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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梧桐树下梦到你——by隋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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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表示同意,大哥也无异议。今天大哥很沉着,但总能让人察觉出他深藏于心的压抑痛苦。大哥究竟在躲什么,谁都不知道。也许每个人都在气大哥,气大哥的沉默与逃避,他对阿秋不可避免的伤害,可谁能知道,在大哥的内心深处藏着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他的心无人知晓。

"......"阿珏摇摇头,想甩掉溜进自己脑子里的歌声。歌声!阿珏猛然抑起头,四处张望,那高吭清爽的歌声时有时无的伴着狂风和着黄沙一齐卷来。"听到了么?......你们听到了么?声音!有人在唱歌!"

青稞立刻清醒起来,本瘫软的身子一下从骆驼背上挺起。"哪儿,哪儿?......好像是......是的,有个穿阿拉伯袍的男人!是他......"青稞伸手遥遥指向那个地方。

那遥不可及的地方果然站着一个人,他也抬起手朝这边看。终于他看到了这一行三人,骑着马儿迅速跑来。

半晌功夫,那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是个正统的阿拉伯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和掩在头巾中的眼睛都在告诉他们--他们有希望了!那人将自己裹得极为严实,密不透风。

青稞用英语试着问那人,"你从哪里来?"

那人好像听不太懂,点点头又摇摇头。

舞岩突然来了精神,跳下骆驼拉住那人问道,"你见过一个男人吗?高高瘦瘦的......他可能受了伤......戴着眼镜......对了,他也可能没戴。受了伤,也许打斗的时候打掉了。他很漂亮,眼睛长长的,和我差不多高!你见过吗?"他一边比划着,一边扯那人的衣袖。

那男人一脸的迷茫,全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他说,"我只懂一点英语,只有一点。......你说的......男人?不知道......不知道!"

听到此话,舞岩立刻别过脸去。

"那你知道哪儿有水吗?水?"阿珏也跳下来,问他。手里拿着羊角水壶。

"水?......有,有。跟我来!"那男人开心的点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半晌才回过头说,"来,有水。"

青稞恨不得丢下骆驼自个儿跟着他跑了,"你们快点吗,有了水,喝足了,再吃饱些,好再找二哥啊!"

阿珏点点头,"对啊,大哥,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体力,跟他走吧。"

舞岩拉着骆驼跟上他们,走在最后头。

突然漫天飞舞起黄沙,那阿拉伯人眯起眼睛望着远方。青稞也学着他的样子看着,问。"怎么了?要起风了么?"

他听懂了,摇摇头道。"不,不起风。天主,我听到天主在呼唤我们!"

可他们却又不懂他的意思,只好说,"你叫什么呢?我们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名字?"阿拉伯人爽朗的笑了,"麦达,叫我麦达。"

"我是青稞,叫我青。这是舞岩,叫他舞吧,还有那个叫他珏就可以了。"青稞怕他听不懂,挑最好念的说。

"你们好!"他真诚的说,"青......吴......角?"

"呵呵!"青稞忍不住笑起来,"你的名字他都不会念!角?哈哈!"

"笑什么笑?这叫代沟!中国有五千年的文化,岂是老外一天就能学会的!哼!"他辩驳着,眼睛瞪着青稞。

"......你们,要找人?"麦达问道。

"是的,一个朋友。一个好朋友。"舞岩说,"你说你没有见过,能再想想吗?"

"不用想的!这里很少有人来的,我是替我妈妈,找丢失的羊走,走到这里的!不会有人的!"

"那是片绿洲!"青稞眼尖的跑起来,"水!"

"跑那么快,就不怕是海市蜃楼吗?"阿珏望着那双很细但很有力的腿说道。

不怕,因为,那好心的麦达真得带他们找到了水源。一片很大的水源,周围一圈都是树木,绕着树木的圈里就是一滩水源。他们笑着跳着跑过去饮水、洗脸,喝足后才将身上的水壶都灌满。

麦达看他们如此开心也不由地咧开嘴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脸突然僵着呆在那儿,嘴里不停得说,"......有......学......学......"

"什么?"青稞甩掉脸上的水问他,"你说什么?"

"有......人,那儿!"他指指前面的一块空地。"有学。"

没等他说完,舞岩一个箭步冲过去,是个人,浑身血迹的人。

15
舞岩抱着那个人缓缓坐在沙地上,像在回放慢动作,他抖动的双手抚上那人的脸,一笔一划,似在描绘那人的样貌。

他全身都在一阵暴风中轻轻颤抖,青稞和和麦达跟着跑过去,瞧清那人正是亓官秋。只是,他浑身的血迹将他的白色西装染成了鲜红,似被刺了数刀,脸色极为苍白,青稞小心的问舞岩道,"......死了?"

舞岩不语,慢慢低下头,慢慢递上自己的唇,在阿秋的唇瓣上络下一吻。青稞震惊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哥的举动。

"死了?"阿珏去探阿秋的呼吸,舞岩没有放手,只是让出一小块地方给阿珏。

阿珏摸索了一阵,笑着说,"大哥,他还活着。"

舞岩抬起头,眼中满是柔情和晶莹的泪水。他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秋不会就这么走了!"

