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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梧桐树下梦到你——by隋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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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时间,阿珏似乎变了很多,没有人知道这些年他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些什么。阿秋坐在椅子上,细细打量阿珏的每一个小细节。原本带着卷的黑发已经长到很长,通通被阿珏梳在脑后成为了一个马尾,冷冽的眼神好像能将阿秋活活吞下去,可阿秋觉得变得并不是阿珏的外表,而是内心,也可以这么说,他并不曾变过,只是从没有表现出来,以至于此时此刻,阿秋就会瞧出另一个样子来。

阿珏仍喜欢穿黑衣,一套不怎么昂贵的黑色长袖T恤穿在他的身上仍然很得体,这时,阿珏呶了呶嘴,示意要喂阿秋吃饭了。阿秋暗暗偷笑,即使阿珏绑架的是他,他却至今都没有觉得自己是被人绑架了。阿珏一直都对他很好,只是不怎么开口说话,阿秋知道他在等大哥来救他。

阿秋乖乖的张嘴吃着阿珏送上来的饭菜,嚼了两口,阿秋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了。

"阿珏,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阿珏冷冷看他两眼,又递上一勺饭。

"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来?"阿秋没有继续吃,而是接着问道。

阿珏抬起黑眸,对上阿秋的眼睛,阿秋觉得那样的眼睛透着股他都不太理解的忍耐和克制。也许他准备将五年来的生活抛之脑后,那么今天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阿珏--"这是他的一个王牌,甚至可以这么说,是阿珏的一个王牌。"你知道吗?你的突然失踪,给青稞带来多少痛苦。"

静默的屋子里,只有两人轻不可闻的呼吸声。阿秋仍然觉得自己赢了,因为他从阿珏的眼里看到了希望,一闪即过的希望和--爱。

"......他好吗?"

阿秋释然一笑,并不回答。

显然,阿秋的沉默给阿珏冷漠的心放了把火,让他顿时坐立不安。

"阿秋,"阿珏那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感情,让阿秋觉得如此熟悉。那是他即将失去大哥时自己也会出现的表情,阿秋顿时了然,这场比赛,他能赢。

"阿秋,告诉我,他好不好?"

"如果我说他过得很好,你会怎么想?"阿秋回答道,仍然仔细瞧着阿珏的表情。阿珏听到这话后,眼睛里的亮点微微一缩,如受伤一般。

"如果他过得好,就罢。"他喃喃答道,仿佛在说明自己。

"那如果,"阿秋眯起长长的眼睛,将笑意藏在眼里。"如果他过得并不好?"

"怎么可能?"阿珏苦笑一声,"他离开我反而能过得更好。"

"正是这个原因让你不告而别?幸好他不是个女人,否则他会去寻短见。可他很坚强,他咬着牙告诉我们,他已经忘了你了,阿珏,你信吗?"但并不等阿珏回答,他接着说道。"连我和舞岩都不相信他会忘了你。他仍然爱你,阿珏。"

"但,我并不知道你的心思。"阿秋说道,"你还爱着他吗?"

"得了,阿秋,我把你绑来并不是让你来劝我这件事的。"

"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办这么个宴会吗?"阿秋说,"我在帮青稞找个伴,而他也同意了。你认为呢?"

"他要找便找!亓官秋,我说过你说不动我的,你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放过你,放过桑舞岩!--办不到。"

"不。"阿秋稳妥答道,"如果我想让你放过大哥,我根本不会老老实实跟你到这儿来。你应该明白。我只是怕你错过,怕你多年以后后悔。当然,这根本只是你和青稞的事,我无权管。"但我当你是兄弟。阿秋在心里补上这句话,不再言语[自由自在]。

阿珏也沉默下来,他在想,想过去的日子,想未来的日子,也想,和青稞在一起的每个日子。他知道阿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阿秋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他最清楚不过,可他如此安静的被他"绑"进这里,一定是为了什么。

兄弟。他和他是兄弟,在砻基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抛开悲痛,面前站着的只有二哥--亓官秋。即使他不说,阿珏也知道自己根本对他下不了手,五年来,他一直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安自己心的答案。

五年来,那个俏皮聪明的影像也时刻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想躲都躲不开。在他东躲西藏的日子里,他就是他的希望;在每个打工养活自己的艰苦环境里,他则成了他坚定的能量;阿珏苦笑着回想,那一次给人家洗碗打杂的时候,他居然抱着个油腻不堪的碟子幻想着上面能映射出他的影像,以至于店老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迅速辞退他,理由只有一个,我们店里不召有幻想症的神经病,尤其嘴里还叫着大麦的名字!

