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密码——by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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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濂难堪地道:"妈,我没什么的,是阿勇硬要我去的。我看您倒是该去看看,您前几天不是说腰酸腿疼什么的吗?"
陈玉婷马上道:"也对,阿勇,你告诉我,我也去看看!"
安勇见她完全不关心楚濂,心里有气,淡淡说道:"那位老先生医术高明,脾气也古怪,已经闭关了,可能要等明年才再问诊呢。"
陈玉婷失望地道:"这样啊!"
楚濂责备地看了一眼安勇,安勇做个鬼脸。
临走的时候安勇叮嘱陈玉婷道:"阿姨,这些药每天煎给阿濂喝,不能断的,否则就没效了。"
陈玉婷点点头,笑道:"阿勇,你真细心,你女朋友找到你可真有福气!"
安勇走后,陈玉婷看着满桌子的药,抱怨道:"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成了个药罐子?我老了还指望你呢,你倒是比我吃的药还多!"
楚濂不安地说:"妈,您放心,您可以指望我的!"
陈玉婷怀疑地看着他,转身把药提进了厨房。楚濂看着妈妈的背影,只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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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Zermatt(策尔马特)滑雪场被认为是瑞士最好的、甚至是世界最好的滑雪场。险峻的Matterhorn(马特洪峰)和其他28座山峰将雪场环抱其中。优越的海拔位置使得策尔马特成为一个全年可以滑雪的乐园,即使是炎炎夏季,也可以从策尔马特冰川上的雪道飞驰而下。
除了滑雪,优美壮丽的风景也吸引了人们的视线。马特洪峰海拔4,478米,像一个锋利的菱形锥,直插天宇。自19世纪以来,就有无数登山者试图攀登,却无一人登顶。著名的"冰川快车"就是从策尔马特镇发车,向东穿行阿尔卑斯,直达东部的滑雪胜地--圣莫里茨。这一路上峡谷冰川,风光无限。
文浩和Dennis就是乘坐冰川快车来到zermatt,沿途的冰川峡谷,绮丽风光让文浩惊叹不已,举着相机拍个不停,一心想发给楚濂,让他也看看这美丽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色。Dennis看着文浩象个孩子一般兴奋不已,只是心事重重的微笑,列车越靠近zermatt,他的心情就越低落,躲在客舱里,也不出来,仿佛对身边的美景无动于衷。文浩有些奇怪,又不好问他,跟Dennis相处了几个月,他也知道Dennis性格多变,时而开朗活泼,活力十足,时而乖戾任性,喜怒无常,很难相处。不过他似乎发现,对付Dennis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的阳光微笑,Dennis一看到他嘴角的酒窝就会消气了,屡试不爽。
到了zermatt,他们下榻在valais酒店,也就是Dennis需要设计翻修的那家百年老店。小小的大堂里石砌的壁炉烧着干柴,噼叭作响,外面寒气逼人,可室内却温暖如春。这家老店历史悠久,陈设也古香古色,很多古董家具和装饰,充满了古老的欧洲的厚重感和神秘感。随着游客们对舒适度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家老店也要趁旅游淡季重新翻修一下内部装潢,在保留原有风格的基础上,加入更多的现代元素,而这项任务就交给了在酒店设计方面久负盛名的Dennis.
