离得远些,可是样子十分可笑,人见人笑。后来,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又拆了。
世源要测齿轮的转速和压力,等到中午老师傅们才空出时间和他一起做。世源参看了很多机械变速器的图纸,可位置都不理想。想起很早以前在四楼机械房里面见到过这样的图纸,就跑上楼去翻。四楼的机械房世源搬走后就没有人管,一进去又是一鼻子灰尘,再看见那些大机械和自己坐在大桌子前,不由得想起那天冬天两个人挨坐在一起喝茶的光景。
世源推开过去的图纸,边角处的焦黄让世源有些恍惚,所有背负着历史的东西都会给他些压力,凭着记忆力找到那张图纸,从下笔看,这个人画的图很取巧,橡皮的擦痕处理得也不好。可是他对机械里部的布局却是把握得恰到好处。世源很惊讶地看到他在图纸上面对变速器得处理和自己的构思很像。看来是可行的。他翻看那个工程师的名字,很陌生,想此人已经不在所里了。世源无从请教有些遗憾,无聊得把图纸对向阳光,却猛得坐起来。
在图纸最不经意的地方写着一个人名字:马奇。
(六)
马奇先是否认那张图的出处,世源听过工厂里面的老师傅说他年轻时很狡猾,曾经在自己焊过的钢板上面偷刻自己的名字,最后马奇终于承认那张图的确是他画的,因为年轻气盛就把自己的名字想了个办法写在图纸里面。世源微笑着说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
马奇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说: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世源打断他:我想在车上面按一个变速器。
马奇摇头说行不通。
世源不解,按图纸来做嘛。
马奇说:你要得这个变速器太精细,工厂的技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构想。
世源不信,跑了几家制造厂的确不行。张工知道世源设计上面碰到瓶颈很是高兴,这几天碰到世源也是温和微笑,世源嫌办公室里面人多,自己又跑回四楼的机械房去看图纸,找来抹布擦帆布上面的灰尘。看见阳光更明亮些,结果发现角落里的那台机器上有个变速器,指给马奇,马奇沉思良久,说拆下来,把上面的标志擦了。世源赶忙去拆。
周末,世源和几个师傅都在车间里面想办法安装这台变速器,世源后来想起那几个师傅,打心里面感激,项目好了也不会写上他们的名字,连加班都不算,纯粹是帮助他。车子终于能跑了,大家都很高兴。一位老师傅忍不住骑上去开了一下,赶忙停下来,怕给他开坏了,很珍惜。大家对变速器的事情都绝口不提。马奇星期一的时候也跑过来,仔细打量这台机器,给世源一个建议,让他在车上按一个顶棚,可以为人挡雨挡风。世源想了想觉得形状不好做。马奇说可以是折叠型的,世源哎呀一声拍了马奇的肩膀,整个在场的人都呆了3秒钟,老师傅赶忙上去说好话,说世源年轻不懂事,这几天大家都太累了脑子不清楚,马所长人太和蔼可亲了没有领导架子等等。马奇清清嗓子,不尴不尬的走出厂房,剩下老师傅们猛教导世源,不要高兴疯了,所长的肩膀也敢拍等等。世源强忍住笑,胡乱的点点头。
在帆布遮雨罩的制造上面,马奇给了世源很大的帮助。世源看了一下其他的项目进程,暗自放慢了制作速度,在展览会开幕的前一天他才让整个车型完工,看着自己设计得漂亮小车,世源和过去一样,买花生米和酒跟师傅们放松一下。大家想象展览会那天有多少领导人来参观,世源会很风光。
傍晚单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世源到马奇的办公室,他正在整理一些入场卷,看见世源招手让他过来,递给他一张,让他展会最后一天请妈妈过来看看。世源默默地把票放在口袋里,走过去离马奇很近不眨眼睛看着他,马奇想要往后退却没有,终于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亲吻起来,马奇把手握住世源的脖子,引导他往自己的身上靠,世源伸手抱住马奇的腰,马奇却挣扎的把他推开,喘息着用自己的下巴顶住世源的脑门。
不行,世源,这里不行。
世源把脑门上的汗水擦到马奇的肩膀上面,闭着眼睛低语:我知道,知道。
等两个人终于平静下来,夕阳已显出红色。
