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byhuatuc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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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的,就不疼吗?我走时不还好好的?
抖着手抚上伤痕累累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拆下布,洗净伤口,将药涂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我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在段儒心眼里,有些不太习惯,在一起两年,他从没见过我这副样貌,就是当初他欲杀我时,我也没这样过......
"......不是很疼的......"
段儒心下意识地就说了这么句类似安抚的话。
他原意是不想我太为他担心,却不想这句话倒成了导火线,让我自收到信起就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地方宣泄,
"不疼!?怎么可能?都伤成这样了......下午你一动不动地躺着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我......"
眼前一阵雾蒙蒙,眼泪没有丝毫预警地就往下掉......
气得掉眼泪是我始料未及的,羞恼地抬手,三两下抹去眼泪,重新拿起纱布帮他缠好伤口,又捉起伤痕累累的双手开始换药,我一直没再开口说话。
心里有那么一下是暖暖的,段儒心淡不可见地笑了。
等换好了药,替段儒心披上衣物,我还是道歉了,
"对不起,师父,徒儿刚才一时气急......"
"不用说了,我明白。"段儒心截断我道歉的话,语气平和地说。
我抬眼望着段儒心,对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保证,"我一定会找出解药的,"
"有没有解药我心里清楚,"段儒心冷淡地回应,"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会叫楚管家回来,你明早会江南去吧。"
"......南方的事,徒儿已安排好了,没什么事,师父歇着吧,徒儿先出去了。"
对段儒心的冷淡早已习惯,但心里还是因这句话划下了伤,几乎是逃的,我收好脏物匆匆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在忙碌中度过。忙着处理空园的生意,忙着找药,忙着试药,忙着照顾段儒心......
其他的事我都还好说,倒是隔个几天就要帮段儒心沐浴的事,让我大为头疼,偏偏以那人的个性,能容我近身已是极限,更不用说要假手他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楚衣-07
今天又是该头疼的日子了......
吩咐备好热水后,关好门走到床前。
"师父,徒儿为你宽衣......"低着头,没敢看他,
唉,不管几次,还是不好意思呀......
"恩"
低低的答应声,段儒心就没再有什么反应了。
拉开锦被,扶起人半靠在床头,摸上腰间的衣带,解开,然后三两下把人脱了个干净,
也幸亏他现在只着单衣,脱起来也快,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就麻烦了,唉......又是悄悄叹口气
吃力地搀扶起比自己高大许多的段儒心,走到浴桶前,短短几步距离就让我累出了一身的汗,
小心地扶着人踩上踏脚的木凳,紧接着我就本能地头皮一阵发麻,
想起之前几次的惨痛经历,六次摔进桶里,成了落汤鸡......
两次摔在地上,撞出一身的青紫,想不发麻都有困难,
祈祷这次千万别又这样了,拜托~拜托~~
段儒心竟在此时低低地笑了,
"师父,你在笑什么?"
我不解地问,
"楚衣,你再站下去,水就要凉了,"
还是微带了些笑意,
惊觉现在不是发呆的好时机,我急忙开始未完的事,
"啊~~~"
"扑通"一声短促的惨叫和清晰的重物落水声,我,第七次因两人悬殊的体重,成了落汤鸡......
苦笑地看着全身浸水的衣服,我一时无语......
"呵呵~~"
段儒心趴在桶沿,笑得越来越大声,从最初的眉眼带笑,到现在的肆无忌惮的大笑,什么也不能做的只能铁青着脸当没听见,由着那个无良的师父笑到满意,
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刚才在木凳上时,他一定也是想到这个才笑的,可恶,咬牙,忍......
板着一张脸除下湿衣,拧干扔至地上,认命地在桶里帮段儒心搓起背来,
段儒心一脸的笑意,
"楚衣,下次你干脆把衣服脱了,再进来好了,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呵呵......"
白了他一眼,
"师父,徒儿会这样,是谁造成的?"
"你太瘦了,我可没少过你一餐,所以,原因在你了。"
段儒心轻轻松松地挡了回来,
该死,为什么他每次在这种时候,就一点冷漠都没了,我实在有点怀疑了。
"师父,你确定没事?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 你就特别开心哪?看我出丑,那么有好玩吗?"
有些郁闷地喃喃开口,
闻言,段儒心笑容越大了,笑得开心,笑得嚣张,笑得笑而不答,
我只能泄愤地手下使力,用力搓......没受伤的地方,说我窝囊也好,傻也好,反正受伤的地方我还是恨不下心去碰,郁闷啊~~~
一阵"咕咕咕"的叫声,一只鸽子落在窗台上
"师父......"
段儒心点点头,
我起身披上一旁放置的衣服,从信鸽脚上取下纸条,
它带来的消息让我不觉皱起了眉
为段儒心着衣时,段儒心突然问,
"是什么事?"