他们一行几人没有就此停留,而是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中东。为了酬谢麦达,舞岩将随身带的钱都给了他,可麦达只是笑,并不接,嘴里说,"救他,回来。"

青稞明白了,麦达是要大家救活阿秋后再来看他。他们感激的点头,麦达不肯走,说是要亲眼看到他们安全上飞机再走。大家只好依他。

有个重伤员,普通飞机坐不了,只能让砻基的人遣派小型直升飞机来接他们。还好,不是难事。中东的人没有为难他们,对于阿秋的伤势,他们只说是出了车祸。

............

中国香港。

四面的白色墙壁,如此的安静,那躺在床上的人儿也是如此的安静。长时间面对安静,舞岩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他看着阿秋,昔日脸上的无奈已经转成了离死不远的苍白。他的心揪痛着,他强忍着不去触碰阿秋,阿秋受了重伤,胸口被划数刀!那金宗元真他妈......舞岩闭了嘴,不能骂此人。因为此人已经在地狱了,他还需要有人保佑阿秋。

卢医生说,如果不是他自己包扎得当,如果不是他找到了水源,如果不是水源和他自身顽强的生命力,他便活不了。

卢医生说,他一定是抓住一丝希望、仅存的希望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他还说,他是想活的,他不想死,所以他才能活下来。他的命真大。

舞岩苦笑着,如果说有一丝的希望能让他活下来,定是他对他的的恨吧。此时病床上的阿秋,没有了往常的英俊,失去了往日的潇洒,淡薄了往昔的优雅,他只是躺在那儿,舞岩却能看到阿秋唇边的一丝嘲讽,一点戏谑。

怎么办?我拿你怎么办?舞岩想着,不由自主地移到床边,手轻轻的探上他的额头。即使他仍是苍白,仍是无力,但对自己的吸引却一点都没有少。

多久以前,你躺在我的身边笑着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一眨眼的功夫,你我都已长大,你对我的情不变,可我却不能对你有任何许诺......压住我的不仅仅是我的身份,更多的是我们欠奶奶的......你记得么,你刚入砻基时,惨白的小脸正如今天一般,你对我笑着说,大哥哥能留下我么?我想说好。但我将头转向奶奶,我看到奶奶瞧见你时的惊讶表情。我撞着胆子问奶奶,能留下你么?奶奶冷笑着说,砻基不留妖孽。

你是妖孽?当时我太小,不懂那句话的含义。我咬着牙,哭闹着跟奶奶说留下你吧,就像当年留下我一样。

她不同意,她说,瞧这孩子,眉眼太妖,他若进了砻基,砻基怎能飞腾?

我不依,我说要留你与我做伴--那么久以前,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阿秋,现在我明白了奶奶的意思,你是个妖,一个会迷住男人的妖。你也着实迷了我的,我能怎么办呢?我答应过奶奶,不去碰你,不理男风。为了留下你,我答应了。可我错了,留你一天,我又怎能不被你迷?

你笑着靠近我,我就避开,你受了伤,用如此受伤的眼神看我,我又怎能真的躲开?阿秋啊,你如此聪明,居然想不到--奶奶留你只是一时的宽情,她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么?而现在,我更多得觉察到,她不喜欢你有另一个原因--你长得像一个人。

阿秋,你在心痛的时候,我在做什么?你必是不知道吧,我在给自己借口,一个去看你的借口,我纠缠着自己的心神,无法释怀对你的情,可也无法将对奶奶的誓言置之度外。这是我们欠她的,你的我也替你还。

阿秋醒过来吧,醒过来你才知道人活着并不如你想像中的累。活过来吧,让我再看看你,哪怕一眼也好,让我放心的离开,即使你在睁开眼后便忘了,不再喜欢我了。

在心里呼唤了万千遍的名字,却堵在喉口,一字也叫不出来。

舞岩探直身子,慢慢的移到阿秋的头顶,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醒过来吧,阿秋。我不能给你什么,但我的爱都给你。醒过来吧。"他呢喃细语,再慢慢将唇移至阿秋的唇边,停留片刻,终究没有吻下去。

砻基。

病房门口。

青稞看着阿珏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忍不住的问。"你说大哥和二哥是怎么回事?"

阿珏从烟雾中抬起头来,"怎么回事,就是爱不爱那回事。"

"你相信两个男人之间会有爱?"青稞还是不太相信,"......虽然不觉得他们俩很相爱,但......"

"但你接受不了?"阿珏接过话来,"还是你不相信男人之间也有爱?"

青稞一笑,看着阿珏乌黑带卷的头发,有些好笑的说,"你平时冷着张脸,可一说到感情就急了。怎么,你也遇到喜欢的人了?"

阿珏似被人说重了似的,脸红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没想到,二哥的命真大。"

"对。"青稞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这事也点蹊跷。"

"怎么说?"

"二哥杀过不少人,从未失手对吧?"阿珏点头,"这次只杀一个人,即使这个人很难对付,可也不会让二哥伤成这样啊?--而且,即使他真有本事伤到二哥,为什么我们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阿珏迷惘的看着青稞,"你是说?"

