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刺眼的灯光令齐孟澜眯起了眼睛
陈炫转身坐回在沙发上,盯着他,那是审视的目光,令他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怎么不说话?以他的性情早就直扑过来了才对。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你回来干嘛?你的婚礼呢?"
陈炫轻描淡写地问到,边脱下身上的西装,拉了拉领带,
"啊?"
只是这样[自由自在]?
"还是你特地回来向我描述一下你婚礼的盛大场面?还是你现在的新婚生活的甜蜜程度?"
虽然话非常的尖刻,齐孟澜心里非常的难受,但他知道他有权力说这种话,是自己选择放弃他的,现在再回来,就算是换成自己也会有这种反应。
想了想他变得安心了,
他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伸手要替他把领带解下,
陈炫猛地一挥手将他挡开,
"齐先生,你逾越了。"
齐孟澜的手僵在空中,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笑容,
以前那最平常的动作,现在却成为遥不可及。。。
他暗自苦笑了一下,将手收回,双手紧紧地握着掌,但手却不受控制地微抖着:
"婚礼。"他顿了一下,而他身边的人明显地崩直了身体,
"婚礼,没有了,靓靓她放开了我,所以。。。"
"所以你就飞奔回来?找我这个老情人?因为她不要你,你需要有人安慰,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听到这话齐孟澜整个人都呆住了,陈炫的这番话,令他恐惧的想发抖,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了,而且还这么殷勤地做了这么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怕被我这个旧爱拒之门外???可惜啊,看着这满满的一桌菜,我倒更没胃口了,我宁可去吃泡面也觉得更香。没想到一向自尊比谁都强的人,为了寻找安慰怎么屈都愿意受?"
齐孟澜看着从他嘴里说出的,摇着头想说不是的,不是的,因为我爱你啊,不是这样的,请你不要这样说我用心做出来的菜,不是的。。。。
但是眼泪只能在眼里打转,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炫转过头看着他,瞬间呆住了,但是他咬咬牙,又回头站起,但他的身体却是挺直的:
"看来我明天得请个工人过来把门锁换了,老是让陌生人进来,哪天把屋都搬了我都不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齐孟澜立即伸手急促地抓住他的手,这手怎么这么冰凉?
齐孟澜的手在急剧地颤抖着,而这种感知也传到了被抓着的手上,陈炫用力地挥了挥想挣开,感到害怕的齐孟澜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仿佛这就是唯一的浮木:
"求。。。。。。。。求你,别赶我走,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好不好,好不好?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但这次。。。。求求你,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我只想给你做做饭,好不好?好不好?"
"包括不干涉我任何事?"
"是的是的是的,我保证,我保证。"
"好吧,我累了,以后也请你不要随便有肢体上的碰触,现在请你放开我。"
虽然心里不舍,但他还是无奈地放开了手,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还留着陈炫体温的双手,但陈炫却看也不看他拎起沙发上的公文包与西服外套向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齐孟澜还是呆怔地坐着,他将双手对握,想再感受一下他的余温,但是却怎么也感觉不出来了,为什么曾经那么平常的举动现在对自己而言是这么的奢侈,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珍惜啊。。。。。。
望着满桌的菜,他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拿起筷子给自己夹满了菜,然后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刚才做的时候明明那么好吃,为什么现在却索然无味了?
他知道这菜里少了一样东西,多了一样东西,
少了爱情,多了痛苦,即使他就在房间里,但整个房子大的还是让他感到安静的可怕,什么是近在咫尺?
他抬头再次望了望那扇门,
难道我再次走近就这么难吗,或者是他已经有了新爱,不要我了?
这个认知让手里的碗掉在了桌上,又滚到了地上,碎成了片片,
那个紧闭的门突然间打开了:
"你如果想在这里住下去,就请你安静一点,有什么不满请直接说不出,不用这么含沙射影地表现。"
"不是的,不是的,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掉的,真的,是不小心,我我我这就收拾。"
"希望你真是不小心。"
"嘣"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了,
齐孟澜却因为这一声慢慢地低下了身:
他真象靓靓说的那样是爱我的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受不到?难道真的是有了新欢吗?那个人比我好吗?毕竟四个月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啊。如果是新欢,那他肯定不愿意见到我,所以才会。。。。。
但他答应我留下来了啊,难道是因为同一公司不好拒绝吗?
