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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by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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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湖狂怒:"你还敢再说,你还敢再说,你不配说爱,你不配爱。"他一鞭鞭地狠狠抽下去,疯狂地抽下去。
地牢中,宇文灼从大笑到惨叫,直到最后声音渐低,直至无声。
一盆冷水泼醒了他,宇文灼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冷湖无声地笑了,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冷湖没有听清,皱眉凑前再听,却听得宇文灼在他耳边吁出一口长气,笑道:"我知道,你终究是舍不得打死我的。"
冷湖看着他的脸,慢慢地道:"对,我是舍不得这么轻易打死你。我要你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到时候,你会求我的,你会求我杀了你的。"
他慢慢地离开宇文灼的身边,带着优雅的姿势,轻拂去身上的尘土。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美,优美地象拂落一朵花似的。
见到他这种神态,宇文灼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只觉每根骨头都开始发毛。
冷湖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罐东西。他看着宇文灼:"阿灼,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报复。"
宇文灼深深深深的凝视着他,看是要把他望进骨头里去:"雪郎,如果不是爱,我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因为爱,才让我变得如此卑微呀!"
冷湖不再说话,手一抬,将罐中的白色粉未抹向宇文灼的身体。
立刻,宇文灼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呼,是盐、冷湖拿了一罐盐,抹在他被鞭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这种痛,简直比鞭打还要痛上十倍,简直象是一万把刀在一齐割着宇文灼的肉。宇文灼一声惨叫出口,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额头冷汗密布,随即痛得昏了过去。
一盆水浇醒了他,冷湖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爱我,你从未爱过我,你为你的疯狂而后悔。就象你说的,你一直想要逃开,比我更想逃开。"
宇文灼已经近乎奄奄一息,他虚弱地笑了一笑,道:"在你离开之前,也许是的。可是在你为我赶回来后,那时候,我也象现在一样被你弄得很惨,可是我听到你在那个月亮下面,说我是你的。那一刻,就算打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再放开你了。我--不后悔!"
冷湖的手在颤抖,那一刻,他想手中如果有刀子,他会一刀捅死宇文灼的;可是忽然之间,又想狠狠地抱着他,亲他吻他,进入他的后庭凌虐他,让他消失此刻的刚强,在自己的身下苦苦哀求、流泪、呻吟!
他无法再继续呆在这儿了。
暴怒地将手中的盐罐摔在地下,冷湖冲出了地牢。
他伏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闻着大地的气息,闻着清草的芳香,他才慢慢地平缓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天是那么地蓝,山是那么地青。
他看着他飞奔出来的地牢,张着黑黑的大口,里面,关着那个魔鬼似的宇文灼。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宇文灼,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毁了我的人生。我会让你知道,你我之间,谁才是操纵命运的人。"
一盆水狠狠地自宇文灼头上泼了下来,冷和痛刺激得宇文灼自昏迷中醒来。冷湖带着一丝冷笑,这冷笑象是刻在他脸上的面具似地,极为生硬。
他低下身子,在宇文灼的耳边轻声道:"宇文灼,我想知道,你到底爱我到什么程度,你可不要令我失望哦!"
宇文灼抬起头来,想勉强笑一笑,笑容却在看到冷湖手中的东西时凝住了。
冷湖左手拿着一罐蜜糖,右手拿着一个铁桶,桶里密密麻麻地爬着的,都是蚂蚁,他的声音听起来,象是从地狱里发出:"你现在全身都是伤,皮肉绽开,要是我把这蜜糖浇上你的伤口之中,再把这么多蚂蚁倒上去,会怎么样呢?这万蚁啮体之苦,惨过一刀刀的凌迟之刑。这些山间的毒蚁很特别,当它们咬着你的伤口时,分泌出的毒素会让你全身肿胀,伤口疼痛加倍再加上奇痒入骨,一刻钟之间你会求生不得,两刻钟你就求死不能,一个时辰后你全身肿胀,两个时辰之后,你的伤口渗出黄水,三个时辰之后,你全身的皮肤全部硬生生地烂光,蚂蚁已经钻入你的五脏六腑。一天之后,你整个人的血肉全部被吃光,只剩下一张皮蒙着你的骨头。烈帝宇文灼,你觉得这个游戏怎么样?"