"我怀疑,如果不是有人搞鬼,就是我们内部有内奸。"

"也有可能。"

"那个白超尤其可疑,你不觉得吗?"

"嗯?"

"他一口咬定二哥已经死了,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可我问他有没有见到尸体时,他却说没有。"

"也有另一种可能啊,是他的内线告诉他二哥死了,他一向很自信,所以......"

"这种可能不太可信,不是嘛?"青稞回想着说道。"他可以自信,但无中生有的事他也能如此自信?"

"你这么能分析,我以前算是小看你了!"阿珏走到青稞身边坐下,很认真的说。

青稞脸一红,说,"哼,你一向都是这样--狗眼才看人低呢!"

"你小子!"阿珏照着他的头就是一下。"......你,曾经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啊?"

"呵呵,"青稞狡猾的笑起来,"如果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我有。"有字一出口,阿珏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呢?"

"我?"青稞站起来,左看右看阿珏,阿珏被他盯得极不自在,正在发火,他突然去敲病房的门,大哥在里面应声后,他才接着说,"......有啊......可我不告诉你!"

然后转身挤进病房,阿珏气得咬牙却又没办法,他听到青稞放肆的说,"大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二哥。"后来是大哥的推脱之词,可没一会儿青稞就把他赶出来了。

舞岩无可奈何的说,"这小子,说我太累了,让我歇会。"

阿珏僵着脸想闯进去爆打青稞一顿,舞岩似乎看了他的意图道,"要是谁吵到阿秋,他就惨了。"

阿珏尴尬的退回来,一想才说。"可......阿秋现在正需要被人吵醒呢!"

回过头,舞岩已是满脸的憔悴,不忍打扰。

"......阿珏,你说,我看起来真得那么无情么?"他哑着嗓子问。

阿珏反复思量,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好。"大哥,如果你能对阿秋再好一些,即使好一些,他都感觉得到。他对你太在意了,他......"

"我明白,可阿珏,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很怪吗?"

阿珏笑起来,大哥终于通了人情,二哥没有白白失踪。"大哥,如果你是真心爱他,别人眼光落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

舞岩惊讶的看着阿珏,"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番真知灼见呢!"

"我若真心爱他,可天理难容怎么办?"舞岩苦涩的回答。

"那如果,"阿珏说,"如果二哥再死一次呢?一次两次,每一次都能获救吗?如果只要有一次,他真的死了,你--不会后悔么?"

会,我会。舞岩在心里回答,如果自己不欠奶奶一份情,如果阿秋不欠奶奶的一份情,那即便是天涯海角,他都追定了。但,这是一份天大的人情,他们的命都是奶奶给的,如何去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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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青稞坐在那张床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昏睡不醒的二哥。由于伤口太多、太重,所以上身被纱布紧紧包裹着,几乎没有什么空隙。二哥仰面而躺,紧闭双眼,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可卢医生却十分笃定的说,他能活下来。

为什么?浑身是伤,满身是血,没有食物,只有水,他却能活下来。青稞虽不懂医学,但他知道,这样亓官秋已经到了生命的终限,他仅凭着一点希望就可以活下来。

第一次见到亓官秋时,青稞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可以亲近的人。事实上,他错了,二哥不仅不善与人交际,而且对任何不熟悉的人都是沉默寡言。青稞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两个词上:优雅、寂寞。

他不知道别人是否看得出来,他能从二哥身上体味出那种无言的孤独与寂寞,如果是他自己,身上背负着无垠的伤痛,倒不如在异国死了去。可他却能活下来,在那种情况,必定是有着未了的心愿吧?

青稞看着床上那具身子。修长、安详、平和,但青稞却觉得在他的身上有种吸引自己的东西--一种亲切的感觉。可他想了想,笑了起来,他认识二哥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熟悉他。

他身上能有什么,去吸引一个男人--让大哥为他着迷?并且让大哥那样的男人为了他而痛不俗生,会毫无顾忌的在众人的目光下亲吻他?青稞凑近那人的脸,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因久病而显苍白的唇--妖!青稞不知为何会在心里跳出这个字来,妖,他的身上充满了一种让人迷惑的妖媚气息。

也难怪他会迷住大哥,感情是会让任何男女都为之迷茫的吧。

"喂,你该醒了。"青稞在他耳边轻语,已经躺了很久了,该醒了。

那人仍是不动,只有床边心跳仪跳动着在表明他仍活着。青稞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指尖是一片温热,仍活着。

"二哥,你想知道么?"青稞笑语,低头看那闭上的眼睛,想象着它睁开时眩目的光彩。"呵,二哥。你们真得很傻,你以为只有你的爱是付出且得不到回报的么?大哥也是啊?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大哥也在痛苦的活着,他也在为爱付出,也同样得不到回报啊?二哥,"青稞不知怎么了,突然恋上了这种方式,想用自己的声音来唤醒梦中人,突然想成全二哥,成全那份他本不屑、也根本不曾相信的男人之间的爱。"二哥,你快醒过来吧,醒了才会知道爱人的并不是你一个,才能知道大哥对你也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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