Dennis 特别要求住在408号房间,一进房间,他就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著名的马特洪峰,如钢铁般的角锥形造型清晰可见,在明媚的阳光中熠熠生辉,展示着大自然的神奇力量。Dennis 站在窗前凝视了片刻,方才转过身对正在整理行李的文浩道:"浩,你看,那就是matterhorn,上面的景色美极了,明天我们就乘缆车上去看冰川吧。"
Chapter 32
楚濂终于分到了连景的项目组,正好参与一个老商业区重新规划定位的案子,有大量的资料要查,数据要收集,案例要分析。大家要在一个月内拿出可行的方案来,压力很大,同事们都是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常常午饭都是咬着三明治在激烈的讨论中打发的。
楚濂已经轮换了几个项目组,他发现每个项目经理都有不同的工作风格,自己需要随时调整工作方法和态度来配合他们的要求。比如有的经理缜密严谨,自己就需要对细节格外注意;有的思维敏捷,跳跃性强,自己就需要随时揣度经理的意思,尽量跟上他的思路;有的喜欢听好话和赞同意见,自己就要偶尔拍拍马屁,还不能太明显,提意见也要特别小心,要以正面的方式提出来。总之虽然都是高智商的专业人士,但是还是有办公室政治的存在。
连景的风格和其他经理都不同,他很温和,不会象有的经理那样咄咄逼人,对下属呼来喝去,随意指责,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能控制局面。相反,他很懂得协调大家的关系,指派任务,清楚明确,职责分明,时不时来个头脑大风暴什么的激发灵感也很善于启发和引导,让大家的思路指向正确的方向而不会信马由缰,浪费时间。总之在他的组里工作效率很高,气氛很好,大家都很有干劲。
楚濂虽然是底层工作人员,主要的工作是搜集整理资料,数据分析,模型建设等支持性的工作,但是连景也鼓励他参与讨论,并且尊重他的意见,这让楚濂很感激。咨询公司里等级分明,很看重资历和业绩,基本上新人没什么说话的份,只有自己留心多学学,没人会主动教你。连景对自己的提携,让楚濂很感激,同时对他出色的工作能力,淡静从容的作风很欣赏,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浩浩的缘故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说起来连景和文浩也是从小就认识,两家算是世交,他们的母亲是好姐妹。文浩的母亲早逝,连景的母亲就是文浩的干妈,而连景就像文浩的哥哥一样。文浩年幼丧母,父亲又严厉,他还能有乐观开朗的性格,也是和连景一家对他的关爱分不开的。文浩从小就比较淘气,而连景向来就是标准的好学生,相貌,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文浩总是被父亲拿来和连景比,他被逼急了,也曾对连景有排斥心理,对父亲说出‘你那么喜欢景哥,干脆认他当儿子算了,反正我永远也不会让你满意的!'这种话来。后来连景高中就出国读书了,他们才疏远了。
这几天没有文浩的消息,楚濂不禁有些心神不宁,虽然气他老不回来,但是一天没有他的消息,还是会担心,怕他出什么意外。现在浩浩应该是在瑞士,提到雪山,他就会想到雪崩,生怕浩浩会有什么事。
他想着浩浩,看报告的时候走神了,突然,一个快递公司的小男孩捧着一大束玫瑰在办公室门前问道:"请问楚先生在吗?"
楚濂反射性地抬起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姓楚,他站起来疑惑地说道:"我是,有事吗?"
那个男孩儿道:"这是给您的,请您签收一下。"说着把那束玫瑰递给他。
这么大一束玫瑰,少说也有几十朵,娇艳欲滴,含苞怒放,十分引人注目。大家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停下手中的工作,饶有兴趣地看着楚濂。
楚濂满脸通红,尴尬地把花接过来,签了单,给了小费,打发那个小孩儿走了。
红艳艳的玫瑰仿佛给沉闷的办公室注入了一线生机,毕竟,这只是个普通的日子,不是情人节,不是圣诞节,送这么大一束玫瑰,还是给一个男人,还真是引人遐想。大家都开始打趣楚濂,"哇,现在的女生好彪悍啊,倒追啊!"
"你这就不懂了,女追男,可是隔层纱!"
"就是,小楚这么帅,我说他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楚濂尴尬万分,猜到这又是浩浩干的好事!只好连连说不知道是谁送的,肯定搞错了。所幸大家都是忙人,玩笑了一番,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放过他,重新埋首工作了。
果然,几分钟后,浩浩的电话追来了,"阿濂,怎么样,花收到了吗?一共99朵,代表天长地久!"他很得意地说。
楚濂哭笑不得,躲到洗手间,压低声音骂道:"浩浩,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儿?你这么做我刚才有多难堪你知道吗?"