宇文灼只觉得骨头都在哆嗦,他勉强笑道:"不、雪郎,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你不会这么狠的,是不是?"
冷湖嘴角一丝生硬的冷笑,他的脸靠近了宇文灼不到一寸的距离:"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说:你不爱我。我就放了你回太阳宫去。"
宇文灼摇了摇头,忽然浑身一凉,冷湖已经将一罐蜜糖浇上了他的身子,然后,将铁桶挨近宇文灼,桶里的毒蚁闻到蜜糖夹着血腥的气息,黑压压地纷拥而出,只一会儿,宇文灼的身上就爬满了黑压压的毒蚁。
宇文灼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凄厉之声:"不--雪郎,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
冷湖疯狂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传来:"不,既然你说爱我,就不许咬舌自尽,我要你活着忍受这一切。否则,你所说的爱,都是假的。"
宇文灼的声音颤抖着:"不、不、不、雪郎,不--"最后一声惨叫,像是连灵魂都在一起痛苦地嘶喊。
一声声极尽凄厉地惨叫,胜过十八层地狱,冷湖只觉得全身像是要炸开了似地,他几乎是狂奔着出了地牢,向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
那凄厉的声音,象是不停地追逐着他的身后,也不知跑了多久,前面一条小溪出现时,冷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跳了进去。
冰冷地溪水,让疯狂的他冷静了下来,怔怔在站在小溪的中间,冷湖慢慢地回想起刚才的一切来。猛地心脏一阵抽痛,他清醒过来,立刻疯狂地向来时的路狂奔。
地牢中,宇文灼整个人已经被蚂蚁淹没了,没有惨叫声,没有呼吸声,只有蚂蚁"吱吱"地吮吸血肉的声音。
一桶水泼下,又一桶水泼下......一桶桶水疯狂地泼下,冲走了所有的蚂蚁,冲走了宇文灼身上的污血,冲得紫黑色的血变成紫红色变成粉红色变成淡红色,宇文灼依然一动不动。〖自〗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冷湖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恐惧从何而来,只是疯狂地,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宇文灼早已经被蚂蚁咬得肿胀的脸:"不许死,阿灼,你不许死,我还没有准你死呢,你不可以就这么死了。我命令你,你不许死,我说过爱我就不许死,你骗我、你骗我,你要是死了你就是骗我......"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直打得宇文灼本已肿胀的脸更加肿得象个猪头,终于一口紫血从宇文灼的口中喷出,喷了冷湖满头满脸,宇文灼头一侧,只动了一下,又昏了过去。欣喜若狂地冷湖俯身在他的胸前倾听,谢天谢地,他终于又有了微弱的呼吸声。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冷湖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恐惧从何而来,只是疯狂地,一下又一下地打着宇文灼早已经被蚂蚁咬得肿胀的脸:"不许死,阿灼,你不许死,我还没有准你死呢,你不可以就这么死了。我命令你,你不许死,我说过爱我就不许死,你骗我、你骗我,你要是死了你就是骗我......"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直打得宇文灼本已肿胀的脸更加肿得象个猪头,终于一口紫血从宇文灼的口中喷出,喷了冷湖满头满脸,宇文灼头一侧,只动了一下,又昏了过去。欣喜若狂地冷湖俯身在他的胸前倾听,谢天谢地,他终于又有了微弱的呼吸声。