"阿秋。"

"阿秋!"玻璃屋外出现两个人影。"阿珏,你放了阿秋,一切都让我来承担。"大哥在屋外拼了命喊。而,左青稞的手里正举着把枪,那枪口正对着他。

阿珏的心猛地一颤,手却迅速掏出手枪,指着阿秋的太阳穴。

"门口有绳子,把青稞绑起来。"他命令道。"否则--"

青稞的手一抖,转头看大哥。大哥正用那么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他只好点头。

被绑上的青稞跟着舞岩一起走进屋子。

阿珏似刻意不去看青稞,只是说了声,"站到一边去,如果不--"扬了扬手中的枪。

"阿珏,你该闹够了!"舞岩出声了,声音不大,可很有威慑力。"放了他,什么事都让我来解决。"

"如果放了他,你肯来吗?你会来吗?我又怎能下得了手?"
29

若大个屋子,四个男人在其中,却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到。

青稞冷眼瞧着那个男人,他以为他真的消失了,死了,可他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种爱恨交加的感觉又全涌了上来。好想摸摸他消瘦的脸,好想亲吻他的嘴唇,也好想打他一耳光。可青稞此刻一动都不动,只好看着他用枪胁持阿秋。

"你不是想报仇么?放了他,我就站在这里。"

"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抵上两条命?"

"这是什么意思?"

"桑舞岩,我们家一失可是两命,你一个人就还得了?"

"可人是我一个人杀的,跟阿秋有什么关系?"舞岩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咆哮着怒吼。"你他妈的就听不懂吗?我叫你放人!放人!放了亓官秋,我任你千刀万剐!"

突然,青稞冷笑一声,对上阿珏的眼睛,挑衅般的说。"原来事上真有真爱,可以让自己死,也要留着心爱的人。侯荆珏,你感觉如何?"

阿珏痛苦的瞳孔紧紧一收,咬着牙狠狠说道。"左青稞闭上你的嘴!"

"戳到痛处了,还是?"

"青稞闭嘴。"舞岩打断青稞的话,他害怕青稞惹恼阿珏,伤的最终是他的阿秋。

只有此刻的阿秋,好笑的是,只有抵在枪口下的阿秋是镇定自若的。"爱不爱的,到了眼下此时,已经成了无用功了。阿珏,说吧,你让我们怎么还?"

"两枪。"阿珏回答。"我只开两枪,当初他就开了两枪,我决不多开。但条件是--"

"是一枪打一个人对吧?"阿秋继续说道,眼睛慢慢对上大哥。"我希望死都能死在一块,你说呢,舞岩?"说这些话的时候,阿秋就像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光芒中,不可自拔。

桑舞岩像被打蔫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他不想看到阿秋在他眼前死去,可阿秋说的这些话,又太诱惑他了。死都要死在一起,那么黄泉路上,都不会为他牵肠挂肚了。

"怎么样?"阿珏顿了顿问道。"大哥。"

"好。"

"我只开两枪,其他的,你们自求多福。"

青稞好像只扔进油锅里的蚱蜢,蹦跳着喊。"姓侯的,如果你敢开枪,如果今天你开枪,我左青稞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你!"又在突然之间,青稞停下来,好像眼睛里透着雾样的朦胧感。"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青稞,"阿珏轻轻柔柔的说着,好像在给一个孩子讲故事。"你不会的。"

至于他说的"不会的"指什么,青稞一时没有明白,是指他一辈子都不会见他,还是指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青稞紧紧盯着那只握枪的手。

他看着他慢慢拉下枪栓,扣动板机之时,青稞脱口而出。"我爱你!阿珏,我爱你!"

子弹脱膛而出,却因那三个字突然响起,窜过舞岩的膝盖。没有打中。

阿珏回过头来看青稞,青稞从他的眼中看到无限的伤痛和义无返顾的抉择。他注定要伤害到一个人,那个人也许正是他自己。"阿珏,不要。"

"不要!"舞岩也喊起来,"你没打中我!那下一枪还是打我!"

可命令对阿珏并无半点影响,他转过身去,迅速将枪抵上阿秋。"这是上天告诉我们的答案。大哥,对不起了!"

"不!不!"青稞大叫着。

可舞岩在那一刻却停顿下来,静静的看着。原来,阿秋抿着唇笑望他最爱的这个人,好像只有这么一刻,他才能如此优雅如此美好的笑一样。那笑意在脸上绽放的同时,阿秋做个吻他的动作,才闭上眼睛。

"大哥,去抢那个疯子的枪啊!"青稞不明就理的喊着,并不明白为何大哥竟能傻站着看阿秋死。

再来就是安静,像个指挥家一样大手一挥,所有世俗的声音都停下来,静待。阿珏慢慢举起枪,对准阿秋的额头,而在这时,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青稞。

青稞望向他的眼睛突然转向门外,他大叫一声。

"不--!"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伴着刺耳的枪响震荡于整个砻基。

滕群俊冷然的捏着手枪杵在门口。

"果然,"他说,"奶奶的眼光真得不错,她早已预知这一切。可惜,她却不相信我。"

舞岩匆匆解开阿秋和青稞的绳索,抱着阿珏的头。谁知青稞推开大哥,干脆坐在晕死的阿珏身旁。他不哭喊,也不低声细语,而是狠狠的抽了阿珏两个巴掌[自由自在]。

"王八蛋!我说过,我爱你!我以为你会选择放手!"青稞冷冷的叫着他的名字,可那声音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冷血动物感动。痛彻心霏的声音透过他冷漠的外表,直达心脏。阿珏缓缓张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青稞,微微一笑。

正是这一笑,打落了青稞藏在心底已久的泪水。

"阿珏,我爱你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顾呢?"青稞就像个孩子般的抱着阿珏的身子,轻声说着,"你身上有血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偷离开?阿珏,你真舍得放开我吗?你对我--真的只有......"