眼泪又止住地奔涌而出,透过模糊的视线,他伸手想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痛。"
中指上被划出一个不小的口子,鲜血就这样顺着口子流了出来,一下子滴到了地上,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心疼死地抓住我的手用嘴止血的,可是现在可能是为别人了,
他用另一只手按住流血的口子,那流血的不是手上的口子,而是心里裂了一个太大的口子,忌妒无边地蔓延在心中,
我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用力到咬伤了,
嘴上怎么湿湿的,用没受伤的手一摸
血?
怎么不痛?
。。。。。。。。。。。。。。。。。。。。。。。。
这天晚上,陈炫无法成眠,隔壁的房间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啜泣声和压抑地哭声,两个房间里的人都没办法入睡。
齐孟澜睁大了眼睛躺在床上,人很疲劳,但却无法入睡,
猜想和忌妒象拉锯战一样在交替折磨着他,他翻来覆去无法平静下来,眼泪就象是闸不住,一直往外冒,
我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了?
突然的他眼睛被一样物品吸引住了,
他从床上爬了起了,走到书架前,原先空着的地方放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他好奇地拿下来,走到床边坐下,打开了盒子,
一件暗蓝色的套头高领毛衣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将毛衣拿出来,好软,好温和,
这应该是要送给我的吧,这么想着他脱下睡衣,展开了毛衣穿在了身上,正好合身。
他还是心里有我的,这肯定是送给我的,肯定是的
他舍不得脱下来,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边用脸额噌着毛衣,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靓靓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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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迷糊糊的齐孟澜被敲门声吵醒,一看窗外,天已经大亮,
糟了,我应该早点起来做点早饭,他肯定没吃早饭的,急忙跳下床打开了门,
陈炫看着他,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皱着眉头没说话转身就想走开,齐孟澜一把拉住他:
"你找我,有事吗,是因为我没做早餐吗?"
"不是的。"
"那是有其他事吗?"
"算了,没事。"
"不,你一定要说,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找我。"
"算了。"
"不,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这毛衣你穿了?"
一听这,齐孟澜心里显的特别高兴,他比了比身上,对着他说:
"嗯,很合身吧。"
"算了,给你穿算了。"
一听这话,他立即怔住了,
陈炫看他不说话就想走,
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不,你一定要说清楚"他跳到门外,挡在他面前,
"是不是我不说你就不让我走?"
"对。"
"好,这毛衣本来是要送给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即然你穿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算了,我再买一件送得了。"
说完,看也不看已经完全定住的他,将他推到一边,拿起公文包就开门出去了,
齐孟澜怔怔地站着,不停地消化着这番话,向后踉跄地靠在墙壁上,双腿无力的站不住,他的脸越来越青白,双眼变得干涩而漂无,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整个大厅安静地象是感受不到有一丝的生气,坐在地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好象过了很久很久,坐在地上的人用手崩溃似的抱住头,终于,
空荡的房子里响起了撕裂心扉痛不欲声的哭声。。。。。。。。。。。。。。。。。
第十四节
为什么办公室的空气这么闷,陈炫坐在办公椅上,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就象是马上要窒息,他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全部喝光,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下意识地他又捂上右大脚,轻轻地敲着, 拉开抽屉,拿出药直接往嘴里倒去,然后躺倒在办公椅上。。。。。。。
"铃。。。。。。。。。"桌上的电话响起,陈炫瞅了一眼但根本就没伸手去接,但这电话似乎是知道他在一样,很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坐在椅上人的用力地将电话听筒抓起:
"谁啊????"
对方先是一怔,然后才响起有点委屈的声音:
"炫哥,是我啊,原来你不想接听我的电话啊,那好,我挂了吧。"
"没有这回事吧,阿旺,我就算不接全天下人的电话,也不会不接你的。"
"那怎么这么凶?是今天没吃早餐还是昨晚欲求不满?"
"阿旺!!!!!"
"哇,炫哥,你真的好凶啊。"
"阿旺,你现在尽挑着欺负我是不是,难道你的老公现在已经光荣阵亡了?不会吧,前几天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
"他啊,被我踢出局了,谁让他没事满地倒醋。"
"哦,怪不得这几天显得这么欲求不满,原来是上不了你的床啊,你可小心,要是他忍受不了的,出去打野食可怎么办?"
"没关系,他敢找一个我就回他一打。"
"阴险!!!"