"温月失踪了,"
我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系衣带,
"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很常有,"
段儒心淡淡地说,
以前温月确实是这样,但这一年多来,他不管去哪,都会送个信给我,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无故失踪的事,更何况他失踪之前是在找小五,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
"......可是,徒儿很担心,温月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我是真的很担心,师父中了魔教常用的不羡仙,现在温月又失踪了,空园和明月山庄都是魔教忌讳之处,如今这样,实在不能不让我怀疑魔教在这些事中扮演的角色,多事之秋......
"......你若担心就去找吧。"
段儒心没有波澜的说,
"等师父的毒解了以后再说吧,"
我捞过搭在椅子上的干净毛巾,为段儒心拭发,
担心温月不假,但对现在的师父也放不下心来,
"师父......"
我顿了很久,段儒心也没开口问我要说什么,一阵沉默,
"您是不是不想我们找到师娘?"
"是,"
段儒心干脆的给了个答案,
"那您爱师娘吗?"
......
这次段儒心沉默了许久,久到我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说,
"楚衣......你问太多了。"
"对不起,师父,徒儿逾越了,"
我歉然,为自己的愚蠢觉得可笑,如若不爱,没人会在被背叛伤害后还为对方着想,不是吗?
而且我这样问不就等于是在揭师父的伤疤吗?深爱着对方却被背叛的愤怒和伤害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平复的,更何况是师父这般冷傲之人......
那番对话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我是深深的歉意和自责使自己开不了口,而师父可能是想起了师娘了吧。
师父的发作时间快到了,不羡仙发作的次数越多,对人体的伤害越大,师父身上内伤外伤一堆,已经不能再受伤了,
思量之下,当晚我带着貂儿就离开了,楚衣-08
第二天,来为段儒心换药的是之前的两个丫鬟,段儒心不免有些疑惑,
"楚衣呢?"
"回主人,少爷昨晚就出去了,只说两三天就回,"
一个丫鬟脆生生的回到。
"去哪?"
"少,少爷,没,没说,"
被段儒心冰冷的语气吓到,丫鬟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出去。"
"可,可是,"
"出去。"
再也受不了逼人寒气的两个丫鬟丢下药逃出房去。
两天后我疲惫的踏入空园,丫鬟仆人带着一脸不输给我的疲惫迎了上来,
被吓的心头一跳,
"师父发作了吗?"
我忧心忡忡的疾步往枫影轩赶,就怕时间真的提前了,
"没有,"
听到丫鬟有些慌张的否定,心下一宽就放慢了脚步,但还是往枫影楼去,
"那是怎么了?"
"主人这两天根本不让奴婢近前,伤口已经两天没上药了,"
该死,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你去准备干净的布,伤药送到房里,"
嘱了一句我又径直往枫影轩去,
推门就看见那人坐着看书,听见我进来,没抬头瞧我,也没说什么,
"师父,您怎么不歇着?"
想扶段儒心回床的手被一把挥开,
"师父?"
我不解的看着他,我做错了什么吗?
"徒儿做错了什么吗?"
这次段儒心看了我一眼,不过是最近很少出现的冷漠,
"你管太多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有如一把尖刀一样刺入,
原来我的关心对他而言是多管闲事,一直都以为起码自己是他的徒儿是不一样的......
原来连这都是一相情愿,自作多情,楚衣呀楚衣,你到底要作践自己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哪?心一下如死灰,
我没再开口自讨羞辱,只是静静在旁站着,
这时门被敲响,那个丫鬟在段儒心的低压下,畏畏缩缩的把东西一放,就飞也似的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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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徒儿为您换药可好?"
我还是做不到对他的伤不闻不问,还是开了口,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回段儒心倒的很合作的放下书示意我可以换药,
指尖刚刚触上腰带就被一把抓住,
"这是怎么回事?"
啊?没反应过来段儒心问的是什么,我有点蠢的看着他,
"这个,怎么伤的?"
段儒心加重语气指着我的手,
"没什么大碍,采药时划到的,"
恍然大悟段儒心问的是采幻草时所受的伤,我避重就轻的回答,
心下惶惶,就怕段儒心会问是什么药。
很幸运的是段儒心居然没再追问,只是拉过我为我重新上药,再仔细包好,
虽然他刚刚狠狠伤过我,但此刻的温柔仍让我沉迷,让我不禁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在我为他换好药,缠纱布时,段儒心突然开口,
"你这几天是去采草药?"
简简单单一句话又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恩,"
强作镇定的答道,借着手上的动作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下次去哪里先说一声,"
段儒心没直接问我采了什么,只是嘱咐了句,
"恩,徒儿知道了,"
悄悄松口气,我连忙答应,
"我有点累了,扶我去休息,"
啊?我又是一呆,我没听错吧?他居然会说累?