冷湖连忙解下铁链,将宇文灼抱着离开地牢,放回床上。
宇文灼呼吸微弱,蚂蚁的毒素使得他全身皮肤红肿,整个人肿胀着,脸更是肿得象个猪头一样,看上去象是忽然肥胖了许多。冷湖小心翼翼地将他全身一点点清洗,上药。每碰到伤口处,尽管宇文灼已经昏迷,但是肌肤依然因疼痛而痉挛。
冷湖忍着心中的抽痛,咬牙为宇文灼全身上了药,再用白细布包扎好。他临走时,为防不测带走了所有的大还丹和白狸髓。可是这样多的伤口包扎完毕时,所以的白狸髓都已经用完。
宇文灼牙关紧咬,怎么也没办法塞进大还丹。好不容易撬开他的牙关,只是大还丹停在口中,无法吞下。没办法,冷湖只好将大还丹放在自己口中咬碎了,然后对着他的嘴,一口口地喂下去。
宇文灼虽然仍在昏迷之中,全身却仍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冷湖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地亲吻他已经肿如猪头的脸。慢慢地,宇文灼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整个四肢放松了下来。
过得几个时辰,宇文灼的伤口慢慢地渗出许多黄水来,冷湖松了一口气,这是伤口中的毒素在慢慢地排出。却一边手忙脚乱着将包扎拆开,清洗伤口,再度换上新的伤药。然后,再度用嘴一口口将大还丹咬碎了给宇文灼喂下去。
看看天色,天边刚刚一点鱼胆白,料理伤员整整已经是一夜了。
外敷的伤药用完了,得赶紧去买,附近能买到治毒伤药的地方,最快也要三个时辰。叹了口气,到厨房杀了只鸡煮了点鸡粥,嘴对嘴地给宇文灼喂下一大碗来。料得这几个时辰应该无事,忙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买了伤药,见天已经过午了,若是赶回家里,整整一天时间,心系着宇文灼的伤势,走在山道上,却听得背后马蹄声响。他心中一喜,也顾不得看是什么人,等那马到身边时,已经一跃上马,将马上乘客踢了下去,耳边似听得一声女子的惊呼,顾不得回头,扔下一绽银子,那马跑得好快,转眼便将对方抛得远远的。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了回来,急冲冲地推门进来,抱起宇文灼,忽然觉得有异,宇文灼微微地动了一下、再动了一下,慢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了自己正抱在冷湖的怀中,宇文灼抽搐了一下,他的脸肿得象猪头,眼睛已经被肿胀的脸挤成了一条细缝,微弱的气息,变形的脸,已经无法看出他的神情来了。是绝望、是痛苦、是恨、还是其他的什么?
宇文灼喘息了几口,艰难地张开嘴,冷湖连忙侧耳在他的口边,他的嘴在动,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冷湖惊骇地看着他,宇文灼用力握住自己的喉咙,他的喉咙因为过度的嘶叫和毒素的侵入,竟已经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来了。
两行眼泪自眼角流了下来,宇文灼颤抖着伸出手指,在口中用力一咬,一缕鲜血自他的嘴角流下,宇文灼用手指上的血,在冷湖的衣上,艰难地写下两个字"求""你",就这两个字,似是已经用尽他的全力,他拼命喘息着,颤抖着,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冷湖,似在哀求。
冷湖颤声道:"你要我做什么?"
宇文灼像是终于积蓄了一点力气,手指上的血已经慢慢地有些凝固的迹象了,他再度用力再下有些残缺的两个字:"杀""我"!
冷湖定定地凝视着宇文灼,过了许久,惨然道:"你说得对,这样结束了,也好!"〖自〗
他慢慢地举起短剑,这就是当时候,当他逃离落日牧场时欲自行了断的那把匕首,慢慢地向着宇文灼的心口,一寸寸地慢慢落下。
宇文灼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平静。
冷湖定定地凝视着宇文灼,过了许久,惨然道:"你说得对,这样结束了,也好!"