"什么,象我这么善良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是是是,象你这种善良类型的人是没几个了。好了,你给我派的新助理怎么时候到啊?已经七个了,你就不能派个象样的过来??我要是累死了,看谁给你打工。"
"不是吧,炫哥,是你太挑了,可不能怪我,那七个人可都是众里挑一的,可是不是被你踢回来就是被你吓得要向我辞职,陈总,你知道培养一个优秀的员工要多少成本吗?你可好,我就是选秀都没这么累的,象上次那个可是总公司公认的能手,到你那过可好,不到一星期就给轰回来了,你不会是想我想得不行了,要我给你当助理吧?"
"不敢要,不敢要,我还想多活几年。"
"这次我想你不会不满意了,他今天应该会到你那边报到的。"
"怎么,今天就来了?"
"是啊,你不是很需要助理吗?"
"这次不会又是软脚虾,经不起吓吧。"
"放心,这次你决对没有任何意见的。"
"那还得拭目以待了。"
"炫哥,你的脚还好吧?"
"唔。。。。。还好。。。。。。"陈炫支支唔唔地回应着。
"真的还好?"
"别管那么多了,我现在要工作了,有事我再找你好了。88"
不等宋于钦多说什么,他直接扣上了电话,他不语地望着已经没有声响的电话,痛苦的神情显露在脸上,终于他放弃地闭上了眼睛,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铃。。。。"
他睁开眼,是内线,
"喂?"
"陈总,我是李秘书。"
"什么事?"
"那个。。。。。那个。。。"
"怎么了,说啊。"
"总公司派的助理来了。"
"这么快?"
"陈总,你要不要现在见见他,他就在你门外的接待室里。"
"好,你让他先等会,我马上就过去,还有你把近期的材料整理一份让他熟悉一下。十分钟后我就去。[自由自在]"
"好的陈总,他。。。。"
"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
"那就这样吧。"
他按掉内线,怔怔地看了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打了一个踉跄,站不住地扶住桌角,脸突然间变得铁青,痛苦的神情一表无疑,不得已他又坐回办公椅上,额角不住地冒着细汗,他忍耐地咬着牙,不让呻吟溢出来。。。。。。
陈炫象往常一样走向接待室,现在的他根本让人看不出来刚才经历了什么,但明显地比以前清瘦了好多,原本宽绰厚实的肩膀却显得如此的单溥,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自从陈总住院回来后,整个个都变人,变得沉默了,变得以办公室为家了,对自己安排的工作量是成倍地增加,而人却是削瘦得厉害,而齐助理也调回总公司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他却还是一如以往一样对待下面的员工,很多时候,下面的人看不过去总是偷偷地给他泡一杯热茶或是买一些营养品放在他的桌子上。。。。。
站在接待室前,他叹了口气,第八次了,但还是将门打开。
一个人低着头正看着手里的材料,一时间他有种错觉,好象是他。。。。
不,不是错觉,
坐着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两个人相对无言,一个是深情地望着并不安地等着对方的发言,另一个则是由意外惊讶而转为痛楚与愤怒,
"炫。。。"坐着的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但站着的人却是死死的盯着他,这意外来得太突然了,早该想到昨天他回到公寓时就该猜到了,手抓紧了门把:
"你就是派来的助理???"
"是的。。。。"
"是宋于钦决定的??"
"是。。。。是我听说这边助理一直在换,宋设计问我要不要回来。。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直接听到接待室的门大声地关上,他呆呆地望着关上的门,大口地吸着空气,痛苦一下子盈满了他的心:
"你真这么恨我吗?真的对我已旧情全无了吗?就在我发现自己已经深爱着,难道你连这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不,我不能哭,不能哭,来的时候就已经抱着承受任何后果的觉悟了,这也许只是个开始,我不能就这样退怯,不能。
他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可是并没有发觉手里的材料因他的用力已被揉成一团了,他走出接待室,在办公室里所有的人惊异的目光中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怎么这条走廊好长,他强扯出笑容对那些熟悉的人笑着,
"齐助理,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没事。[自由自在]"
"可是你的脸色这么差。"
"会吗?"他伸手摸上自己的脸
"齐助理你怎么跟陈总一样,几个月不见怎么会瘦成这样子?即使结婚没结成也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啊,你看这身体衣服都要挂不住了,要不我跟陈总说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公司上班好了,你的办公室还是在总经理室的里面。"
"不用了,谢谢,今天刚来我得跟陈总讨论一下。。。"边说着他朝着陈炫着办公室走去,