我的讶然让段儒心不自然的别开眼,看见段儒心的不自然,我突然明白了,师父在道歉,为刚才那句话在对我道歉,
一下子心里豁然开朗,什么多愁善感都像见了太阳的雪一样,没影了,
展颜一笑,我开心的扶起段儒心,
我的开心并没持续多久,走进药房后,看着摆在面前的幻草我就开始心乱如麻。
为师父解毒是必然的事,给师父下幻草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自己都能坦然,但,但......
我不是没想过去买个干净姑娘回来,无奈"不羡仙"能找到的记录少之又少,就连解法也是含糊不清,
自己根本不确定解毒过程中师父会不会有危险,而且这种事情又不能去问师父,
想来想去,最好就是找个会用毒,会解毒的人去为师父解毒,才能在师父有危险时及时施救,
可是,可是,这么一来,找来找去,整个空园,包括空园附近,会用毒解毒,又心甘情愿的人就只有我了,
但,但是和师父行房,天哪!
捂着通红的脸,根本不敢想,
但是,换个角度想,我的存在只会让温月伤心,我伤心,
我回应不了温月,师父回应不了我,
如果我不在话,温月就可以从"楚衣"的网里解放了,师娘也可以不用死,师父还可以和所爱之人生活在一起,
怎么看都是件大家都好的事情......
............
许久之后,下定决心的我将手伸向幻草......楚衣-09
"师父该喝药了"
"进来"
把小香炉放在桌上,我将药递给段儒心,
段儒心将药一饮而尽,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香炉,
"楚衣,你拿它来干什么?"
"徒儿担心师父这两天会有些躁,就拿些安神的药点着,师父不喜欢吗?"
"不是,只是不大习惯,"
段儒心没有拒绝,
之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在他房里点上一些安神的药,再加上一些幻草的根,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离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就越发的不安,段儒心也开始禁止我随意进入他的房间,
然后毫无预警的在一个午后,"不羡仙"提前发作了,
我放飞了给楚叔的信鸽,安顿好貂儿,又吩咐护卫们守在枫影楼外,不管听见楼里有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然后捧着点了幻草枝叶的小香炉进去了......
段儒心正满头大汗,闭着眼专心的与剧痛对抗,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就算是段儒心在这种痛下也撑不过一柱香时间,
将手上的小香炉放下,由着青烟在房间里袅袅的散开,
单单幻草的枝叶可以使人清醒,但如果加上之前我故意让段儒心吸入的幻草根的烟,就会是绝对的迷幻药了。
我静静等着药效产生作用,
约莫一盏茶功夫,我开始走向段儒心,
人才走近,段儒心突然睁开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低沉沙哑的声音显示了主人痛苦隐忍,
主动献上唇,
"这只是梦,梦......"
............
淡粉红唇轻轻印上他炙热的唇,幽幽的带着甜美的气息,告诉他这只是梦......
梦,是梦吗?
无法抑制的将人紧紧揽入怀里,主动加深这个吻,狂热的索求着深深渴求的一切,
既然是梦,那么放纵一下应该没事吧?
双手急切的探索,衣裳滑落,不稳粗重的喘息声,
缕缕青烟中,床帘轻轻落下,掩去春色浓浓......
现在什么时辰了,睁开酸涩的眼,强忍着全身的酸痛和不适,想起身想套上衣物离开,腰腹间突然横上一只手臂,用力往后一拉,一具温热的身体靠了上来,
薄唇印上他的耳垂,低喃,
......别走......
随之而来又是一番交缠,在最后的迷蒙意识中,一个念头不断徘徊,
......会来不及走的,
............
果然,真正清醒过来是三天以后的事了,而我最想避开的那个人正端坐在床边,还一脸欣喜的看着我,
"醒了?你发高烧,昏迷了三天,"
段儒心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药,扶起我半靠在他身上,喂我喝下药,
"觉得怎么样了?"
"......没事,......"
定定的看着段儒心,太平静了,也许他并不知道那天的事,我怀抱着一丝侥幸,我还没想完,段儒心一席话就无情的打破了我的侥幸心理,
"楚衣,你太乱来了,不过幸亏没过到不羡仙......"
段儒心拨开我脸颊旁的发,带些责备带些庆幸又带些怜惜的说,
我惊的一下子腾的坐起,却又因为扯到身后的伤口摔了回去,
段儒心及时伸手一拦,将人稳稳捞回怀里安置着,
忍着痛追问着,
"难道师父身上的毒没解成吗?"
"解了,不过只解了三成,"
段儒心看出我的心思,紧接着又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