他慢慢地举起短剑,这就是当时候,当他逃离落日牧场时欲自行了断的那把匕首,慢慢地向着宇文灼的心口,一寸寸地慢慢落下。
宇文灼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平静。
冷湖颤抖着手,匕首已经接近了宇文灼的心口,刀尖在宇文灼的胸膛上轻轻一颤,一滴血冒了出来,宇文灼的眉头微微一皱。
冷湖头上冷汗直冒,看着那一滴血,慢慢凝结在宇文灼的心口位置。
忽然间他大叫一声,将那匕首用尽全力扔了出去:"不--"他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全身颤抖着,近乎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来结束这一切,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紧紧地抱住宇文灼,泪流满面。
一动不动的宇文灼,悄悄地流下两行眼泪,他的右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紧紧地抓住了冷湖。
无穷的黑夜,无穷的绝望,明知道这紧紧拥抱住的,抓紧了的是一份痛彻心底的悲哀。彼此这样紧紧抓着,只会相互折磨,一起堕入无尽的深渊。不是不想挥剑斩断这份情缘,不是不想逃开,可是谁都不想放开对方,谁都没有力量,让自己动手结束这一切。
所以冷湖明明可以一刀杀了宇文灼,却一定要他的口中先说出"不爱"这两个字,因为他已经没有勇气自己斩断;所以宇文灼宁可忍受痛苦,也无法说出"不爱"这两个字。相思已经刻骨,他们已经没有力量自己解开这个结了。
无穷的寂静中,忽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样的山中,这样的深夜,谁会来敲门?
冷湖慢慢地放下宇文灼,此刻的宇文灼赤裸裸地不着片缕,全身肿胀着,伤口不断地渗着黄水,这个样子实在不能让人见到。将细白布先行铺上,然后盖衣被子,冷湖锁了房门,去打开大门。
门外一声马嘶,一个白衣女子牵着马站在门外,美丽得象是月亮中走出来的仙子。
冷湖淡淡地道:"姑娘有何见教?"
那白衣女子眉毛一挑:"有何见解,我来抓马贼,抢我马的马贼!"
冷湖怔住了:"你--白天是你。"
白衣女瞪着他说:"你还真当没事人一样,把我踢下马抢走了的马又把马给扔了,全不想我一个孤身女子在山中又是晚上会遇上危险。好了,现在受害人上门,你打算怎么赔我?"
冷湖暗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你是怎么找来的?"
白衣女把手中的马绳扔给他:"你忘了一句话--老马识途。"
冷湖脸一红,他一到家就将马给扔了,谁知道马会跑回主人身边,居然还会将主人带到这里来,但是此时的他挂念着宇文灼,无心理会:"那你想怎么样,划下道来吧!"
白衣女上上下下地看着他,看得冷湖心中发毛:"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衣女慢慢地道:"你不象是那种小毛贼,是什么事让你非得赶得这么急?我现在,就要见那个让你惊惶失措的原因。"说着,她不理会冷湖,就要向内行去。
冷湖一急,忙上前拦住了她:"不许进去?"
那白衣女子一双妙目,在冷湖身上一流转,冷湖忽然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这女子看穿了似的,心中一凌,退后半步。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不--许--,你可知道普天之下,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我燕殊!"
冷湖大惊:"燕姝,你是妖女燕姝?月重华的情人燕姝?"
妖女燕姝,本是风月玉真观的一名小道姑。十三岁时,与其师父的情人武林第一风流浪子玉瑶光私奔,玉瑶光仍是四处沾花惹蝶。五年后,燕姝离开了玉瑶光,玉瑶光遭此打击,一代名公子竟在白马寺出家为僧,法号无相。三个月后,燕殊来到白马寺,但她却不是为了玉瑶光而去,而是冲着无相的师兄,佛门第一奇僧无为而去。从小出家,戒律森严的无为竟会被燕殊所勾引而离寺私奔,令佛门上下大怒,告到朝廷。燕殊不但不逃,反而闯宫直见皇帝,皇帝竟为其所吸引,留在后宫。不久,皇帝发动宫变将执政三十年的首相下狱,独掌朝政,好奇的燕殊入狱一看这执掌了王朝数十年的首相是什么样子,谁知竟会喜欢上齐相国,自愿留在狱中一年相伴,皇帝气冲斗牛,竟是无可奈何。一年之后,月重华劫狱,带走燕殊。〖自〗
谁知道这个传奇中的人物,今夜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为何而来,真是只是这匹马将她带到这里,还是--她冲着宇文灼而来?
那白衣女子一双妙目,在冷湖身上一流转,冷湖忽然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这女子看穿了似的,心中一凌,退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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