展览会开幕,各个机械仪器厂的项目都展出来。张工的分割机因为头太大,虽然可以削铁如泥,但考虑到领导们的安全不让他演示了,张工很气苦。只好跟旁边的人大声说他的分割机什么刚才都不怕。世源的电瓶车成了宠儿,因为它能被开着跑。哪个领导都想上去拭一圈,马奇赶忙给世源找了一件白大褂穿上,像个工程师的样子。最后一天,世源让妈妈来看,因为妈妈胆小不敢开,世源就慢慢推了她一圈,母子两个都很幸福。
展览会上的成功,让马奇得到一个好理由给世源加工资。张工什么都没捞到看见世源更加厌烦。世源尽力躲着他,怕有麻烦。可麻烦还是来了。变速器的问题成了张工的一个话柄,世源只好承认是拆四楼里机器房上面的。张工大怒,大骂世源为谋私利损害国家公物。世源想争辩也没有用处,选择了沉默。但他并不松口,坚持让世源说出是谁批准得。世源这才明白他的用意,硬是说自己独自干得。张工无奈,报到马奇那里。对世源的处罚包括写检查,扣去奖金,交出四楼房间的钥匙。马奇坚持不让张工把世源的检查放到档案里面去,再说世源也是为所争光,没有世源的设计,好几个项目款都批不下来。张工恨自己不能申请批款,只好作罢,算是内部处理为事情的结果。
张工这么一闹反倒帮了世源,把大家的妒嫉心变成了怜悯,再加上世源帮所有赢得了批款式不争的事实,张工这几年对下属也是镇压苛责人心背离,一下子世源反倒成了需要善待的对象,竟然还受到几个财会室的小姑娘的喜欢,实属意外。
马奇似乎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结果,乘机给世源申请了一个长期补助,虽然不多但细水长流。世源私底下笑他会钻空子,马奇却叹气说如履薄冰。两个人都沉默了,相互依偎着,看着午后落阳处不远的地方红色慢慢爬到窗上。
90年的时候,世源从同学那里听说周涛下海倒服装赚了大钱比以前更胖了。世源想已经多少年没有联系的人见面会和陌生人一样。实则不然。周涛出现他家的时候还像个老朋友一样,只是比以前气派了许多,出手阔绰。他看似有很多话想对世源说。
入夜,世源送周涛出巷口,周涛说想上厕所。世源便带他去。走到拐角却被周涛硬生生地抱住,世源喘不上来气,感觉到周涛胡乱地吻他的脖子,说:世源,世源,你跟我走吧。我现在有钱了,你不要委屈自己跟着那个臭老头,世源,我。。。周涛的话在世源的耳边让他僵在那里一会儿,突然猛得推开他。周涛的脸上汗津津的,迷茫的看着世源,就听世源低吼一声:滚!周涛想是触电一般一跳,逃跑一样消失在夜色里。
世源回家的路上抬头看月亮,明亮清冷的样子,光芒万丈。看久了就错意自己掉进了荷塘里。世源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七)
所里有批文下来,有两个名额去俄罗斯进修。这让世源心情有些浮动。大学的时候他学得就是俄语,他特地去师大报了一个俄语班,重新再温习一下就比其他的人来得容易。马奇在党校学习还没有回来。俄语考试成绩下来,世源拿了第一。
这周,世源心浮气躁,画纸也懒得画,只是闲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红楼梦。其他的人也是打毛衣嗑瓜子聊谁可能出国的事情。张工现在是副所长了有自己的办公室,对出国的事情并不上心。人们背后偷偷笑他说如果他现在不是副所长弄不好会偷改自己的年龄混出国去。人们有关无关的都在等马奇回来,这些年马奇要比以前风光不少,展览会以后各种科研项目都得到了批款,马奇自己还当上了市工程科学院的名誉研究指导,虽然展览会后世源的车和许多项目一样被存放了并没有厂家愿意生产销售,可是研究所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
马奇有了司机和专车,出出进进的排场了很多。世源和马奇想见也更加小心。自从周涛走后,世源一直在钱上计较,他觉得自己那天受到了侮辱,感情上面变得敏感起来。只想做出一些不同的事情来。给众人看。画图纸的时候,很经意名字排列的前后。一次张工让世源帮他画张图,世源想了想故意割伤了手拒绝。马奇心疼,对他说:这又是何苦? 世源冷笑着说他决不会再为别人画图。马奇看看他,没有说话。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年了,有时回过头来也很惊讶相携着倒也走出些长久,虽然对于未来不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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