文浩正在兴头上,被楚濂的话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不禁委屈道:"怎么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楚濂无可奈何,语气缓和道:"浩浩,我知道,但是你这么做让我太尴尬了,别人会有很多闲话的!"
文浩的脾气也上来了,"有什么尴尬的?我喜欢你很可耻吗?你当了大咨询师了不起啊!"他说着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楚濂正要解释,电话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他回到办公室,那束怒放的玫瑰是那么刺眼,仿佛是个绝妙的讽刺。
Chapter 33
楚濂被浩浩的话噎得气结,这么大一束花放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只好放在办公桌下面。他想等大家都下班了,人少的时候,再偷偷带回家去。同事们陆续都走了,楚濂一个人坐在在办公室里,想着浩浩的好处,想着他明朗的微笑,可爱的酒窝,心又柔软起来。他一直都知道浩浩是这么一个单纯,热情有些孩子气的人,自己不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吗?虽然爱的很辛苦,但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且浩浩也是一番好意,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想着,他又不忍心起来,拿起电话,冒着违反公司规定拨私人国际长途电话的危险,给浩浩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楚濂冲口而出:"浩浩,对不起。"
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sorry, who is that?"
楚濂愣了片刻,回想起这优雅的伦敦英语,是Dennis,他怎么会在浩浩的房间?他马上改口道:"may I speak to Hao?"
"Hao is having shower, May I take a message?"Dennis很自然地说。
"Well, thank you ,I'll call back later." 楚濂怅然地放下电话,心中翻江倒海,各种念头转了千遍万遍。那束艳丽的玫瑰在他的眼里简直变成了一团火,犹豫再三,他最后还是用报纸把那束玫瑰包了起来,关灯离开了办公室。
文浩洗完澡出来,还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Dennis 随口道:"浩,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好象说中文的。"
文浩心想肯定是楚濂打过来的,赶忙打过去,楚濂的手机关机了。他又打给公司,楚濂也不在。他情急之下打给了连景,"景哥,你知道阿濂还在公司吗?"
连景正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啊,我刚才好象看见他刚走了,怎么了?"
文浩也为早前的事有些后悔,懊恼地说:"都怪我啦,弄巧反拙,阿濂肯定是生气了!"
连景转着手中的笔,脸上浮现出暧昧不明的微笑,"我说呢,我怎么看到他板着脸把那么大一束玫瑰花扔到垃圾筒里了,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文浩的声音已经变了,"你说什么?扔到垃圾筒里了?"
"是啊!你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简直------"他还没有说完,文浩已经啪地挂断了电话。
连景举着听筒,听着喀嗒一声挂电话的声音,他对着听筒神秘地笑了笑,才将听筒放回话机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台上那盆文竹枝叶繁茂,郁郁葱葱。他珍惜地用小剪刀修剪了一番,又用喷水壶洒了一点儿水,然后才离开了公司。
Chapter 34
楚濂捧着那九十九朵玫瑰回到家,他妈妈还没有睡,叫了一帮牌友在家打麻将。陈玉婷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阿濂,手里拿着什么呢?"
楚濂遮遮掩掩地道:"没什么。"说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眼尖的牌友看见了,小声说:"好象是玫瑰花呢。"她比划了一下道:"一大捧,有这么多!"
众人马上来了兴致,"难道阿濂要送花还有送不出去的道理?"
"那怎么会?说不定是姑娘送给他的也说不定!现在的女生主动着呢,象阿濂条件这么好的,那还不抢啊!"
"玉婷啊,你们家楚濂这么帅,又在大公司工作,有女朋友了吗?"
陈玉婷摇摇头,叹口气道:"他这个闷葫芦,才不讨女孩子喜欢!"