阿珏感到自己身上的热量正一点一点的消退,可心却一点一点的暖回来。他费力的抬起头,凑近那颗小脑袋,嘟着嘴在青稞的脸上印下一吻,然后颓然倒下。嘴里噙着两个字:爱你。

如果不爱,怎么可能放过一次又一次的报仇机会?如果不爱,我大可远走他乡,却又怎会在相思痛苦的情况下来见你?如果不爱,又怎会看到你笑盈盈的对着那些红男绿女后心酸不已?如果不爱,为何会让今天这两次绝好的机会都从眼前溜走?

青稞啊,舞岩败就败在他爱上了阿秋,而我,则败在你的手上。

一个月后。

我正式宣布砻基解体。

两个月后。

滕群俊回到日本,过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

两个月零三天后。

听说,我听说,阿秋和舞岩竟然跑到瑞士结婚去了!虽然可以理解结婚对他们的意义,但不一定非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膝头的幼儿四处爬动,惹得我好不开心。他一呶嘴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攒着手里的东西放到我的眼前,"叔叔,叔叔,看--"

原来是一片普通的梧桐树叶。我将砻基解体后,这片地下梧桐林被我卖给了开发商,成了旅游胜地。但我私心的留下一小片,全当自己的栖息地。此刻我正躺在一棵成年的梧桐树下,伴着这个小鬼玩。

他一会儿嚷着叫我唱歌给他听,一会儿叫我讲故事给他听。可我根本不会讲啊,灵机一动,闭上眼睛讲道。

"有这样一个传说:世上有一种会发光的梧桐树。白天,它的叶子能吸收太阳的万丈光芒并折射出金色的灿叶;夜晚,它能吸引月亮阴冷忧郁的光彩并转而散发出神秘浅蓝的荧光......世间凡是真心相爱的恋人见了,必定会分别爱上一种色彩--但凡是见过那发光的梧桐树的恋人却也必定预示着分离......"

待我睁开眼睛看时,那小家伙不知何时跳进他妈妈的怀抱去了。

方诺静好笑的看着我,"给秋桐讲故事就那么累吗?竟然睡着了!"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诺静又道。"好吧,你再接着睡。我带秋桐找爹地去了。"

这是我巴不得的,让我这么个大男人带孩子,还不如让我去死。

记得那时我看到诺静挺着个大肚子走到我们眼前时,我吓坏了,以为大哥又要被阿秋赶跑了!谁知,诺静一脸幸福的告诉我们,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有名的律师,而且他们也将结婚。所以除了祝福,我当然会时不时调侃阿秋一下了。

秋桐的这个名字是他律师爸爸起的。一个秋字,就叫阿秋不好意思了半天,毕竟,诺静曾经是他的情敌,可现在她居然如此大度的让她的孩子叫他的名字。阿秋无奈中仍然透着喜悦,幸福也许只是一个片断,但对他来说,早已足够。

听大哥说,诺静认识王敏仁实属巧合,就像该来的缘分总会来。就在那次为我和阿珏举行的庆功宴后,诺静和舞岩已经开始着手办离婚手续了,只是舞岩的嘴一向很紧,连阿秋都不告之。也正是在办理离婚手续的同时,诺静认识了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由她口述)的律师。两人是一见钟情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迅速的怀上孩子。

有时人就是看不透人,诺静那么个儒雅高贵的女人竟会为了心爱的人如此神速的放弃了砻基龙头夫人的地位,真让人大跌眼镜啊。不过,大哥做的事无一不让人觉得佩服。先是顺利收服王敏仁的心,让他全心全意的对待诺静,再是将砻基全盘转让给我,如此大的一比产业他却毫不后悔的放手了,爱情的力量真是大啊。

此刻,我正座在那树下静躺小憩片刻。一转眼的功夫,梧桐树上缓缓飘落一片叶子。我伸手抓住,好一片金色的灿叶......捏在掌心细细把玩......翻开它的背面,竟然发现那叶儿的背面赫然是幽幽的淡蓝!......我轻笑起来,原来传说终究是传说,原来它只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梧桐叶。

一抹黑色的身影跳入我的视线。他用极其好笑的表情看着我,一只手上还缠着绷带。他无奈的朝我撇撇嘴,笑。

原来,原来我还是我,只是......我的背后永远站着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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