"哪儿的话,这叫有涵养!我要是有女儿,肯定介绍给你们家楚濂!可惜都是儿子!"
陈玉婷听着这些议论也有几分得意,想着事后要好好盘问楚濂一番。
楚濂把那束玫瑰花放在床头,靠在床上静静地看了半天,然后找了个大瓷罐把花插好。他忽然心念一动,有些孩子气的点起数来。他数了第一遍,发现只有98朵,他怕数错了,又点了两遍,都是如此,他不禁苦笑了,心想自己还真是无聊。他抽了一支玫瑰花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作为男生,被人送玫瑰花,感觉还真是怪怪的,只有浩浩那个小孩子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儿吧。奇怪,虽然每次都会为他的莽撞而生气,但最后总是会被甜蜜的感觉所取代。
他想,如果浩浩再打电话过来,他就原谅他。而Dennis接的那个电话,他是浩浩的导师,当然可以出入浩浩的房间,自己是太小心眼儿了。
可是浩浩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倒是妈妈敲门进来了。
陈玉婷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一大捧怒放的玫瑰,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空长了一幅漂亮脸蛋儿,这些时髦浪漫的玩意儿,一样都没有经历过,心下有些黯然。"阿濂,哪儿来的玫瑰花啊?"
楚濂赶忙从床上坐起来,红着脸说:"妈,是快递公司送来的,没有署名字,可能是搞错了,或是恶作剧吧。"
"我就不信了,这也能搞错了?不会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你的吧?"
"妈,您想到哪儿去了?我总共就不认识几个女生,认识的也都是别人的女朋友!"
"我说你啊,也真是的!不会是连追女孩子都不会吧?让阿勇或是文浩教教你?我看他们都挺有女人缘儿的!你也不比他们差吧!"
楚濂不想再说下去,"好啦,妈,我工作忙死了,哪有时间交女朋友?以后再说吧!"
好不容易打发妈妈走了,楚濂又有些郁闷起来,紧盯着电话,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好熄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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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放下连景的电话,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就扔了出去。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水晶烟灰缸摔的一声闷响,但是并没有碎。Dennis吃惊地看着他,"浩,怎么了?"
文浩也不回答,穿上大衣走到门口,闷闷地说了一句,"老师,我出去走走。"砰地关上门,就出去了。
Zermatte是一个人口只有15000人的小城,常年游客都比当地居民多得多。整个城镇最重要的街道只有一条,就是班霍夫大街,长度不过2,300公尺,南北向的贯通整个城镇。沿街是充满特色的木制房舍,家家户户窗台前种植着各色灿烂的鲜花,不论是紫或红,是黄或白,颜色总是那么纯净绚丽,彷佛是因吸收洁净空气与阿尔卑斯山系精华孕育出来的结果。
文浩漫步在班霍夫大街上,反复想着连景的那句话,"扔到垃圾桶去了!"他感到一阵刺心的痛,仿佛他的心被扔到垃圾桶一样。为什么楚濂会这样呢?就算是自己太莽撞了,但是他用得着这么跟他撇清吗?一直以来,文浩都觉得楚濂对这段感情没有自己投入,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每次都是自己说爱他,追着他,捧着他,而他好像连‘爱'字都没有说过呢!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呢?
想到这里,文浩不禁有些气恼。夜幕降临,低垂的天空下灿烂的星空,与寂静的气氛相呼应,本该让人心旷神怡,可是文浩却是心神不灵。他不知不觉来到那家古董银饰店,那是Dennis告诉他的,本地著名的一家银饰店,很多名人都曾经光顾过。文浩刚到此地,就跑去订做了一对造型别致的白金指环,刻上他和楚濂的名字的首字母HL。文浩早就想送给楚濂一枚指环,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这次一看见这个款式就喜欢上了,又是在阿尔卑斯山脚下买的,更加具有特殊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